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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小咕咚

  “公子,貧道剛出去遇見了一位老友,恰巧她也是為了黑木之墳這事而來。”

  無笑道長掩門后,便是朝柳白行了一禮,語氣輕快,言語帶笑的說道。

  “哦?道長的好友?速速請來啊。”

  柳白也是來了興趣,這走了這么久的天下,他還沒見過無笑道長的好友呢。

  再者說了,他鄉遇故知,本就是天下一大幸事。

  柳白自己也有好友,自是能體會到無笑道長此時的感覺,自不會說什么不見之類的話。

  無笑道長嘛……也是我的好友。

  “謝過公子。”無笑再度行了一禮,他之前也是擔心柳白會不讓對方過來。

  或是說讓自己單獨去見什么的。

  可現在看來,公子的性子依舊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貧道那好友先來了幾日,對這黑木之墳的事情也是多有了解,所以一會可以聽她給我們講講,這次的黑木之墳好像是有些不大一樣了。”

  “行。”

  柳白剛從紅卒鬼那,也聽到了點,但知道的太少了。

  無笑拱手離去,但所去不過片刻,就再度響起了敲門聲。

  “公子,道長好像早就將他的好友接到這附近了。”

  柳白腦海里便響起了小草的嘀咕聲。

  柳白“嗯”了一句,他也這么想的,如若不然,無笑道長不會去返那么快。

  道了聲“進”。

  這木門便是被推開了,無笑道長走了進來。

  只是讓柳白沒想到的是,無笑道長的這位好友,竟然是個女子,還是個……道姑。

  實力境界自是沒有無笑道長這般高了,別說神龕,連元神都不是,只是一個陽神。

  身穿淺藍色的道袍,頭上戴著木質道冠。

  無笑道長的好友,其年紀自也頗大了,加之實力又沒無笑高。

  所以壽元自是也少。

  因而這位道姑看起來,已是滿臉褶皺,行走間也是多有老態了。

  除此之外,柳白也才注意到了,這道姑背后竟然跟著有一同樣穿著小道袍的小女孩,不……是個小女鬼!

  怯生生的躲藏著,個子只到這道姑的膝蓋處,很矮,比柳白都矮了許多。

  但是臉上卻肉嘟嘟的,很是白凈,都是異樣的白。

  鬼,大多都是如此。

  柳白下意識的以為這小女鬼會是這女道長的役鬼,但是細看去,二者并無關聯。

  只是細看去,小女鬼像是受到了驚嚇,往后一躲,柳白才發現這小女鬼的衣袖都是空的……這鬼,沒有雙臂。

  “貧道靜玄,見過柳公子。”

  女道長進門后,也是朝著柳白行了一禮。

  畢竟先前見著無笑時,靜玄就已經得知了無笑鑄了神龕,而無笑又說他近來跟了位公子。

  既然如此,那這公子的身份,還用得著說嗎?

  柳白也沒托大,也是從凳子上起身下來,朝這道長行了一禮,“柳白見過靜玄道長。”

  靜玄又側了側身,讓出個位置,“小咕咚,還不行禮,不可失了禮數。”

  小女鬼這才猶猶豫豫的出來,沒有手,也施不了禮,只能彎彎腰,便算是行禮了。

  “小咕咚見過柳公子。”

  然后一跳又躲在了靜玄道長身后。

  小草見著小女鬼的這模樣,想笑但又有些心疼。

  靜玄看了眼,笑呵呵的解釋道:“這小咕咚是貧道在半路撿來的,膽子比較小,剛見著她的時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鬼。”

  “見之與貧道有緣,就帶到了身邊。”

  柳白笑著點頭,又讓他們幾個都坐下。

  只是靜玄卻又原地施了一禮,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靜玄師妹你!”無笑臉色稍變。

  柳白左右打量了眼,就知道他們之間怕是有點別的事了。

  “不瞞柳公子,貧道是被一路追殺才來到這殺生城的。”靜玄正色道。

  “哦?誰追殺你呢?什么實力?”柳白問道。

  剛坐下的無笑道長也是起身上前,施禮道:“這事靜玄師妹已經告知過貧道了,但是貧道不愿讓公子操心,而且這事……”

  無笑道長說著,執禮愈恭,“貧道得管。”

  “你管得,我就管不得?”

