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笑當然覺得眼熟,當日圍攻會真山,圍攻神霄觀之時,這些奇寶可是都亮過相的。
臘八教教主周八臘的臘八碗。
水火教火壇主的火靈幡。
以及喪葬廟香主驢得勝的小山錐。
而現在這些奇寶都落到了柳白手里,還被他接連催動,這無笑怎么會不眼熟?
所以那些人其實都是死在了公子手里?
公子雖沒言說,但也有意無意的給神霄觀報了仇?
無笑看著山坳之中那個少年的身影,“嘿嘿”笑了聲,卻也沒言語。
小算則是“咦”了聲。
臘八碗他是知道,還是看著柳白跟大算殺死的周八臘。
可這另外兩個,細看認出來了,但卻不知怎么到的柳白手里。
“你……”
胡說看著接連催動三件奇寶的柳白,眉頭緊皺,怒目而視,“你家里就這么慣著你,什么奇寶都往伱手里塞!”
“你這樣的人,還怎么行走天下!”
胡說小孩子氣又上來了,就差指著柳白的鼻子怒罵了。
柳白聞言則是大笑道:“實不相瞞,我這奇寶都是我自己撿來的,跟我家里毫無瓜葛。”
言罷,那小山錐終于從中間將這法陣一分為二,撕裂開來。
隨著一道血光在這山坳之中泛起,跟隨柳白最久的小山錐,那好兄弟驢得勝的“贈與”。
終于走完了它的一生。
“砰——”地一聲震響,青光閃爍四射間,好似被大卸八塊,盡入山石。
“你這奇寶可就毀了一件。”
兩人互換一手,自是胡說占了上風。
柳白也渾然不懼,依舊暢笑道:“區區奇寶,散盡又終歸,當不得事。”
“好!”
胡說看著柳白的肆意與暢快,終是大喝一聲,左手掐訣于身前,整個人身上都激起一股命火溢散。
與此同時,隱隱之中都能見到這胡說身后有著一尊深青色的高大身影,像是一具……尸體。
“幽幽鬼靈,遵吾敕令!”
罡風吹拂席卷著胡說的頭發,一道威嚴之中又帶著稚嫩的聲音在這空谷之中響起。
好似天威降臨。
柳白微微皺眉,也是知曉他催動的是什么了。
臘八碗下鎮壓著的那頭毛僵……隨著胡說掐訣斥聲完畢,毛僵就好似得到了某種加持一般,發出一聲沉悶低吼的同時,竟是猛地掀翻了這臘八碗。
“吼——”
一道黑煙升起四散,原本還不過人高的那頭毛僵,竟是漲到了三丈!
渾身毛發依舊,披散在身,垂延在地。
一雙眸子血紅,獠牙裸露,渾身上下皆是散發著兇悍的氣息。
“來!”
胡說怒喝一聲,再度催動了那趕尸之術。
得到強化的毛僵一躍而來,這次的速度已是達到了極致,幾乎是眨眼間就已到了近前。
柳白順手一揚,召回奇寶臘八碗的同時。
就被這毛僵重重拍了過來,將其整個人都拍的翻滾而走,在這地面退去極遠。
很強!
柳白終于是感覺到了一絲壓力,身形站穩之后,余著的左手一揮,手中火靈幡瞬間吹起命火如龍。
朝著那跳躍而來的毛僵席卷而去。
按著常理來說,命火就是邪祟的天克,這毛僵雖說是被胡說的趕尸術所操縱,但歸根到底還是邪祟。
所以柳白用火靈幡揮出的命火,對于這毛僵來說,應當是殺傷力極大的。
可結果卻是……事與愿違。
柳白的命火纏繞裹挾住了毛僵,可也僅此而已。
毛僵穿命火而過,渾身上下甚至連那長長的毛發都沒燒傷絲毫。
“我胡家的毛僵要是還怕命火,那還玩什么?”胡說大笑著喊道。
“嚇……”
眼見毛僵到了身前,柳白匆忙之中施展了術法《咫尺》離開,身形欲要遠遁,可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身形走了,但是這右手卻來不及避開。
眼見著右手就要被這毛僵撕扯而下。
匆忙之余,柳白不得不施展了《野火》,中等之術,身如野火。
但也沒完全施展,只是讓他的右手變為了野火。
黑火散開間,毛僵撲了個空。
柳白順勢離開,這黑火涌動間,再度化作了他的手臂。
“嗯?”
