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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柳世澤與方曲蘭

  寬敞的飛梭上,周玄正在向御雷宗五位長老,三位太上長老一一行禮。

  完畢后,他不等在場的人開口,直言道,“諸位前輩,我替你們尋回雷蛟蛋,你們不會什么獎勵都不給吧。”

  一個尋字,讓在場的人好奇的看著周玄。

  顯然,這個字透露出來的信息,是周玄知道這雷蛟蛋是被搶奪走的。

  “你要什么獎勵?”萬洪兵撫須一笑,雷蛟蛋重回御雷宗,自然值得開心。

  至于周玄拿的那件天材,他只當不知道。

  而他甚至沒有去問,伱為什么知道這件事的前因后果,不告知萬劍宗,反而要和我們御雷宗說。

  周玄畢竟不是御雷宗真傳,再加上這件事,他們確實輕松就奪回了雷蛟蛋,承了對方的情,很多問題,都不好去問了。

  當然,他要是問了,周玄肯定不會說,必定要搪塞過去的。

  “我聽聞御雷宗有一遁法,名為疾雷一瞬……”

  “換一個。”

  萬洪兵直接打斷周玄的話,這雷遁之法,是御雷宗真傳弟子才能修煉的遁法,不可外傳。

  尼瑪的。

  周玄無奈,“在下希望筑基后,能進入雷水池淬體一年。”

  一年,其余長老嘴角一抽,你是真敢說啊?

  “只能七天。”

  靠,你菜市場大媽啊,這么能砍。

  不過他底線是三天,七天夠了,畢竟淬體是有上限的。

  隨后萬洪兵也不占周玄的便宜。

  他直接扔了一個儲物戒指給周玄:

  “雖然里面的東西不如雷蛟蛋的萬一,但我剛剛也觀察了,你被兩只妖族挾持。”

  “如果我等沒有出現,你必死無疑,可雷蛟蛋終究是靠你才能奪回,這里面的東西就當是報酬。”

  “還有,我觀你的飛劍還是上品,我便幫你淬煉一下。”

  周玄自無不可。

  幾天后,周玄在御雷宗下了飛梭,他拒絕幾位長老讓他做客的邀請,稱自己還有要事,便搭乘破空寶船離開了。

  此時他腰間的驚雷劍,已經是極品靈器,速度、威力都提升了一大截,再有《氣象地災訣》的加成,起碼筑基境不需要去換飛劍了。

  在破空寶船上,周玄突然驚醒。

  臥槽,我的特殊血契還沒觸發呢!

  稍微思索一下,周玄便哭笑不得,計劃進行得太完美,再加上御雷宗的太上長老出手太快,導致他連違反特殊血契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張海、陰山、陰梅三人都死了,特殊血契自然失效,他就算違反也沒用了。

  算了算了,反正最后一株天材,一點危險性沒有,不需要出手。

  雷蛟蛋這起事件看似復雜,其實梳理起來,事情經過非常簡單。

  偷襲御雷宗萬鋒之人,正是陰山、陰梅兩夫妻。

  這兩人偷襲搶奪雷蛟蛋之后,因沒有殺死萬鋒,擔心御雷宗報復,且萬鋒已經開始調查,只得跑到千島宗的金月島躲藏起來,先避一避風頭再說。

  結果搶奪而來的雷蛟蛋,又被張海用尋寶鼠給偷了回去。

  而雷蛟蛋想要孵化,就算張海是百獸門門主,對他來說也是千難萬難。

  再加上周玄找上門,讓張海以為事情敗露了,有著千島宗的壓力,自然也就不去眷念一顆未能孵化的雷蛟蛋了。

  一般能修煉到神宮境的修士,那基本上都是把命放在第一位,除非是迫不得已,不然必定會妥協。

  此刻周玄雖然沒有血雷淬體,但也并不沮喪,到時候用天道筑基的雷劫淬體也是一樣的,反正筑基境淬體也是有一個上限的。

  周玄就是這點很好,從來不去糾結一些不必要的煩惱,不管得與失都能從中找到快樂。

  因為他深知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尤其是速通之下,很多東西都得果斷舍棄掉,否則糾結這,煩惱那的,還速通不速通了。

  五天后,破空寶船在赤焰門停下。

  此時已經到了神音宗的境內范圍,周玄自然不會吃飽了撐著穿著萬劍宗真傳制服亂跑。

  這要是被逮到了,可沒有好果子吃。

  尤其現在已經收集到了四件天材,再加上這最后一件天材根本無須他做什么,只要耐心等待便可,這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

