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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度厄金舟,駛向諸天

  “不準逃!”

  “前面的那幾個都給本道站住,本道做主饒你們這群魔崽子一條性命。”

  東海碧波萬頃,海面如鏡。

  原本的寧靜,忽然被一陣急促的劍嘯聲打斷,一群身著道袍的男女、老少修士,或是御劍或是駕馭法器,追逐著前面一群修士,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肅殺的氣息。

  前面的那些修士則是面色驚慌,他們大多身披黑色法袍,或是手持烏木法杖,或是腳踏飛劍,在海面上劃過一道道閃電般的軌跡,慌不擇路地逃竄。

  追殺者,是東海三仙島的仙家弟子,一個個法力充沛、法器精良。

  反觀心佛寺與白骨院的邪修們,被追殺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天佛秘境,六道世界融入東海修仙界這樣的大事,心佛寺與白骨院不能不參與,否則百年內道消魔漲,則成定局,甚至道統都有可能被毀去。

  但海外三魔沒有了東極大荒島,沒有了東極雙圣,卻是難以匹敵東海三仙島的,在整體爭斗中處于劣勢下風。

  這幾十年,東海三仙島雖然先后經歷化龍淵之亂,甚至死去一位天機府主,在歸藏山黃龍子道人一事上,也吃虧不小,但根基還在,只要有足夠的時間總能慢慢喘息恢復過來。

  海外三魔東極島,心佛寺,白骨院直接斷絕一脈,還是最強的一脈,這才是傷筋動骨,只是魔道對于中下層修士控制力極為強大,心佛寺,白骨院高層不愿錯過天佛秘境回歸的這場機緣,底下的修士便只能咬牙堅持,死傷極重。

  “魔頭,受死!”

  一名土木島的女修追殺到近處,施展法訣陡然祭出一口飛劍徑直斬去。

  纏住數名心佛寺,白骨院修士,其后有更多的同門迅速趕來,祭出法器、法寶圍攻合擊。

  但就在這個時候,半空中突然有強烈的金芒一閃。

  三島的飛劍法寶,憑空間就伴隨著那道金芒消失無蹤。

  這極為詭異的一幕,讓在場眾人都為之一愣。

  “是……是哪位前輩隱身暗處與晚輩們開玩笑?在下東海三仙島彭靖宇,還請前輩歸還法器,我等感激不盡。”

  半晌,沒有人回答。

  “師兄,會不會是天佛秘境融入,引起的空間變化?”

  一名師妹,這樣小聲問向自己師兄。

  東海三仙島的修士聞言都是臉色慘然,若是被哪位游戲人間的前輩拿走了,還有要回來的可能,但若真是被秘境意外吞掉,那再想要索回可就千難萬難了。

  “殺光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那些原本同樣有些惴惴不安的心佛寺,白骨院修士,各自祭出法器飛劍,攻向東海三仙島的修士。

  后者所有的得力法器幾乎全數被奪,哪里抵擋得住,這一次換作是他們奪路而逃,被身后之人銜尾追殺了。

  在那兩伙人走后,陸城方才手持落寶金枝自虛空當中緩步走出。

  當初師尊黃龍子答應不再對東海三仙島與鎮魂谷修士進行追究清算,陸城便知道此事以后怕是要落在自己身上,現在不過是收一些利息。

  不過陸城也無意殺人,那些東海三仙島修士根基頗厚,就算被追殺,頂多狼狽一些也不會有事。

  “這落寶金枝越發好用了,雖只是五階中品,但配合上我的金丹氣,便是五階上品法寶也刷得動,與我五行道法也頗為契合。”

  就在這個時候,東邊朝陽升起。

  陸城立時取出已經準備好的佛門禮器布置在周圍,同時默念心經: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虛空當中出現一輪金門,陸城投入其中一步踏入天佛秘境。

