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靈絲一落,自此你的性命就受控于我之手了。同時,你的位置,也會被我所感應。”
“但只要你保證,今后不對衛某和衛某的家人下手,這血靈絲就不會有引動的一日。”
“同樣,衛某也可以保證,今日也不會用這兩道魔道禁制脅迫于你。”
“自此之后,你我便如陌生人。”
衛圖看了符玲瓏一眼,沉聲道。
“自此為陌生人?”
聞言,符玲瓏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
和她所想一樣。
衛圖雖然行事卑鄙,但其目的未必卑鄙,只是和她剛才一樣,想著保護自己的家人罷了。
怪就怪她的人品……
“關我人品什么事。”
符玲瓏暗啐一口,并不認為她的性格,有多么惡劣。
不過,經歷此事后,她在百年前,被衛圖兩次拒絕后,所產生的好感,亦隨風而逝了。
畢竟,她還沒有賤到,喜歡一個仇敵的地步。
“好!既然衛道友這般說,那妾身自此之后,絕不踏入應鼎部半步。”
符玲瓏舉手發誓,做出保證。
見此,衛圖緊繃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他點了點頭,一揮袖袍,便化作一道青光,離開了符宅。
不過離開符宅后的衛圖,并沒有就此離開仙桃城,他收斂氣息,潛伏在此城,觀看符玲瓏下一步動作。
倘若此女仍敢冒險,前去應鼎部報復他的親友,那他接下來,必然要抱著殺死此女的想法,將其徹底殺死了。
此外,血靈絲種下后,需三日時間才可完全融入符玲瓏的體內。
這三日時間,他需時時盯著此女,防止此女尋找外援,化解他在其體內種下的魔道禁制。
待衛圖離去。
符玲瓏臉上,立刻浮現了惱怒之色,胸脯起伏不定。
“該死的衛圖,竟敢給我體內種下魔道禁制。”符玲瓏咒罵了幾句,連忙盤膝而坐,內視體內的元嬰。
但很快,她就無奈嘆了口氣。
她能在元嬰上,看到衛圖種下的“五行禁靈環”,但融入體內的血靈絲,卻是連一根也沒有看到。
而且,這五行禁靈環的堅固,也非她一個新晉元嬰,所能輕易摧毀的。
其像是附著在了她元嬰身上,她越是試圖拔除,其靈光越是壯大。
“先不急,等過段時間再說。以衛圖的性子,絕不會這般輕易,就離開仙桃城,定在旁窺伺。”
符玲瓏雙眸睜開,從地面起身,呷了一杯桌上的靈茶后,暗忖道。
她與衛圖接觸的時間雖不長,但此前有追殺衛圖化名“易云”的經歷,她對衛圖的狡詐,早就深有體會了。
不過,符玲瓏不知的是,衛圖就是猜出了她的這般想法,所以才會暫時逗留在仙桃城內,等血靈絲完全融合。
“此外,師父沒在凈蓮庵內,單是這一點,我就得留在符宅了。”
符玲瓏暗嘆一聲,大感時運不濟。
適才,她之所以屈服衛圖,除了看出了衛圖的實力遠超于她,以及想保住兄長符大呂的性命外,亦與凈蓮師太因故離開凈蓮庵,有極大的關系。
換言之,此時仙桃城內,只剩她一個元嬰老祖了。
以此實力,哪怕她翻臉,也不是衛圖的對手。所以才會半推半就的答應衛圖的要求,被迫種下魔道禁制。
“一切,先照常進行,不要激怒此獠。”符玲瓏收斂心思,心道。
于是乎。
接下來的三日,符玲瓏和以往回符宅省親一樣,該吃吃該喝喝,沒有表現出一點異態。
而見此幕的衛圖,也為之放心了,遁光一起,便從仙桃城內離開了。
血靈絲秘術,盡管是他從凝煙老祖手中得來的,但此魔道禁制,亦得到了赤龍老祖的推許。
此術種下之后,雖有被修士解開的可能,但這種可能,一般而言,微乎其微。
即便解開,修士本人,也是會因此而身受重傷,修為近乎全廢。
更別說,此次他給符玲瓏種下的“血靈絲”,乃是由他的精血煉制而成。
身為四階煉體士,他的精血比普通的元嬰中期修士,還要強上一些。
也就是說,符玲瓏想要解開他的禁制,請其師凈蓮師太也是無用,必須去尋找元嬰后期的高手。
然而,請元嬰后期修士出手,哪是那般容易的。
只是——
衛圖抱此想法,離開仙桃城還不過兩日,他就模糊感應到了,符玲瓏的位置正在仙桃城外,快速移動。
其方向向北,目的地似是康國。
“難道,她有破解之法?”衛圖見此微驚,他立刻調轉方向,向符玲瓏所在的方向,遁了過去。
急遁和正常遁速不同。
先前,他兩日趕的路,此刻在急遁之下,僅用了不到半日時間,就趕到了。
不過,讓衛圖出乎意料的是。
在路過仙桃城的時候,他神識之下的符宅,竟是一片狼藉,符宅內的丫鬟、仆役死傷一片,像是經歷了大劫。
同時,符宅內,也沒了符大呂的身影。
“怎么回事?”
