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峰如墨,暮色陰森。
黑山坊市殘破的牌坊下,一名道人孤身而前。
坊市內彌漫著腐朽與血腥的氣息,幾具殘尸白骨隨意堆砌在路邊,顯然是被劫修們虐殺而死的過往修士。
殘垣斷壁,腳下青石碎裂,縫隙間滲出暗紅色的血垢,顯然水災之后此地早已淪為劫修盤踞的賊巢。
“啊……救命!救命!”
耳邊突然傳來女子的驚叫聲,陸城神色淡然,袖中五指微扣,暗掐法訣,神識如潮水般鋪展,將周圍的風吹草動盡收眼底。
前進數步,轉一個拐角,剛好就可以看到破壁之后,一名身材粗壯的修士正欲強暴一名女子,這女子雖然披頭散發,衣袍破損,但周身山巒起伏,已顯露大片雪白豐膩。
突然,有幾根黑色的骨針自視線不及的方向驟然打來,如墨漆黑,吞噬神識,確有陰器之效。
刺啦。
但在陸城的周身,突然躍動起一片白藍色的電光。
沙沙!
數聲之后,那些漆黑色的細針落在白藍電光之上,頓時光華微閃,竟然就被電光直接焚化為灰燼。
那名暗中出手偷襲的結丹修士微愣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但在下一刻,在他的眼前便驟然躍起一道刺目的雷光。
快、準、狠,完全超乎了尋常金丹真人的水準,那名修為不弱的黑山盜剎那間就被雷光碾碎了。
正在強暴女修吸引注意的粗壯修士驟然回身,猶自不可置信的喊了一聲:
“老三!”
但他的那位三弟,無疑永遠都不會回答他了。
“別藏著了,他殺了老三,一起出手做了他!”
話音未落,三道烏光驟然自廢墟坊市的各處陰影中暴起。
但比他們更快的,無疑是陸城操控雷電的法訣。
轟隆隆。
面前白藍雷光漫天而落,粗壯修士周身驟然浮現出厚重甲胄。
“死!”
身影一閃,此人已然前撲而攻,怒吼當中,四周靈氣隨著他的拳勢如同大錘一般揮砸而出。
大勢錘!
此人竟然是少見的法體雙修修士,便是結丹中期也可以抗衡尋常結丹后期的修士。
大勢錘的拳勁揮砸在雷光之上,然后這名粗壯修士就眼睜睜看著自己全身連甲帶人被那雷光碾為破碎碎片,血霧都被氣化蒸發。
他的法體雙修,只是稍稍延后他的死亡時間而已……
“元嬰雷符!?你出手就用五階雷”
最后一個符字都尚且未及出口,這名粗壯修士就被暴烈雷光浩浩蕩蕩的碾壓過去。
一柄白骨飛劍直取咽喉,一柄黑色彎刀攢刺丹田,最后一道血色鎖鏈如毒蛇纏向雙腿——那暗中的三名結丹劫修同時出手,狠辣刁鉆,可惜三件法寶都還在半空時,他們老大就已經被雷法神符噬殺。
陸城眼皮都未抬一下。
他左手一翻,右手法訣一變,左手掌心陡然浮現一片紫色雷紋,隱隱雷機直通天宇。
“轟——!”
天穹驟亮!
一道熾白雷光如龍降世,瞬息劈落,將那名御使白骨飛劍的修士炸成齏粉。
最為可怕的是,一擊過后。雷光不散重聚,化為雷龍巨獸,復又撲向相對近處的那名御使血色鎖鏈的劫修。
這名劫修本能祭出本命法寶自保,可是平日里殺人斗法無往不利的魔寶,遇到那道雷光剎那破碎、氣化,這名劫修尚未來得及慘叫,雷光余勢不減,已然順其氣機反噬,直接貫入其天靈!
轟隆,平地一聲悶雷。
“呃啊——!”
那名劫修渾身焦黑,七竅噴血,多余的一句話都沒有,便已形神俱滅。
陸城修出《太清玄樞秘授光明符經》精義,煉就光明符丹神通,以金丹修為操控六階雷符如支臂使,當然這也是因為他高明的精氣神三寶修持,兩相結合方有此功。
“住手!”
在這個時候,一股強橫的神識已經破空掃來,攻掠而下,元嬰修士的神識,對于金丹修士來說,沉重如山。
然而這樣一股神識落在陸城的身上,卻如微風拂過一般,這個道人眼皮都沒有抬起,只是從容做著自己的事。
“疾。”
手中六階雷符余威未散,在陸城的法訣下竟在半空凝成一條雷蛟,鱗爪飛揚,咆哮撲殺!
最后那名御使彎刀的劫修倉皇祭出一面黑幡抵擋,雷蛟卻如入無物,一爪撕碎法寶,張口將其吞入雷光之中,炸成血霧。
短短不過數息之內,五名修為不弱的黑山盜劫修已然盡歿!