  剛剛之所以驅趕他們,也是因為陸城推演計算到,這里是適合進入天佛秘境的節點,倒也并不是真的貪圖那幾件飛劍、法寶。

  天佛秘境,天人神宮。

  在殘垣斷壁中央立著一座巨大的玉門,只是后面的一切建筑都已經塌了。

  整個秘境世界,正在緩慢的崩塌。

  以人的感知來說這是很慢的,但在世界而言這種變化一旦開始就無法逆轉,是很快的。

  上一次來到這里,有東島雙圣以及東極島一眾的修士,而今現在便只有陸城一人。

  好在,陸城對此早就有所準備。

  “汪汪汪汪”

  隨著陸城一揮衣袖,伴隨著巨大的咆哮聲一條短毛白色細腰之犬,自其袖內鉆出,而后迎風便長很快化為一頭巨大如小山一般的巨犬。

  它也不需要過多吩咐,便向著那玉門噴吐妖火注入法力。

  緊接,陸城祭出七圣魔燈再喚出一具七圣秘魔法身,同樣向著玉門注入法力。

  隨著時間的推移,法力的損耗。

  那座玉門漸漸散發出淡淡的金光,而后逐漸的虛化放大。

  因為見鄧師當年這般施為過,因此陸城毫無意外神色,上前兩步而后施展法力,將:

  幽冥法珠,石靈之心,涅槃金蓮,大日金書四件六道寶物托起,漸漸與玉門相合大放光明。

  這四件六道寶物便是開啟天人神宮的鑰匙,上一時代天佛宗最重要的至寶度厄金舟,就藏在其中,金舟當中也必然有大量的靈石、典藏。

  隨著時間的推移,虛空洞開,巨大的波紋四面擴散開去。

  陸城沒有遲疑,揮袖收回四件六道寶物,便徑直投入那片虛空空洞當中,以他今時今日的神識,可以感應到對面是一個穩定的空間秘境,甚至要比自己此時此刻所處的秘境,更加穩定得多。

  六道之首,天人神宮。

  這也是天佛六道中完成度最高的秘境。

  陸城剛剛投入虛空空洞中,虛空閉合,沒過多久,就有數道強大的神識掃視過來,甚至有遁光飛速接近。

  只是當他們真正到時,這里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沒有相關的了解,沒有六道寶物,就算是強大如金丹真人也一樣無處下手。

  昔日的天人神宮,當如上古神話傳說中的仙神天庭般輝煌雄偉,至少那些天佛宗的修士便是為此努力的,只是現今昔日的光彩不再,如今只余下一片破敗。

  宮殿的金碧輝煌已被歲月侵蝕,斑駁的墻體透露出無盡的滄桑。

  破碎的琉璃瓦在風中叮咚作響,如同哀傷的樂章,回蕩在這片曾經仙樂繚繞的天地。

  石橋上青苔遍布,雜草從石縫中頑強地生長,仿佛是對那逝去繁榮的無聲抗議。小橋下的流水潺潺,卻再無游人劃船而過,只有幾片落葉隨波逐流,增添了幾分凄涼。

  亭臺樓閣間的爭芳斗艷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荒蕪與寂靜。曾經的繁華,如今只能從斑駁的墻角,從那些斷裂的石柱中,尋找一絲半點的痕跡。

  昔日這里應當是靈峰飛浮、無數宮殿樓臺林立其上的陣法、整體布置,現而今除了主峰還歪歪斜斜的勉強掛在半空以外,其它的靈峰都已經因為靈力的缺失,墜落下來。

  靈峰飛浮,是六階陣法的特征,非六階陣法無有如此偉力,只是斗轉星移,山川移位,地脈與天象也是在緩慢變化的,因此每隔百年但凡擁有余力的宗門,都要舉宗進行禁法的修復與升級,以適應天地的運動變化,天佛宗已然全滅,便是六階陣法也經不住千年時光的沖刷。

  陸城御劍飛轉,然后便看到了主峰后面,那座巨大的金舟,那座金舟跟近處的主峰接近一般大小略矮一些但是縱向遠遠超出。

  剛剛只是視角被遮掩了,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    御劍至主峰之巔,向下望去,只見云海翻騰,晨曦初照,金光萬道,一座巨大的金舟,宛如從天而降的神物,靜靜地懸浮在那片云霧繚繞之中。

