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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你就笑吧,遲早有你笑不出來的時候

  “依你的意思,是貧道錯了?”

  看著不遠處的清德,修靜老道面色淡然的走上前。

  “不敢。”

  “但在這件事上,門長你確實犯了糊涂。”

  說話間,清德瞥了眼李慕玄,然后正氣凜然的大聲喊道:“我上清法脈向來清貴,焉能隨意對外人授箓!”

  “今日他們兩人可以,明日隨便來個阿貓阿狗也行。”

  “這口子,絕對不能開!”

  在他看來。

  自己被李慕玄當眾折辱。

  門長不出手替自己主持正義也就罷了,居然還想讓對方登上法冊。

  簡直糊涂至極!

  “若貧道執意如此呢。”

  這時,修靜老道已經走到對方身前,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

  “你一定會后悔的!”清德梗著脖子,平常他自然不敢跟門長這么說話,但在這件事上他站了道理和大義。

  即便對方是門長,也必須.

  正想著。

  一只枯瘦大手突然朝他右臉揮來。

  清德剛想縱身躲開,卻發現身上不知何時被貼了一張符箓。

  整個人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拿規矩來壓我?”

  “不要忘了,我才是門長!”

  說罷,啪的一聲爆響,清德就如一只斷了線的風箏,瞬間飛出二三十米遠,在地上翻滾數圈后才止住身形。

  做完這些。

  修靜老道瞥了眼昏死過去的清德。

  要不是念在同為上清一派,這種鼠目寸光的家伙早就逐出山門了。

  上清法脈是清貴不假。

  但也沒高到連仙苗都拒絕的份上!

  再者,他也不全是因為李慕玄的資質才做出這個決定,更重要的是這孩子德行沒問題,畢竟是左若童的弟子,又被各派認可,含德量極高。

  至于陸家少爺,捎帶手的事。

  陸家人品還用質疑?

  一個箓名。

  就能蹭下仙苗的名氣,順帶交好名門陸家,他上清贏麻了好吧。

  心念間。

  他回身看向自家弟子。

  “子布,你帶這幾位同道在山上逛逛,并安排廂房住下。”

  “為師有事去跟門內長老商議。”

  修靜老道開口,他上清與別派情況有些不同,門人大多是士族出身,脾氣秉性談不上壞,就是清高自傲。

  為了避免像清德這樣的老頑固出來。

  現在就要去把道理講好。

  “師父放心。”

  鄭子布聞言點了點頭。

  待到師父走后。

  他低頭看向好兄弟陸瑾,疑惑問道:“你小子要授箓干嘛?”

  “試試嘛,說不定我是符箓一道的奇才呢。”陸瑾兩眼明亮有光,奇門法術的門檻太高,符箓則相對低點。

  他本來也就隨口一問,沒想到人家看在師兄的面子上還真答應。

  “額”

  聽到回答,鄭子布一時語塞。

  倒不是覺得好兄弟沒天賦,畢竟對方資質不比自己差多少。

  制作符箓也不需要動腦子。

  只不過自己當初剛入門時,師父就語重心長的對他說,性子太直、太豪爽的人不適合玩符,沒那么多家底糟蹋。

  而陸瑾這傻小子兩條全占。

  想到這。

  鄭子布轉頭看向眾人。

  “諸位,時候不早了,咱們先去齋堂吃飯吧。”

  說罷,他便抬步朝山上走去。

  李慕玄幾人跟在身后。

  陸瑾則愣了一下。

  不是在談論符箓嘛?怎么就聊到吃飯上了?有那么餓嘛?

  但很快他便反應過來,隨即逆生一重開啟,與鄭子布打鬧一團,畢竟大個子他打不過,只能文斗,可你鄭子布跟我也就半斤八兩,拳腳上還是能講理的。

  至于說吃虧,師兄就在旁邊,傷勢隨時都能治好。

  很快,時間到了晚上。

  幾人在茅山住下。

  廂房內,李慕玄盤腿坐在床上靜修,心中思索著存神之法。

  其實對于授箓一事,他沒有太多念想,旁觀也好,在上清法冊上留名也罷,如今的他已經不缺護身手段。

  實在沒必要去修符箓,把這當做一次沉浸式體驗就好了。

  不過存神之法倒是可以試試。

  如此想著。

  李慕玄閉目凝神,存想自身全貌。

  這并不是件簡單的事。

  人生雙目于前,在形體上看別人往往比看自己更清楚,而修行者因為可以返照內視,所以對體內情況更了解。

  而存想自身全貌,必須由外到內,完完全全的觀照己身。

  做到神與形相互統一。

  兩者越是一致對身體的掌控就越強。

  在這點上。

  靠著陽神法和觀法,以及夯實的基礎,李慕玄很快便進到狀態。

  “身形,七竅,毛發,骨頭,臟腑,血液.”識海當中,隨著李慕玄存想的深入,元神的形象愈發具體清晰,他對身體的掌控也在緩慢精進。

  這種感覺怎么說呢。

  如果以前焚身煉己是通過壯大元神,來增強對身體的掌控。

  那么現在就像是做針對性訓練,雖然也能淬煉元神,但效果卻可以忽略不計,對身體的掌控倒是有所增益。

  就如此,約過了半個時辰。

  李慕玄睜開眼睛。

  “存想自身之神雖然可行,但只能為輔,陽神法才是根本。”