“小輩安敢猖狂!”
在這個時候,半空當中出現一名青袍年老道人,看起來仙風道骨,只是此時此刻的面露怒色損了他幾分氣度。
“太清宗陸城,特來拜會黑心上人。”陸城的聲音不大,卻如清泉般流淌過整座坊市。
與此同時陸城上前,把那個被人欺辱的女子扶起,解下外袍,蓋在女子的身上。
“您真的是太清宗上修?真的是太清宗上修!”
陸城并沒有回答這名精神已經有些失常的女子,將她拉到身后與那名凌空中的元嬰修士對峙。
雙方片刻的沉寂后,坊市深處傳來一陣刺耳的笑聲:“哈哈哈,好膽色!太清宗的弟子身嬌肉貴,竟敢獨身來闖我這黑山盜的賊窟?”
“老徐,你帶他過來。”
半空中的那名徐姓青袍老道,注視陸城目光中顯出幾分忌憚,卻不再多言,而是轉身向坊市深處飛遁。
穿過幾條破敗的街道,陸城被帶到一座相對完好的石殿前。
殿門兩側站著四名黑袍修士,每人身上都散發著結丹期的威壓、滿身煞氣,顯然比外面那些修士強出不止一籌。
“太清宗的小輩,進來吧。”石殿內傳出一個沙啞的聲音,如同尖銳之物彼此摩擦般刺耳。
陸城整了整衣冠,然后拉著那瘋女人從容踏入。
殿內光線昏暗,只有幾盞幽綠的碧綠色燈盞燃燒著。
正中央的高座上,坐著一名身材瘦小的老者,一身黑衣,目光凌厲:黑心上人。
他皮膚灰白如尸,雙眼卻亮得嚇人,手中把玩著一串骷髏制成的法珠,神情玩味。
“黑心真君”陸城微微拱手:“久仰。”
“少來這套,太清宗高足久仰老子什么?”黑心上人冷笑言道:
“太清宗諾大家業,就派你一個金丹境的小輩過來送死?就憑你一個人,也敢來討要黑山坊市?”
說話間,一股陰冷的神識如毒蛇般纏向陸城。
這是元嬰修士慣用的手段,以境界壓制,往往能讓低階修士心神失守,丑態百出。
然而陸城道人面色不變,識海中大光明符經微微閃爍,辟易心魔,統御心神,將那道神識輕易化解。
“真君又何必再來試探?陸某此來,是談生意,否則山門當中派過來的也不會是在下。”
黑心上人見此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方才雖未用全力,但元嬰修士的神識壓迫,尋常金丹早該顯出難過,眼前小輩,竟然能夠如此輕易化解?
“你太清宗萬年衰弱,群狼環伺,連我一個山野散修都能看得出來,你那宗門搖搖欲墜,就不要再拿出來壓人了。”
“太清宗搖搖欲墜已有萬年,我想再過個一萬年太清宗仍舊在那里,不如我與真君打個賭吧,就賭萬年之后,太清宗仍舊屹立不倒如何?就賭……這一塊靈石好了。”
說著,陸城取出一塊靈石,半空漂浮著把那塊靈石推送過去。
“哈哈哈哈……有意思,好,本座就與你賭這一塊靈石的。”黑心上人猛地揮袖收起靈石,同時坐直了身子道:
“接下來說說你的'生意',你若是說服不了本座。之前你殺了我五個弟兄,我就讓你‘死’上五次。”
“劫修劫修,雖然以劫為首,但終究是為養道修煉,黑山盜借助這次水災,攻破黑山坊市大賺一筆,又占據這座六階靈脈已有年余,所得幾何其實不用我多言,真君也當知曉。
太清宗其大如牛,黑山盜其小如虱,固然我們每一次清剿劫修,黑山盜都能成功遁入黑海隱藏起來,但太清宗能夠出手十次百次,真君卻一次都輸不得。
就算真的能夠,長久躲避在黑海又于養道何益?真君是否還想與我完成,之前那樁萬年賭約?”
黑心上人聞言臉色漸漸陰沉:“那按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與其真君繼續這樣坐困愁城,不如將它讓給我太清宗。作為回報,坊市日后收益的兩成,可歸上人所有。當然,上人也要負責一些守土之責。”陸城從容道。
“哈哈哈哈,小輩,你讓一個劫修給你當狗?”黑心上人瞇起眼睛,現出隱現殺意的神色。
“……當狗也不是不行,但我要四成!”
“一成!”
“你怎么倒著講價!三成。”
“半成。”
陸城一邊言說著,一邊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凌空擲給黑心上人:“這是太清宗對黑山坊市的未來規劃,真君過目便知,半成收益意味著什么。”
黑心上人先是阻攔、然后檢測,再將信將疑地接過玉簡,神識探入。
片刻之后,他那灰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紅暈,眼中精光大盛:“終究不過是虛言相欺,沒有實處,那些黑海水族殘毒無度,水中的靈物拿上岸來是有些利潤,但你能說通黑海水族?”
