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大一點，放開一點，不要把自己當人！”
正環顧四周的顧陸，忽然聽見一道男聲。
說話者是身旁一個微胖（17、170斤）的男生，同樣背著小包，樣貌是丟人群里也找不出來的那種。
不認識。顧陸仔細辨認，隨即左顧右盼，好像對方就是在和他說話？
“兄弟，你看你，就跟原地讀條差不多。只有不能把自己當人才能要到簽名。”微胖男生說，“你看那邊。”
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有位少俠穿著非常有創意的T恤，上面印著文字：給我簽名的up主萬歲萬歲。動作也有點夸張，似乎在玩抽象。
微胖男生又指向旁邊。好的兄弟，還有更抽象的直接抱大腿。是字面意義上的抱大腿要簽名，好好好抽象的up主，擁有抽象的粉絲。
“懂了吧。”微胖男生說，“我看你也和我一樣比較內向，所以我點撥你兩句。”
你這還內向？顧陸聽著對方自來熟的語氣。
“你是怎么看出，我想集簽名，但又不敢上前的？”顧陸問。
顧陸雖然說作家里經常會露臉的，但相比明星，大眾對其的熟悉程度是不高的。更準的說是，作家的長相沒有辦法一一對照。
“背個包，又沒簽名，臉色迷茫，太明顯了。”微胖男生做了個自我介紹，他的花名叫小盤。因為他的網名統一叫“盤古打野無敵”。
太有活力了，咕嚕大王還未來得及說什么，小盤就噢的一聲。
“行了，兄弟，那邊有更需要我幫助的。再會。”說完小盤走到花壇邊，那邊蹲了個有點手足無措的年輕男子。
真是熱心腸。
說起來，法外狂徒張三在嗎？顧陸在人群中尋找，算了，來都來了。
正好，小背包里有筆記本和筆，用來外出進行外語學習的。于是乎，顧陸也開始集簽名。
你別說，還挺有意思，瞧見本本上一個個不同寫法的名字，挺熱鬧。難怪有人說，收集癖是人類的絕癥。
顧陸仔細觀察，若是漫展，那絕美或非常還原的cos是最受歡迎的。而當下場合，受歡迎的不是韓小沐、欣小萌，反倒是比較抽象的up更受歡迎。或許是因為抽象就更沒有距離感？
逗逗雀巢這個拍攝搞笑腦洞短片的up，瘦瘦高高的，被非常多粉絲圍著。
“雀巢老公快給我簽名，再不給我簽，我要鬧了。”
“能不能給我一根你的毛，我想要留作紀念。”
“我特意帶著我的前女友來看你，她特別討厭你！”
“你為什么比視頻里丑了這么多，拍攝時是不是美顏開得特別離譜。”
就……圍著的眾人也很抽象。
up本人也相當抽象，什么樣的梗都能接，“要鬧回家鬧”“那是我拍攝時開美顏？那是你的眼睛沒開美顏”等等。
往前蠕動了兩下，但沒效果，顧陸放棄了，還是在外面等著吧。
“你也喜歡雀巢？”小盤不知道什么時候，瞬移到了顧陸身后。
“還行，”顧陸說，“你要了多少簽名了？”
“八十八個！”小盤斬釘截鐵，語氣透露著小驕傲。
顧陸才收集了十幾個。
兩人聊著天，大概兩三分鐘，擠到了正主跟前。
“雀巢哥，我今天剛對著你的視頻沖了兩次！”小盤語出驚人。
本來正親切地和粉絲握手的雀巢，默默把手抽出，“你洗手了？”
我常常因為不夠變態，而感覺無法融入你們。顧陸默默向后退了兩步，距離旁邊剛認識的小盤遠點。畢竟這都能沖，已經不是普通的粉絲了。
雀巢本身性格是如何無人得知，反正自打開始拍攝視頻后，他性格就變得外向起來。
“我非常喜歡你的紐約警察局系列，很好看，就是更新慢了點。”顧陸遞過筆記本和中性筆。
看著眼前的粉絲，雀巢有點不適應，因為……此人太正常了。
