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金頂那場攪動一界氣數、血染道魔兩途的曠世斗劍,距今已過了甲子寒暑。
昔日劍氣縱橫、罡煞碰撞的轟鳴聲似乎已然沉寂在歲月長河里,但那血與火的余燼,卻已在時光的洗刷下,沉淀為新的殺劫引線:
數道刺目的遁光,猶如幾道逆流星雨般劃過濃密的雷云,在浩瀚的雷海之間展開了激烈異常的追逐纏斗。
御使遁光沖在最前的,赫然是那面如金紙、眼神卻兇戾似鷹的元神魔修司空巡。
他一身原本華美的道袍如今已是多處破裂,沾染著斑駁的雷霆焦痕與幾點不顯眼的暗紅血跡,顯然是在圍攻下負傷不輕。
御使一對寒光凜然的鉤狀奇寶列缺雙鉤,此刻靈光大盛,每一次揮劃,都帶起兩道撕裂虛空的慘白電芒,將身后洶涌襲來的各色法術劍光強行蕩開,試圖破開一條生路。
“司空前輩,您當年背離魔道,以多年好友天棄神君的頭顱,敲開云霄山門戶,時至今日看起來也沒有得許多好處嗎,一身法力玄功似乎還退步了些。”
苗楚云足踏一朵玄青蓮花,衣袂當風,劍光揮之如海。
這位陸城神君座下真傳大弟子,經甲子歲月沉潛,氣度愈發深沉浩瀚。
她此時御使一柄以玄冥真水精粹凝煉的藍芒法劍,名為“寒淵”,劍光斬動間無量寒氣竟能短暫凍結四周翻騰的金紫色雷漿,化作一條條冰晶路徑供其借力發劍。
而后森然劍氣后發先至,專纏向司空巡遁法的落腳之處,精準無比。
幽冥道人,其身形飄忽如鬼魅,人劍相合在翻涌雷濤上穿行無礙。他手中并未持法寶,只是十指連彈,一道道暗紅色的“凝血戮神劍氣”無聲無息地穿透空間,直襲司空巡周身要害,劍氣過處,連粘稠的雷漿都被洞穿出一縷縷白氣,仿佛被凝聚殺意所消融。
石生這些年越發專注于法體雙修之術,身軀魁梧如鐵塔,通體閃耀著土黃色的厚土神光,竟似完全無視了空中暴虐的雷煞,憑借強橫無匹的肉身之力,硬生生在雷海之上踏波而行,每一步都踏得虛空漣漪蕩漾。他手中執握著一柄古樸沉重的古劍。
看似緩慢揮動,卻有著開山之威,每每斬出,一道土黃色的劍罡便轟然砸落,將前方翻騰的雷漿硬生生劈開短暫通道,其勢狂猛霸道,逼得司空巡不得不一次次狼狽轉向,受其牽制。
最引人注目的是云凰兒,她身周環繞著一圈七彩霞光,頭頂懸浮著一尊玲瓏剔透的七寶琉璃盞,垂下道道祥瑞光輝護持己身。
素手輕揚,數十枚細若牛毛、流光溢彩的法針“鳳翎千羽”便在雷煞中穿梭如電,軌跡刁鉆至極。
這些六階上品法針并非主攻,而是不斷激射出道道柔韌堅韌的縛靈霞光,交織成網,一點點壓縮著司空巡的閃避空間,如同天女在布下一座無形的絞殺羅網。
苗楚云、幽冥、石生,云凰兒,萬雷海陸神君四大真傳弟子,法力神通俱是不俗,但只憑他們四人還沒有資格追殺元神魔修司空巡,司空巡至少有九種方法可以輕易殺死他們,九種!
真正讓司空巡魂飛魄散的,是天穹之上飛轉的那條赤色龍影,雖然只是偶現一鱗半爪,卻已然讓人心驚。
下方大海當中奔跑的那條雪白狼犬,齒白舌紅,眸光銳利。
而在這核心戰圈之外,更外面更是布下了一層森嚴致命的牢籠!
