盞茶時間不到。
衛圖拋出去的青色軟劍,便在“出竅法力”的推進下,迅速出現在了孫遲信的身后,攔住了繼續追殺的四個黑衣修士。
“終于到了!”
感應到青色軟劍上的熟悉氣息,血遁而逃的孫遲信,頓時松了一口氣,緩緩降下了自己的遁光,在原地盤坐調息了起來。
這一舉動,并不是孫遲信拿大,而是他此刻的法體,已經不容他繼續奔波趕路了。再繼續強撐,金丹就有崩裂的風險了。
此外,孫遲信也相信,有元嬰老祖的庇護,足可讓這些幽門殺手,為之忌憚,從而收兵退走。
“出竅法力?”
“是應鼎部的神師出手了!”
如孫遲信所料一般,在看到衛圖的青色軟劍突然出現后,幽門的四個殺手頓時面露忌憚之色,心生退意了。
畢竟,此次遠赴異國追殺孫遲信的時候,他們還沒有做好,得罪一個當地元嬰老祖的準備。
簡而言之,此刻他們殺強弩之末的孫遲信,雖然容易,但想要逃過應鼎部神師的追殺,卻不是易事了。
“等等,這是衛圖的氣息?”
這時,領頭的幽門修士,即衛圖認為的假嬰老祖,突然面色微變,自顧自的說出了這一番話。
“衛圖?”
聽到這話,余下的三個幽門殺手不明所以,不知這異國之修,究竟為何人。
不過,待他們扭頭去看,領頭的假嬰老祖時,卻發現這位首領此刻突然失去了一貫的冷靜姿態,不僅面容扭曲至極,而且嘴唇也被氣的輕顫。
“衛圖,衛圖……”
“他怎能證就元嬰境界!”
假嬰老祖低聲嘶吼道。
話音落下,一旁的三個幽門殺手瞬間明白,自己的這位首領,可能和應鼎部的這位神師,有著難以化解的仇怨。
“孫遲信身系異寶,乃是我派勢在必得之人,爾等若是怕死,盡可離開。”
假嬰老祖沉聲道。
語罷,假嬰老祖一個瞬身,抬手燃起一團耀目的淡紫色靈火,似是要越過青色軟劍,殺向躲在后面,正在養傷的孫遲信。
“紫都雷火?”
遠處,神師府內,衛圖看到此幕,頓時想起了天意宗掌門一脈的這一絕學。
“他是紀彰?”這一瞬間,衛圖頓時有所恍然了。
唯有紀彰,才會對他如此記恨,而且還敢在他的庇護下,悍然無畏,對孫遲信下殺手。
紀彰在賭,賭他這個新晉元嬰,在孫遲信死后,木已成舟后,會選擇放他離開……不敢過多得罪其背后的生父紀逸風,那一元嬰中期的天意宗掌門。
顯然,作為天意宗嫡傳弟子的紀彰清楚,同是元嬰老祖,但元嬰中期和元嬰初期之間的差距有多么大。
“因此事,得罪你爹,確實沒這個必要。不過,想越過雷池,斬殺孫遲信,你還沒這個本事。”
衛圖面色微冷,一抖袖袍,將一柄青銅古燈,送遞了過去。
下一刻。
在眾多元嬰神識的觀察下。
只見,在紀彰準備越過青色軟劍的那一瞬間,這件三階法器便變化成了一只丈許大小的青鱗大蛇,攔在了紀彰的面前,甩尾與其糾纏在了一起。
“滾開!”紀彰低吼一聲,渾身燃起紫都雷火,欲要將青鱗大蛇,煮成鐵水。
同樣身為“元嬰老祖”,紀彰雖知道自己的假嬰實力低衛圖一籌,但他不認為,自己本體作戰,還比不過衛圖隔空施展幾件法器之威了。
假嬰老祖,亦是老祖!
化作“青鱗大蛇”的青色軟劍只是三階上品法器,在面對馬長老等金丹修士,無往不利,但面對紀彰這假嬰老祖,不免后繼無力,左支右絀。
幾個呼吸不到的功夫,青鱗大蛇便被紀彰的紫都雷火,將鱗甲焚去大半,并用法劍斬斷了半條蛇尾。
被這般傷害后,青鱗大蛇頓時靈性大降,嗚咽一聲,便恢復成了靈光黯淡的青色軟劍本體了。
“殺!”紀彰抓住戰機,沒有絲毫遲疑,當即上前一步,凝出雷火大手,狠狠拍向了地面調息的孫遲信。
“衛圖雖是天驕,在不到四百歲的年齡,證就了元嬰之尊,但他太年輕了……其手段還在金丹階段。”
“被一個小小的假嬰如此折辱,衛圖這凝嬰大典,辦的也忒憋屈。”
神師府內,紅鏡上人、羅老祖等元嬰老祖目光一碰,用神識暗中交流道。
此次,他們一眾元嬰老祖,雖為衛圖這新晉元嬰賀禮而來,但他們心中,對衛圖這別派元嬰,自然免不了心中的抵觸、排斥。
因為,應鼎部壯大一分,他們所在的元嬰勢力,亦就相應的弱小一分。
而且,一想到衛圖成就元嬰的年齡又是如此年輕,他們心中不免,要增生一些嫉妒之心。
只不過——
還不等紅鏡上人等人竊喜的時候。
卻見,衛圖適才抖出袖袍的青銅古燈雖遲但到,趕到了戰場之上。
此刻的紀彰,盡管感應到了雷靈尺的瞬間到來,但他篤信衛圖不敢對他下殺手,所以不減攻勢,繼續殺了過去。
瞬間,在地面盤坐的孫遲信,便硬生生的挨了紀彰這一擊。
從紀彰出手,再到青色軟劍阻攔,這過程也不過數息時間,所以眾修在看到孫遲信這般被拍死后,并未露出太多的驚訝之色,只以為這是合理之事。
畢竟,假嬰老祖,亦具備元嬰老祖的一半威能了。
其拍死一個力竭的金丹之修,不過是易事一樁。
然而,就在紅鏡上人等人以為,此次衛圖被假嬰修士欺壓一事,會成為其一生的笑柄之時……卻見,孫遲信的法體,已經出現在了十里之外。
而原本的“孫遲信”,在雷火大手的碾壓之下,成為了淡淡的青色光影,消散不見。
“那是什么手段?”
