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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9章 一劍干碎域外天魔

  從地面望去,那些飛劍排列得如同星河倒懸。有的劍氣如虹,有的寒光凜冽,它們彼此呼應,劍意相連,在天空中織就一張璀璨的劍網。

  這陣法之廣闊,不僅護住了整個天玄劍宗,甚至就連天玄劍宗方圓百里范圍,也都籠罩了進去。

  劍氣星河大陣!

  在這片大陣之中,天玄劍宗的護山大陣也同樣在啟動著,遠遠看去就仿佛是一個雙重泡泡。

  內層的大陣呈現出半透明的青白色,像一塊巨大的水晶將主峰包裹。

  劍冢方向不時有劍氣沖天而起,沒入外面的劍氣星河大陣之中,為其增添新的力量。

  在兩個大陣中間,庇護著許許多多的修士。

  遠處還能看到,有不少修士,正在向天玄劍宗的方向趕來。

  就見一名修士的飛梭,眨眼之間就從地平線的方向,飛馳到了天玄劍宗的旁邊。

  那飛梭通體赤紅,尾部噴吐著熾熱的火焰。駕御它的修士滿臉驚恐,時不時回頭張望,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在追趕。

  飛梭過處,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變形。

  結果因為速度太快,飛梭根本就停不下來,咣當一聲撞在了劍氣星河劍陣之上。

  碰撞的瞬間,飛梭前端的防護罩像蛋殼般碎裂。修士的臉因為慣性狠狠撞在飛梭之上,鼻血頓時噴涌而出。

  劍陣在飛梭撞上來的時候,自動做出了反應,劍氣激射而出,徑直將飛梭斜著斬成了兩段。

  斷裂處光滑如鏡,能清晰地看到里面復雜的符紋結構。前半截飛梭打著旋墜落,后半截則因為慣性繼續前沖,又在下一秒被另一道劍氣絞成碎片。

  飛梭上的修士人都嚇傻了,下意識地舉著雙手一動都不敢動。

  他僵在半空,保持著滑稽的舉手姿勢。臉上的血都忘了擦,任由它滴落在衣襟上。瞳孔縮成針尖大小,倒映著周圍游走的劍氣。

  本來只是聽說,天玄劍宗這邊可以避難,有陣法保護,所以才急匆匆地趕來。

  結果還沒得到保護呢,自己的法器卻沒了。

  他呆呆地望著腳下散落的飛梭殘骸,那些精心雕刻的符文正在逐漸熄滅。胸口像是被掏空了一塊,比逃命時被妖獸抓傷的傷口還要疼。

  雖然這不是什么極品的法器,卻也是自己用順手的,卻沒想到毀在了這里。

  修士的指尖微微發抖,想起為了打造這架飛梭,自己在火山口蹲守了整整三個月,就為了采集那縷地心炎,頓時就覺得欲哭無淚。

  一名操控劍陣的弟子見狀,連忙收回了自己的飛劍。

  那柄湛藍色的飛劍如游魚般靈活撤回,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隨著它的撤離,密集的劍網頓時露出一人寬的縫隙,像被無形之手輕輕撥開的珠簾。

  “這位道友請速速進來。”

  清朗的嗓音從劍陣內傳來,帶著幾分急切。說話的是個年輕劍修,眉心的劍印泛著微光,顯然正在全力維持劍陣運轉。他單手掐訣,另一只手不斷向缺口處打出靈光,防止劍氣失控傷人。

  那修士雖然傷心,卻也沒辦法責怪天玄劍宗。

  看了一眼破碎的飛梭殘骸,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最終只是重重嘆了口氣。

  畢竟是他趕路心切,自己沒控制好速度,一頭撞在了大陣之上。

  趕緊收起心中的郁悶,掐了個輕身訣,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射向缺口。

  衣袍在疾風中獵獵作響,后背能清晰感受到劍氣擦過的寒意。就在他穿過的瞬間,身后的劍陣立刻重新閉合,發出清脆的錚鳴。

  之前在外面看得不清楚,剛剛進入劍氣星河大陣,修士就看到這里面密密麻麻的人。

  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山道上,甚至懸崖邊突出的巖石上,到處都擠滿了避難的修士。

  各種交談聲混作一團,比坊市最熱鬧時還要嘈雜十倍。

  與此同時,修士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全身一輕,域外天魔給自己帶來的壓力,雖然不能說消散得干干凈凈,卻也被大陣給分擔過去了七七八八。