“當然可以。”
陸城此時此刻倒并不是虛言的,當年太清宗之所以投入不少,在這邊陲之地建立坊市,就是因為已經說通數支黑海水族,貿易物品,水中的尋常靈物販賣上岸,價值十倍,大陸上的靈物入海亦是如此。
只是好不容易談下來的貿易,被一場水災毀了,現在需要一支支水族重新去談下來,對于一名金丹修士來說,也許一個不慎就死在里面了。
黑海水族淺水水域的族群,就有元嬰水族,若是深水水域,便是出現幾位化神也是等閑。
“好,黑海二十一支水族,只要你能談下半數,這黑山坊我就重新讓給你又如何。”
“一言為定,另外黑山盜在此地許多奴隸,也請釋放,此地無比貧瘠,便是有奴隸也沒有多少利潤可賺,不如讓他們重建坊市。”
陸城此時的這句話,是為身后的瘋女人說的,當年水災到來,太清宗在此地的修士全部都撤走了,但是本地許多被太清宗之名引來的修士,卻被坑害不淺,坊市陣法被破后,許多人成為黑山盜的刀下之鬼與奴隸。
不過也沒有必要太過同情,修仙界散修一經動亂,多會變為劫修,當年坊市陣法被破后,太清宗的許多財物也被本地散修劫奪不少。
世人都說修仙界冰冷殘酷,但靈界萬族俯覽觀之,能夠發展強盛的族群,少有不如此的。
發展強盛到一定程度后,才會有一定的溫情。越是強盛,相對越具溫情。
“好,本上人便與你約定,你談下半數黑海水族之日,就是我黑山盜撤出坊市之時。”
黑心上人雖是劫修,但他的目的畢竟是養道修煉,而不是喜歡做劫修,六階靈脈在凡間少見,但在地仙界卻沒有多罕見,就連黑海當中許多孤島,都有此等靈氣強度。
這還是因為黑山地域,在地仙界中屬于偏僻貧瘠之地。
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陸城帶著褚依白前往黑海水族各島,一支一支的去談。
因為當年太清宗經營此事者的先期投入,只要禮物準備充足,大多數情況下是比較好談下的。
畢竟那場水災,這些黑海水族也全部經歷了,那一次黑山坊市未能開啟,非是不守信諾。
浩浩蕩蕩的黑海之上,濁浪排空滔天。
一艘靈舟行于其上,陸城腳踏遁光,逐級而下,周身籠罩著一層淡金色的符咒屏障,將撲面而來的腥咸海風盡數隔絕。
“玄冥黑水!居然是完全由這種靈水形成的巨大內海,人間海淵城北,那點海域居然也敢妄稱‘玄冥海疆’,不知看到這里景象后,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這世間同樣有無數種已經發現、以及還待發現的靈水,如:玄冥重水、天河真水、一元重水、天一真水、無形真水、寒冰真水、星辰真水等等。
這玄冥重水又稱玄冥黑水,側重陰寒、沉重兩重特性,落在修士身上一旦侵體,會侵蝕人族修士法力。
元嬰修士尚且可以真火煉化抵御,但若是大量侵體的話一樣難以化解,所以這片黑海,成為許多水族與劫修的樂園,高階修士終究不可能長久在黑海當中追殺劫修。
炎霄與他身邊的七大金丹受黑海克制極重,同時也擔心他們的存在會觸怒水族,因此并沒有帶他們前來,只是陸城與褚依白兩人不斷去說服各支黑海水族。
“師兄,前方就是白骨島了。”褚依白在甲板之上指尖輕點星圖確定方位,同時眉頭微蹙:
“按照宗門記載,這白骨島的水族雖然之前也與我們簽訂協議,但貪婪殘毒不可不防。”
陸城聞言微微頷首,目光掃過遠處那座由無數骸骨堆砌而成的島嶼。
島上山石嶙峋,形如巨獸遺骸,在昏暗天光下泛著慘白光澤。島周海水呈現出詭異的墨綠色,隱約可見無數黑影游弋。
白骨島上狂風怒號,陰霧彌漫。
陸城與褚依白跟隨前來引路的水族使者,穿過長長的甬道。
這里有些詭異陰森的環境,讓褚依白指尖不自覺掐緊法訣,眼神當中隱現戒備。
“上宗仙師遠道而來,本島主有失遠迎。”(靈界萬族,多以神識交流)
大殿深處,一名身披鱗甲的老者高踞主位,灰白長須垂至胸前,眼中泛著幽綠光芒。
兩側立著十余名水族修士,皆氣息深沉。
這黑海水族身形與人族大體相當,只是生有魚鰓身覆鱗片。
“島主太客氣了。”陸城拱手一禮,同時遞上一枚玉簡,道:“太清宗愿以倍數于前的份額,換取黑山坊市與貴部的繼續合作。”
對于這種交易,陸城原本是頗有自信的,陸上的人族修士靈物珍饈吃膩了,也會想要享用一下海中美食。黑海水族也是如此,黑海當中雖有物產,卻只會比陸上乃至正常海域中更加貧瘠,想來他們海草也吃得膩了。
魚人老者聞言撫須而笑,卻未接話。只是從下屬手中接過玉簡細細閱讀,殿中氣氛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變得凝滯。
半晌,魚人老者放下玉簡感嘆道:
“看這份清單,便知道仙師是用心了的,也確有誠意,可惜,本島主已經與旁人簽訂契約,要你們上清宗修士在此死盡死絕。”
話音未落,那白骨島主猛地暴喝:“動手!”