四面萬雷海狂濤的邊緣,四道散發著滔天魔氣的身影分據一處方位,赫然是被陸城以幽冥血契與靈丹牢牢控制的血髑魔君、陰姹仙子、百骨真尊、黑煞魔尊。
這四位積年老魔心中縱有萬般不愿,但在見識過那位陸神君的手段后,此刻也唯有全力施為,不敢有絲毫怠慢。
與人為奴,固然不得爽利,但那位安坐于萬里之外雷海別府、隔著雷霆帷幕遙遙注視這片戰場的目光,對他們四人而言卻帶著如天地般沉重的威壓。
就在這個時候,場中斗法形式已然忽變:
東方之位,苗楚云手掐玄冥印訣,周身蒸騰起冰晶霧靄。她足踏的玄青蓮臺驟然綻放,無盡葵水玄陰真炁奔涌而出,于蒼穹之上凝成一條盤繞九天的青鱗玄龍。
西方之位,幽冥道人眉心綻開一道血色豎痕,周身騰起滔天腥紅血海,萬千扭曲鬼面在血浪中尖嘯翻涌。隨著他并指向天,血海轟然坍縮,凝作一頭踏碎虛空的庚金巨虎。
南方之位,石生筋肉虬結如龍。一身法力運轉到極致,揮出一張長長圖卷,圖卷當中百丈高的熔巖朱雀昂首長唳,雙翼掀起的并非尋常火焰,而是裹挾著焚山煮海之力的地心之炎。
北方之位,云凰兒足踏星罡。她頭頂七寶琉璃盞傾灑無量星輝,億萬光點交織成厚重的玄色龜甲。隨著她素手向地虛按,一頭背負千仞的玄龜法相踏浪顯形。
七階符咒,合則成陣——四象封靈符陣。
陸城道人所會的道法,只要門下弟子能夠修學、自然就會教導給他們。
苗楚云、幽冥、石生,云凰兒四人各自執掌一張七階符咒數百年,配合成陣,威力甚至比陸城當年所施展的還要更加強橫。
整片空間的五行流轉遲滯無比,時間仿佛變得粘稠如油。任何遁法、挪移、空間瞬移之術在此陣內都被強行壓制到幾乎失效。
“司空巡!還不束手就縛,更待何時!”幽冥道人的聲音透過法則陣網傳來,帶著金石摩擦般的刺耳感,充滿冷酷殺意。
陣內核心,壓力陡增十倍不止!
司空巡如陷無間泥沼,列缺雙鉤揮舞的慘白電芒,在四象法力與陣法封鎖的巨大壓迫下,威力驟減。
幽冥道人的血指、石生的霸道劍罡、云凰兒的霞光羅網、苗楚云連綿不絕的寒淵劍勢,如同暴風驟雨般合圍而至。
司空巡身上道袍多處破裂,護體法力搖曳不定,嘴角已有鮮紅的血絲溢出,眼神中的兇狠卻燃燒得更加熾烈。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司空巡似乎早已算計好了一切。
他沒有硬拼內層四人的攻勢,反而將精純無比的元神法力瘋狂灌入列缺雙鉤!
那雙鉤本就光華內蘊,此刻更是爆發出刺目寒光!
司空巡不顧身周即將觸體的數道攻擊,整個人仿佛與雙鉤合二為一,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的慘白匹練,并非斬向任何人,而是朝著四象符陣流轉不休的、位于“白虎”與“朱雀”兩處虛影力量銜接的、那幾乎微不可察的流轉節點——決然斬去!
人劍合一,雙劍斷空。
嗤啦。
一聲刺耳至極的裂帛聲仿佛響徹了整個萬雷海。
那道慘白匹練精準無比地點中了那一絲細微的符陣運轉破綻,霎時間,完美循環的四象本源靈光猛地一顫。
厲芒逆斬而出,司空巡人劍合一逃出生天、高飛而起就要急遁而去。
“噗。”
“不好!”
“該死!”