  柳白敲了敲桌面。

  無笑這才起身回話道:“追殺靜玄師妹的,是鬼神教中的兩名元神走陰人。”

  這話一出,柳白就知道無笑道長為什么敢事先答應這事了。

  鬼神教嘛,殺了就好了。

  “那就小事,靜玄道長坐下說吧,這事我跟無笑道長接下了。”

  柳白隨意揮了揮手,甚至都不問為什么。

  靜玄坐下后,心中猶有不安,那個女鬼小咕咚也不敢自己坐著,只敢躲在這靜玄道長背后,用腦袋頂著她的后背。

  柳白見著這場面,覺得有些有趣。

  一個道長,還是陽神境的道長,身邊跟著一個女鬼也就罷了。

  偏偏這女鬼還不知,若是這靜玄道長稍稍放出點命火,估計都能將她燒死無數回了。

  “公子,事情是這樣的。”

  靜玄道長沉聲道:“這事還跟貧道身邊的小咕咚有關,當時貧道行至一小河邊,當時就已經見著這小咕咚了。”

  “她出生在一柳樹下,貧道路過時,她正跟一山蟹說悄悄話,貧道見她身上并無血氣,沒有害人心,也就準備將她放了去了。”

  靜玄說著忍不住笑了,她伸手摸了摸這小咕咚的腦袋。

  “當時貧道正準備走,然后才聽見這小咕咚跟那山螃蟹說的悄悄話,師兄,你可知這小咕咚說的悄悄話是什么。”

  “什么?”無笑道長問道。

  “她說她已經餓了一盞茶的功夫了,問那山螃蟹能不能讓她吃一口,還問山螃蟹是喜歡清蒸還是紅燒,又說等吃完了,再將它的殼還給它。”

  靜玄說著忍俊不禁,無笑跟著在笑。

  柳白聽了也覺得有趣,至于小草則是笑的都站不穩了。

  小咕咚見著這么多人都在笑她,別說臉了,就連脖子都紅完了。

  她害羞的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一會躲在椅子底下,可剛藏好,小草就已經蹲在她面前了。

  嚇得她又趕緊躲在床底下,可還沒等她藏好,小草又瞪大著眼睛看著她了。

  嚇得她又趕緊跑。

  “行了小草,別嚇唬人家,快回來。”

  “公子,這小女鬼太可愛了,我們把她搶過來吧!”小草興奮的在柳白腦海里邊說道。

  柳白看了眼靜玄道長,同樣在腦海里邊說道:“這是人家收下的。”

  “哎呀這有什么關系,殺了她,這小女鬼就是我們的啦!”

  殺胚小草原形畢露。

  柳白腦中呵呵一笑。

  靜玄道長摟著重新回來的小女鬼,繼續說道:“貧道當時走了,可還沒走多遠,就感覺身后有點火的氣息,回去一看,只見是倆點三火的男子。”

  靜玄道長的聲音逐漸冷了下來。

  小咕咚聽著靜玄道長講這番往事,也是被嚇得打哆嗦。

  “他們遇見了小咕咚,其中一男子寬衣解帶,說……說著些不堪入耳的話,另一個則是抓著小咕咚。”

  “該殺!”

  剛還說殺靜玄道長的小草跳了起來,大聲喊道。

  “貧道起先只是將他們斥退了,可沒曾想,貧道只是剛剛轉身,其中一人就動了手……”

  “他們不敢跟貧道動手,便對準了小咕咚,一下便將小咕咚的雙手都斬掉了。”

  靜玄道長聲音愈冷。

  “你將他們殺了吧?”小草氣的用手不斷抓著桌面,發出尖銳刺耳的“嘎吱”聲。

  柳白也是頭一次見著如此動怒的小草,興許……它是想到了什么?

  “殺了,一刀兩命,都被我殺了。”

  靜玄說著又伸手摟住了這個可憐的小女鬼,輕輕安撫著它,“自那之后,小咕咚就跟了貧道。”

  “只是后來貧道才曉得,那倆走陰人里邊,有一個是鬼神教神使的子嗣。”

  “現在追殺貧道的,就是那位神使了。”

  靜玄娓娓道來講完了她跟小咕咚之間的故事,柳白也是默默聽完。

  “公子……”

  小草拉了拉柳白的衣袖,眼神當中帶有一絲哀求。

  “道長放心,這事我柳白管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終是讓這靜玄心安,她起身深深行了一禮。

  又把小咕咚拉了出來。

  后者雖然膽小,但也聽得懂人話。

  此刻聽著柳白說完后,她也就雙膝跪倒在地,朝柳白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響頭。

  “謝謝好人公子。”

