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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指點迷津

第246章  安啟其雖然在荊湖地區發展事業。

  但是,他其實是江南人。

  與同樣是江南人的謝文等人早有來往。

  只是安啟其是老實厚道人。

  一直沒有泄露謝文等人的真實身份:明教余孽!

  而且,二十多年前,安啟其還追求過石語嫣。

  安啟其追求石語嫣失敗,又遇上楊櫻與上門夫婿諸水龍感情破裂,便與同樣心情不好的楊櫻結合,生下安志君。

  謝文進來,拱手相見,調侃地說道:“安兄,長胖了?”

  安啟其擁抱謝文,甚是激動地說道:“謝兄弟,多年不見,愚兄想死您了!”

  “飛鷹神探謝文?想不到咱們剛出師,便可以見到慕名已久的大英雄。真好!”

  謝海庭等人甚是高興,急急為謝文一行端茶倒水。

  安兒聞聲而出,卻看到謝文身旁的一位中年漢子,不由驚叫一聲:“爹?您,您不是被流放,在服刑嗎?”

  “怎么回事?”

  洪興鏢局中人均是大吃一驚,紛紛驚叫起來。

  安啟其少見地暴跳咆哮起來,揚手指著那中年漢子,破口大罵:“劉文靜,您這死騙子,還敢到我洪興鏢局來?”

  謝文這才想起需要介紹隨行之人,便抱拳拱手說道:“諸位英雄,不好意思,剛才在下只顧與安兄敘舊,倒忘了向諸位介紹。這位是江南殷商劉文靜,即是安兒姑娘的生父。這位是劉兄長子劉森,七修劍門高足。”

  劉森即是和石天雨、袁河、羅寶忠等人一起鎮守遼西的將領,年約二十二三歲,身材修長,很瘦很單薄。

  劉文靜伸手牽向安兒,顫聲地問:“安兒!我的乖女兒,讓您受委屈了,你娘呢?對不起!”瞬間激動淚下。

  安兒想起劉文靜設計拋妻棄女,憤然甩手,失聲而哭,怒罵出聲:“您怎么又忽然成為殷商了?您不是朝廷命官嗎?您不是東南沿海的邊防將領嗎?您騙得我和娘親好辛苦呀!聽說您被錦衣衛帶走,我和娘親變賣所有的家產,到處找您,到處求人去贖您,差點死在路上。可您呢?您到底在干些什么?不把我和娘親當親人呀?滾開!”

  小辣椒辣起來,會讓人嗆出眼淚來的。

  劉文靜猝不及防,被安兒甩倒在地。

  而安兒的泣聲質問,也如劍尖般的刺入他的心里。

  劉森急急上前,扶起劉文靜,怒瞪了安兒一眼。

  他與安兒是同父異母,從小至今,不太常見面。

  不過,終究是兄妹,血濃于水。

  看到安兒長成亭亭玉立的美貌姑娘,劉森內心是很高興的,很激動的。有這樣的好妹妹,他心內也很自豪。

  而且,之前在遼西打仗的時候,劉森是聽說過石天雨救了他的妹妹安兒,所以,他對石天雨甚是支持。

  但有些事情不能隨便說。

  有些親人不能隨便亂認。

  在沒有百分百的確認石天雨的身份之前,劉森也很慎重,不敢表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明教的人。

  此時,安大娘聞聲而來,撲入劉文靜懷中,難過而泣,激動而泣。

  謝海庭、陸建功等人見狀,知道安兒家里有故事,便紛紛識趣地閃開了。

  楊櫻過來,朝劉文靜和劉森欠欠身說:“到書房里說事去吧!人多嘴雜,廳堂里聊不得秘密事。若是傳出去,對誰都不好!”

  安兒泣不成聲地喊了一句:“娘,咱們走!”扶起母親便走。劉森橫臂一攔,喝道:“站住!”

  安兒分開母親,擺開架勢,也嬌叱一聲:“想打架是不是?”真辣!

  謝文急忙拽著安啟其說:“安兄,咱們到偏廳坐坐。”

  楊櫻急忙出去警戒。

  有些事情,連驚雷劍門的弟子也不能聽到。

  若是傳揚出去,會壞大事的。

  畢竟劉文靜也是朝廷欽犯,雖然現在換了身份,但這涉及到明教的許多秘密之事。

  如此,謝文走出廳堂,便飛躍上了屋頂。

  安啟其則是去前門守著。

  楊櫻在后門警戒,也不時的到廳堂周邊去巡邏,生怕有人偷聽竊聽。

  劉文靜急忙拉開安兒說:“好了,我的寶貝,您們兄妹倆,打什么?鬧什么?一家人,和和氣氣的,相親相愛的,不好嗎?”