胡說見這志在必得的一擊竟就這么被柳白躲過,雖然狼狽了些,可也并沒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所以也就難免有些心驚。
“好!不愧能在陰泉里邊壓我一頭!”
若說柳白先前是靠著這“無源火”占盡了便宜,那么這下就是他自己的實力了。
而柳白落地后,還沒等著他喘口氣,卻又是見著這毛僵追了過來。
“公子,陽神,快用陽神干他丫的!”
背后的小草高聲呼喊道。
“呵,陽神什么陽神。”柳白心念一動,直接催動了他的陰神!
一道漆黑如墨的影子從他身后人立而起,只是眨眼間,陰神就已顯化完畢。
朝陽照耀間,柳白一丈高的陰神站在他身后。
黑金長袍在這朝陽下反著光,臉覆鬼神面具的他,顯得威嚴而霸氣。
陰神出來后,柳白這下沒走了。
毛僵依舊跳了過來,可隨即陰神上前一步,穿過柳白的身子,停到他面前之時。
陰神伸手朝前壓了壓,剎那間,陰氣環繞身前。
那明明還在半空的毛僵在感知到了柳白陰神的氣息后,竟被嚇得直接從半空跌落,而后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一時間,山谷之中瞬間冷靜下來,甚至這氣溫都因為柳白陰神的出現變得有些陰冷了。
畢竟先前那一整口陰泉的陰氣,基本上都是進了柳白陰神體內,如此才將陽神徹底逼出。
“什……什么?”
驚訝的不止是胡說,甚至就連山頂上的匡紅蓮也是有些錯愕。
這……這會是陰神?
堪比別人陽神的體型也就罷了,畢竟有天賦者陰神的確會比別人的強。
可這衣著,外加那臉上的青銅面具,又是怎么一回事?
胡說的毛僵被鎮住,絲毫不敢動彈,對面的胡說自己也有些愣神。
而柳白放出的陰神卻是一手摁在鬼神面具上,他……要摘下面具了。
柳白記得陰神上次摘下面具的情形。
嗜血,血食……
那是真正生死搏殺時候才能動用的招式,現在只是分高下,自是沒必要如此。
所以柳白也就心念一動,制止了陰神的行為。
見著陰神的手又拿開,胡說自是也知道柳白手下留情了。
“再來!”
他大吼了聲,也沒自討沒趣的放出自己的陰神了,身后白光璀璨耀眼。
他放出了自己的陽神!
其接近兩丈余高的陽神立在他身后,雖沒點燃命火,但是那股炙熱已然沖散了柳白陰神散發的陰冷。
“公子,他的陽神還挺高嘞!”
小草嘀嘀咕咕地說道。
別人的陽神大多都只有一丈,跟柳白的陰神差不多高,但是這胡說的陽神卻是有著兩丈高,單就這一點,也足以證明他的天賦了。
但是……那又如何?
柳白此刻就頗有一種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的看法。
你陽神兩丈,而我的陽神卻是有著三丈之高!
柳白眼神看了眼自己的陰神,后者明悟,一步上前伸手抵在這毛僵的頭頂,然后抓著它的毛發,直接將它拖入了叢林里邊。
既然說好了只是決高下,柳白自然不會做出那損毀他毛僵的事情。
這東西,也就只是碰見了自己的陰神,所以才被壓制的死死的。
若是碰見別的走陰人。
嘿,那可是殺人的利器!
陰神拖拽著毛僵走了,柳白背后也是泛起了白光,緊接著一股更為熾熱的氣息浮現。
不過眨眼間,一道三丈高的純白色身影就浮現在了柳白身后。
透過這白光也能見著一身白色甲胄,抬手間更是手提一桿白色長槍。
一時間,對面的胡說都沉默了。
這還有什么好說的?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陽神,足足比人家的矮了一丈。
被譽為胡家這一代天驕的胡說,有些自閉了,先前在胡家都是敗盡家中少年無敵手的。
可是現在出來后,卻是遇著柳白這個怪胎。
天賦天賦比不過,甚至這家世好像也比不過。
至少胡說覺得,如果有人測算他的話,家中老祖不會這么悍然出手。
雖說他身上有點別的布置吧,但絕對不會像柳白那樣。
所以胡說有些自閉了。
“最后一招吧,如果還是不行,那就不行了。”胡說感覺自己說這話時,都是咬牙切齒說的。
這次的遭遇,著實是讓他有些受創。
“好。”
柳白也是一口答應下來。
胡說“嗯”了一聲,整個人氣息陡然變得陰冷起來,甚至連他身后的陽神都變得有些黯淡,甚至泛起了一絲青光。
“歸!”