施展四象封靈符陣的苗楚云、幽冥、石生,云凰兒四人同時如遭重擊,面色剎那慘白。
符法陣圖劇烈搖晃,光華迅速黯淡下去,封鎖之力大減。
這一刻別說挪移陣法,重新將司空巡圈住,四人能夠化去符陣反撲之力便已是不易。
“血影分光遁!”
司空巡逃脫之后并沒有去攻擊四人,而是整個人爆成一團刺目血光,隨即分化出十余道真假難辨的血色殘影,帶著刺耳的尖嘯,瞬間朝四面八方激射而去!速度之快,遠超先前!
這一變化兔起鶻落,快得超乎想象!
核心圍攻的苗楚云、幽冥、石生、云凰兒四人因陣法的驟然破綻和強烈的能量沖擊,身形皆是一滯。
眼看那數道最為凝實的血光便要沖天而去,逃出這必殺之局!
然而,就在此刻!
“嗷——汪——!”
兩聲撼天動地的恐怖咆哮,驟然在雷霆海洋的最深處炸響。
海天上下瞬間被染成截然相反的兩色!
上方,一尊龐大無比、仿佛由純粹赤色雷火鑄就的太古炎龍真身盤踞蒼穹,鱗爪飛揚,每一片鱗甲都閃耀著焚山煮海的火焰道紋!
正是陸城座下兩大妖圣之一的赤陽,它龍首高昂,冷漠的龍睛如同兩輪大日,死死鎖定著一道企圖逃出生天的血影。
下方,一頭通體銀白、猙獰兇殘的巨犬踏碎虛空而來,體型毫不遜色,正是另一尊兇威赫赫的七階妖圣吞月。
其身周纏繞著吞噬光芒的漩渦,巨口張開,仿佛連整個天地都能一口吞噬!
“腹中日月,吞食天地!”
吞月妖圣施展本命神通,威能雖然擴散開來,卻仍舊不是血影分光遁的幻術可以抵擋。
十余道真假難辨的血色殘影,大半都被吞月妖圣吞納入自己口中,雖然比不得真正吞噬元神修士,但終歸是元神修士法力精血所化,也算是不無小補。
而那高居于上的金色雷火神龍,只是伸出了一只覆蓋著層層疊疊、蘊含天地至理般的玄奧龍紋的巨爪!
這一爪,其勢不快,卻仿佛瞬間凝固了空間,包容了法則,將時間拉長到了無比清晰的維度。
隨著著司空巡真身的血影,在這一爪覆蓋范圍內,都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壁壘,驟然凝滯!
這一爪,名為“破滅擒元”!
砰!!
沉悶到令人神魂出竅的撞擊聲響起。
金光暴閃!萬雷海中的大片雷漿被這一爪的余威掀起萬丈狂瀾!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只有一種絕對的、徹底的、歸于寂滅的碾壓。
血霧,連同包裹著元神核心的一縷黯淡魔光,被那覆蓋著焚滅法則的龍爪,如同捏碎一顆腐朽的漿果般,硬生生地抓出,然后捏碎。
“也算是修為不錯,中了主人一記劍指還能逃出這樣遠。只可惜這場千年修行。”
將半空中的列缺雙鉤與乾坤戒吞入口內,赤陽并沒有理會在場的其他人,只是沖苗楚云點了點頭便剎那遁向青玉道宮方向了,吞月妖圣也是如此。
這卻也是很正常的,很多精于御獸的強大修士,本就容易把自己的靈獸,看得比妻妾弟子還要重要。
遠處的血髑魔君、陰姹仙子、百骨真尊、黑煞魔尊四人,在這一刻皆有些臉色變化,看著那片迅速離去的遁光光虹,以及徹底消失的司空巡氣息,內心翻涌而情緒復雜異常:
那位神君僅僅只派出座下兩位妖圣,便輕易了結了司空巡這等積修數千年同道!
