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紅羽走后,趙元真忽然反應過來。
等等,我不是原本打算好不讓她進門的嗎?
怎么立了個賭約,突然要跟她一較高下了?這豈不是變相允許她進來分一杯羹嗎?
想到這里,終于恍然大悟的趙元真,恨不得回到過去打自己一個巴掌。
她默默拿出手機,想要給周紅羽發“不賭了,你別碰燕裕”的消息。
但轉念一想,對方到時候肯定要反問“你怕了吧”,這叫她如何能忍?萬一對方將消息批量群發出去,讓天下人都知道我趙元真怕了周紅羽,到時候還怎么服眾,怎么當家做主,怎么在妹妹們面前樹立威儀?
趙元真回過頭去,神情不善地看著陳靈韻,心說要不是你突然提出什么打賭,我又豈會讓周紅羽有可乘之機!
陳靈韻卻仿佛根本沒有察覺似的,慢悠悠地刷著手機。
“你倒是一點也不吃醋啊。”趙元真冷冷說道。
“吃醋有用嗎?”陳靈韻輕飄飄地反問道,“他決定要做的事情,我們怎么可能攔得住?”
趙元真挑起眉毛。
“與其把目光放在外面的女人身上,不如想想怎么解決他不肯聽勸的問題。”陳靈韻悠悠說道,“他本人才是萬惡之源吧。”
這說的半點錯都沒有。好比古代昏君配奸臣,有識之士總覺得“奸臣死了就萬事大吉”,顯然是自欺欺人的做法。畢竟只要有昏君在,奸臣殺了一批又會出來一批。
有燕裕這個花心大蘿卜在,哪怕把這群小蹄子全都趕走,也會有新的小蹄子源源不絕地出現!
趙元真其實早已想清楚了,解決燕裕這個罪魁禍首才是關鍵。之所以故意問陳靈韻吃不吃醋,也是為了挑動她去和那些小蹄子斗。
但陳靈韻是什么腦子?瞬間就洞悉了她的算計,幾句話就將其堵了回去,讓趙元真吃了個憋。
啊啊啊啊,我果然還是跟陳靈韻這個女人相處不來!
她無語地拿起遙控器,繼續開始研究戰斗技術了。
卻說跨年之夜,留在基地里的戰隊修士們,也并非全都是無家可歸的人。
比如陳靈韻,父親在年底有大量工作得完成,母親則是跟小姐妹要去徹夜狂歡,哪怕回家也是獨守空閨,因此索性就不回去了。
又比如清安戰隊的陶行遠,則是因為早早就跟父母說了元旦可能要留在基地,沖擊一下金丹境界,因此父母就跟軍府大院申請外出旅游去了——結果到頭來基地又說元旦晚上你們可以回去,家里沒人的他也只好留在基地里邊跨年。
陶行遠跟李照江約好要線上開黑,因此在快到點的時候,就拿著手機從戰隊會議室里出來,打算回房間去沖排位。
結果路過鎮海戰隊會議室,忽然聽見里面一聲慘叫,情緒過分飽滿,頓時給他嚇得手機都給掉了。
我擦,不是吧?你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哦不對,會議室也算是私密場合,但也沒有那么私密吧!在里面鎖起門來搞什么呢!
陶行遠目瞪口呆。不過會議室的隔音也不是那么差,除了前面那聲慘叫音量確實夠響,以至于穿透出來了以外,后面反而又沒有什么聲息了,讓他又有種“是不是剛才我聽錯了”的錯覺。
要不,耳朵貼到門上再聽聽看?
不行不行,且不說這里監控拍不拍得到,本身這個動作就很猥瑣好吧!而且萬一剛好又有人路過這里,看到我趴在門上,那變態的不就成了我嗎?
還是算了,也許我真的是聽錯了……
正當他打起退堂鼓的時候,又是一聲分貝更大的慘叫傳了出來,堪稱是蝕骨入髓。
陶行遠:………………
好吧,這次肯定沒有聽錯。
他表情驚恐地一路小跑沖回房間,隨后在戰隊群里打字發消息:
“臥槽!臥槽!臥槽!燕隊他們在戰隊會議室開趴啊!”
群里很快就沸騰起來:
“我叼!”
“真的假的?”
“你不會是聽錯了吧?”
“當然是真的!”陶行遠打字說道,“我以我的名譽發誓!”