  拿出魏依依送他的隱輕紗,周玄直接披在身上。

  身形消失后,隱身之下,再加上浮光風隱的遁法,常人根本看不出異常。

  不知過了多久,周玄來到了一座凡人縣城。

  此地是神音宗下的大豐王朝境地。

  凡人國度,統御領土遼闊者為王朝。

  而修士自然也有國度,為了區分凡人與修士之間的天塹,凡人建國后為王朝,修士立國后為皇朝。

  凡人王朝的城池,大小就非常正常,和現實古代大差不差。

  不像各大宗門下的巨城,如此之浮夸廣袤。

  當然其實也不算夸張,像萬劍城,有爐車的情況下,凡人花點靈幣,也能在搭乘爐車的情況下,隨意繞著萬劍城行走。

  而高階修士趕路就更快了。

  更不用說還有魚龍舟可以在萬劍宗十峰游走,基本上在萬劍山脈內,就和蒙多一樣,想去哪就去哪。

  將隱輕紗收回儲物戒指內,周玄沒有肆無忌憚的進入,而是像平民百姓一般排隊入城。

  抬頭一望,此縣城名松陽縣。

  松陽縣在大豐王朝,本不出名。

  可此處風景優美,尤其是鏡仙湖,此湖在日出時分,湖面往往會蒸騰起淡淡的水霧,仿佛仙境一般,朦朧而神秘。

  有詩人路過,見此不由贊嘆了一句‘氣蒸云夢澤,波撼松陽城’,便讓此縣聞名大豐。

  隨后無數才子佳人游歷于此,便逐漸有了澤之畔,云之端,夢之鄉等等美稱。

  有時候就連修士聽了,也會來此走一遭,見識見識。

  收集天材,周玄做了很多準備。

  尤其是凡人的銅錢自然也是有所收集,交了入城費,進入松陽縣后,他便找了一家酒樓住下。

  至于在金月島上埋下的儲物戒指,自然是早已拿回。

  接下來,周玄每天都在酒樓愜意的喝酒,享受這悠閑的時刻。

  柳齊峰一巴掌抽在了眼前的少年臉上。

  柳齊峰氣得渾身發抖,“你這個逆子,我說了多少遍了?不允許你和方家的人來往,每一次你答應的好好的,轉眼就又和那賤婢私會,你是不是要存心氣死我,好早早繼承家產啊!?”

  “爹,曲娘不是賤婢!”少年名柳世澤,見父親言語侮辱自己心愛之人,不由抬頭反駁,眼中隱有怒氣,“她和方家之人不一樣。”

  “不一樣?有什么不一樣?難道那方曲蘭不是方家生的?只要是方家生的,那都是孽障。”

  柳齊峰看著自己兒子臉上浮腫的一塊,他料想少年好面子之下,這幾日必定不會和方曲蘭再見面。

  想著,他冷著一張臉,指著門口,“關你幾天禁閉,在家好好讀書,你只要考取功名,等去了上京,什么樣的女子見不到,那方曲蘭不過小縣城的庸脂俗粉,你只是被限了眼界罷了。”

  柳世澤低著頭,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做兒子的,是怎么也不可能說得過當爹的。

  思及此處,他轉身離開。

  而他的母親,早在門外候著。

  聽到吱呀一聲,見柳世澤出門,看著兒子臉上的浮腫,她心疼的哎呦了起來,“我的兒唉,疼壞了吧,秋蘭,秋蘭,趕緊把療膚膏拿來,快點!”

  說著,她心疼的摸著兒子的臉,對著屋內大罵道,“柳齊峰!你天天叫著要兒子考取功名,然后呢?每次往兒子臉上招呼,這要是打壞了腦子,到時候澤兒變成傻子,我看你怎么辦!”

  “那就再生一個。”

  “生?你和誰生?你忘了自己……”

  “夠了。”

  屋內聲音變得惱羞成怒起來。

  柳高氏冷哼了一聲,倒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隨后見秋蘭拿來了膏藥,便帶著兒子到小屋幫著親自敷藥。

  見兒子坐著沉默不語,柳高氏一臉心疼,她小心翼翼道,“澤兒,要不…算了?你爹……”

  “娘!”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柳高氏輕輕打了自己一巴掌,“肯定是你爹影響了娘,以后娘就和他分房睡,省得被他蠱惑。”

  “這倒是不用。”柳世澤聞言,緊張了起來,他自然不想自己爹娘不和。

  見此,柳高氏高興的笑了起來,“澤兒真孝順,娘就聽你的,順便和你爹吹吹枕邊風。”

  “謝謝娘。”柳世澤笑了笑,結果牽扯臉部,不由齜牙咧嘴了起來。

  “你看你…”說笑了幾句后,柳高氏試探道,“那晚上,你還要和那方家小娘子見面嗎?”