而在這片萬雷海殺局的邊緣,那無比遙遠的虛空彼岸,兩道身影隱于晦澀飄搖的仙霞云霧之中飛浮,正是通天法界正教魁首,云霄山掌教萬紫易與其道侶蘇英神君。
他們夫婦二人,遠隔萬里之遙,窺探著萬雷海中這場驚天動地的圍殺。
當目睹了四象封靈符陣的磅礴威勢,目睹了司空巡驚艷又慘烈的破陣一擊,更目睹了太古炎龍赤陽那蘊含天地至理的破滅一爪……一時之間,夫婦二人凝重的臉色仿佛被覆上了萬載寒冰。
這對夫婦利用司空巡、葉元風、鬼童子等人,比他們更加畏懼混邪祖師楊梟恢復內傷的心理,施展手段讓司空巡成了“投石問路”的棋子,手腕不可謂不高明,但修仙界終究是以法力境界說話的,
“好一位陸神君,不過六十年時間,比之金頂之上,其爪牙布置,愈加深不可測了。”
萬紫易望向身邊道侶,目光相交,盡是無聲的驚懼。
蘇英神君緩緩點頭,沉吟半晌后方才說道:“此刻縱使是我們夫婦親自踏入那片海域,面對這等精心布置的殺局,面對那兩頭道行高深莫測的妖圣…恐怕也難以全身而退,甚至有殞落之危!”
“只是魔修自私自利,兇頑難制,我不明白,這位神君是怎么輕易讓如此多的元神魔修,伏首低頭的?”
“我也很難想象。”
兩人身影在遠方的落日與飄渺仙霞之間,漸顯渺小。
那片翻滾的混沌云氣,倒映著逐漸恢復狂暴轟鳴的萬雷海域——仿佛吞噬了舊日魔星,又將孕育出更加恐怖的風暴。
與此同時,地仙界。
陸城的身外化身靜坐于黃云府主峰之巔,那座曾與韓青云府君共飲“千秋醉”的云臺之上,如今已被他改為私人閉關之所——乾陽臺。
此時,正是天地驚蟄,罡風卷著濕重的雷云壓向七階靈脈主峰,青紫色的電蛇在厚重的云層縫隙里明滅閃爍,醞釀著沛然莫御的自然偉力。
而在道人身前,虛空懸浮著一點璀璨到極致、仿佛凝聚了九天罡煞雷精的純金雷光,形如小蛟,正是韓青云臨行前鄭重交予的乾天真陽神雷雷靈!
此乃天地至陽至剛之炁所凝,蘊含破滅萬邪、純陽造化的上乘法意,這座大陣在此地已經立下無數歲月了,這道凝聚的乾天真陽神雷甚至因此生了一些靈性,可以輔助府主修煉,也是黃云府最為珍貴的底蘊資源之一。
“韓師兄,這份厚禮,以后當有所償還才是…”陸城低聲自語,目光灼灼,心神澄澈如鏡,已然將自身調整至最佳狀態。
接手黃云府大位,看似權柄在握,實則如立危崖。太清宗大開荒抽調各方精英,黃云府這個扼守兩界通道的重鎮暫時空虛,全靠他陸城一人坐鎮.
這既是天大的信任,亦是滔天的責任。
唯有實力,自身最核心、最強大的實力,才是應對一切風浪的定海神針。
想到這里陸城不再猶豫,雙手虛抱成圓,掌心間似有陰陽二氣流轉,勾動靈脈深處的磅礴靈力。口中真言低誦,每一個音節都引動虛空共鳴。
那團沉浮的純金色雷靈驟然光芒大盛,發出細微卻驚心動魄的“噼啪”爆鳴,掙脫了最后一絲束縛,化作一道純粹無比的金色流光,“嗖”地沒入陸城天靈!
“轟!”
仿佛九天雷動在自己識海內炸開!