  安兒一陣傷感,卻質問劉文靜:“您們?意欲何為?”

  劉文靜畢竟她的父親。

  安兒幽怨之中又聲音發顫,沒了之前的潑辣。

  劉森嘆了口氣,替難堪至極的父親說明情況:“妹子,爹是明教的人,朝廷在查到爹的真實身份的時候,確實派錦衣衛將爹押到京都去候審。

  但是,石天雨的姑姑石語嫣恰好從火龍島上回來,領著當今明教的虎將魯得出和蔣伙添救了爹!

  這就是咱家的秘密。

  現在,爹以商人的身份從事傳教。

  所以,您不能大吼大叫的。

  石天雨離開遼西之后,我們這些跟著石天雨的將領包括秦方大俠、羅寶忠將軍等等,也遭到了新來的巡撫王化貞的排擠和打擊,不得不都逃離遼西,回歸中原。”

  安兒對朝局之事不懂,愕然地望著劉森,聽不太明白。

  劉文靜愧疚地對安大娘說:“夫人,森兒所說,正是為夫所想。跟我走吧,這么多年苦了您與安兒,對不起!”說罷,抱拳拱手躬身向安大娘作揖,賠禮道歉。

  安大娘時隔兩年,再見到自己的丈夫,但聽到丈夫的真實身份,既激動又難過,驀然哭出聲來,分開安兒,轉身而去。劉文靜喊了一聲:“夫人!”喊罷,急急追她而去。

  安兒泣聲大喊:“娘!”轉身欲追。

  卻被劉森拉住。

  安兒對劉文靜幾年來拋妻棄女的行徑,甚是氣憤,怒罵道:“滾開!”甩開劉森之手,又當胸一掌劈去。

  “砰!”

  “哎呀!”

  倒下的卻是安兒。

  安兒慘叫一聲,屁股摔疼了。

  劉森是名門弟子,瞬間出掌相迎,震得安兒倒跌在地。

  劉森見安兒倒下,心疼地驚叫一聲““妹子,對不起!”急急上前去扶。

  安兒卻一腳踹去。

  “砰!”

  劉森猝不及防,仰天而倒,這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原來詭計多端,不得不服,也不敢不服。

  安兒起身跑了出去。

  劉森急急起身去追。

  謝海庭等師兄弟聞聲而出,急急喝問:“怎么回事?”都搶著去保護安兒這個美麗可愛的小師妹。

  安兒哭著怒罵劉森:“我不想再見到他們。”轉身去找安大娘去了。

  陸建功要討安兒歡心,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便橫臂一攔,怒吼劉森:“姓劉的,休想在洪興鏢局撒野!”

  劉森大怒而罵:“安兒是少爺之妹,少爺去追她,與您何干?”出手抓他咽喉。

  陸建功怒目而視劉森,也怒罵一句:“陸某倒要看看所謂的七修劍門高足的功夫。”右手抬肘相格,左掌攏變成拳又伸二指,叉向劉森雙目。

  兩個人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就此打起來。

  謝文身形一晃,大喝一聲:“住手!”已飄身到他們中間,雙臂一張,隔開劉森和陸建功。

  劉森和陸建功二人眼繚亂,急急而退。

  安啟其出來,翹指而贊:“飛鷹神探,輕功果然獨步天下!”楊櫻淚痕猶在,回到廳堂,朝陸建功大喝一聲:“功兒,都是自己人,還不快去端茶?”

  陸建功憤然地怒瞪了劉森一眼,只好去燒水泡茶。

  謝海庭在、成了才、安志君三人急急去幫忙。

  劉森終究是名門弟子,急向安啟其夫婦躬身作輯,賠禮道歉說:“伯父,伯母,對不起,小侄打擾您們了。”

  楊櫻質問劉森,斥責劉森說:“劉家終是對不起安兒,兩年前,她們母女倆變賣所有家產北上營救令尊,差點死在路上,幸好有那個石天雨相救。還不快去好好哄勸?好聲勸慰!不然,您們兄妹倆就會結怨一輩子的。”

  劉森急急欠欠身地說:“家父不是沒良心之人,正是因為對不起二娘、妹妹,所以才托謝大俠打聽她們下落。家父現領小侄前來,向二娘、妹妹賠禮道歉,盼能帶她們回江南,過上安穩日子,彌補以往過錯。”

  安啟其唉聲嘆氣地說:“唉!雖然安兒是老夫門徒,但畢竟是您們劉家人,帶她回家吧,一家人好好團聚。”

  實在不舍得安兒這個愛徒離開洪興鏢局。

  楊櫻聞言,作聲不得。

  謝海庭幾個回來,如遭棍襲,呆若木雞地望著安啟其。

  他們心里皆是舍不得安兒離開洪興鏢局。

  都在暗中準備向安兒求婚吶!

