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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唯行雷霆

  不久之后。

  項道人兩人折返仙城,到了傳送大殿之前。

  “竟乘傳送陣走了。”項道人往殿門望了一望,不由微微皺眉。

  “果真?”陰鷙修士疑道:“你可確定沒有尋錯?”

  “我借同門師弟施的魂屑香,不會有誤。”項道人道:“無論去了何處,趕緊追上便是。”

  常言道,開弓勿回,陰鷙修士只得答應下來,項道人便帶頭進入大殿,目光如隼一掃,定定落在兌位之上。

  守殿之人仍是頭也不抬,便問:“道友欲往哪方仙城?”

  項道人已確定了許恒去向,立即便作了答,又把兩百六十枚法錢放下,領了牌符便往兌位而去。

  守殿人見此情形,終于抬起了眼,望著兩人離去方向,不由皺了皺眉。

  不過再一轉念,自己都被下放仙城,守著傳送陣等死了,還管什么閑事?

  更何況,只要不鬧出大亂,雞毛蒜皮的小事,照元宗都懶得去管也管不過來,這近二十萬里方圓的地界,可不說紙上幾筆那么簡單。

  守殿人思定,當即又悠悠低下了頭。

  項道人兩人都不是第一次乘傳送陣了,輕車熟路啟了法壇,穿過虛空眼前一晃,便已到了另外一處殿室,只是抬眼一瞧,卻與一個道人照上了面。

  “嗯?”項道人還沒反應過來,忽地發覺此人身上,竟有魂屑香的‘味道’,心中不禁微微一震。

  好在他是老狐貍了,面上始終不變顏色,至于陰鷙修士,他沒有識別魂屑香的秘法,倒是一無所覺。

  許恒還在體會,穿行虛空的感受,忽然見又有人到來,亦是有些意外。

  雖然道左相逢正常得很,但是許恒見此情形,也不好再在此間停留,便朝著兩人微微頷首,獨自出了門去。

  不過還沒行出大殿,他的眉頭就已微微皺起。

  “這道人……”許恒若有所思,“識得我?”

  雖那兩人沒有任何表現,但他感官何其敏銳,瞬間便捕捉到了,對方極細微的情緒起伏。

  但他已經改頭換面,以他身合罡煞,堪比人仙道法修士的肉身掌控,能夠看破這重偽裝的,定然少之又少。

  而且,許恒先前雖沒遁形匿跡,但才初到天南之地,能識得他的又有幾人?

  許恒念頭只是一轉,便已隱約猜到項道人的來歷,不由暗暗搖了搖頭。

  先前他雖有些防備,但也不好因此便斷定對方居心叵測,如今看來似乎沒有料錯。

  不過讓他疑惑的是,對方是如何尋得自己蹤跡的,莫非已在自己身上施了手段?

  許恒上下檢查了番,沒有什么發現,不禁皺了皺眉。

  以他的修為見識,能夠避開他的知覺,定然不是尋常手段。可世間如此之大,玄奇法術多如繁星,想要尋得解決之法可非易事。

  “看來……唯行雷霆手段了。”

  許恒本還想在此城轉上一圈,現在卻是再無興致,出了大殿思定,便扶清風而起,化作一道焰光破空而去。

  沒過片刻,項道人兩人才緩緩出了殿門,項道人目光似能尋著什么軌跡一般,沿著半空望去,直往西方天際,面色不由微變了變。

  “不好。”項道人沉聲道:“此人走得好快,我們小心追了上去,不可叫其甩脫了。”

  項道人忙喚過了陰鷙修士,紛紛駕起遁光追去,一連追了半個時辰,都沒望見許恒之影。

  兩人越追越疾,到了后面已是幾乎不加掩飾,可是項道人卻仍覺的,魂屑香的‘蹤跡’還在變得越來越淺。

  他們都是積年罡煞修士,全力飛遁起來,萬里都非迢迢望斷,不說趕上分毫,竟還在被源源不斷拉開距離?

  項道人心中驚疑之余,亦是不禁緊迫,魂屑香再怎么經久不散,若被甩的太遠,那也難以尋摸得到了,而且這魂屑香的,可不僅他一人會尋。

  項道人急切起來,喚了陰鷙修士將遁術一提再提,忽忽便又數千里閃過。

  此處已經遠離邊城,雖還沒有到了九霄山上,但地勢也已經漸次抬升、連綿上揚,抬眼望去,只能見到蒼茫山脈,延綿仿佛云端之陸。

  上方,一輪大日懸穹,其里似有一點虹光閃爍。

  “虹光?”項道人微微一怔。

  下一剎那,劍氣脫離大日,仿佛天星飛墜,須臾斜殺而至!

  轟隆隆——

  天地之間,雷聲滾滾,震耳欲聾。而那一縷殺機,已在轟鳴聲中完全顯露。

  許恒往前飛遁了不知多遠,竟是突然全速折返,殺了項道人一個措手不及,而且一言不發,出手既是雷霆一擊!

  “劍氣雷音!”項道人知道許恒斗敗過孔南丘,并不意外他煉成了劍氣雷音,甚至心中已經想過對策。

  但是計劃難抵變化,這種突然到來的攻勢最是難以應對,此時再去運法又怎能來得及!

  項道人面皮一抖,連忙止住前進之勢,取了一個玉盒在手一開,只聞漫空皆是嗚嗚之聲,有道黑風席卷而出,劍氣飛斬其上,竟然如陷泥沼,完全突破不得。

  “成了!”項道人欣喜之余,亦是不免肉痛,這道黑風可是他專為克制飛劍,收集元磁之氣煉成,本以為對上許恒能夠做個殺招,沒想一個照面就已祭了出去。

  伏擊,偷襲,截擊,強殺……不同的發難方式,造就的結果也可能截然不同,項道人深諳此道,所以才敢謀劃許恒,卻沒想到竟是反被先發制人。

  這次‘劫殺’的每一次變化,都與他的設想不同,項道人隱隱之間,已經嗅到一絲危機。

  然而許恒卻不打算予他絲毫喘息之機,眼見一擊不中,劍光只是一轉,便如驚電飛閃,已在空中兜過一匝,避了元磁之風,復又斬殺下來。

  項道人只覺渾身寒毛一豎,劍鋒已又到了眼前。

  這就是為什么與劍修斗法,必要占據先機的原因,因為劍修者攻勢最疾,一旦劍術施展開來,仿佛狂風驟雨、連綿不絕,即使想要招架都非易事。

  在劍術高手的眼中,一個應對不及,便是千百破綻,前者未去,后者已生,永無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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