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選擇了他派。
今日,他或許就不會陷入這兩難困境,并且與自己姐姐秋懷素,天各一方了。
而聽到秋不臣此言的衛圖,則對此沒有絲毫回話,其看了秋不臣一眼后,便搖頭一笑,化作了一道青光,消失在了天際。
見此,秋不臣不由一怔,愣神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是啊,木已成舟了。”
他若有所思,呢喃自語。
不論是他,還是衛圖,身處這紅塵濁世之間,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他,無橫渡異國的能力,所以只能遙望康國,以此緩解對姐姐秋懷素的記掛之苦。
而衛圖,其雖已是元嬰老祖,來去自由,自在逍遙,但有些事,亦有其不得不做的理由。
譬如今日,
與他師尊南紫的斷情之舉……
倘若其仍是金丹境,恐怕他師尊南紫再有種種不是,二人之間,現今仍是關系不錯的好友。
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當然,秋不臣也明白——若是當年的衛仙師,沒有元嬰之望的話,他師尊南紫,也不會看上這個“金龜婿”。
兩個月后。
衛圖攜嚴孝蘭,返回了自己所在應鼎部的神師府。
衛圖這次回返,聲勢并不宏大,但因為嚴孝蘭的出現,他的一些親友,還是不可避免知道了這一消息。
然而,知道歸知道,這些人的反響就不像南紫等人那么大了。
衛燕、衛修文二人,因為衛圖早年間已經納過一房妾室,所以他們對嚴孝蘭這個“三娘”,接納起來心里沒什么難度。
而且,他們現今的成就,也大多都是仰賴親爹衛圖,對此自不可能有什么置喙的想法了。
其外,衛圖修行這么多年,在此之前,也只納過戚鳳一房妾室。在高階修士之中,已算是清心寡欲之輩了。
現今,再多納嚴孝蘭一房,亦算是合情合理之事了。
說到底,修士和凡人不同。
凡人道侶若死,也就獨守空房幾十年。但修士,就未免太久了。
尤其是衛圖這等新晉元嬰,其還有數千年的壽元。總不可能,讓其一直孤苦伶仃,獨自一人。
這樣不太現實。
就連衛修文,亦在幾十年前,娶了“陶文芝”充當續弦。
而對衛圖心有好感的蘇冰兒,對此就更容易接受了。
甚至,蘇冰兒以為,這是衛圖品性高潔的一個表現。
畢竟,當年的她,可是曾在衛圖面前,自薦為妾的。
蘇冰兒可不認為,她一個靈體金丹,會在衛圖的心目中,輸給嚴孝蘭這一個普通的筑基女修。
其不接納她,恐怕更多是顧忌亡師車公偉,不肯辱沒先師。
“筑基壽四百,此女若不能金丹的話,頂多在衛師兄身旁,待個兩百年時間……”
蘇冰兒暗暗忖道。
她在心中,并未將嚴孝蘭當做是自己的情敵。因為如此等女修,僅需時間,就可慢慢將其殺死。
蘇冰兒等人的想法。
衛圖心中,并不清楚。
他此刻,有更要緊的事情做。
“請我護道?”衛圖眉宇微挑,看著掌心之上,這道由凝月宮宮主曹宓親自發來的符信。
他記得,在凝嬰大典之時,曹宓還曾親口詢問過他,關于他的丹道造詣。
其想要借他之手,煉制一粒化嬰丹,從而突破元嬰境界。
但現在,距離凝嬰大典結束,也不過數年時間。
曹宓,究竟從何地方,搞到的化嬰丹,或者結嬰機緣?
其外,此女突破元嬰,理應由門內的“羅老祖”護道,找他這個外派修士,未免有些不太合適了。
多想無益,衛圖帶著內心疑惑,繼續看起了手中的符信。
片刻后。
衛圖看完了符信。
只不過,看完了符信的他,并沒有從符信中得到答案,現今仍是一頭霧水,難以想個明白。
曹宓在符信中,倒是向他解釋了“化嬰丹”的來源。
但其只是說,此丹乃是羅老祖親自所賜,更具體的來源,自己就一概不知了。
而之所以請衛圖護道。
是因為,贈完此丹后,羅老祖就突然消失不見了,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返回。
至今,已經誤期三年了!