  現在可好,還沒來得及表白,安兒就要走了。

  誒!安兒回到江南,會不會被別的門派弟子娶走了?

  劉森躬身作揖說:“謝謝!謝謝您們收留我二娘、我妹之恩,小侄永不敢相忘。小小心意,請二老收下。”

  又掏出一張百兩銀票遞與安啟其,以表謝意。

  安啟其心想洪興鏢局與安兒之間是親情關系,不是可以用金錢可以衡量的,便推了回去。

  陸建功見師父將銀票推開,便又怒罵劉森:“不要以為您們劉家有幾個臭錢,就可以辱我洪興鏢局。”

  劉森也是年少氣盛,側身怒視陸建功,正要發作。

  謝文急急將其拉住。

  楊櫻也連忙喝阻陸建功:“功兒,咱們和劉家是親戚,也是一家人,鬧鬧氣氛就行了,別打起來,別傷了和氣。”

  廳堂立時一陣肅靜,氣氛有些僵。

  此時安大娘又哭著回來。

  “大娘!”

  眾人急急起身,可又怔住了。

  劉文靜是一手牽著安大娘,一手牽著安兒進來的。

  終究是一家人,血濃于水,吵吵鬧鬧也很正常。

  安大娘雖然仍在哭,但那是激動的哭。

  安兒臉上流著淚。

  但她們母女倆臉上不再悲苦,而是掛著喜悅。

  所有的不愉快在久別重逢與劉文靜的耐心解釋之后,已經煙消云散。

  “安兒,別走,好嗎?”

  謝海庭師兄弟異口同聲喊著安兒,皆是挽留安兒,都甚是不舍安兒的離去。

  安兒松開劉文靜的手,驀然朝安啟其師徒下跪說:“師父,師母,諸位師兄,我們要回江南去。安兒往后一定會回來探親的。請師父師母,諸位師兄,受安兒一拜,感謝師門多年照顧之恩。”

  劉文靜也向安啟其夫婦躬身道謝說:“謝謝您們對劉某妻女的照顧。”

  楊櫻急急扶起安兒說:“安兒,起來!”

  淚水滑落,甚是不舍。

  安兒一陣淚下,又向楊櫻躬身作揖說:“師母,請原諒孩兒以后不能常在師父師母跟前盡孝。”

  楊櫻抹拭淚水,又為安兒拭淚說:“安兒,別哭,您們一家團聚,那是喜事。”

  勸說一番,又側目而視謝海庭說:“庭兒,快去街上找家好點的飯店訂餐,咱們一起到飯店去吃頓飯,為安兒餞行。”謝海庭望望安兒,淚水滑落,依依不舍地轉身而去。

  劉文靜又慚愧又激動,連連向安啟其夫婦道謝。

  午飯后,謝文、劉氏一家,在洪興鏢局眾人的淚眼中,踏上了回江南之路。

  劉森帶著內疚,討好安兒說:“妹子,回家歇息一陣子,哥帶你上雁蕩山,再請苗刀門的戚美珍掌門傳你苗刀刀法。”

  安兒斷然拒絕說:“不行!我是古墓派弟子,豈可另投他人門派?那不成了師門的叛徒了嗎?”

  劉森頓時大為尷尬,以前甚少和同父異母的妹妹在一起,對妹妹的性格不太了解,沒想到妹妹的性格那么辣的,隨便一句話,都能把別人嗆出眼淚來。

  謝文急急替劉森圓場說:“乖侄女,這不是另投他人門派,學無止境嘛,多學一門技藝,有何不好?到時乖侄女身兼數門絕藝,您師父也是高興的,他也是希望門下弟子能有出息的。”

  劉文靜也趁機勸說:“安兒,謝大俠言之有理。學海無涯,森兒又不是讓您去投敵。七修劍門名揚天下,苗刀門與七修劍門比鄰而居,苗刀刀法可是當年抗擊倭寇的最好的刀法,您如能再拜入戚掌門門下,那是一種福份。”

  安兒怦然心動,但卻委婉地說:“到了再說吧。”

  謝文與劉森相視一笑。

  安兒又問謝文:“謝大俠,石天雨呢?”