“那完蛋了,你都開始拿不存在的東西發誓了……”
眾人正吵吵嚷嚷,只見徐錦忽然發消息道:
“燕隊今晚不是去參加元旦跨年晚會了么?”
“所以老燕是被綠了?”李照江也發消息道,“喂喂喂,消息確實嘛?如果真的是他被綠了,那我可要開始群發消息,讓大家都來評判一下了啊!”
“元旦晚會雖然還沒結束,但燕隊好像已經走了啊!”蔣宏說道,“現場導播很久都沒給他鏡頭了!”
李照江打字飛快:
“那肯定是老燕在現場看各路靚妹憋了太久,所以才急不可耐地趕回來,要暢快淋漓地在戰隊里開炮呀!”
“戰隊會議室是自動上鎖的,只有隊員們有鑰匙啊!再說了,就算有外人能進鎮海戰隊的會議室,也不會心大到直接在里面辦事吧!”
“尼瑪的,肯定是老燕在里面拉著全隊開音趴,團隊協奏狠狠地打出各bo啊!”
“隊長你能不能正常點?”徐錦忍無可忍地懟他道,“不管他們在里面做什么,都跟我們沒關系吧。”
“怎么沒有關系呀!我要馬上去找我姐,讓她看清楚燕裕這頭淫蟲的真面目啊!”
“副隊長會理你就有鬼了……”
李照江發完消息,轉頭看見姐姐正在跟父母一起看電視,也不好意思當著父母的面明說,便在群里瘋狂呼叫老姐。
“月掛東湖,老姐看消息!”
“姐!”
李明湖還在跟父母有說有笑,忽然聽見李照江出聲叫道:
“老姐,你看下群里,徐錦找你!”
摸出手機,李明湖看了一眼群消息,頓時皺起眉來。
一眼鑒定為假。
首先燕裕現在多半還在平京參加元旦晚會,未必能及時趕回基地。
其次大家都要保留元陰來沖擊金丹品階,誰會在會議室里搞什么亂七八糟的派對?道途不要了嗎?
當然,雙修沖丹這個事情,是不可以對外說出去的,哪怕是父母和弟弟也不行。
因此,李明湖略作思索,低頭在手機上打字:
“燕裕不是那樣的人,沒有根據的猜測可以停止了。”
“你看,我就說吧。”徐錦馬上附和說道,“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
“老姐!”李照江不想讓爸媽聽見,因此只能在手機上飛快打字,“你對老燕根本就不了解!他雖然表面上看著很淫賤乃是人中極品,但卻遠遠不止他內里的真實淫賤指數萬分之一呀!戰隊會議室開趴這種事情,他做起來絕對一點道德壓力都不會有啊!”
“那你覺得誰跟他在一起開趴呢?”李明湖問。
“誰知道呢!”李照江滿不在乎地回復,“看誰還留在基地里唄。我記得有陳靈韻、趙元真、周紅羽……”
“好。”李明湖打字說道,“你要再提這件事情,我就去給她們三人發消息,確認你的猜測是不是真的。”
“不要啊老姐!”李照江連忙求饒。
這三個姑娘,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趙元真和周紅羽都是脾氣暴躁、敢下狠手的典型;至于陳靈韻就更不用說了,她那個家世背景拿出來,誰看了都得抖上幾抖。
要是自己誹謗她們的事情被知道了,要么就是被趙或者周痛毆一頓,要么就是被陳動用關系穿小鞋……那種事情不要啊!
“你懂了吧。”李明湖語重心長地回復道,“在背后造別人的謠,就要有可能被別人知道的心理準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如果被她們知道了,你能承擔起對應的后果嗎?不要再做傻事了。”
群里很快就安靜下來,李照江也不說話了。
把大家都教訓了一通,李明湖反而又開始沒來由地擔憂起來,保險起見又給燕裕發去消息確認:
“回去了?”
燕裕的消息回得很快:
“剛到基地。”
“哦,去會議室了嗎?”
“正在會議室。”
“剛才有人說路過你們會議室,聽到里面有雜聲。”
“沒事,她們在看片。”
李明湖:………………
她怔怔地看著手機,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各種線索被她強大的邏輯能力飛快串聯了起來。
燕裕要助眾人雙修,所以每個人都有一次和他發生親密關系的機會。然而,對他而言,幫得多了,人也麻了,自然就會變成完成任務般的敷衍態度,提起褲子說不定就完全忘在腦后了。
也就是說,某些壞女人趁著元旦放假專門去看片,要在這方面提前補習一些理論知識,為的便是在修煉之時施展出來,好讓他流連忘返、欲罷不能!