  那股如跗骨之疽的陰冷感終于消退,一直緊繃的神經驟然放松。

  修士這才發現自己的道袍早已被冷汗浸透,貼在背上冰涼刺骨。呼吸間盡是清冽的靈氣,將肺腑中淤積的魔氣一點點沖刷干凈。

  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

  道心上的裂痕正在緩慢愈合,那種隨時可能走火入魔的危機感終于淡去。

  不久之前,他還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域外天魔的魔氣逼瘋,現在只覺得,整個人都仿佛獲得了新生。

  楚天驕站立于天玄劍宗主峰之上,作為劍氣星河大陣的陣眼,他所面臨的壓力是最大的。

  峰頂的罡風肆虐,他卻紋絲不動,只是發絲間隱約有電光流轉。

  腳下地面浮現出復雜的陣紋,每道紋路都充盈著劍氣。他的身影在漫天劍光映照下,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劍。

  楚天驕不僅要承受劍冢的劍氣,將其轉換為劍氣星河大陣的力量,同時還要維持劍氣星河大陣的運轉,抵抗域外天魔那無時無刻的壓力。

  楚天驕的瞳孔已經變成了純粹的銀白色,倒映著整座大陣的運轉軌跡。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劍鳴,仿佛整個人已經與劍陣融為一體。

  另外兩位峰主,還曾經試圖接替楚天驕的位置,幫他分擔一些壓力。

  天鼎峰的峰主,就堅持了幾個呼吸的時間,就差點堅持不住。

  幸虧楚天驕及時幫忙,否則說不定就要出丑了。

  兩位峰主退到外圍時,雙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雖然同為峰主,平日里他們也知道楚天驕很強,可一直覺得就算比自己強,也不會強太多。

  直到今天,他們終于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與楚天驕之間的差距。

  回想往日切磋的樣子,估計楚天驕是處處都在留手。

  兩人臉上,全都火辣辣地疼。

  那些他們曾引以為傲的絕招,恐怕連對方三成實力都沒逼出來過。

  天穹峰峰主苦笑著擦去嘴角血跡,望著那道挺立在罡風中的身影,終于明白掌門為何如此重視楚天驕了。

  其他五個宗門,不管處境有多么困難,終究還是堅持得下去。

  畢竟,他們距離域外天魔的距離比較遠。

  而越靠近域外天魔,魔氣就越發濃稠,已經化作實質般的黑霧在地面流淌。

  合歡宗上正處在風暴中心,根本就逃無可逃。

  護宗大陣,勉強靠著靈脈還能支持,但是也破損得厲害,隨時都有可能崩碎。

  陣基處的靈石全十已去其八九,就連歷代祖師加持的禁制,也在魔氣侵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

  實力比較弱的弟子,從域外天魔出現到現在,就一直處在昏迷當中。

  那些實力稍微強一些的,中間曾經蘇醒過。

  可在鄭毅他們與域外天魔的戰斗中,又被他們散發的氣息壓迫,再次暈了過去。

  這次域外天魔帶著無邊魔氣靠近鄭毅。

  天空中的巨大眼瞳緩緩下壓,每靠近一寸,地面就塌陷一尺。魔氣凝結成黏稠的黑雨,將周圍的天地都變成了地獄。

  距離最近的幾棟樓閣開始腐朽,木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霉變?龜裂,最終轟然倒塌。

  就連圣女碧瑤跟青命司龍,也是沒有任何還讓的余力,眼皮一翻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雖然是昏過去的,但是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充斥著痛苦之色,表情扭曲時不時地發出驚恐的夢囈,很顯然應該是在經歷一場無法擺脫的噩夢。