  “而且我這個應該缺了點什么。”

  李慕玄心忖一聲。

  他雖然沒練過上清大洞真經,但存神之法絕對不會這么簡單,畢竟是一派根基,而若是他猜的沒錯,完整的應該有淬煉神魂的法子。

  不過在這點上,他已經有了陽神法。

  貪多嚼不爛。

  沒必要在這方面耗費心神。

  思索間。

  屋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李道友,師父命我來送授箓儀式需要用到的物件。”

  聽到這話,李慕玄上前開門,一張鼻青臉腫的容貌出現在眼前,正是白天同師弟陸瑾互毆的鄭子布。

  論手段他比陸瑾要強上些許。

  但不舍得用符。

  “這是道服,經書,令牌,還有符咒,以及科儀的流程介紹。”

  鄭子布端著盤子挨個介紹起來,“經書是我派的早晚功課經,令牌是法職的證明,也是科儀必備之物。”

  “至于這符咒。”

  “乃是我上清派的入門基礎,斬妖符,可凝聚一道劍氣。”

  “在授法箓時要當場畫符。”

  “難度不高。”

  “只要授箓完成,按照符咒的齋醮科儀來做,就可畫出此符。”

  “嗯,有勞鄭道友了。”李慕玄聞言點了點頭,目光落在介紹符咒的小冊子上,沒想到授箓儀式還要實操。

  “應該的。”

  鄭子布表現的極為客氣。

  隨后,寒暄了幾句。

  他快步離開,看到李慕玄那張臉,他就打心底里發怵。

  而與此同時,李慕玄拿起‘斬妖符’的冊子翻閱,第一頁是符咒的模樣,第二頁是咒詞,然后還有罡步。

  確實很簡單。

  只看一遍就能全部記住。

  旋即,李慕玄腳踏罡步,再誦咒詞,拿起朱砂筆在紙上畫出符咒。

  但并無異象。

  就跟在紙上隨便涂畫一樣。

  “看來必須要有箓職,畫出來的符才能生效。”李慕玄心忖一聲,但倒也沒怎么在意,在記下所有內容后。

  盤腿坐在床上靜修。

  很快,三日光陰轉瞬即逝。

  授箓儀式當天。

  茅山主峰,九霄萬福宮外。

  彩旗、長幡飄飛相連,誦經聲回蕩不絕,門人弟子身穿各色規制的道袍,一臉莊重肅穆的走進宮觀內。

  而需要授法箓的弟子則統一身著藍色道袍,李慕玄和陸瑾兩人也在其中。

  其余人則在旁邊圍觀。

  “大個子呢?”

  “怎么這兩天都沒見到他人。”

  陸瑾好奇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半天沒找到張之維的身影。

  李慕玄目光則落在宮觀內供奉的牌位上。

  茅山的情況有些特殊。

  上清派是認魏夫人為祖不假,但茅山還有另外三位祖師。

  分別是大茅君茅盈、中茅君茅固、小茅君茅衷,這三人又被稱為三茅真君,據說生于漢朝景帝時期,比天師府的祖天師張道陵都要久遠。

  當然,是否確有其人不得而知。

  只在神仙傳記中記載過。

  說得很玄乎。

  又是王母授予真經,又是天皇大帝、太微帝君、太上大道君、金闕圣君授予衣冠、玉璽、金鈴、神芝及爵位。

  但在歷史中卻沒有過多的記載。

  這多半和當時環境有關。

  魏晉南北朝時期,正是佛門大舉東入,弘揚佛法的時候。

  在世俗王朝不停拉偏架的情況下。

  道門都快被打懵了。

  因此那時候神仙特別多,而且全是古時候得道成仙的。

  通過扶乩、托夢等方式出現在大眾視野當中,孰真孰假不得而知,但以經文來論,也就天師道、太平道、上清派等祖師可以確定為實。

  而這三茅真君。

  地位上雖然與魏夫人等同,但自身并沒有經文流傳于世。

  因此上清派在傳承上,還是以《黃庭經》和《上清大洞真經》為主。

  也就在這時。

  李慕玄跟隨眾人進到授箓院內。

  抬目看去。

  他的眼神頓時古怪起來。

  只見上清門長修靜老道,身穿一襲黃色法袍,而他左側,是一名不認識的老道,身穿印有寶塔、祥云、日月星辰的紅袍,右側則是身穿紫袍的張之維。

  這里的黃袍、紫袍、紅袍同箓職無關。

  乃是按照古法。

授箓儀式至少由三位高功主持,分別是傳度師、監度師、保舉師  傳度師負責為弟子傳度開法,著黃袍,監度師負責監督弟子德行,著紫袍,保舉師承擔保舉弟子的職責,著紅袍。

  “你怎么在這上面?”

  這時,看到張之維,陸瑾瞪大了眼睛,一臉奇怪之色。

  “嚴肅點!”

  聽到傳聲,張之維面無表情,眼中則閃過幾分玩味。

  他好歹是天師府高功,又被賜姓,年紀雖然不大,但在正一派的地位著實不低,主持個授箓儀式自然沒問題。

  而這個監度師,也是他費了三寸不爛之舌才拿到手的。

  其目的自然是找樂子。

  想到這。

  他目光看向李慕玄,趁著旁人不注意,擠眉弄眼一番。

  見狀,李慕玄面無表情。

  你就笑吧。

  遲早有伱笑不出來的時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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