  謝文嘆了口氣說:“誒,聽說他不斷遭到武林中人的圍殺,已經削發為僧,現在我們也在四處尋找他的下落。就是不知道他現在哪家寺院出家修行?”

  安兒驚叫一聲:“削發為僧?他,他,那么慘?都落到這般田地了?那我們抓緊去找他吧。”

  驟然落淚。

  思念是一種呼吸的痛。

  安兒想起兩年前和石天雨相依相伴的艱難,恨不得馬上就找到石天雨,好好安慰他,撫平他的心靈創傷。

  劉森感慨又難過地說:“誒,可惜嘍,如此威震遼西的一員名將,竟然被自己的朝廷摧毀了,真是太可惜了。連秦方大俠,羅寶忠將軍這樣的將才,也被趕跑了。遼西,我們浴血奮戰的地方,可能又將會落入金人的手中。誒!”

  謝文說:“放心吧,我肯定能找到我們教主的。”

  安兒抹抹淚水,愕然反問:“教主?”

  謝文點了點頭說:“嗯!我們明教的教主。安兒,您以后也是明教的人了。這朱家王朝,原本就是我們明教的先輩打下來的江山,被那個朱重八竊取了。所以,朱家人歷代都對明教防范很嚴,只要查到與明教有關人的,都必須處決。”

  安兒憤憤地說:“哼!那我們就壯大明教,推翻這個朝廷。朱家不義,也別怪我們不仁。”

  謝文翹指稱贊說:“太好了,安兒,您真有志氣!”

  眾人急趕馬車,先回江南再說。

  因為東南江南武林中人從沒有爭與圍殺石天雨。

  謝文得先回江南,找江南的一些武林義士商議如何保護石天雨之事,也借機壯大明教。

  秋夜安靜祥和。

  天空蔚藍,一塵不染,晶瑩透明。

  涪城劉府。

  劉叢在大廳里背手走來走去,心頭甚是煩躁,雙腳踢得大廳里的東西“砰砰”作響。

  石天雨剛在書房里聽蘇醒講完一通歷史故事出來,見狀便問:“叔父,有何煩心事?”

  劉叢氣惱地說:“賢侄,您看那安子午老烏龜,他拿了您一筆銀子,說要在戴大人跟前替叔父美言,可到現在,他一點音信也沒有。叔父當著推官這沒勁的官,您說煩不煩呀?”原來還是為了早日提拔之事。

  石天雨拍胸保證說:“哦,叔父原是為了這個,這好辦。小侄替您想法子,確保您坐上通判的寶座。”

  劉叢聞言,便親切地拉著石天雨坐下,吩咐丫鬟上茶,又雙眼發亮地對石天雨說:“通判管理涪城境內治安,可威風了,收銀子也多。賢侄,說說,您有何法子能再助叔父一臂之力,看看能否早日當上通判之職?”

  石天雨隨即分析涪城府衙的官員情況,說道:“小侄以為,府衙同知向來香喜歡獵美,通判鄔正道嗜賭,可這兩個混蛋卻掌管著府衙的財政、巡捕、治安、糧倉等等重要事務,這還不是知府戴坤罩著他們胡作非為。”

  劉叢急問:“那又如何?”

  石天雨呷了一口茶,又說道:“咱們暗中搜集這兩個狗官的罪證,讓他們死在朝廷律法之下,那同知、通判兩個位置到時還不得任叔父您來挑?”

  說罷,也心想:只有把劉叢推上更高的位置,自己才有可能更有作為。

  劉叢聽了,連連搖頭說:“不!本官可沒能耐扳倒他們,弄不好,本官還很有可能人頭不保。”

  心里是想把官做大些。

  但膽小如鼠,從不敢搜集別人的罪證。

  而且,向來香和鄔正道的官都比劉叢大,錢也遠遠的比劉叢的多,與知府戴坤的關系十分密切。

  劉叢哪能扳倒他們!

  石天雨放下茶碗,又討好地說道:“叔父,當官的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再說這些事情也不用您來做,小侄幫您,您不用出面。”

  劉叢一聽可來勁了,急忙說道:“哦,賢侄,您真有辦法,太好了,那您快快去辦,叔父不會虧待您的。”

  石天雨點了點頭,又壓低聲音問:“叔父,小侄十八歲了,您也得幫我弄個官當當。您當初的知縣是向誰買的?”