剎那間,陸城周身毛孔盡數張開,億萬雷絲從頭頂百會穴狂涌而入,奔騰咆哮于四肢百骸、奇經八脈之中。那不是毀滅,而是一種淬煉到極致的生機勃發!每一道細微的雷光都帶著先天純陽之氣,霸道地沖刷、滌蕩、夯實著他體內本就雄厚無匹的神識、氣血、法力根基。
所過之處,血肉筋骨在雷光中震顫共鳴,發出沉悶而宏大的道音;
經脈如被灼熱的金液反復洗練,迅速變得更加堅韌、寬闊、剔透;連深藏紫府的元神嬰兒都猛地睜開雙眸,小口一張,貪婪地吸食著這無上雷精,原本溫潤的靈光之中迅速染上了一層威嚴肅穆的金色雷紋。
雷炁灌體,如萬針攢刺,烈火焚身,更有天地意志般的威壓不斷錘打心神,考驗其道心是否如一。
但陸城只是眉峰微蹙,神色沉靜如水。體內《血符通玄竅》的本命神通自發運轉,周身九處重要大竅穴亮起玄奧血符,化作九團深紅色的漩渦,不僅牢牢護住臟腑要害,更主動引導、分化、化解那過于狂暴的真陽雷力。
每一道血符都仿佛一張無形的濾網,將毀滅性的破壞力轉化為滋養肉身的龐大生機與純粹無比的雷屬法力。
他早已打熬至七階初境頂峰的體魄,此刻在乾天真陽雷靈與血符通玄的合力催動下,終于開始觸及那層冥冥之中的隔膜。氣血奔涌如怒海狂潮,卻再無雜質,精純透亮,隱隱透出琉璃玉質的溫潤光澤,卻又帶著可開山斷岳的無匹力量。
筋骨鳴響,如金鐘玉磬,每一次雷光閃過,骨節便似百煉精鋼再經雷火鍛打,密度與強度都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提升。
七七四十九年。
當最后一絲游離的雷光被徹底吸納轉化,體內那奔涌不息、如驚濤駭浪般的狂暴終于漸漸平息。陸城緩緩睜開雙眼。
“滋啦!”
兩道凝練如實質的金色雷芒,自他瞳孔深處迸射而出,足足三寸有余,才緩緩收斂。
整個閉關之地,殘留的雷電氣息依舊讓空氣發出細微的噼啪聲,一股沛然博大、陽剛純凈又混元厚重的威壓自然而然地彌漫開來:
法力大進。
“呼…,可惜我可沒有本體的萬劫殞身丹可以服用,修煉到元神境界后,法力積蓄太過緩慢了,就算有這乾天真陽神雷雷靈,也只有最初時的幾次修煉,最為有效。”
接著,陸城道人神識內視:
肉身氣血如神金琉璃,骨髓深處似有雷音隱響,舉手投足間,沛然巨力充盈周身每個細微之處,堅固程度更甚從前。這是擁有真正超越了七階界限的體魄雛形,通向傳說中的肉身通玄!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這口濁氣筆直如劍,離體數尺后才砰然散開,將地上堅逾精鋼的云紋青石激射出無數細密裂紋。
這乾天真陽雷靈果非凡物,此番煉化融合,他的修為境界雖未突破化神三層,但法力之雄渾、凝練、精純,都已遠超尋常化神中后期修士。
更關鍵的是,純陽雷力入體,不僅大大增強了自身法力的殺伐之力,對幽冥鬼物、魔道邪穢更有天生的強大克制,血海無量魔功帶來的那絲可能潛在的邪異隱患,也被滌蕩一空,道基反而越發澄澈穩固。
“有此法力為基,黃云府之事、兩界貿易,方有斡旋掌控的本錢。”陸城心念篤定,站起身來。
陸城這一次閉關,是事先將所有之事都做出了一些針對安排,才敢一次閉關多年的,潛心修煉之后,還要出關處理政務,搜尋混邪祖師楊梟所需療傷丹藥、恢復神通的法寶。
另外還有那些魔道元神修士,一味強壓必遭反噬,養狗也要打一棒子給一塊骨頭,不然光打棒子不給骨頭,就算是狗也要咬人的,好在,以自己現在的身家手段,倒也養得起。
恰在此時,一道傳訊流光穿透禁制,落入陸城手中。神識掃過,是府內執事稟報:山門外有人持宗門符印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