  有人低聲啜泣著喊娘親,有人則發出野獸般的嚎叫。

  偏偏這個時候,就連鄭毅也沒有辦法為他們做什么。

  畢竟,整個東荒大地,嚴格來說只有鄭毅一個人,是真正地在直面域外天魔。

  眼魔的瞳孔已經占據了他全部的視野,漆黑的瞳仁里倒映著他渺小的身影。四周的聲音?氣味?溫度都在遠去,整個世界只剩下那只恐怖的眼睛。

  眼魔的瞳孔直直地盯著鄭毅,他的視線幾乎化作了實質,視線所過之處,空間都產生細微的扭曲。

  鄭毅只覺得黑暗之中,仿佛伸出了無數只大手,抓著他想要將他徹底拉入深淵。

  無形的力量撕扯著他的神魂,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著示警。

  記憶中最痛苦的片段被翻出來反復播放,那是他剛剛穿越之時,所有命運都操控在其他人之手的不堪回憶。

  如果不是鄭毅道心堅定,恐怕光是這一道目光,就能徹底地摧毀他的心神。

  鄭毅咬破舌尖,鮮血的腥味讓神智為之一清。丹田內的金丹瘋狂旋轉,將侵入體內的魔氣一點點逼出。

  眼魔的聲音,在鄭毅的內心深處響起。

  黏膩陰冷,帶著詭異的共鳴感,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

  “人類,你可以動手了,殺了他們我會給予你最渴望的獎勵。”他的聲音之中,帶著遏制不住的喜悅。

  似乎正在因為,成功挑撥了這些人類自相殘殺而高興。

  語調歡快得像是在慶祝節日,卻讓人毛骨悚然。

  眼魔的瞳孔收縮成一條細縫,像極了人類微笑時的眼睛。

  周圍的魔氣翻涌著組成各種扭曲的笑臉,發出無聲的嘲笑。

  地面上的影子詭異地舞動起來,跳著慶祝的舞蹈。

  鄭毅心中暗嘆:“這域外天魔除了長得丑了一點,實力也稍微有點強之外,本質上也是個挺純粹的傻子,還真有點不想動手啊,這年頭如此純粹的傻子不多了。”

  他感受著體內被悄悄替換的魔氣,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這些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對他來說簡直漏洞百出。

  心中雖然感慨著,鄭毅臉上卻沒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一副認真的模樣。

  “明白了天魔大人,我這就把這幾個可惡的家伙給干掉。”

  說著說著,鄭毅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猛地做出一副想起來什么特別重要事情的模樣:“對了天魔大人,這個東西你看一下。”

  見鄭毅伸出手,域外天魔的視線,下意識地被吸引了過去。

  之所以如此沒有警惕,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為域外天魔不覺得,東荒世界上有什么生物,能夠傷到自己。

  散發出來的魔氣,不僅僅能輕易影響東荒大陸,那些魔氣也是他的屏障,連空間都能為之扭曲,可以讓他抵擋其他域外天魔的攻擊。

  連天魔的攻擊都能阻擋,就更不要說區區幾個,在他眼里脆弱不堪的人類了。

  東荒大陸的力量層次,與混沌之源有著本質上的差別。

  這種來自更高維度的傲慢,讓它完全放松了警惕。

  只可惜……

  這位域外天魔恐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鄭毅這個特殊的個體。

  他這個人,原本就不應該出現在東荒世界。

  更重要的是,鄭毅的手中,還有一件能夠放出悟道高手劍氣的可怕大殺器。

  鄭毅做了這么多準備,好不容易把域外天魔從空中騙下來,就是為了盡可能地避免食物。

  經過無數次出生入死,鄭毅當然明白,想要讓自己最大的殺手锏,不會因為種種意外原因落空。

  最好的辦法其實就只有一個,直接貼臉。

  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心跳卻越來越快。

  藏在袖中的左手早已掐好劍訣,就等這最后的時機。

  現在眼魔已經上當,他自然不會再客氣。

  他的眼神,陡然變得無比銳利,像是出鞘的利劍。

  所有偽裝在這一刻盡數褪去,露出內里那個歷經兩世磨礪的靈魂。

  “小劍出!如朕親臨!給朕死!”

  這一聲暴喝如同驚雷炸響,震得周圍魔氣都為之一滯。

  鄭毅不僅用出了小劍,連自己自創的招式也一并用了出來。

  面對域外天魔他可不敢有半點大意。

  這可以算是鄭毅少有的,真正用出全部力量的時候。

  那把毫不起眼的小小飛劍,陡然爆發出的劍氣,徑直扎入眼魔的眼球之中。

  飛劍所過之處,空間出現細密的裂紋。眼魔的瞳孔本能地收縮,卻已經來不及了。

劍尖觸及眼球表面的瞬間,那層連域外天魔的攻擊,都可以抵擋的默契瞬間破碎  強橫道不講道理的悟道期恐怖劍氣,徑直將域外天魔那無比強橫的身體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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