  “是柳公子,不是好人公子。”靜玄急忙解釋道。

  小咕咚抬起頭,純潔的眼神透亮,“柳公子就是好人公子啊。”

  柳白笑著說道:“好人公子就好人公子吧。”

  小咕咚立馬笑了。

  小草則是蹦跳著從桌面下去,來到了小咕咚身邊,圍著她轉了一圈,最后又跳起來,扯著小咕咚空蕩蕩的衣袖爬到了她肩膀上。

  嚇得小咕咚一動不敢動。

  “你為什么叫小咕咚呢?要不跟我小草姓吧,你就叫小小草。”

  “啊。”

  小咕咚叫了聲,急忙抬頭看向了靜玄道長。

  “可,可小咕咚這個名字,是靜玄奶奶幫我取的,我就叫小咕咚。”

  “小草。”

  柳白又喊了聲,這調皮的稻草人才不情不愿的扭著屁股回來。

  靜玄則是從她隨身背著的行囊里邊抽出來了一烙餅。

  “咕咚。”

  安靜的屋子里邊當即響起了咽口水的聲音。

  不用言說,柳白幾人當即明白了,這小咕咚為什么叫做小咕咚。

  無笑道長更是摸著下巴本就不多的胡子,笑呵呵的說道:“原來還是個小貪吃鬼。”

  小草見狀只覺得這小咕咚更好玩了,急的它大聲叫喊道:“公子公子。”

  柳白自是明白小草的意思,他笑著從須彌當中取出了一只烤好的山雞精。

  這東西柳白須彌里邊備著不少,反正放在須彌里邊也不會壞。

  放進去的時候是熱乎的,取出來的時候也都還是熱乎的。

  相比較靜玄道長的冷硬的烙餅,自是柳白這烤的流油的山雞精可口,更別說柳白取出來后,就往上邊撒了點香料。

  “咕咚”

  “咕咚”

  “咕咚”

  小咕咚連著咽了三口口水,小眼珠子也是死死的盯著柳白手里的烤雞,都不帶動的了。

  柳白又揚了揚,示意了一下。

  小咕咚的眼神都被香迷糊了,甚至嘴角都流出來了口水。

  “行了,既是柳公子給你的,就吃吧。”靜玄道長的這話就好似打開了小咕咚的開關似得,她“嗷嗚”一聲就撲了過來。

  柳白將這烤雞放下手去,可臨著等這小咕咚過來,他才想起。

  這小鬼是斷臂的,還是兩只手都沒了。

  所以她來到柳白面前的時候,有些無從下嘴的感覺。

  “公子,小草來喂小咕咚!”

  小草自告奮勇的叫道。

  柳白遞給了它,它則抱著這烤雞去了另一邊,小咕咚自是連忙跟著。

  只是沒走幾步,她又想起來了什么,轉頭朝著柳白深深鞠了一躬。

  柳白看著她也是歡喜。

  “來,叫草哥。”小草撕下來了一塊肉,遞到了蹲在它面前的小咕咚的嘴邊。

  小咕咚也是極為沒骨氣的,聲音軟軟的喊道:“草哥。”

  小草一聽都樂開了花。

  柳白也沒再搭理玩鬧的他倆,而是看向了靜玄道長。

  經歷了這么一個小插曲后,靜玄道長也是冷靜下來說起了正事。

  “黑木之墳這事是這樣的……”

  “近千年來,誰都知道這黑木之墳就在這八百里赤狐山脈當中,可這些年,卻從沒有人找見過他的墳墓所在。”

  “久而久之人們也就漸漸忘卻了,甚至一度以為這黑木之墳是被放在了其他地方,直到這半月前的晌午……”

  靜玄道長顯然是半月以前就已經到了殺生城,她的雙目之中透露著一絲回憶。

  “那赤狐山脈的上空忽然響起了一聲大笑,整個殺生城都能聽得見,等著大家都看去的時候,更是可以見著這赤狐山脈上空竟然有一團黑火,那黑火就像是一條火龍一般,不斷在空中盤旋著,最后落入了這赤狐山脈之中。”

  “自那之后,黑木之墳要出世的消息也就在城內流傳開來了。”

  靜玄道長說完后,無笑道長下意識看了眼柳白。

  他也是見著過自家公子身化黑火,跟火龍一般的模樣。

  若是公子在這殺生城上空來個身化黑火,那這些人豈不是以為,黑木之墳其實是在這殺生城底下?

