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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大清第一巴圖魯命犯兇煞,沖撞紫薇

  翌日,呂家村的一處老宅。

  李慕玄悠悠醒來。

  目光掃視左右,發現跟張之維、陸瑾、無根生睡在一張大通鋪上。

  陸瑾手里還緊抱著一副畫軸。

  見狀,李慕玄瞬間想起昨晚的事,嘴角不由輕輕揚起。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在那一刻,不論眾人過往怎樣、來自何處,但胸中那股意氣卻是發自肺腑!

  當時李慕玄只有一個念頭。

  哪怕最后沒有實現心中所求,也需有豪氣干云的意氣!

  若遇不平事,自當秉持本心。

  拔劍斬之!

  回味間,李慕玄只覺胸中那團火仍有余溫,但卻并不貪戀其中滋味。

  當即運起玄功。

  “唔”

  少頃,李慕玄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而后眼中泛起幾分古怪。

  他發現氣府內,中尸的根莖此刻被斬卻大半,并且隨著斬尸之法的運轉,剩下那些根莖也只是水磨工夫。

  “按這個速度,再有二十日,中尸彭躓就能被斬下!”

  李慕玄心忖一聲,眼神明亮。

  只不過相比于斬下中尸的喜悅,他更好奇為什么會這樣?

  難道就因為喝了一頓酒?

  可平常跟張之維和師弟出門在外時,幾人偶爾也會喝點小酒。

  旋即,李慕玄低頭沉思。

  “中尸乃人之嗔念,喜好滋味,堵塞氣府命脈,使人少氣多忘,易怒多燥、心神不寧。”

  “或許是當時進到渾然忘我之境,就連虛無之念都無了,復歸自然,又或許是天真之本性,所以才會這樣。”

  正想著。

  一道迷迷糊糊的聲音響起。

  “師兄,你醒了。”

  陸瑾揉了揉眼睛,順帶一腳把將腿架在自己身上的張之維給踹下床。

  “哎喲!誰踹的我!”

  張之維頓時吃痛一聲,摸著腦袋站起身來,倒不是被磕到,而是昨晚宿醉導致有些頭昏腦脹。

  不過隨著他體表閃過一陣金光,神情很快便恢復如常。

  正此時。

  無根生兩人的動靜給吵醒。

  而后,三人目光對視,接著齊齊看向李慕玄,臉上露出莫名笑意。

  “老李,沒想到啊,豪氣干云天,一劍蕩不平。”張之維咧了咧嘴角,試圖幫對方回憶昨晚痛飲時的景象。

  也就在這時。

  陸瑾的聲音一并響起。

  “師兄莫急,請看此圖。”說著,陸瑾用倒轉八方將畫軸徐徐展開。

  幾人目光看去,只見一輪皓月高懸于空,兩側山谷寂靜深邃,李慕玄手里拎著一壇佳釀,與面前群杰舉酒共飲。

  畫技如何不好說。

  但眾人那股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勁頭卻是展現的淋漓盡致。

  “畫的不錯。”

  李慕玄開口,語氣自然。

  他是真這么覺得,至于說回憶當時景象,這對他而言倒沒什么。

  畢竟他斷然不會做月下遛鳥之事。

  “哼哼.”

  此時,見對方神色如常,張之維臉上露出一抹促狹之色。

  陸瑾也眨了眨眼,笑道:“師兄,除了這幅畫外,老呂還拍了照片,估摸著現在這時間,應該已經洗出來了。”

  聞言,李慕玄點了點頭,淡淡道:“那就好,記得到時把照片復印下。”

  “算是給大伙留個紀念。”

  話音落下。

  張之維幾人表情瞬間怪異,這家伙難道半點不在意嗎?

  正想著。

  一道平淡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

  “師弟,聽他們說,你這幾天故事講得不錯,就是有些地方還不夠細。”

  “晚課的時候,為兄幫你回憶下。”

  說完。

  李慕玄便直接背手離開。

  玩歸玩,鬧歸鬧,正事還是要做的。

  至于師弟,絕非因為昨晚的事,而是幾天不管他,修行上又松懈了。

  聽到晚課,陸瑾的表情瞬間僵住。

  隨后。求助的目光看向張之維和無根生兩人,希望他倆能伸以援手。

  拉兄弟一把。

  畢竟剛才上臉的又不止自己!

  對此,張之維視若無睹,側頭看向無根生:“老馮,我先帶你在村里轉轉,等下咱倆一塊操練各派的弟子吧。”

  “操練?”