三年時間,并不漫長,當年的衛圖因為商路被阻,足足因此耽誤了十多年時間,才能得以返回康國。
但問題的關鍵是。
羅老祖乃是元嬰老祖,大蒼修仙界的絕大多數險境,于其而言,都和如履平地差不多了。
也就是說,一般而言,其不太可能做出誤期之事,推延回宗。
所以,為了宗門安全著想,曹宓這才決定請衛圖這個足可信任之人,為她突破元嬰護道。
“看來,我在曹宓的心中,風評還算不錯。”衛圖微然一笑。
當然,衛圖也知,曹宓找他護道,除了他有數次守信之舉、在外名聲不錯外,亦和他知道其隱秘,有不小的關系。
——曹宓突破元嬰的機緣,除了羅老祖所賜的化嬰丹外,最關鍵的結嬰資源,便是奪自申云秋的月影雪鳳精魄了。
一句話。
其手上的結嬰機緣不干凈,不敢在其他元嬰老祖面前表露。
所以,只敢請他這個曾經的“合伙人”幫忙護道了。
“也罷!畢竟也是算朋友一場,就幫她這一次。”衛圖心道。
上次,曹宓幫了他一次,暫借給他一粒蛻凡丹,盡管其借此丹之時,稍稍有些不情愿,但歸根結底,也是借了。
這個恩情,他得記著。
其次,曹宓結嬰有化嬰丹和真靈精魄相助,結嬰的幾率不低。
他若幫其護道,亦算是結交了一個潛力不低的新晉元嬰,擴展了自己的人脈。
畢竟,在修仙界中,護道之恩亦算是極重的一個恩情了。
而且,短時間內,他的修行也難以有所精進。
在哪里待,都一樣。、
想完后,衛圖也不遲疑,他一翻手掌,收好曹宓的符信,便一揮袖袍,遁離了應鼎部,徑直前往凝月宮了。
凝月宮距離應鼎部不遠。
數日后。
衛圖就到達了凝月宮,并在其宮內的大殿上,見到了曹宓。
“數年前,曹宮主還在拜托衛某,讓衛某丹道大進后,煉制化嬰丹。想不到……沒過多久,曹宮主手上,就有一粒化嬰丹了。”
殿內,衛圖對曹宓拱手一禮,面含笑容的說道。
“衛道友不必打趣妾身。”
“妾身對羅老祖手上的這粒化嬰丹來歷,也是不太清楚。”
聽到衛圖這話,曹宓俏臉當即泛起苦笑,連連擺手道。
以她經驗,豈能聽不出來,衛圖這句話的試探之意。
只不過,她是當真不知,這粒化嬰丹的來歷。說到底,她在此事上,也沒有隱藏衛圖的必要。
看到此幕,衛圖也不好就此事多加探尋了,他話頭一轉,便問起了羅老祖失蹤的詳情了。
“曹宮主若不言明此事,那衛某此番前來,就是打個道了。”
說到后半句話時,衛圖的語氣,稍冷了一些。
幫忙歸幫忙,但行事之前的必要謹慎,他可不會輕易忽視。
此事,倘若曹宓不言實,那么他也沒有幫忙的必要了。畢竟此女,連最基礎的信任,都沒有給他。
“羅老祖……”
聞言,曹宓先是沉默了一小會,等了片刻鐘頭后,這才一咬杏唇,說起了符信中,沒有書寫的內幕。
“幾十年前,衛道友和妾身合謀褫奪申云秋身上的真靈精魄之時,當時你我是趁……羅老祖和紅鏡上人二人結伴而出,暫時離開凝月宮、鏡水閣這一良機,然后才得以行事。”
“當時,妾身曾言,羅老祖和紅鏡上人二人,是突得一機緣,所以才相約前往昭冥死海……”
曹宓緩緩說道。
聽到這話,衛圖暗暗點頭。
數十年前,他在得到此消息的時候,也在疑惑——昭冥死海內部,到底有什么機緣,竟吸引了羅老祖和紅鏡上人這兩大元嬰老祖,讓二人聯袂而出。
只不過,當時礙于境界,他就沒對這一疑惑多行探究了。
不曾想,今日羅老祖的失蹤,竟然與此事,亦有分不開的關系。
“這幾十年來,羅老祖和紅鏡上人二人,屢次外出,前往昭冥死海。”
“昭冥死海里面,到底有什么機緣,妾身和衛道友一樣,也不甚明了。”
“不過妾身猜測,我手上的化嬰丹,有不小的幾率,便是羅老祖從此間所得。”
曹宓一字一句道。
若非事態緊急,曹宓也不想,將羅老祖賣的這么徹底。
但無奈,現今要是她不賣,日后即便想賣,也沒有賣的機會了。
羅老祖若只是失蹤還好,要是其真如她所料,因故隕落了。