  劉叢急忙解釋說:“賢侄,讀書和考試這兩門絕活,那是叔父的特長。叔父的官不是買來的。叔父就是想往上爬的時候,才送禮送出事來的。誒,早知如此,叔父就不去送禮了,當個知縣多好呀,威風八面。現在當這個有職無權的推官,有什么用呀?哦,對了,您既不是秀才,也不是舉人,連買官的資格也沒有。叔父可是進士出身,參加過殿試,是先帝直接詔命的縣令。您連秀才都不是,誰也不敢賣官給您,弄不好會掉腦袋的。”

  石天雨有些失望,但不甘心,拱手請教說:“哦!叔父的事情就交小侄來辦吧。請叔父告訴小侄,如何才能考取秀才?”畢竟父親石雄曾是公差人員。

  石天雨生活在這樣的家庭,感覺還是當官威風。

  而且,石天雨也曾經當過遼西總兵和廣寧知府。

  當時確實也很威風。

  所以,他也沒有太多的想法,就是想當官。

  現在也有些焦急了,畢竟快要十八歲了。

  大好年華,可不想就此浪費。

  劉叢聞得石天雨會想法子扳倒向來香與鄔正道,欣喜若狂,便拉著石天雨坐下,指點迷津說:“這個秀才呀,是科考中最初級的童試,是府縣級的考試,由府州縣長官主考,凡讀書人皆可參加,這些讀書人在童試時稱為童生,考試合格后被稱為生員,通稱為秀才。”

  石天雨見劉叢能耐心作答,便連忙為他泡茶。

  劉叢接過茶,呷了口,嘖嘖稱贊好茶。

  因為這茶是石天雨買來的上等好茶,不是劉叢家里原來那種像樹葉般的垃圾茶葉。

  于是,劉叢品了香茶,精神一振,又繼續解說:“秀才不能直接授官,但有時經過選拔,有極少數人以此出身入仕。大部分秀才還須經過選拔到縣府學堂學習,再選拔到京城國子監學習,然后又經過考試,才能做官。”

  石天雨反問一句:“這么復雜?”

  心頭又是一陣失望。

  以前是依靠朱盈雅郡主,石天雨兩個月內從一名小兵開始,就在遼西當上總兵和廣寧知府了。

  但沒想到如果通過參加科考這條途徑來獲取官職,竟然是這么艱難的。

  難怪很多考生在進京趕考路上,因水土不服而死在半路上。難怪有些考生考取功名之后反而發瘋了。

  有的人十年寒窗苦讀,結果一貧如洗,什么也沒得到,還是回鄉下種田。

  有的人不止十年寒窗苦讀,最終考取功名。

  也有的人是二十年寒窗苦讀。

  反正入仕為官之路很難很難。

  劉叢又品了口茶,又解釋說:“舉人呢?需要通過第二級考試,也就是鄉試,這是行省一級的考試,每三年舉行一次,由萬歲爺派出專門的主考官,以布政使司、按察使司以及巡撫為監考官。舉人可以直接授官。由于鄉試的錄取名額按朝廷指定的數目錄取,故取得舉人的地位甚是不易。”

  石天雨失望過后,又頗為好奇,恭請劉叢繼續指點說:“叔父,還有什么?您全部說出來吧。”

  耐心傾聽,十分入神。

  劉叢呷了一口茶,便繼續解說:“還有進士,需要通過第三級考試,即是會試,是朝廷級的考試,由禮部主持。會試也考三場,三場都合格者稱為進士。進士可以參加最高層次的考試,就能取得做官的資格。”

  石天雨聞言,唉聲嘆氣地說:“看來小侄是沒指望了。”

  劉叢此時心情好,不用石天雨發問,便又繼續說:“最后就是狀元了,這是最高級別的考試,就是殿試,實際上是萬歲爺主持的復試,殿試后分為三甲,一甲只有三人,第一名稱為狀元,第二名、三名分別稱為榜眼和探,他們往往直接被授以較為重要的官職,升遷也較快。”

  念書不是石天雨的強項,頓時心頭全是失落,感慨地說:“小侄要走過這些坎時,已經老了,還能當什么官?叔父,是否還有別的更快的辦法?”

  劉叢見狀,沒有獻計獻策,反而給他潑冷水,說道:“賢侄,您才念幾年書呀?我聽蘇醒說,您不喜歡背書,也不喜歡讀朝廷圈定的書,文字功底也很差。不是叔父小瞧您,您考不了秀才的。”

  石天雨徹底失望了,木然坐著。

  劉叢想著石天雨錢兜里的錢,又瞟了石天雨一眼,說道:“不過,也不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石天雨一聽,可來神了,又催劉叢快點說下去:“叔父,快說說,只要有辦法就行。錢不是問題!小侄就想盡快弄個官來當當,威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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