“隔空換物?”
“不,不可能!”
“這等手段,元嬰修士不可能掌控。”
眾修面露驚色,略有失態。
他們自忖,紀彰剛才那一手,哪怕是他們這些老牌元嬰出手抵擋,都要費不少苦功,根本不可能做到,如衛圖剛才那般輕描淡寫。
紅鏡上人等人卻是不知。
衛圖剛才使出的那一招,幾乎損耗了他這兩年修行中,積攢的一半天星燈燈油。
以如此多的“血膏”施展一次“續命星燈”,來躲避紀彰適才的一記殺招,自不是什么費力之事。
“回!”這時,在神師府的衛圖,自不會讓孫遲信再傻傻待在原地,他雙手一掐訣,便催使天星燈攜帶孫遲信,返回呼揭仙城。
“休想走!”
看自己一擊落空,心含怒火的紀彰對此并未罷休,他向前飛遁,想要從天星燈上,劫走孫遲信。
但……就在這短短時間之內,衛圖就已將孫遲信挪移到了呼揭仙城之下。
而這一范圍,便已到了衛圖從容出手的最佳范圍。
“聒噪!”衛圖冷哼一聲,鯉龍陰刀自他眉心飛出,如利箭般疾馳而出,斬向追殺而來的紀彰。
有出竅法力相攜,鯉龍陰刀不出半息時間,就已經降臨到了紀彰的面前。
“不好!”
“他真要殺我?”
這一瞬間,感應到鯉龍陰刀之上恐怖氣息的紀彰,頓時面色大變,隱有不安了起來。
他直覺,這一魂道攻擊秘術,以他的修為,硬接下來,不死也會重傷。
“對了,爹的法寶。”
這時,紀彰忽然想到,七十多年前他離開天意宗時,親爹紀逸風交給他的那一件渡劫法器——星魄金鐃。
“出!”紀彰毫不猶豫,當即祭出了這件四階下品法器。
一聲巨大的金鐵相交之音響起。
形似淡藍色玉盤的“星魄金鐃”瞬間被衛圖的鯉龍陰刀擊飛,狠狠嵌在了一旁的呼揭仙城城墻之內。
而擋住這一擊的紀彰也不好受,直接被其沛然力量擊飛,噴出數口鮮血,向后倒退了十余步,才穩住身子。
“半境之差,竟如此巨大?”
紀彰難掩面色驚駭,他吃驚的望向懸在空中,仍舊閃爍著寒芒的“鯉龍陰刀”,一臉的不敢置信。
斗法之前,他雖認為自己的實力不如衛圖,但他從未想過,在衛圖未曾親自露面的前提下,他使出了四階法器“星魄金鐃”,仍敗得如此慘烈。
“死嬰!靈嬰!”紀彰臉色陰沉,他內視了一眼自己丹田內,呈現烏黑之色的元嬰,心底對符玲瓏的仇恨,又大大增添了一筆。
畢竟,若無符玲瓏作亂,他本該也是元嬰之身,如衛圖一般,高高在上。
壓根不會遭受今日之恥!
“紀彰,衛某念及舊情,不想殺你,你自行離開吧!”
這時,在呼揭仙城之上,傳出了衛圖略顯淡漠的聲音。
話音落下,面色陰寒的紀彰,頓時多了一些羞憤之感。
此次,他敢對孫遲信出手,就是念在自己有背景,衛圖不會輕易殺他。
但……全身而退和他此刻不是一招之敵,戰敗而歸,還是不同的。
后者太過屈辱一些了!
“多謝衛老祖饒命!”紀彰雖然心中暗恨,但他仍不失禮節,在對仙城上空拱手一禮,道了聲謝后,這才帶著自己的三個幽門手下,倉皇出逃。
只是,紀彰沒意識到,在他逃離之時,他適才重傷噴出的精血,已被衛圖偷偷竊取了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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