  此舟通體以赤金打造,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舟身雕刻著復雜的佛咒符文,其中有道家的,亦有佛家的。

  在煉器術上,佛門雖有獨道法門,卻終究不如道家鉆研深刻底蘊深厚,建造這樣的神舟沒有道門煉器師的出手,根本不可能完成。

  宗真老和尚當年也是個重實用遠過于重其它的修士,他只在乎金舟能否帶著所有信眾度過劫難,至于用什么法門煉制的卻并不在乎。

  金舟的四周,雕刻著一尊尊金光閃閃的大佛端坐其上,面帶微笑,顯得寶相莊嚴。

  太陽漸漸升高,金色的陽光灑在金舟上,將這艘巨舟映照得更加莊嚴神圣。

  遠處的群山在這光芒中若隱若現,如同幻境。而這艘金舟,就在這如夢似幻的景色中,似乎緩緩地在向云海之外漂移,向著那無盡的遠方行進。

  “度厄金舟,終于讓我找到了。”

  陸城馭起劍光,飛遁而去。

  雖然望山跑死馬,但是劍氣雷音突破數倍音速之下,朝游北海暮蒼梧都不是什么難事,小一些的世界,對于陸城這個境界修士來說,都會略顯拘束。

  因此,很快劍光便已接近度厄金舟。

  越是靠近,便越是可以感應到這件大型法寶的震撼與偉大。

  突然之間,陸城的心底閃過一抹陰影。

  “鏘!”的一聲輕響,不是傳入耳內,而是在陸城的心底里驟然響起。

  驟然調集全身法力,不顧經脈負荷的控御劍光,漫空游走,下方有一道凜冽之氣突兀斬來,如同寒風刺骨。

  陸城則是以劍光包裹著身軀,如飄忽不定的鬼魅穿梭,險之又險卻又巧妙地至極地避開這一劍。

  陡地拉開距離,而后凝神下視,陸城只見自己下方不知何時多出一位面戴陰陽面具身穿青色古舊道袍的人。

  再下一刻,道道劍光便是如同天瀑般刺殺而至。

  “嘶,厲害!”

  陸城是劍術一道上的大行家,哪怕修到了金丹境界、四周修士總體水平大幅提升也是如此,他承接過往積累,吸收同境修士劍術,甚至能夠做到迅速進步提升。

  而面前這一位,面具下的目光深不可測,每一次出劍方位角度都完美無瑕,仿佛遵循著某種古老的法則,劍光之中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

  然而,陸城的劍法劍訣卻更加獨到,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在破解這方天地間的奧秘,劍尖所指,快狠無回,無不透露著打破束縛的劍心。

  以手中之劍,胸中之氣,斬破一切劫難、劈開一切險阻,證我長生大自在。

  劍光如瀑,劍鳴如雷,兩人的斗劍牽扯天地靈氣匯聚,仿佛引來了神宮之上的云霞變色,漫天的光芒與神宮的琉璃瓦礫相映生輝。

  陸城眼中不時閃過一絲凌厲鋒銳之色,而那陰陽面具的道人則是始終如一的寧靜,宛如古井無波,只有御劍劍尖所宣泄出的劍氣鋒芒泄露了其內在的不凡。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劍法劍訣相斗越發激烈,每一次劍鋒相接,都伴隨著氣流的激蕩和光影的交錯。

