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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韋華心思,師父相托

  戰場上,古劍山這一方,除了蘇冰兒境界在金丹初期外,車公偉、韋華、燕青三人的境界都在金丹中期。

  地劍山的這對劍修道侶,境界則皆是金丹中期。

  在人數上,劍修道侶并不占優。

  不過,這對劍修道侶憑借劍修手段、合擊秘術,反倒穩穩的壓制住了車公偉四人一頭,將車公偉四人打得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在衛圖入場的這一會功夫,蘇冰兒就有數次險象環生了,若非車公偉一直護住蘇冰兒這個愛徒,恐怕此時的蘇冰兒已經身首異處了。

  “車符師,你先帶貴徒離開,韋某和燕器師為你二人殿后。”

  這時,韋華突然上前一步,祭出了一個暗青色的蒲扇法寶,替車公偉、蘇冰兒二人承受了大部分的戰場壓力。

  如此突然的一幕,不僅衛圖有些始料不及,戰場上的其余修士,亦大為吃驚,險些驚掉了下巴。

  畢竟,大家對修仙界的爾虞我詐已經司空見慣了,韋華如今為“陌生之修”主動殿后,無疑成為了一個異類。

  當然,拋去這點來看,韋華現在所選擇的策略,也恰恰是他們四人能安然脫身的一個上好方法。

  少了車公偉和蘇冰兒,韋華和燕青面對的壓力雖會突然暴增,但只要二人應對得當,還是有不小幾率能夠脫身逃走。

  “呵!這個小輩,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在衛圖身旁的余宮壽,卻對此并不感冒,他嗤笑一聲,向衛圖和另外兩個余家金丹揭穿了韋華的真面目。

  “這韋華估計感知手段不弱,發現了咱們的蹤跡。若非如此,在殿后的人員安排上,他理應是讓衛丹師的師父和自己殿后,然后讓另外一人,帶衛丹師的師妹離開……”

  “殿后?他自己也就罷了。有何資格,去慨他人之康。”

  “讓衛丹師師門先行撤離,不外乎是為了對衛丹師施恩,然后引咱們入場出手罷了。”

  余宮壽分析道。

  聽到此言,衛圖也不由暗道了一句“姜還是老的辣”。

  適才,他雖和余宮壽一樣,也發現了一些端倪,但他亦需一點時間,才能想清楚這里面的道理。

  而余宮壽則不是,其聽到韋華的話后,瞬間就反應了過來。

  顯然,這并非是其智慧,而是其積攢多年的處事經驗。

  這些處事經驗積少成多,便成了余宮壽現今的直覺。

  “也是,余宮壽畢竟是廣源余家除了元嬰老祖外的二把手!”

  衛圖心道。

  至于行蹤暴露……

  衛圖對此倒也不太意外,畢竟這次趕來支援的時候,他為了遁速,并未刻意藏斂氣息。

  既然韋華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蹤跡,衛圖四人索性也不再藏身,立刻加入了戰場,對付地劍山的這對劍修道侶。

  不過,衛圖也不想給自己吸引仇恨,惹來麻煩。

  他入場之前,刻意給余宮壽三人打了招呼,讓三人不要下死手,逼走這對劍修道侶就行了。

  “衛師兄?”正欲跟隨車公偉撤離戰場的蘇冰兒,待看到衛圖后,俏臉立即浮現出了驚喜之色。

  此刻,她也不禁去想,莫非她和衛圖真有緣分,每次她瀕臨生死之危的時候,衛圖都會及時出現,救她一命。

  第一次,被劉莫群劫掠。

  第二次,被狐山、齊成楚劫掠。

  今日,這是第三次了。

  另一旁,看到衛圖趕來的車公偉,也像是多了主心骨一樣,停住了腳步,不著急撤離了。

  “快撤!”御使劍光,正在攻擊韋華蒲扇法寶的劍修道侶,在看到衛圖四人突然出場后,頓時嚇得臉色煞白一片。

  這二人沒多猶豫,直接舍棄了與車公偉四人纏斗的法器,僅收了環繞在身旁的法劍后,便立刻化作兩道赤虹劍光,向遠處飛遁而去。

  二打四,他們還有勝算。

  但二打八,哪怕對面都是如蘇冰兒一樣的弱小金丹,他們亦難應對。更別說衛圖四人,各個氣息不低,基本都在金丹后期的范疇了。

  有衛圖先前囑咐,余宮壽三人看到劍修道侶逃走,并未前去緊追不放。

  不過,此事韋華不知,其在看到劍修道侶逃走,而自己一方又大有勝算后,立刻向前緊追而去了。

  待追到一半,韋華這才發現在自己是在孤身赴敵,只得悻悻而歸了。

  “兩位道友如何稱呼?”韋華飛到衛圖、余宮壽面前,明知故問道。

  韋華能看出來,余宮壽三個金丹后期高手,都隱隱以衛圖馬首是瞻。

  見此,韋華心中也不禁大為疑惑,怎么短短數十年后,衛圖就變得如此有權勢了?