幾乎與此同時,四周原本靜立的水族修士齊聲厲嘯,紛紛祭出各自本命法寶。
或槍或戟、或劍或刀,但每一件,多是環繞著以法力凝煉過的玄冥重水,浩蕩陰寒。
“師兄,你快走!”
褚依白見此猛地前撲,祭出本命法寶便要拼命,想為陸城擋住一時半刻,卻被陸城一把拽住手腕,足下遁光暴漲飛退。
正常來說,白骨島主元嬰中期境界,四周水族修士也不少金丹、甚至元嬰,正常來說陸城與褚依白是絕對走不掉了,就算有人拼死保護另一人,另一人逃出去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但是陸城早就想過這種可能,他既然敢來,自然有著倚仗,不僅僅是符丹神通與六階符咒而已。
道人袖袍翻卷間十二張金符激射而出,化作光幕將四周攻勢短暫隔絕。
剎那之間,他便拽著褚依白手腕,飛離了白骨島水族的大殿。
“想走?這樣就讓你們走了,我如何跟上族交代?”
白骨島主獰笑著掐訣,整座島嶼劇烈震顫。地面深處一道道氣機紛紛化作火柱沖天而起,與上空落下的黑水鎖鏈交織成天羅地網。
遠處海面更是掀起千丈巨浪,將退路徹底封死。
“師兄,是萬化困龍陣!”褚依白見此臉色煞白。
陸城見此卻是突然輕笑:“既然終究談不攏…”他猛地一揮衣袖,自其中現出刺目的耀眼金光。
“…那便請諸位嘗嘗這個!”
赤、青、黃、白、黑五道煙柱沖天而起,每條煙柱中都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猙獰蟲影。
這些毒蠱甫一現世,便發出刺耳嘶鳴,四面飛散,竟將漫天黑水鎖鏈啃噬斷碎。
“東極真蝗、幻靈冰蝶、嚙金火蟻,金蠶蠱?不可能,這不可能!”那黑海魚人白骨島主見此驚駭后退:“以你的修為,怎能駕馭這些兇蟲惡蠱!”
其實的確是駕馭不了的,五行毒蠱根本就不認陸城這具身外化身,陸城現在所能做的,只是讓五行毒蠱在有其它攻擊目標的時候,先不攻擊自己與褚依白。
因此陸城根本不答,掐訣催動法力全力向外遁走。
只見赤色蠱蟲噴吐烈焰,將白骨利刃熔成鐵水;青色蠱蟲化作颶風,卷著毒霧反噬水族;最可怕的是那些金色蠱群,所過之處無物不吞、無物不食,似乎本體在凡間虐待它們,不給血食一樣。
對于九黎鼎掌控越高,鼎中生靈對主人越親近,召喚而出神識法力消耗也就越小。
因為陸城本體融煉五行毒修煉百毒天穢神光的關系,陸城召喚五行毒蠱幾乎不消耗什么法力,而這些毒蠱,可是已經被培養到了六階的。
“啊——”
慘叫聲接連響起,許多水族修士不慎被蠱群沾身,轉眼間便化作膿血、或被蟲群啃食肉身。
白骨島主慌忙祭出本命法寶,卻被一群金色蠱蟲落下,滿天金星,鐵嘴鋼牙,見什么啃什么,連點渣滓都不會剩下。
當陸城與褚依白遁逃出白骨島的時候,身后的五行毒蠱仍舊如煙嵐般盤旋飛落,就連陸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剛剛放出了多少,但至少可以想象,這一支的黑海水族以后永遠都不用再去談了。
“師兄,那是什么?”
“不該問的不要問。”
‘…五行毒蠱在凡間放出,絕對是一場大害,但在地仙界,無所謂的,它們還能咬死幾位地仙不成?’
抱著這樣的想法,陸城帶著褚依白開啟靈舟,遠遠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