  緊接著就是“鏘,鏘,鏘,鏘,鏘……”一連串撞擊聲,火花爆射,猶如千萬星火爆散。

  雙方都已然達到劍氣雷音的境界,劍術也同樣凌厲高明,以至于先是劍影交錯過百招后,方才是劍鳴擴散涌來。

  地上突然出現無數裂紋,遍布四周數百步以內,隨后,則是轟然之間的恐怖爆炸……隨后,兩人再次現出身形,再次猛攻,交錯。

  正常修士最多能夠同時駕馭三件與自身境界相當的法寶,但是在劍修近距離的快攻當中,很多時候性命完全寄托于劍上,除了飛劍以外連多動用一件其它法寶的能力也無。

  也正是因其快狠,劍修之道才為天下眾多修士所忌憚畏懼。

  雙方斗劍過百招后,那陰陽面具的道人方才有空隙余地,陡然祭出一對紫金色的飛梭。

  穿空隱遁,神識難查。兩枚類似于飛針的陰器,并且似乎別有玄妙。

  然而陰陽面具道人捕捉到的空隙,是陸城給他的,因為陸城自信,自己的法寶不會遜色于對方:

  落寶金枝。

  不管你用什么,我都用落寶金枝刷你一下。就算是五階上品法寶,大家也不過是拼個平手。

  鏘,鏘。

  金光閃過,將那對紫金色的飛梭刷落。

  若是在下一瞬間,陸城就鎖定不住這對飛梭了,可是對落寶金枝來說,擋得住便是擋得住,擋不住便是一瞬立敗。

  尤其是對飛針、飛梭這一類不長于法力的陰器類法寶,更是克制。

  自己得意法寶被刷落,那陰陽面具的道人似乎微愣了一下。

  再下一刻便是挺劍防御,擋住陸城無聲無息刺來的無形劍。

  但是,這不夠。

  火絕遁!

  五行遁術當中以火絕遁的瞬間爆發力最強,這二十四年來,陸城可不僅僅是在修煉法力而已。

  在陰陽面具道人的視角之下,一片火光當中,對面那個道人驟然來到了自己身前,而后探出拳鋒。

  轟,轟,轟,轟,轟。

  五步,五拳,在陰陽面具道人的視角之下,自己便猶如被卷入了一片暴烈的颶風當中。

  身軀手腳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牽扯住,護體法力在極速的消耗當中,并且劇烈波動震蕩,同樣難以控制。

  轟隆。

  陸城以體修之術最后一拳打出,那陰陽面具的道人,周身燃著熾烈火勁,身軀轟然撞入后方的巖石當中。

  “呼……道爺是個體修。”

  體修的一大優勢便是,除了能夠同時駕馭三件與自身境界相當的法寶以外,在必要時,自己的肉身便是最為可怕的法寶,同時又擁有遠超其它法脈太多的容錯能力。

  然而,就在陸城以為已經結束之時,那個陰陽面具的道人有些搖晃別扭地從山石當中行走出來,便仿佛身負絕對足以致死傷勢的并不是自己一般。

  咔嚓。

  他陰陽面具上的一角掉落下來,顯露出的,是其下的金鐵內核與正在瘋狂閃爍的符文。

  “發現強大入侵者……激發,全部靈力儲備……”

  咔,咔,咔嚓。

  自面前這具傀儡的身上驟然擴散出可怕的靈壓,同時其背后的袍衣迅速隆起,并且在下一刻猛地探出兩顆頭顱,四條手臂——古仙神戰斗模式,三頭六臂。

  “操!”

  在這一刻,陸城駕起劍虹頭都不回的遠遁而逃。

  那居然是上古時代的守衛傀儡,并且分為節能與全力戰斗兩種模式,與這種家伙死斗到底,未免太不值得。

  不知道它變化之后有什么手段,不知道四周有幾具守衛傀儡,但陸城知道這具傀儡此時爆發出來的靈壓之強,已經達到金丹真人的上限,甚至隱隱超過。

  陸城在前面御劍飆飛,身后的守護傀儡三頭六臂化,以一種詭異的極速追逐,并且不斷打出一道道拳影襲向陸城。

  同時,那艘原本已經在天人神宮停泊千年的金舟,也在這一刻,開始緩緩的運作起來。

  這幾具守衛傀儡已經是天人神宮最后的守護手段,只是千年過去了,就只有一具還在正常運行,當它進入最后階段時,度厄金舟便會直接調動儲備靈石啟航,因為在這一刻,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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