  “應鼎部,衛圖。”

  衛圖沒有揭穿韋華,他沉吟片刻,報上了自己的出身、姓名。

  而余宮壽則是保持了沉默不語,一副不怎么愿意回答的樣子。

  碰了這一根軟釘子的韋華,頓時心中大為惱火,不過他在明面上并未表露出來,臉上沒有絲毫的不快之色。

  “衛丹師及時出現,當真是好事一樁。前些日子,地劍山對散仙盟和我古劍山大舉進攻,若得衛丹師相助……定能化解危機了……”

  韋華唾面自干,含笑道。

  余宮壽不搭理他不要緊,這次只要說服衛圖動手,拉得衛圖這個外援,那么他就是古劍山的大功臣,下任劍主的絕佳繼位人員了。

  韋華覺得,此次有他給車公偉、蘇冰兒師徒幫忙殿后的恩情在,衛圖怎么也得賣他這一面子。

  “小徒是應鼎部丹師,不宜涉入貴宗與地劍山的兩劍之爭。”

  不等衛圖說話,車公偉便先一步開口,替衛圖婉拒了這一無理要求。

  和余宮壽看出韋華真實意圖不同,車公偉當局者迷,并不知道韋華是先感知到衛圖存在,這才主動殿后。

  他之所以替衛圖婉拒,完全是因為涉入兩派之間的戰爭,于衛圖而言,是大大不利的局面。

  沒必要,因為他承了恩惠,就讓衛圖這個徒兒代師受苦,涉身險地。

  “此人為人倒是不錯。”一旁的余宮壽等人見到此幕,眸底露出了幾分贊許之色,暗暗想道。

  聽到這話,韋華雖然心中不喜,但他并未放棄期望,而是繼續等待衛圖的開口,畢竟做主的人是衛圖,車公偉的話僅是參考意見。

  “散仙盟和古劍山在百年前曾簽訂靈契,約定攻守同盟……”

  韋華言語暗示道。

  他的意思很簡單:倘若衛圖不幫古劍山,即便今日僥幸及時趕到化解了車公偉師徒的危機,但明日、后日,就可能沒有這等好運氣了。

  此言并不僅是威脅,也道出了車公偉和蘇冰兒二人現在所處的境況。

  沒有強援在,二人盡管非是戰場上的炮灰,但在兩派交戰中,作為散仙盟的金丹真君,其送死的優先級是在古劍山金丹之前的。

  這都是可預料之事。

  話音落下。

  現場的氛圍頓時冷了數度不止,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衛圖身上,等待衛圖的回話。

  “看來,依照韋長老之意,衛某是不得不答應此事了。”

  衛圖神色頓時冷了下來。

  “這……”韋華聽得此言,頓時被嚇了一跳,他道出這句威脅之詞,雖目的是強迫衛圖涉入兩派之戰,但他并不想因為此事,與衛圖直接鬧翻。

  在他看來,自己先前主動殿后,是對衛圖師門是有了救命之恩。

  有這一恩德在,他言說的這番“威脅之詞”,更多是“實話實說”,只是性子直了一些罷了。

  韋華萬萬沒有料到,衛圖絲毫沒有念他的好,僅因一句話,就直接翻臉無情了。

  他的如意算盤徹底打空了!

