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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不是,行動這就開始了?說好的蟄伏呢?

  旅順,一棟三層樓高的洋房內。

  幾道人影站成一排。

  他們對面,一名身穿和服的老者,滿臉怒意的攥著張報紙。

  “澤田!你是豬腦子嗎?!”

  “就為了對付一個毛頭小子,你居然派人聯系滿清皇帝!現在好了,就因為你這愚蠢的行徑,嚴重影響了我大倭帝國占據東北,分裂種花,興盛東亞謀劃!”

  說著。

  老者氣沖沖的將報紙甩在對方臉上。

  “私密馬賽!”

  見狀,被辱罵的澤田大佐連大氣都不敢喘,立刻九十度鞠躬致歉。

  “川島先生,這件事是屬下失策,沒想到那人居然膽大包天,連自己國家的皇帝都殺,更沒想到他還會那么無恥下作,陷害我大倭帝國!”

  “沒想到?”

  “你這豬腦子能想到什么!”

  被稱作川島先生的老者怒意更甚,啪的一掌直接甩在澤田臉上。

  “帝國派你過來,乃是為了對付種花修行者,可你呢?這三年都干了什么?居然把大部分精力用來對付一人!”

  “先生,那人乃是帝國的.”

  “不用解釋!”

  川島啪的又是一巴掌甩過去,“一切解釋,都是為自己的無能尋找借口!”

  “區區一個種花修行者,就算再強,又能掀起什么風浪?強如龍虎山天師、大盈仙人當年都沒辦法阻擾各國兵鋒,他一個小輩能如何!”

  話音落下。

  澤田大佐當即沉默不語。

  這位川島先生可是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從事間諜活動數十年。

  民國初立時。

  他與清廷的肅親王結為兄弟,二人共謀分裂種花,企圖將東北和蒙古割裂出去,若非最后關頭南北議和,帝國高層轉而支持北洋政府,說不定真讓他倆得逞。

  但即便如此,老前輩還是不死心。

  高層不支持,他就自己干!

  先是網羅東北的土匪,將他們包裝成滿洲特殊部隊、勤王軍。

  然后又將自己的養女嫁給蒙古土匪為妻,以獲取對方人馬支持,一切就緒后,他便打算起兵奪取奉天。

  可誰能想到稱帝的那位突然猝死。

  種花內戰迅速平息,沒辦法,帝國高層只能強令川島放棄此次謀劃。

  第二次分裂行動再次失敗。

  不過老前輩還是沒放棄,一直為了實現這夢想而奮斗,中間還曾組織人手,密謀刺殺張大帥,可惜最后還是以失敗而告終。

  整體來看。

  這位老前輩一生的重大謀劃皆沒成功,似乎總是差點時運。

  當然,沒人敢因此小覷他。

  畢竟倭人如今在種花所獲取的利益,還有構建的情報網、人脈關系,都離不開這位前輩。

  甚至現在對付種花,依舊采取他的分裂策略!

  通過不斷渲染、強調民族矛盾,讓種花內部自行排擠滿蒙兩族,進而使三方互相仇視。

  思索間。

  川島先生的聲音再度響起。

  “澤田,鑒于你的無能、愚蠢,上面決定降你為副職。”

  “這里現在由芳子接管。”

  “芳子?”

  澤田大佐微微一怔。

  剛想說些什么,就見一名身穿軍官服的女人從門外走進來。

  而川島先生也沒給他爭辯的機會,直接道:“皇姑屯事件,芳子立下大功,她本身又是種花滿清的格格。”

  “由她來主持針對種花修行者的工作,我再放心不過。”

  “伱要是不配合或者有異議。”

  “就給我滾回京都老家去!省得留在這給你父親丟人!”

  “屬下明白!”

  澤田聞言,再次標準的九十度鞠躬。

  見狀,川島先生暗自搖頭。

  若非他爹是軍部高層,這次出了這么大紕漏,何止是降為副職,就是拖去槍斃或者送到實驗室,那都是便宜他。

  思索間。

  川島先生并未久留,轉頭看向養女芳子,說道。

  “這里就交給你來負責。”

  “做為我的養女,我希望你做事不要像這頭蠢豬一樣。”

  “女兒明白!”

  身穿軍裝的女人重重點頭。

  見狀,川島先生滿意的轉身離去,打算回軍部商量下比壑忍的事。

  再過一段時間,各大神社,還有比壑忍那群家伙就要過來,而根據他得到的線報,龍虎山天師也會過來。

  那位也算昔日的老朋友了。

  自然得好好招呼,將對方留在旅順!這不比針對一個小輩強多了?