而凝月宮又缺少新晉元嬰坐鎮,這偌大的基業,恐怕要不了多久,就會煙消云散了。
說完后,曹宓神色頗為緊張的,看向面前的衛圖。
元嬰雷劫,比金丹的突破異象更為浩大,根本隱瞞不了其他修士。
換言之,沒有元嬰修士為她護道的話,她的突破過程,定是千辛萬難了。
而護道人選,她想來想去,也只有衛圖一人合適了。
一旦衛圖撂挑子,曹宓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找誰了。
“昭冥死海?”聞言,衛圖面色變幻了數下,似是在思索,曹宓這句話的可信程度。
事實上,衛圖對曹宓的話,已經信了八成了。
畢竟,境界不會騙人。
曹宓的境界,只是金丹境。
羅老祖出行,能知會曹宓一句,已算是不錯了。其不可能,事無詳盡的對曹宓進行匯報。
此刻,之所以如此,不過是他為了給曹宓施加心理壓力,好將這八成可信度,變成十成罷了。
等了片刻后。
見曹宓還沒有改口,衛圖的臉色這才復而平靜了下來。
“既然曹宮主已經講明了這里面的根由,那么衛某,也愿答應曹宮主,為曹宮主護道一次。”
衛圖拱手一禮,開口道。
“多謝衛道友。”聽此,曹宓一顆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如釋重負了。
接下來。
二人也沒再贅說。
隨后,曹宓將宗內事務交給其弟子霜仙子后,便在衛圖的目光注視下,進入洞府閉死關了。
而衛圖,則在霜仙子的安排下,暫時入住了隔壁洞府。
結嬰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上次,衛圖能半載結嬰,靠的是有化嬰丹和通靈之物相助。
所以他的結嬰時長,非是常例。
衛圖估測,曹宓若能結嬰成功,其所需的最短時間,也在三年之后了。
因此,這段時間,衛圖也不打算閑著。
他一邊修行《金蟾氣》,一邊祭煉法器“火云罩”。
——火云罩這等高階法器,想要將其徹底祭煉完畢,所需的時間,不是十天半月就能完成的。
時間荏苒,歲月如梭。
轉眼間,便過去了一個春秋。
“螭龍出!”
這日,洞府內,衛圖目光注視著面前,懸浮在半空的紅色龍紋小碗。
只見,隨著他雙手法訣的打入,這紅色龍紋小碗便在倏然間,紅光大冒了。
碗身上的龍紋,亦栩栩如生了。
一聲龍吟響起。
洞府內的靈氣開始劇烈波動,周遭的水汽瞬間蒸騰成霧,凝聚出了片片白云。
緊接著,一只龍頭虎身的紅色巨獸便突兀的出現在了洞府之內,其口吐焰火,隨著嘴巴翕動,腹部便傳出了陣陣的悶雷之聲。
“此獸氣息,已經近乎元嬰之修了?”衛圖瞬身上前,端詳了幾眼后,大為驚喜道。
這只龍頭虎身的異獸,便是“火云罩”這件高階法器所幻化的螭龍,可做攻擊之用。
此物,以火云罩的神通,共可幻化出兩只。
只是……以衛圖現今的法力,現今僅能勉強支撐幻化出一只螭龍。
不過這一點,也是衛圖此刻為之高興的地方。
畢竟,現在一只螭龍幻獸的威力,都已經如此巨大了。若是能召喚出兩只,他在元嬰初期境內,豈不是立刻便成實力不俗的高手了。
“元嬰初期法力,不足以支撐這四階中品法器,召喚出兩只螭龍幻獸。但若是加上……天星燈燈油。”
衛圖內視丹田,看了一眼,自己這段時間內,堆積在青銅古燈上,指厚的血膏燈油。
他估測,憑借這些燈油,足可幫他再召喚出另一只螭龍幻獸了。
兩只螭龍幻獸合力,他的實力,恐怕可以在短時間內,媲美元嬰初期巔峰修士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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