他低喝一聲,遠邊樹叢當中的那毛僵當即化作一道流光回歸了他身邊。
不……是回歸了他體內!
只見他打了個哆嗦,像是有些不適,但是隨后他的體型就逐漸膨脹起來。
一身的腱子肉撐大了衣裳,雙手上邊的指甲也是逐漸伸長。
渾身上下也是長出了長長的毛發。
他……像是變成了毛僵。
“公子,他像是變成了鬼嘞,而且還跟公子你一開始變成鬼的模樣差不多。”
“不,感覺還是公子當時可愛一些。”
小草貓在柳白背后,悄咪咪的露出雙眼打量道。
“術。”
他這應當也是一門中等之術,絕不是說他變成了鬼。
柳白按著自己的經驗看出了一絲苗頭,因為他背后的陽神依舊存在,而且肩頭甚至還在點著命火。
真要變成了鬼,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旋即柳白身后的陽神也是點燃了命火,陽神再點火,熾熱再度席卷了整個山坳。
許是因為兩人都說好了這是最后一招的緣故,山頭之上,不管是那兩個好事的道長,還是匡紅蓮,都在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柳白陽神點火后,右手提槍,左手抬起間,一道純白命火凝聚在手。
但不過呼吸功夫,這團命火就已經化作了一個雪白鈴鐺。
柳白本體再一招手,這鈴鐺便是到了他的手中。
這要快也能再快些,但是胡說沒急著動手,他也就不急了。
眼見著對面的少年已然變成了一頭“半成品毛僵”,柳白也是虛抬著這“朱紫鈴”。
“準備好了!”
胡說低喝一聲。
柳白也是瞬間凝神,正當他想著胡說的手段會有多恐怖之時……胡說動手了,而且手段的確極為詭異。
只見化作毛僵的他,身體竟然一分為六。
四肢,頭顱外加軀干,盡皆朝著柳白飛了過來,而且除卻頭顱張了嘴之外,等著他飛出之后。
身體的其余幾個部分,也都長出了嘴。
一個個都長著血盆大嘴,發出嘶吼的同時,朝柳白撲了過來。
“狗日的!”
柳白還是頭一次見這法門,但既是這胡家之人動的手,肯定不止是詭異了,威力勢必也是極大。
所以柳白也沒猶豫,第一時間就搖響了這手中的朱紫鈴。
“叮鈴鈴——”
清脆的聲響再度在這山坳之中傳開。
而且只是剎那間,就傳遍了這整個山谷。
柳白是搖鈴之人,自是不受這朱紫鈴的“初鳴”襲殺,但是近在眼前的胡說可就不是了。
這六份軀干飛了過來,只是剛到近處就硬著吃了柳白這一手朱紫鈴。
其身形下意識的停住了,原本大張著的嘴巴也是合攏,發出一聲聲痛苦的低吼。
其頭顱嘴角甚至都溢出了鮮血,怒目圓睜。
“公子!”
山頂的匡紅蓮見狀,直接喊出了聲!
但好在,至少還給胡家留了一絲臉面,沒有親自下場。
而胡說也只是稍加停留,就還是硬沖了上來,柳白身后陽神點火,要想凝聚出下一道朱紫鈴是做不到了。
可是這一個個大嘴就在眼前……柳白只好心中默念了句。
施展了他所會的第二門中等之術。
《野火》
“砰——”地一聲輕響。
原本還完好無損的柳白,霎時間變成了一團燃燒跳動著的黑火,下一瞬,胡說的軀體撲將過來,欲要大口噬咬。
自是撲了個空。
但是隨即柳白所化的這些黑色的野火,卻是如同附骨之疽一般黏上了他。
而且柳白還分配的極為均勻,確保他的每一道軀干都被野火包裹,灼燒。
這黑木所創造的《野火》術,可是連神韻都能灼燒殆盡。
甚至還能順著將其背后動手之人都能燒死,豈會燒不死這走陰人或是邪祟?