  而很快,就在川島走后。

  屋內的澤田和苑金貴頓時松了口氣,剛才的對峙讓他們提心吊膽。

  雖然知道不會死,但那強大的壓迫感讓他們如芒在背,就像被一頭瘋狂的野獸盯上,身體本能的產生敬畏。

  正此時。

  叫做芳子的女人開口了。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的手下,這里的一切都歸我管!”

  說罷,芳子的目光掃了眼幾人,最后落在苑金貴頭上,“你就是澤田的參謀吧?聽說這幾次謀劃你都參與了。”

  “是。”

  苑金貴咽了咽口水。

  生怕對方對付不了澤田,轉而讓他對這次的失利負責。

  “你和那叫李慕玄的有仇嗎?”

  芳子繼續詢問。

  “有!”

  苑金貴點點頭,接著道:“不過我一心為了大倭帝國著想。”

  “絕對沒有摻雜半點私心!”

  “漂亮話誰都會說。”

  芳子搖了搖頭,轉而道:“但你每次行動都是針對那李慕玄!”

  “那是因為.”

  “我不想聽你解釋。”

  芳子抬手示意對方打住,“既然我來了,以前的行動就要變。”

  “之前你們埋在種花的暗子,不需要再執行那愚蠢的捧殺計劃,開始深入潛伏,大肆宣揚他殺了宣統皇帝的‘功績’!同時借他的事,挑起滿漢對立!”

  “讓咱們的人,以他的名義,去刺殺滿清的百姓。”

  “屬下知道了。”

  苑金貴想也不想就點頭。

  畢竟人在屋檐下,對方是領導,她說什么就是什么。

  苑金貴諂媚道:“芳子小姐,李慕玄應該馬上就到旅順了,咱們要不要派人對付或者盯著他,防止他再一次破壞我們的行動。”

  “不需要,讓人加強戒備即可。”

  芳子一臉淡定。

  早在接管這里前,父親就告訴她,眼界要放長遠來。

  不要執著在一個人身上。

  也正因此,她不覺得一個修行者,就能鬧出什么大陣仗。

  哪怕對方殺了宣統皇帝,但這也只是一場意外,同時更說明對方是個空有匹夫之勇,而不顧全大局的人。

  “芳子小姐。”

  這時,一直沉默的澤田開口:“我勸你別小看這個人。”

  “他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這幾次失利,固然有我們謀劃不當的緣故,但不可否認,那人對我大倭帝國分裂、侵吞種花有著巨大威脅。”

  “滿鐵公司就是因為他才.”

  “夠了!”

  芳子眉頭緊蹙,“別忘了,我才是部長,一切都聽我指揮!”

  澤田的面色瞬間鐵青。

  要不是這次捅的簍子太大,你一個支那人,憑什么騎在我頭上!

  真以為姓川島,叫芳子,你就是倭人了?說白了,不過是我們養的一條狗罷了,還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如此想著。

  澤田卻并沒有當場發作。

  而是隱忍下來。

  反正話他是已經說了。

  要是后面那李慕玄再惹出什么事來,再怎么也怪不到他頭上!

  芳子見狀,也沒再這件事上多說,轉而道:“這幾天旅順應該會多出現很多種花修行者,你派人加強下陸軍周圍戒備,尤其是南邊,那里在進行重要實驗,切莫讓種花人靠近。”

  “什么實驗?”

  “防治疾病與飲水凈化。”

  “哈?”

  聞言,澤田大佐頓時一臉疑惑。

  不過他也知道有些研究、實驗不能擺在明面上,否則會引來各國譴責。

  雖然自家臉皮厚,但關了燈跟沒關燈終究不一樣,所以他也沒去多問,轉而部署人員,對南區深處嚴防死守。

  兩日后,一艘渡船在海上緩緩行駛。

  李慕玄幾人站在甲板,遠處港口的輪廓出現在他們視野當中。

  “終于到了。”

  陸瑾臉上露出興奮之色。

  時至目前。

  他就殺過幾百只老鼠,如今正好拿倭人來為自己開鋒!

  相比之下,呂仁就顯得成熟許多,問道:“李兄弟,到了旅順咱們該怎么做?是按原計劃先找地方蟄伏起來,還是暗地里搞破壞?”

  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和觀察,他已經默認將李慕玄視作領頭人。

  “先蟄伏,然后視情況而定。”

  李慕玄神情淡然,目光眺望遠處的旅順,這地方他前世今生都未踏足。

  但在書本上卻不止一次看到過。

  做為遼寧半島最南端,旅順一直是北洋水師重鎮。

  大清耗時十六年、耗資數千萬建成,船塢、炮臺、軍儲的實力為北洋軍之首,被稱為“遠東第一軍港”。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軍事重鎮,在甲午海戰的表現卻是一塌糊涂。

  旅順半島共設有二十三座炮臺。

  一天內全被倭人占領!