這事兒聽著有些離奇,實際上也并非異想天開。好比古代的揚州瘦馬,除去琴棋書畫之外,那方面的訓練當然也是重中之重——畢竟如果大家的顏值身材、文藝水平都沒辦法拉開差距,那么某些細節就會成為決定成敗的關鍵!
李家父母都是教師,古板守正,加上李明湖從小就懂事聽話,當然從未接觸過那方面的東西。但如今是要爭奪優秀夫婿,對方都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她自忖也不能再這樣被動等待下去。
我也得主動儲備底牌才行!
“你房間電腦借我用下。”李明湖給李照江發去消息。
“姐你要干嘛啊?”
“別問。”李明湖沉吟片刻,“你也不想你之前把那幾個女孩子始亂終棄的事情,被爸媽給知道了吧?”
“姐,饒命!您隨便用!”
把李照江威脅制服,李明湖跟爸媽說了一聲,隨后便起身去了弟弟的房間。
打開電腦,密碼是……他的生日,搞定。
首先,把屬性調為顯示隱藏文件夾。
然后,搜索視頻的后綴名。
將每個磁盤都搜索過去,果然在一個名為“學習資料”的文件夾里,找到了一堆命名為“高中物理實驗”之類的視頻。
李明湖點開瞄了一眼,確認是自己要找的東西,隨后拿了個U盤全部拷貝,最后刪除視頻歷史,改回屬性,關機。
嗯,我也應該提前學習學習,免得被她們給比下去了。
對了,還得提醒一下葉筠。
回到基地的燕裕,并不知道她們的軍備競賽已經以一種莫名其妙的方式在暗中開始了,只是粗暴地關掉電視,不耐煩問道:
“看片你們就不能回房間去看嗎?”
“會議室里一起看更熱鬧呀。”陳靈韻笑瞇瞇道。
“確實熱鬧,外面路過的人都聽到了。”燕裕冷笑說道,“還專門過來提醒我說戰隊會議室有雜音。知道的是你們放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打雙扣呢!就不能把時間用在更多有意義的事情上面嗎?”
“昨天我還去科研部問了一下所有人的進度,體檢預計最快的人2月底就能到化府階圓滿了,再然后就是結丹渡劫。時不我待,實戰訓練都多久沒做了?隊長不管你們就偷懶是吧!明早都給我去訓練場,我要親自檢驗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懈怠!”
“新年第一天就要訓練?”趙元真難以置信地道,“就不能給我們放一天假嗎?而且不管有沒有偷懶,實戰訓練也都是被你暴打,檢驗的意義又在哪里?”
“閉嘴!我還沒追究你在會議室放片的責任呢!”燕裕給她腦后來個暴栗,惡狠狠道,“要發燒回你的房間里去廁所發!別以為拉靈韻當擋箭牌就有用了,這事肯定是你率先提起來的!你個始作俑者!”
并不是他偏袒陳靈韻,而是前世確實知道這屑女人從來不看片子——她對劇情走線有非常高的要求,稍微套路一點就沒興趣了。
趙元真卻不知燕裕的信心來自何處,見他如此偏袒靈韻,將責任全推到自己身上,不由得咬牙切齒,拳頭緊捏,眼中涌出滔天恨意,恨不得將小賊吸骨嚼髓吃個一干二凈!
好好好,我原本還擔心你招惹那么多人,怕你的身體承受不住……既然你如此無情無義,我也不再顧念任何夫妻情分了!
暗暗在仇恨之書里記上一筆,腦海里靈光一閃,立刻有了完整周密的計劃:
等到來日,自己就先污蔑他最近不行,以他那要面子的性格必然不肯認輸,再故意激他放出豪言要一挑多,然后自己先上與他打個昏天黑地,叫他根骨受損、元氣大傷,再讓其他妹妹過來補刀。屆時他全身疲軟,手腳酥麻,如此怎能讓人盡興?因而便在妹妹們面前丟盡顏面、受盡屈辱、失盡尊嚴呀!
呱,我要狠狠地羞辱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