頂多也就是時間長短的差別罷了。
所以在被柳白這野火纏住的那一刻起,胡說就發出了痛苦的嘶吼。
不僅如此,其原本一化為六的軀體,也是再度合攏。
軀干上的血盆大口消逝,痛苦聲一聲響過一聲。
柳白見著他沒有再動用別的保命手段,自是收攏了自己的野火,雖沒撤去,但卻沒再灼燒他了。
“公子!”
山頂之上的匡紅蓮見狀終于不敢再等了,她怕再等下去,若是眼睜睜地看著胡說死在了她眼前……
所以匡紅蓮一步來到了山坳當中,直到這近處,她才發現柳白已然停手。
“怎么?你要動手殺我?”
野火當中傳來了柳白的譏笑。
匡紅蓮聽著這話,臉上的表情愈發難看。
這真要動了手,且不說這胡家的臉面徹底就毀在了她手里,而且從上次測算的情形來看。
她就算真能殺得了眼前的這個少年,事后她勢必會被殺。
甚至胡說也得死。
所以……這怎么能殺?
匡紅蓮還是頭一次遇著這么氣急又無可奈何的事情,越想越氣,本就身受重傷的她吐出一口鮮血,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整個人都差點暈厥過去。
柳白見狀嗤笑一聲,也是收了野火之術,化為了本體。
在沒了他的控制之后,胡說的身形也是落地一分為二,一是化作了他的本體。
半大的少年落地不停地拍打著身上,好似是想拍滅身上的火焰。
可他身上卻明明沒有半點火星。
另一道身影則是化作了那毛僵,也沒了那夸張的身形,而是變回了尋常大小。
但是其身上,那些毛發都已經被燒焦,蜷縮在一起,烏漆嘛黑的。
身上的皮膚也多有燒傷,散發著難聞的惡臭。
顯然,柳白剛剛的野火,都是燒到它身上去了。
胡說拍打了幾下之后,也是反應過來,停手喘著粗氣,又是看了眼毛僵,這才看向柳白。
“你狠,我服氣!”
雖然很是不爽,但胡說也不是輸不起的人。
這開始說好了,他不可能不認,所以說完后,又是朝柳白拱了拱手。
“見過柳大哥。”
匡紅蓮聽著這“自降身份”的話,怒火攻心,再也忍耐不住,噴出一口鮮血的同時,暈了過去。
“這……”
柳白低頭看著她,然后轉而跟胡說說道:“你可是看見了,我可沒動手啊,是她自己暈過去的。”
“真是個麻煩事。”胡說看著匡紅蓮,語氣煩躁,“等她好了我就將她趕回去,還不如我自己一個人走天下來的方便。”
話雖如此說,可胡說依舊從須彌里邊不知取出來了一個什么制成的藥丸,塞進了這匡紅蓮的嘴巴里邊。
“不管她,我們說我們的。”
胡說起身看著柳白,然后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正色,“柳白……大哥你剛最后動用的那門術,是黑木當年的那門《野火》吧?”
“嗯,你怎么認識?”柳白問道。
這么看來,黑木當年的這門術,還真是很出名。
“認識,族內的史書里邊有過記載。”胡說頷首道。
兩人說著也是回到了剛剛烤山精的地兒,這里保存的還算完整,相對而坐后,胡說再度說道:“冒昧的問一句,柳白大哥是得到了黑木前輩的全部傳承還是?”
柳白稍一沉吟,“沒,我只得了這門術。”
要想得到全部傳承,恐怕還是得去他的墓里才行。
“嗯……”
胡說想了想,還是說道:“黑木前輩的這《野火》之術,的確是非常非常的強大,這點就算是放在我們九大家里邊也是如此。”
“但是……雖然我也不知道柳白大哥你到底是不是鄧家的吧,我還是提醒你一句。”
“你說。”
胡說既然拿得起,放得下,柳白也不是差事的人,所以他聽的很是認真,沒有絲毫的一絲不耐煩。
甚至都已經把小算喊回來,繼續烤山精了。
無笑則是繼續留在山頭,警惕著四周的山精邪祟,或是別的趕山走陰人。
“黑木前輩已經駕鶴西去,但是他當年的仇人可是還不少,一旦被他們知曉柳大哥你學會了這《野火》之術,他們自會將你當成黑木的傳人。”
“比方說我此行要去的朝州白家,他們最大的仇人就是當年的黑木前輩。”
胡說說的很是認真,他是真有些擔憂柳白這事。
“所以柳大哥你將來若是用了這《野火》之術,那就切莫記得斬草除根……當然,我肯定是不會說的。”
“你我肯定是放心的。”
柳白點頭,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事。
柳娘子自是不會說的,在她看來只會覺得……黑木的仇人也敢找我兒尋仇?