  無根生有些不明所以。

  但想到馬上就要跟倭人動手,而操練能保持最佳狀態,防止技藝生疏。

  于是便點頭答應。

  隨即,兩人一并朝門外走去。

  偌大的房間徒留陸瑾一人站在原地,不知為何,他莫名感覺周圍寒冷無比。

  與此同時。

  津門的一處小洋樓內。

  一名身穿西裝,帶著方框眼鏡的青年坐在桌案前。

  對面站著一群身穿長衫的文人。

  “皇上萬不可氣餒,就算張帥不知報答皇恩,咱們也可以另尋他路。”

  “哼!什么張帥!”

  眼鏡青年威嚴十足的冷哼一聲,眉宇間露出憤怒之色,“他老子昔日在朝中,不過是一名小小的巡防營前路統領,連一方總督都算不上!”

  “奴才中的奴才!”

  “如今到了他這個做兒子的!居然敢直接辱罵朕!”

  “說朕是只扒了皮的癩蛤蟆!”

  說到這。

  青年眼中露出濃濃的怨毒之色。

  “若非外有洋人虎視眈眈,內有孫賊謀逆,我大清正值輝煌鼎盛。

  “如何會在旦夕間被奪取基業?!”

  “而今,朕不過是想讓他助我再造大清,可這些奴才!將我大清基業竊為己有不說,甚至還落井下石,辱罵圣上!”

  “哼,你們就看著吧!”

  “待有朝一日朕效仿光武,復辟大清,非要將你們全部碎尸萬段!”

  此刻,青年憤怒的攥緊拳頭。

  跟其他人不同。

  身上流著愛新覺羅血脈的他,生來就應該比所有人都高貴!

  更別說,他還是大清的皇上!上承天命,下牧黎民,為天下之共主!世人在他面前,只有磕頭的份!不是奴婢就是奴才!

  他想要匡扶社稷,各地藩鎮的那些奴才應該畢恭畢敬的拱手送來才是!

  心念間。

  青年眼中恨意更甚。

  隨即,他低頭看向自己新任命的輔政大臣,語氣飽含期待的問道。

  “唐先生,倭人那邊怎么說?”

  “可愿助我重登帝位?”

  “奴才賀喜皇上!”

  聽到詢問,站在隊伍最前面的白發老者,奴顏屈膝道:“倭人念及昔日同我大清的深厚友誼,愿意出手襄助。”

  “派兵助我們討伐張逆,奪回我大清的祖地基業!”

  “不過.”

  “不過什么?”

  聽到奪回基業,青年眸子一亮。

  “不過他們有個要求,那就是事成之后,軍機國事要同他們商量再做決定。”

  “沒問題!”

  青年想都沒想直接答應。

  仿若一個即將溺水而亡的人,但凡有一線希望都要緊緊攥住。

  至于軍機國事,倭人若真助他奪回東北,便是大清的恩人,不就是商量國事么,只要他們想,聽他們的又何妨。

  總之自己又回到了天下共主之位!

  一想到這。

  他整個人頓時激動不已。

  也就在此時。

  唐先生的聲音再度響起。

  “陛下。”

  “倭人那還有一事,他們獲悉有群修行者打算阻擾陛下復辟,所以想請陛下派人設伏,將他們給一網打盡!。”

  “修行者?”

  青年的眉頭微微蹙起。

  做為皇室,他自然跟這群人打過交道,也知道他們能力遠超常人。

  而他大清建朝數百年,自然有對付修行者手段,不然白蓮教起義如何平息,太平天國又是如何被清廷鎮壓?!

  正因如此。

  修行者又怎樣?

  誰膽敢阻撓他復辟,他就要誰死!

  隨即,青年看向面前的唐先生,沉聲道:“不過是些邪魔外道罷了。”

  “你讓阿穆爾去辦這事,他可是我大清第一巴圖魯!有他督辦此事,絕沒有失敗之理!另外,再把霍先生一并請去。”

  “他雖然出身微寒,有些視短,勸朕莫與倭人合作,還鬧了幾次脾氣。”

  “但終究是朕的老師,大清少保!”

  “微臣遵旨!”

  唐先生重重點頭,眼中閃過喜意。

  他早早就投靠倭人,否則他一個漢人,昔年也沒受過清廷恩惠。

  何必跟著這大清廢帝呢?

  圖他脾氣大?

  如今,這小皇帝一門心思想著復辟,可笑不可笑另說,但卻是枚好棋子。

  至于倭人為何要對這群修行者動手,他不知道,他只曉得這群人擋住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所以他們必須得死在這!

  而那阿穆爾,還有霍老先生的手段。

  他是瞧見過的。

  前者祖上乃是昔日負責鎮壓太平天國的僧格林沁。

  正兒八經的黃金血脈!