  “那現在來的人多嗎?”柳白思量著問道。

  “多。”

  靜玄道長點頭道:“縱使已經過去千年了,黑木前輩的名聲依舊在三大國傳響,現在他的墓葬之地出現了異動……誰都想來見識見識,看能不能撈取到些許機緣。”

  “現如今已經到了這殺生城的,就有這易州的三名神龕世家的老祖,余著夔州跟琉州也有神龕過來。”

  “神教的話,目前來了的就有鬼神教跟蠱神教,聽聞今天清晨,巫神教跟兵家也有人來了,多是元神跟神龕。”

  “公子,這……”

  無笑道長起先以為來的頂多也就是些元神,甚至都可能是元神帶著一些小輩來長長見識。

  可現在聽靜玄一說。

  元神都不是主力,神龕才是主力了?

  別的時候老祖都是躲在自家里,現如今,連老祖都要出來尋覓機緣了。

  “正常,這畢竟是黑木之墳。”

  柳白倒是不意外,也不驚訝,甚至都是早有心理準備。

  “那現在來的神龕都有多少了,實力都是怎樣?”

  無笑道長急忙問道。

  這元神他不擔心,甚至不用自己出手,公子自己都能對付。

  唯有這神龕,這要是多起來,他也雙拳難敵四手。

  至于神座……他倒是不擔心了,神座一般不會對這樣的機緣感興趣。

  一旦神座,那基本上也就定下來了自己未來要走的路。

  他們要做的也就是拓寬自己的路,想辦法增益,而不是再去謀別人的路了。

  “神龕……怕是有十個了,實力的話,貧道聽聞當屬這鬼神教的神龕最強。”

  “誰?”

  “你們興許也聽過她的名號,先前她還是修第二命的時候,就已經闖出了赫赫威名,甚至一度傳言,她修出了第二元神,第三命……”

  靜玄道長還沒說完,無笑道長就已經打斷道:“虎姑奶奶?”

  “對,就是她!”

  柳白跟無笑道長對視一眼,二者皆是看明白了彼此的意思,柳白更是敲打著桌面,輕聲道:“老朋友了。”

  “嗯,她應當是對這黑木的傳承很是感興趣。”

  “你們認識?”靜玄問道。

  “嗯,她先前來過我們云州,貧道也和她交過手,老對手了。”

  “師兄……佩服。”

  靜玄朝無笑拱了拱手,也的確如此,在她看來只要是跟這虎姑奶奶交手而不死,就已經很能說明實力了。

  “她應當是已經獲取了一絲黑木的傳承了。”

  柳白思索之后猜測道。

  如若不然,她應當不會對這黑木傳承如此自信。

  而且柳白忽地想到了另外一點,這白家……朝州白家,會不會也派人來了?

  或者說,他們始終都在這殺生城內安排有人。

  若是黑木傳承人現世,他們可以殺,或是黑木之墳出世,他們也可以挖。

  按照胡說講述的那事來看,白家跟黑木的恩怨。

  做到這點也絲毫不足為奇。

  “也有這個可能。”

  “別的呢?”無笑繼續追問道。

  “除此之外就聽說這蠱神教來的那位神龕,實力天賦可能也是極高,貧道前幾日在一坊市,聽好事者言說,說這蠱神教來的那位神龕名為伏安,他的神龕對聯只有五字。”

  “五字?”

  無笑道長臉色稍變,他自己的神龕對聯是七字,可饒是如此也算是神龕當中的一把好手了。

  比方說當時的釣魚叟,他的神龕對聯可是十一字。

  現在冒出來一個五字對聯的神龕。

  其實力天資怕是真的極強了。

  “對了,虎姑奶奶的對聯是幾個字的?”

  柳白忽地想起了這點。

  靜玄道長搖頭道:“目前這虎姑奶奶還沒在赤狐山脈當中出過手,貧道也不知。”

  “余下的呢?”