  “見!我和曲娘約定好的。”

  “不錯,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澤兒是真君子。”心中嘆氣,但柳高氏還是一臉開心的模樣。

  晚上,夜朗星稀,柳家墻邊。

  “小心,小心點。”

  柳高氏見柳世澤踩在家仆身上,看見兒子輕快的翻墻而過,她擔心的對墻另一邊囑咐道,“林護衛,保護好少爺知道嗎?”

  “知道,夫人您放心。”林護衛一邊小心的將墻上的柳世澤接了下來,一邊應著柳高氏的話。

  “娘,我走了。”

  “去吧去吧,早點回來。”

  見聲音漸行漸遠,柳高氏黯淡的嘆氣,旁邊的秋蘭見此擔憂道,“夫人,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當然知道,可有什么辦法呢?”柳高氏深吸口氣,“我瞧那個方曲蘭是個好的,只是生在了方家,唉…”

  松陽縣的乞丐都知道方柳兩家是世仇。

  這仇要追溯到百年前去了,當時柳家出了一位神童,五歲能詩,七歲便中了秀才,結果鄉試之時,卻遭遇不測而亡。

  柳家拼了命的調查,線索全部指向方家。

  再一問,便得知是自家神童在詩會上,詩詞一道輕而易舉便贏了方家小兒子。

  那方家小兒子惱羞成怒之下,便偷偷用石頭將其砸死后拋尸。

  柳家將方家告上衙門,卻因證據不足,最終只能無奈撤訴。

  從此兩家便成為了不死不休的世仇,幾乎等同于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而柳世澤從小的教育,自然也對方家厭惡至極。

  只是,柳高氏萬萬沒想到,那方家小娘子會女扮男裝出來游玩,正巧遇上了柳世澤,兩人偶遇相交成為好友,此后也是頻頻相會。

  只是方曲蘭在得知柳世澤是柳家公子之后,便挑明身份,痛苦的希望兩人不要再來往了。

  柳世澤沒想到一直相交的曲公子,竟然是方家的方曲蘭,而且還是一位小娘子。

  這直接讓他三觀崩裂。

  但感情還是壓倒了理智,柳世澤最終還是和方曲蘭繼續交往。

  兩人相交了近兩年,方曲蘭早已傾心柳世澤,只是在知道對方是柳家人不得不忍痛分離,現在柳世澤做出決定,方曲蘭高興擔心之余,自無不可。

  雖然柳世澤因從小教育厭惡方家,但方曲蘭卻讓他知道,對方是不同的,不止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是心地善良,秀外慧中。

  兩人并非一見鐘情,而是長久交流下來的水到渠成。

  只是,一男一女的私會終究還是瞞不住。

  柳齊峰在知道后,直接把柳世澤痛毆一頓,隨后直接找上門到方家挑明,想用美色來誘惑他兒子,那真是想都不要想。

  方家家主知道了這件事,自然也是暴怒不已,打了方曲蘭一頓,還將她關了一陣子禁閉,不允許出門。

  好在時間會沖刷一切,防備松懈之后,柳世澤和方曲蘭則是開始偷偷私會。

  柳齊峰知道后,拉著柳世澤一頓教育,但柳世澤還是死性不改。柳齊峰一怒之下,又找上方家,怒罵了一頓。

  但這一次方家卻不管不問,仿佛已經不在乎了。

  翻墻后,柳世澤來到了他和方曲蘭私會的老地方鏡仙湖中的湖中亭。

  那湖中亭當中,正有一亭亭玉立的女子,見他來了,便彎眼笑著。

  隨后見柳世澤臉上的浮腫,連忙上前,輕撫柳世澤臉頰,“你又被打了。”

  “不礙事。”柳世澤不在意一笑,“我爹以為我會好面子,不和你會面,所以每次都打臉,不過我爹是愛我的,所以只是浮腫,不會疼…嘶……”

  “還不會疼。”方曲蘭見情郎死犟,不由笑了起來,可眼底早已起了霧氣,顯然心疼極了,“要不,算了吧。”

  柳世澤聞言,沒有回答,他將身上大氅披在了方曲蘭身上,“你身子骨一直都弱,晚上風涼,出來怎不穿厚點。”

  “穿厚就不好看了。”

  柳世澤將方曲蘭擁入懷中,他輕聲細語道,“曲娘,等我。等我考取功名,做了官后,我就將你明媒正娶,到了那時我爹和你爹不愿意,也得愿意。”

  “嗯,我等你。”

  兩人靜靜感受對方的溫度,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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