  也正因此,阿穆爾不僅天生就力大無窮,六歲就能舉起上百斤的重物,而且弓馬嫻熟,武藝不凡,二十歲時便在軍中堪稱無敵。

  如今正值四十壯齡,修為更是深不可測!

  至于那霍先生。

  乃是八極門第六代宗師,一身修為臻至化境,邁入世間頂尖武者行列。

  有他二人出手。

  這次行動必然不會出岔子。

  心念間。

  唐先生在告退后,快步走出房間。

  沒有先去傳旨,而是準備先去銀行一趟,看看倭人承諾的錢到賬沒有,然后再去傳旨,讓他們想辦法應對此事。

  務必要令倭人滿意!

  與此同時,呂家村。

  對于倭人的盤算和清小朝廷的決定,李慕玄自然不知。

  他每日除了替人療傷,給陸瑾上晚課外,心思全用在修行上,中間同仙家聊過幾次,詢問東北那邊情況如何。

  但跟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不同。

  至少在世俗層面。

  東北如今還是一片太平,倭人的行動并沒有引起什么警覺。

  尤其是占據晉、冀、察、綏四省,平、津、青島三市,立于人生巔峰鼎盛的少帥,儼然一副與南邊劃分天下之勢。

  對于倭人雖然提防,但重心還是放在跟南邊的洽談上。

  就如此,日子一天天過去。

  很快就到了出發之時。

  參與這次行動的約有一百二十人,自然不可能聚在一塊出發。

  于是在商量過后,決定以五人為一組按不同路線出發,有特殊情況便用王家的信紙聯系,這樣離得近也方便支援。

  不出意外。

  李慕玄幾人自然聚在一起,捎帶的再加上呂仁。

  原本是想著小輩最強的五人分開。

  但李慕玄卻覺得。

  既然倭人可能已經猜到這邊會動手,與其人員分散,不如聚在一塊打明牌。

  這樣可以轉移對方大部分注意力。

  至于危險。

  倭人陸軍和海軍的手再長,礙于政治上的影響,也只能在旅順邊上蹦跶,頂多派出養的走狗出手阻撓。

  而若如此做。

  李慕玄正好把他們給一并蕩清!

  就這樣。

  五人沿著既定路線,一路沒有刻意偽裝,大搖大擺的朝津門而去。

  數日過后,人來人往的津門街道上。

  “老板,來五套煎餅馃子。”

  “料全加上!”

  陸瑾豪氣的伸出五根手指。

  身后兩人身穿一藍一白兩件道袍,呂家和無根生則是平常練功服。

  幾人這搭配,放在其他地方或許會引來好奇目光,但放在津門卻是再尋常不過,街道上隨便逛一圈,便能看到不少僧、道,還有穿著奇裝異服的江湖藝人。

  當然,最多的還是武夫。

  畢竟津門在北方的地位,等同于南方的淞滬。

  正如水往低處流。

  人自然是往權財做多的地方走。

  思索間。

  陸瑾付完錢接過店家遞來的煎餅馃子,回身看向幾人。

  “師兄,你快嘗嘗,這可是津門正宗,我小時候吃過一次,味道不差。”說著,他將手中馃子分給幾人,然后問道:“接應咱的船什么時候過來啊?”

  “明天。”

  李慕玄咬了口煎餅。

  幾人今早方才來到津門,一路上風平浪靜,什么事都沒遇上。

  仿佛倭人根本不知道他們一樣。

  對此,李慕玄覺著有些可惜,倒不是他殺性大,而是倭人越沉得住氣,這場仗打的時間就越長,畢竟他又沒有心念一動,敵人灰飛煙滅的本事。

  天下這么大,哪怕有唐門幫忙,找出倭人埋下的暗子也是件極麻煩的事。

  正想著。

  一名高瘦老道朝幾人迎面走來。

  而后突然停下,一邊打量幾人,一邊掐著指頭,面色凝重道:“幾位小友,貧道玉真子,乃純陽仙師第三十五代傳人。”

  “精通看相算命,占卜打卦。”

  “我剛才見幾位印堂中有團黑氣凝聚不散,故而算了一卦。”

  “結果乃是大兇之兆!”

  “若貧道所料不差,幾人應是自南而來,準備一路北上,但還請聽老道一句勸,伱們命犯兇煞,沖撞紫薇,此行當有一劫,恰好應在北方,可謂十死無生。”

  “最好還是速速離去,莫要一意孤行,否則恐白白丟了性命!”

  老道的聲音無比嚴肅。

  仿佛確有其事。

  見狀,李慕玄神情自若,淡淡道:“貧道恰巧也懂些相術。”

  “你和你身后之人要聽聽嗎?”

  “啊?”

  老道頓時一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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