那就死吧。
“胡公子可否說說黑木跟白家這事?”小算一邊架著火炭,一邊小聲問道。
聽閑言這種事,可是他的最愛了。
尤其是九大家這種不會外傳的事,外人想知道一點,更是難如登天。
“這沒什么不能說的,在我們九大家里邊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胡說剛一開口,那邊的匡紅蓮便是悶哼一聲蘇醒過來,“公子,不……不可說啊。”
胡說聽著這話,眉頭瞬間緊皺,表情是肉眼可見的不耐煩。
他回過頭去看著那躺在地面上的老嫗,很是認真的問道:“蓮姨,究竟是你姓胡還是本公子姓胡?”
匡紅蓮一聽這話,打了個寒顫,連忙起身朝著胡說跪倒在地,“老奴知錯了,老奴知錯了,還請公子責罰。”
柳白也不知這九大家里邊到底是怎么相處的,但是看著這一幕……
血脈應當是極為重要的。
不然以這老嫗的實力,完全沒必要這般卑躬屈膝,甚至有些下賤的姿態。
“算了,等你傷勢恢復之后你就回族里去吧,我身邊不需要你。”
胡說說著擺擺手,也就不去管她了,然后回頭跟柳白兩人小聲道:
“這事還是發生在黑木年少的時候,當時他也是個少年天驕吧,雖然出身不是九大家,但不管是天賦還是運道,都是極佳,甚至還一舉擊敗過吳州鐘離家和青州石家的天驕。”
“當時朝州的天驕是名女子,名為白緋,不知怎地跟黑木有了矛盾,而且外人都在傳說他倆是什么黑白配。”
“白緋便是找上了黑木,對他大肆羞辱了一番,反正差不多就是那樣吧,后來黑木一怒之下,就把她給……給辦了……”
“而且還是將白緋帶進了一家青樓給辦的,據說是三天三夜沒出過門。”
“總之是那事之后,白緋就沒在世人面前出現過。”
“黑木對白家的羞辱也讓他成了白家最大的仇人,后邊對他的追殺也就沒停過。”
“基本上就是這樣吧。”
胡說一口氣將這秘史都說了出來,等著他說完,小算道長很自覺的給他遞上了一壺溫熱的桂花釀。
“想不到這黑木前輩年輕時候,竟然是這性情中人。”小算道長語氣尋常,聽不出他這話里的褒貶。
“你這道長倒是懂事。”
胡說說著還是頭一次認真的打量了眼小算道長,然后又道:“生的還俊俏,但是比起胡里來說還是差了點。”
“狐貍?”
小算道長詫異道。
“胡里,我們族內的一個少年。”
胡說沒有多說這個,轉而跟柳白繼續說道:“所以《野火》這事,柳大哥還是注意一些。”
柳白聽著他說完,終是起身朝著胡說抱拳行了一禮。
“多謝胡老弟相告!”
“嘿嘿,無妨無妨,咱都是好兄弟。”胡說也是蹦跳起來,有模有樣的朝著柳白還了一禮。
這種感覺對他來說,著實是太奇妙了。
先前在族內,那些少年要么是怕他,要么則是巴結他,想碰著個和自己好好說話的人都不行。
同輩不行,長輩就更不行了。
遇著他們,要么讓自己好好走陰,要么則是想著從自己身上謀得點好處,搞好關系。
更別說外邊還有這還有好吃的山精可以吃,至于在族內……家里只會說,吃陰珠就是了。
吃這些亂七八糟的做什么。
所以說,打架打輸了是真憋屈。
胡說長這么大,還沒輸給同齡人過。
但是這交了新朋友,認了個大哥,也是真開心。
“來,二位公子,這黃牛肉都烤好了可以吃了。”小算道長笑著將手上的肉串一分為二。
柳白接過,胡說則是從須彌里邊取出來了一壇酒水。
隨手拍去上邊的封泥,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便是四散開來,柳白只是聞了口酒氣,都覺得渾身一陣,頓時清醒過來。
好東西,這酒必定是好東西。
“嘿嘿,我出門之前,將我爹藏石頭里的那些日月酒都掏空了。”
“他年紀大了別喝那么多酒。”
背后的匡紅蓮聽了,嘴角抽搐了下。
“來,認了好兄弟怎么能沒有酒水。”
胡說說完又是取了三個瓷碗,依次倒滿這瓊漿,最后他一把端起。
“來,柳大哥,小弟敬你一杯!”