年齡應該是剛畢業的大學生，劉海有點長，仔細看看——雀巢感覺眼前的人有點眼熟啊！
“B友你也是up？感覺有點眼熟啊。”雀巢仔細看，才感覺在什么地方見過。
“在嗶哩嗶哩發過十幾個視頻，播放量平均也就二三十萬。”顧陸說。
哦，原來是同行。雀巢認為自己可能是刷到過對方視頻，就沒說什么了。并且也沒在意，因為能夠成為百大up，有幾個同行粉絲不是很正常嗎？
“那也很不錯了。”這個播放量代表粉絲量也有幾萬到十幾萬，已是臀部up了。
“遲早你也會成為百大的，看你長相，和我年輕的時候五五開。”雀巢勉勵，將簽名簽上了。
五五開？顧陸感覺自己顏值更高些。
沒有多聊，因為后面還有B友要簽名呢。顧陸就準備轉向其他地方，沒確定下個目標，電話打來了。
是負責接待的員工。
身為頒獎嘉賓，嗶哩嗶哩肯定是有安排接待，只是沒曾想是嗶哩嗶哩高管藺總親自前來。
把筆記本放包里，那就只有下次了。
顧陸入館后和藺總碰面，直接就來到里面單人休息室。
室內有各種飲料，以及某些小吃，紅色的蘋果模樣沙發，整體裝潢是暖色調。
“山楂片我還挺愛吃。”顧陸拆開一包。
其余頒獎嘉賓可能也是這待遇，具體他也不清楚，因為到達休息室后屁股還沒坐熱，就有嗶哩嗶哩負責人，以及本次頒獎典禮的總導演，都過來打招呼。
說是打招呼，其實他們的態度用“拜訪”更恰當。
“所以我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顧陸送走了第三批來打招呼的人。
第三批是贊助商，頒獎典禮的品牌贊助，更直白點就是金主。
嗶哩嗶哩也是互聯網大廠，贊助的品牌都不弱。贊助商來現場的也都是企業的管理層，一般來說金主都不會來和嘉賓打（bai）招（fang）呼，用不上。想要結識機會多得是。
但顧陸是例外，錯過眼前的機會，就真沒。
顧陸確定沒人來了，躺沙發上的姿勢才舒緩了一些，“往好了想，又多賣出去了好幾本書。”
當頒獎嘉賓有個缺點，頒獎前只能在休息室，通過轉接屏看到現場情況。
頒獎嘉賓陣容也是由獲獎者而定，比如獲獎人是戰鷹，那么頒獎人就是華夏圍棋協會的副會長。是音樂區UP，那么頒獎人是樂壇著名的詞曲作家，就這么個形式。
年度最高人氣算是壓軸大獎，大概在頒獎典禮進行了一小時左右才頒發。
他一頓好等。
“有請嘉賓顧陸，為我們頒發年度最高人氣。”主持人說，“顧陸是我們華夏著名作家，在場觀眾很多人都是看他作品長大的吧。”
下面比較顯眼的位置是幾個漂亮的小姐姐，臉上貼著22和33。估計是主辦方專門請來，給看直播的觀眾們洗眼的。現在的導播都很聰明，明白觀眾想看什么，比方說電競比賽什么的。
此刻扮演二二三三娘的小姐姐高興的揮舞著雙手，也賣力的點頭。
“不瞞大家說，我也是看他作品長大的。”主持人把頒獎嘉賓請了出來。
顧陸就從后臺走出，剛踏足臺上，腳燈就照在身上。
隨即響起的是一片掌聲。
嘩啦啦！
現場的觀眾和up都鼓掌，文娛行業，作家是鄙視鏈的頂端。更何況是顧陸這種國民度非常高的作家。
“很高興能夠頒發這個獎，我也是嗶哩嗶哩一個默默無聞的小up，做出來的視頻遠遠沒辦法和諸位相比。”顧陸說著話，拆開手中黑色信封，紙張材料有點偏硬。
“獲得2020年年度最高人氣的up是影視颶風，他以無限進步作為內容創作信念，成為視頻制作領域的標桿人物。恭喜你。”顧陸把獎杯頒發給戴著眼鏡的颶風。
獎杯是“無限小電視”，也就是B站看視頻緩沖時會出現的圖標，嗶哩嗶哩的標志。
獲獎人影視颶風很激動，但更激動的是在臺下前排坐著的逗逗的雀巢。
“臥槽，難怪我覺得眼熟，想起來了，原來就是顧陸！”雀巢驚呼，惹得旁邊的同行側目。