  清軍戰死兩千余人,倭軍僅損失兩百多人。

  說實話,做為守方,在占據地利的情況下,戰損居然高達十比一,這事可能也就清廷干的出來,而這也導致倭人后續在旅順展開四天三夜的大屠殺!

  旅順城內,凡是活著的,幾乎都沒逃過倭人屠刀。

  其中不滿兩歲的幼兒。

  甚至還被他們用刺刀串起來,故意舉向高空,讓人觀看。

  到最后整座城就剩下埋尸體的三十六人存活,死難者高達兩萬余人,而這件事在發生后,為防止泄露,倭人直接買通各大報社,嚴令禁止報道這件事。

  對外宣傳除了正當的殺傷以外,‘并未殺害一名種花人’。

  然而,在事情被爆出后。

  倭人政府又改口說誤殺兩千,接著是一萬,最后在一名種花人的冒死調查下。

  屠殺人數才出現在大眾視野當中。

  對此,倭人眼見瞞不住,于是就開始混淆視聽,先說是清軍凌辱倭軍尸體在前,導致倭軍進行報復性屠殺。

  后又說清軍便衣潛伏在百姓當中。

  意圖武力抵抗。

  倭軍‘萬般無奈’之下,才會毫不留情的全殺掉,以防止兵敗。

  但這兩種說法顯然站不住腳,前者在開戰前,清軍就下令不準割取首級,割首級者不賞,以防耽延時刻,有誤行軍。

  后者則是清軍方面有撤退記載。

  反觀倭人。

  一沒有清軍凌辱尸體的直接目擊者,二也沒有拿出便衣潛伏的證據。

  說白了。

  一切都是為了逃避譴責的借口罷了。

  就比如活體實驗,他們也能打著防治疾病與飲水凈化的名義進行。

  想到這。

  李慕玄望著越來越近的旅順港,絲毫不掩飾身上的殺意。

  什么劣根性,野蠻粗暴之類的他不想談,但有一點,既然做出了侵略屠殺、慘無人道的活體實驗等獸行。

  那就別怪別人這么對他們了!

  也就在這時。

  無根生和張之維察覺到這無比純粹的殺意,兩人心中一驚。

  旅順的慘劇他們自然知道,雖說事情過去了三四十年,但仇恨卻是刻骨銘心,不過也沒到李慕玄這地步。

  思索間。

  兩人剛要開口詢問原因。

  渡船就已經到港。

  一支三十多人的憲兵小隊站在碼頭,盤問檢查過往的旅客。

  見狀,呂仁瞥了眼身穿道袍的三人,問道:“李兄弟,既然要蟄伏,咱們要不換身衣裳,或者現在下船,游到對岸去,省得被倭人憲兵發現。”

  跟在津門不同,津門雖然是租界,但種花人還是有很大話語權。

  可旅順實打實被倭人占領。

  幾十萬裝備精良的關東軍駐扎在這,實力不容小覷。

  “無妨。”

  “沒人會發現我們的。”

  李慕玄一臉淡定。

  見狀,呂仁頓時有些疑惑。

  莫非李兄弟是準備用奇門做遮掩?這倒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正想著。

  渡船此時已經停靠。

  而整艘船除了舵手和幾名船員外,就只有他們五名旅客。

  “幾位,到了。”船長兼舵手的中年男人開口。

  他是受雇而來,雖然不曉得這幾位來旅順打算干什么,但穿著古怪,還要求保密,又特地在規模較小的港口停靠,十有八九是特務。

  也正因此。

  他準備放下幾人后就迅速離去,省得沾惹一身麻煩。

  “多謝船家了。”

  李慕玄拱手行禮道了聲謝。

  很快,一行五人沿著階梯走到碼頭,但剛走沒兩步就被憲兵攔住。

  “你們從哪來的?!”

  八名倭人憲兵拿槍指著面前幾人,嘴里嘰里咕嚕的喊著。

  他們近來接到任務,但凡看上去行跡可疑的旅人,哪怕從故鄉來的自己人,也要帶回去接受憲兵隊的審查!

  見狀,呂仁心中莫名有些緊張。

  擔心身份被發現。

  但就在這時。

  骨頭斷裂的咔嚓聲突然響起。

  只見周圍倭人憲兵的腦袋就像麻花一樣,發生三百六十度旋轉。

  看到這一幕,呂仁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望向李慕玄。

  不是,行動這就開始了?

  說好的蟄伏呢?

  正想著。

  那些被擰了腦袋的倭人憲兵,步伐極正的朝前走去。

  除了眼睛黯淡無光外,看上去跟常人并無不同,而李慕玄一襲白衣跟在身后,瞥了眼遠處憲兵駐扎的地方。

  很快。

  一抹沖天火光突然亮起,炙熱的火焰頃刻間吞沒整個碼頭。

  沒有一名憲兵生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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