“行。”
柳白也沒含糊,兩人碰了個酒盞。
胡說學著大人的模樣,喊了句“飲甚”,便是將這日月酒一飲而盡。
酒水綿醇之中帶著一絲辛辣,從沒喝過酒的胡說當即被嗆的直咳嗽。
他喝完后,漲紅著臉,還是強撐著喊了句“好酒!”
柳白大笑。
再后邊……再后邊兩人就是不停的喝著酒,小算道長烤著燒烤,跟著抿上一些。
柳白也不記得胡說給自己介紹了多少個姐妹。
只是覺得喝到后邊,好像整個胡家未婚的女子,都成了自己的后宮。
匡紅蓮起先還勸說過幾句,但是胡說指著她罵了一次,說看她不爽很久了。
什么都要指指點點。
真不知道誰才是主家。
匡紅蓮就不敢說話了。
總之打完架的這一頓酒,喝得是主客盡歡。
至于誰是主,誰是客,那還重要嗎?
等著喝完了酒,吃完了肉,柳白兩人也就倒在這山谷之中呼呼大睡。
等著柳白再一次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晌午了。
胡說醒來的早,已是在一旁修補著他的毛僵,見著柳白終于睡醒,他還大笑道:“柳大哥這酒量不行,還得練練啊。”
酒醒后的柳白只覺有些頭疼欲裂,這對于他這陽神走陰人來說,是不大可能的。
歸根結底,還是胡說偷來的那日月酒,后勁太大了。
睡醒后的柳白看了眼面板,這一頓酒下來,氣血點直接上漲了3個點!
不是0.3,是整整3個點。
這要是單純加點的話,都夠自己一個月的苦修了。
別的酒不能喝,這日月酒還是可以喝喝的。
許是見著柳白搖頭晃腦的,胡說便是丟過來一玉瓶,里頭裝著四枚白色丹丸。
“醒酒的,這日月酒勁大,別的醒酒丹可醒不過來。”
胡說給的,柳白也不疑有他,直接倒出一枚服下,這宿醉的癥狀立馬好了許多。
他稍微洗漱清醒了一番之后,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胡說稍微給這毛僵修補了一番之后,也就懶得管了。
柳白吃著須彌里邊帶來的饅頭,順帶著問道:“胡說,你是你們胡家的天驕,那么到底什么樣的才算是天驕?”
胡說聽著這話,眼神之中當即有了一絲自豪,他微微仰起頭,笑道:
“敗盡家族里邊的同齡人,你,自然就會是天驕。”
“這樣啊……”柳白說著又道:“那要是有人敗盡你們九大家的天驕,又算是什么?”
胡說聽著這問題,當即上下打量了柳白一眼。
他能聽出柳白問這話的意思,只是知道歸知道,到底還是有些不太敢相信的。
“柳大哥你不會是有這個想法吧?”
“呵呵,這你就別管了,你先說說吧。”
胡說搖搖頭,“沒這個說法……也沒人做到過,或許可以叫做天驕中的天驕,天驕王?”
“不知。”
他再度搖搖頭,但是說完后他又是想到了什么,說道:“柳大哥你若是有這想法,那你接下來可以和我去一趟這朝州白家。”
“哦?去那做什么?”
“今年我們九大家會在白家會面,商討一件大事,到時我們這些九大家的天驕勢必都會去的。”
“柳大哥你要有想法也可以來,到時看你能不能將他們一一都打敗,敗盡其余八大家的天驕!”
胡說說的很是興奮。
這他敗在柳白手下了,自然難受,但要是其余八大家的天驕也都敗在柳白手里了。
嘿,那就不難受了。
“所以你這次出山,就是為了去白家?”
提起白家,柳白還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和自己的鬼體有關,這么說,這白家好像還真有點非去不可了?
“那倒也不是……”
胡說欲言又止。
有人在問上次發的那張圖那下面確實是有個洞子,但都是已經被摸過了水頭都沒了我爺說前幾年還有幾個摸黑的來過,但都走了空你們看到的那些孔,應該就是他們的渾條留下的我爺說好像出過地鼠跟地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