瞧見顧陸是很激動，大家也可以理解，但你這么激動也夸張了。
“我真的不想告訴你，顧陸是我粉絲啊，剛才還向我要簽名！”雀巢說。
“對對對”“呵呵”“夢里都有”“這是你新的劇本嗎？挺有創意”旁邊的同行這樣回應。
雀巢不說話了，因為他明白，這些同行是赤果果的妒忌！
他內心非常不平靜，不平靜的程度甚至可以和他剛才上臺拿到百大的獎杯相比，甚至更勝。
剛才給粉絲們簽名那段，他可是讓攝影師拍下來了。這是視頻工作者的習慣，甭管有沒有用，隨時先記錄下來。
回去一定要剪輯下來！雀巢這樣想著。
和他有同樣想法的，還有被顧陸要簽名的其余十一個主播上。
就被給顧陸簽名，是非常值得他們炫耀并開心的事。
up們剪輯視頻的速度，比大橘的更新還要慢，所以先說說其他事。
《情書》合成出來了。太容易，在顧陸的設計下，一擊即中。
不過接下來主要說另一件事，太鐵板釘釘的事也沒意思。
“如果當初我勇敢，結局是不是不一樣，如果當時你堅持，回憶會不會不一般。最終我還是沒說，你還是忽略。”“我愛你，不是因為這里只有你而愛你，而是因為我只想愛你一個人。”等臺詞，單拎出來也不太好，主要還是契合劇情。
意想不到的，2021年一月尾巴，顧陸的《魔戒》還在創作之中。
美利堅作家莫登·修斯，新作《圣界山》搶先發布。
講述了曼大陸被圣界山統治，山上有永遠不會枯竭的水井，以及吃不完的果樹。曼大陸的矮人、精靈、獸人、極地巨人爭奪著大陸上原本就不多的資源。最后男主覺醒了，團結大眾向圣界山進軍，并取得成功的故事。
因為莫登強行把自己和顧陸綁定，他的作品也是首次剛出就有了中文版。
即便達不到顧陸作品那么多個國家聯合發售，也是嘗到了綁定的甜頭。
所以莫登在公開場合就開始頻繁提及顧陸。
比如在新書發布會，當記者詢問：“為何新作會提前發售。”
莫登就回應：“從去年十月份開始，華夏作家就開始炒作一些新奇的玩意。沒錯，我說的就是自創語言什么的，最重要的是故事，而不是其他，顧陸先生顯然已經走上了一條布滿荊棘的道路。我提前發售，希望他能看看我的作品，能夠對他有一點啟示。”
翻譯翻譯，就是顧陸你好好看，好好學！
“猶如史詩的奇幻作品，奇妙的曼大陸，仿佛真的存在。”
發售三天就登上了紐約時報的銷售榜（月榜第17），并且給予了以上的評價。
可不有史詩感嗎？內容借鑒了許多希臘神話劇情。
另外，別說只有國內的文人才互相吹捧，美利堅出版行業一樣的。
“比肩《瑪拉茲英靈錄》的宏大視角，媲美《時光之輪》的群雄爭霸！”著名的專欄作家德克薩“莫登·修斯以希臘神話為創作藍本，他大獲成功。不論男女老少，精靈還是地精，偉大抑或是卑劣……這一切都在書里u偶哦呈現，莫登是個奇幻作品的專家。”《驚奇故事》主編“萬族聯軍和界軍的一次次交鋒中，我們可以感受到空中的硝煙刺疼了我們的眼睛，腳下的大地在顫抖。莫登的群像以及戰爭場面把握得非常精妙。《圣界山》不僅僅是一本野心勃勃的奇幻作品，更是一本超一流的奇幻史詩！”《軌跡》主編 好家伙，兩人的對壘還沒開始，可美利堅媒體的報道，就好像莫登是徹底贏了！
那么銷量呢？
北美首周售出四十多萬冊，相當不錯了。
之外的國家總計二十多萬冊，比起顧陸是差很多，但也是莫登生涯最佳了。
還沒完呢，不就之后，莫登的推特上傳來新聞。
“莫登將于意呆利旅游部門聯合，開發《圣界山》的電影版。莫登表示意呆利是他創作中的原型，非常合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