  “余下的那幾個神龕世家的老祖,天資都是一般,應當都是不如師兄的。”靜玄道長夸贊了句,“但今早才來的巫神教跟兵家,貧道也還沒聽說,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問題不大。”

  柳白不擔心這點,在他看來只要不是神座出手,那就都沒什么問題。

  而且真要有神座來了,他也自有保命手段。

  “還是說說這赤狐山脈內的事情吧。”柳白比較想知道這點。

  “嗯。”

  靜玄道長微微頷首,“世人都只這黑木之墳就在這八百里赤狐山脈之中。”

  “但是在哪卻從未有人知曉,也從沒有人找到過,甚至有傳聞說黑木之墳就是這八百里赤狐山。”

  “那現在所有人,不管是元神還是神龕,都在這赤狐山脈當中漫無目的的尋找著?”無笑道長問道。

  “先前自是這樣,但這次卻有些例外了。”靜玄道長稍作沉吟,“自從上次異動之后,的確是有人在這赤狐山脈當中找到了些許寶藏。”

  “比方說十天前,就有一元神走陰人在里邊得到了一張奇寶圖紙,而后離開。”

  “三天前,又有人從中得到了一件完好無損的奇寶……”

  靜玄道長正說著,忽有一聲炸響在這殺生城上空響起,氣機紊亂肆虐。

  “有神龕動手了!”

  無笑道長只是感知著這氣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走,出去看看。”

  柳白說話間又瞥了眼角落里邊,小草已經沒撕了,而是抱著雞架給這小咕咚啃。

  后者啃的也很是用力,基本上只要是她啃過的,上邊連蒼蠅都站不住腳了。

  無笑上前一手扶在柳白身后,窗戶應聲而開,兩人身形也就飄了出去。

  也沒升高,就站在了這屋頂上,仰頭看去。

  在這殺生城上空,兩道流光不停碰撞著。

  忽又有兩道身形從這城內升起,城東以外的赤狐山中也飛來了一人。

  “齊老祖,這季家老祖與你無冤無仇,何苦為難人家呢?”

  其中一個從殺生城內飛起的神龕走陰人大笑著問道。

  但這正在交手的齊老祖跟季老祖都沒理會,二者依舊在交手。

  但既沒動用奇寶,更沒請出神龕。

  這就說明兩人不是動真格的了。

  可剛從赤狐山脈當中回來的那名神龕卻是大聲道:“這季家老祖從中撿來了一段神龕木,想獨吞,殺他娘的!”

  他大喝一聲也是加入了戰局。

  忽有一人祭出一道流光,硬生生避退了另外兩人,他懸停虛空。

  “老子憑運氣撿來的神龕木,不獨吞難不成還要分給你們不成?!”

  言罷,他轉身便是遁向了西邊,去了夔州方向。

  其余幾個神龕走陰人紛紛跟上。

  這可是神龕木!

  雖說他們幾個都已經鑄就了神龕,但是誰家里沒那么一兩個元神的晚輩了?

  這要是幫他們也鑄就了神龕,可就是自己身邊的一大助力!

  原先走不了的陰,殺不了的祟,有兩個神龕聯手,那自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家中的血親晚輩,怎么都比外來人靠得住。

  二來就算是家中沒有合適的晚輩,這神龕木拿出去交換,那都是天大的寶藏了。

  所以每一根神龕木出現,都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這季老祖就是夔州神龕家族之一,季家的老祖。”無笑道長解釋完,便是朝東邊看去。

  只見有了這么一檔子事之后,這城內也就有著近十名修第二命的走陰人飛起,筆直去往了東邊。

  神龕木……對他們來說,那就是命啊!

  只要能鑄就神龕,哪怕是生命快要走到大限的元神走陰人,借此都能逆天再活個幾百年出來。

  “公子,那咱們……”

  無笑道長詢問道。

  “等會吧,不急這一兩天的功夫了。”

  “好嘞。”

  旋即兩人也就從這屋頂返回了屋內,時至晌午,自是又到了午飯時間。

  剛吃完烤雞的小咕咚一聽要去吃飯了,又開始“咕咚”“咕咚”個不停。

  柳白見狀則是笑著說道:“來,今天我倒想看看你小咕咚能吃多少。”

  小咕咚挺了挺小肚子,本想著伸手摸一摸的。

  可臨了卻發現她沒有手,她神色有些失落。

  “公子。”

  柳白腦海里邊響起了小草的聲音。

  “我試試吧。”

  柳白知道小草的意思,但也沒說的太滿,因為他也不知道他的鬼體能不能幫這小家伙恢復雙手。

  臨著幾人從這客棧出來,在附近尋了間食肆。

  沿途所聽到的交談,就都是在談論剛剛在這天幕云端發生的事情了。

  一些不明所以的走陰人還好,一些知道怎么回事的,都已經蠢蠢欲動了。

  都想著去赤狐山脈發一發橫財,看有沒有這個命。

  只是等著菜上來之后,柳白才知道這小咕咚到底有多能吃。

  基本上只要到了她碗里邊的,就都能吃光,也不挑食,來者不拒。

  一個小鬼吃了十余人的飯量,體型也沒什么變化。

  也不知她是吃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好在都是些普通飯菜,柳白也不差這點錢,店家不停的上菜,直到把他廚房里的備菜都吃完了,小咕咚才揉著肚子說吃了個八分飽。