衛圖驚疑不定。
畢竟,若此幕是符玲瓏給他故布疑局的話,這成本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他遁光再起,這次的遁速比先前的時候,又加快了一些。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
此刻的他,絕不能讓符玲瓏接近康國,接近應鼎部。
很快。
在他的急遁之下。
他和符玲瓏的位置,開始迅速接近。
三百里。
兩百里。
一百里……
“是有人追殺符玲瓏!”
待到九十余里的時候,衛圖終于捕捉到了符玲瓏的身影。
不過,與他所想不同的是,符玲瓏向康國方向遠遁,并非是為了報復他,及他的親友,而是正在躲避一個黑袍修士的追殺。
其因此故,不得不向北逃離。
“元嬰中期?”衛圖挑眉,窺探到了這黑袍修士的修為。
他大感驚訝,畢竟若是元嬰中期追殺符玲瓏,符玲瓏哪來的本事,能得以遁逃出這么遠的距離。
此距離,雖是新晉元嬰的極限,但遠非元嬰中期修士的極限。
不然的話,他可不會在此刻,便輕易追上這兩人。
想及此,衛圖目光微閃了幾下,沒有著急現身,而是讓赤龍老祖以神識幫忙替他遮掩身形,偷偷遁了過去。
九十里外。
即蕭康兩國的邊境,絕靈之地。
黑袍修士懸浮在空中,他目光淡然的看著遁光停滯,摔到地面山谷的符玲瓏,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符玲瓏,你倒是聰明,知道往北跑,不找萬佛寺那些禿驢求救,能不被我立刻殺死。”
“不過,即便你晚死個一時半會,又能如何?”
“唔……讓我猜猜。”說到這里,黑袍修士支起下巴,居高臨下的審視符玲瓏,在其身旁走了幾圈,說道:“莫非你是想求援?找伱師父求援?”
“那你就想多了。凈蓮師太早就被我尋了理由,騙到了封州了。封州距離遼州這么遠,她再有本事,也難趕過來救你。”
聽到此話,身受重傷的符玲瓏,頓時面色微變,她瞪大美眸,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黑袍修士,“你是誰,竟有手段,支走我師父?”
如黑袍修士所料那般,她之所以往北跑,很大的一個目的,就是故意拖延時間,等待凈蓮師太的救援。
半日前,在被黑袍修士偷襲,交手的時候,符玲瓏就隱隱察覺到了——此人并不著急殺她,更多的目的,是以折磨她取樂。
因此,她才制定了此計,用以拖延時間。
但符玲瓏萬沒想到,這黑袍修士竟早就封死了她的后路,所以才敢這么肆無忌憚的放她活路,讓她從仙桃城一路遁逃到此處。
“我是誰?”黑袍修士聞言,嘴角微翹,露出一絲諷笑,他一抬手,揭開袍服,露出了真容。
在那黑袍之下,赫然是一個面色儒雅,頜留三縷清須的中年文士,一點也不像是偷襲他人的奸邪之徒。
“紀逸風!”符玲瓏瞳孔微縮,頓時明白此人折磨她的緣由了。
無它,百年因,今日果。
百年前,她毀掉紀彰道途,其父紀逸風豈能不恨,其到現在才對她出手,已算是極為隱忍了。
“符玲瓏,看來你也猜出了,本座為何要對你下手的原因了。”
紀逸風看到符玲瓏神色,便立刻明白,當年所發生之事,與他此前的猜測基本是吻合的。
畢竟,一者化嬰失敗,一者化嬰成功,再是傻子,也能猜出,其中定有貓膩。
“紀彰失敗,與我無關,是另有他故。”一聽這話,符玲瓏心中一跳,連忙矢口否認,不敢承認絲毫。
她明白,一旦自己認罪,紀逸風殺她之事,就絕無挽回之機了。
“我對大哥,一向一往情深!”
符玲瓏連忙舉手發誓。
不過,看到此幕后的紀逸風,并不為其動容,他又非初出茅廬的小輩,豈會被符玲瓏所誆騙。
他面泛殘忍之色,冷笑道:“符玲瓏,既然你不愿與我兒雙修,那么本座就讓你讓被這世間最卑賤、最下賤的人折磨,以慰我兒的在天之靈。”
“在天之靈?”符玲瓏聽此一懵,她記得,紀彰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但很快,她就察覺到了,體內似乎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炙熱,正在從她的腹部向身體四處蔓延。
她的眼睛,也為之迷離了一些。
“淫毒!”瞬間,符玲瓏反應了過來,清楚了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