  “這個衛圖,未免太過霸道了,和傳言中的性情,根本不符。”韋華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心中叫苦不迭。

  “只是相商,相商……”

  韋華努力打著和場。

  按理說,作為地劍山劍主一脈的嫡傳長老,他根本不怕衛圖這散修金丹。

  不過,今日不同往日,古劍山和地劍山爆發了兩派之戰,他現在不宜再給古劍山另添麻煩了,所以才會于此刻,不得不委曲求全。

  見到韋華自退一步,衛圖也不再咄咄逼人,他語氣一松道:“衛某現在另有要事,無暇涉入古劍山、地劍山兩派之爭,待解決這一要事后,再行商談。”

  此刻,衛圖也能看出來,韋華大概率不知道他曾經給司徒友練過丹藥。

  二人之間,早就有了“仇隙”。

  不然的話,其就不會天真的以為能以區區“恩德”要挾他了。

  不過,做人留一步,日后好相見。

  現今,車公偉、蘇冰兒二人還在古劍山的帳下效命,他過多得罪韋華,就是唯恐車公偉師徒二人不早死了。

  立威之后,再給其一點盼頭。

  這時,韋華不僅不會記恨他,反倒還會對車公偉、蘇冰兒二人多加維護。

  畢竟,一旦車公偉、蘇冰兒二人有了變故,他這個強援下場的可能性就小之又小了。

  “當然!當然!幫助我古劍山的前提,肯定是先解決掉衛丹師自己身上的要事了……解決完后,待衛丹師有空了,再來幫我古劍山就是了……”

  “不著急!不著急!”

  聞言,韋華頓時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他面露笑容,對衛圖賠笑道。

  接下來。

  衛圖目光示意,讓車公偉、蘇冰兒與他借一步說話。

  適才,韋華能感應到他和余宮壽三人的到場,足以證明其神識不弱。

  以他的神識境界,對車公偉、蘇冰兒神識傳音,不虞被其聽到,但反過來,車公偉二人對他神識傳音,就不一定了。

  因此,此刻他和車公偉、蘇冰兒二人談話,最好是私下相談。

  飛遁到一處野外荒山。

  衛圖隨手布置了一道隔音陣法,然后目光看向車公偉、蘇冰兒二人,給二人講了先前韋華的小動作,以及他給司徒友的煉丹之事。

  “現今,韋華應該還不知道我曾給司徒友練過丹藥。”

  “不過你二人,對他還是要長個心眼,以防萬一。”

  衛圖耐心叮囑道。

  時至今日,盡管在實力上,車公偉、蘇冰兒二人已難以對他幫到什么,但經歷太虛境一劫后……他們三人之間的關系,足稱生死之交了。

  非是普通的師門關系了。

  有能力,衛圖當然想對車公偉、蘇冰兒二人多行照料。

  此次,若非衛燕結丹在即,他大概率會暫時留在古劍山,幫車公偉、蘇冰兒二人一把。

  “這是師父伱當年給我的金焰珠,用來給我保命……但現在,師父你比我更需要此物……”

  衛圖翻掌,取出一枚拳頭大小的紫色圓珠,用法力遞到了車公偉的手上。

  金焰珠,是車公偉在太虛境時,交給衛圖的保命之物。

  后來,太虛境之事了結。衛圖在去蕭國之前,曾打算將此物送歸到車公偉手上,但被車公偉婉拒了。

  因為在車公偉看來,彼時的衛圖,比他更需要這一保命利器。

  看到這一符器重歸于手,車公偉眸底露出了一絲復雜之色,不過這次的他,就沒再對此推拒了。

  “日久見人心啊。”

  車公偉心中輕嘆。

  當年,衛圖帶藝投師,又偷偷突破金丹境,他一度以為,衛圖這個弟子是個白眼狼,后悔先前的收徒決定。

  但現今,衛圖兩次歸還金焰珠,不貪他這師父的財物,足以證明他當時看走了眼。

  “四百年前,我錯看齊成楚。兩百年前,我錯看衛圖……”

  車公偉不由感慨起了命運的無常。

  這兩個人,幾乎影響了他的一生。

  “衛圖,為師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臨別前,車公偉猶豫片刻,叫住了即將飛遁離開的衛圖。

  “師父所言何事?”

  衛圖聞言微訝。

  因他是帶藝投師,拜師不久后就證就了金丹境界,所以他和車公偉之間的相處并不多,聯系也不算緊密。

  而車公偉也注意維護這段關系,因此在一些事件的處理上,基本上能不麻煩他就不麻煩他……一般情況下,不會在話中說出“拜托”這兩個字。

  “兩派之戰,關系散仙盟存亡,為師不好撤身,另覓他處……”

  “但你師妹不同。”

  “倘若為師戰死,你師妹……為師就拜托給你了。”

  語罷,車公偉對衛圖深深揖了一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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