  還說從小到大從沒吃這么飽過。

  小草自是連忙說道:“那你以后跟著公子唄,公子每天都讓你吃的飽飽的。”

  小咕咚一聽,又連忙躲到了靜玄道長背后,一動不敢動,就好像怕被小草搶過去似得。

  靜玄道長也不知說什么,只好呵呵笑。

  等著回來客棧,靜玄也就單獨要了個房間。

  無笑則是再度來了柳白這里。

  “公子。”

  “你跟這靜玄道長怎么回事?聽口音不像是我們云州人啊。”

  “不是,她是貧道先前游歷天下時候認識的,也算是個嫉惡如仇,一心除祟不求回報的性子,所以才結識的。”

  “嗯,人性子不錯,沒什么問題的,你多盯著點就是了,我的話……準備明天一早就先進這赤狐山脈看看。”

  無笑連忙說道:“貧道跟公子同去。”

  “嗯,你再去問問靜玄道長他們怎么安排。”

  無笑道長離開后,柳白又拿出生死棋盤喊了幾聲。

  但這次露面的只有黑卒,叫嚷了幾句之后,又說命火不夠就退了。

  紅卒鬼則是沒有出現。

  這讓柳白不禁想著,這狗東西不會真的已經進去這黑木的墓葬之地了吧?

  不管怎說,他也是木家后人,而那木家老祖木人可又是黑木的螟蛉之子。

  螟蛉之子也是子!

  指不定還真能有點關聯。

  但柳白也不急,明天一早出發,他就準備睡到明天早上,一路從云州趕路到了這易州。

  還是很累人的。

  只是他躺下了,小草卻沒什么睡意,在一旁翻來覆去的。

  “公子,小草總覺得這小咕咚好有意思嘞,要不我們把她要過來吧。”

  柳白翻了個身,背對著小草,也沒多想這句話。

  只是含糊不清的說道:“你是太久沒人跟你玩了,只要有個人跟你玩,你就都覺得有意思。”

  小草氣了,雙手環抱胸前,也翻了個身背對著柳白。

  “哼,誰讓公子你不跟小草玩,還說這話,小草不理你了。”

  一夜無話。

  直至這次日清晨,柳白從房門出來,也就見到了已經在門口等候著的無笑跟靜玄。

  小草立馬就蹦跳到了小咕咚的肩膀上,說起了悄悄話。

  這過道上很快就又響起了“咕咚”聲。

  靜玄則是笑著朝柳白拱了拱手,“多謝柳公子收留。”

  半晌。

  柳白一伙人來到群山腳下,他仰頭看著這高大無比的赤狐山脈。

  “走,咱也進去撿幾個神龕木去。”

  雖說早已進山無數次了,但這次不知為何……只是剛登上這赤狐山脈。

  柳白就沒來由的有點心慌。

  他稍加遲疑,便道:“道長,你帶著他們先走,我自己單走一道,到時我再去尋你們。”

  原本還在跟小咕咚玩鬧的小草聽著這話,“嗖”地一下就回到了柳白肩頭。

  孰輕孰重,它還是很拎得清的。

  “好,公子自個小心些。”

  無笑也是早就習慣了柳白的行事風格,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說。

  靜玄見狀則是有些錯愕。

  這是怎么回事?這剛進山,就把自己的公子丟到一旁?

  “走了師妹。”

  無笑還催促著她走快些。

  靜玄見狀也只好跟著走了。

  等他們都走后,柳白也就化作鬼體邪祟,貼地而走,換了個地兒之后,他才重新化作人形。

  “公子,怎么了?”

  小草也是識趣的這個時候才問道。

  “沒事。”

  化作人體的柳白沒有猶豫,當即心念一動,整個人倏忽就化作了一團……黑火。

  他倒想看看,在這赤狐山脈施展這《野火》之術,到底有沒有點用!

  (你們可以猜猜這小咕咚跟誰有關。

明天8.20,肯定很多作者要請假去直面天命了,放心,我不請假!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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