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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師姐,你的手好涼啊

  武者氣血,自然是道家所言精氣。

  普通八品武者,控制自身氣血流轉,已經是難事,更何況還要融入筆墨之中。

  周鐵衣拿起筆,一縷縷血氣從指尖的毛細血管之中涌出,順著筆桿而下,纏繞在一根根兔毫上,比兔毫還纖細。

  他再用纏住血氣的兔毫沾墨,筆尖落在紙上,周鐵衣一方面要畫符,另一方面,還需要維持氣血和筆墨的融合,相當于一心二用。

  歪歪扭扭地畫了一張符,氣血根本沒有連貫的落在紙上,形成一張丑陋的鳳紋。

  周鐵衣放下筆,笑道,“是挺難的。”

  妙玉沉默地看向周鐵衣寫的鳳紋。

  她本來準備先敲打周鐵衣一下,讓他知道符箓之道的艱深,再下去拿畫符特定用的玉筆,符紙,鎮印。

  但現在看,已經不需要這三者了。

  妙玉板著臉,想起自己當時學符被師父罵的樣子,“熟能生巧,學無捷徑,你就在這里畫符,什么時候畫出一張像樣的,我再教其它。”

  說罷,也不理周鐵衣,自己拿起五帝寶誥開始看。

  周鐵衣也不惱。

  自己開始畫符。

  逐漸地,他掌握了一些小竅門,第一,畫青帝的符頭對自己最簡單,特別是放空精神,以青帝像在丹田之中鎮壓氣血,就像是有一張無形的鎮紙,幫自己鎮壓紙張,不讓紙張亂動。

  第二,不是筆帶著氣血在動,而是氣血帶著筆在動。

  第三,紙張很‘薄’,承受不住太多的氣血之力,所以自己的氣血之力越凝練越好。

  就這么靜靜地畫了上百張。

  日頭已經開始偏西,周鐵衣已經摸到了一張‘回春符’的門頭。

  就是一次性畫上百張符,對他的消耗也有點大,所以有點累,想要玩。

  他看向一旁正努力假裝看書的妙玉師姐。

  師姐果然在關心我。

  于是笑著說道,“師姐,我有一個方法,可以幫我快速學符。”

  “什么方法。”

  妙玉盡量讓自己的聲線平穩,以至于一個問句說成了陳述句。

  尋常八品道士精氣神有限,一天畫兩三張符,就得累趴下,周鐵衣一次性畫了上百張,盡管都不完整,但只是臉上帶著一點疲憊的神色。

  “師姐,你的手帶著我的手,就像蒙童學字一樣,這樣我就知道該怎么畫符了!”

  周鐵衣笑嘻嘻地說道。

  “這怎么可能,我倆的精氣神并不一樣,就算我用精氣神引導你,但我倆從未配合過,只會讓雙方精氣神相沖,不會相合。”

  妙玉直接反駁道。

  周鐵衣當然知道這點,他學軍陣之法,怎么會不知道這點。

  不過笑嘻嘻地說道,“這是我的小竅門,不然伱以為我怎么訓練阿大他們軍陣的?若不是師姐,我才不會告訴別人呢!”

  妙玉住在周鐵衣的隔壁,自然見過周鐵衣和阿大五人共同進出,即使不知道軍陣具體演練得怎么樣了,但是她能夠看出六人精氣神極度相合。

  難道他真的另有天賦?

  周鐵衣的天賦實在是太高了,高到已經無法用常理來判斷,所以妙玉決定試一試。

  一雙玉手落在周鐵衣執筆的手掌上,玉手很輕,剛碰到的時候,還如觸電一樣微微回縮了一下,隨后才堅定地落在周鐵衣手掌上。

  “師姐,你的手好涼啊。”

  “認真畫符!”

  妙玉試著按照周鐵衣的方法,用心神引導周鐵衣的手,完成這張回春符,不過自己的心神落在周鐵衣的血氣之上,就像是落在了熔爐堆里,灼熱難耐。

  艱難地畫了一張歪歪扭扭的符,符箓全無神意,筆亂如麻。

  “看,符畫好了!”

  周鐵衣得意地笑道。

  舉著這張符向妙玉炫耀。

  妙玉哪里還不知道周鐵衣是在戲弄自己。

  “討打!”

  她伸手就要打周鐵衣的額頭,像小時候師父打自己一樣。

  不過手伸到半空中停住了。

  周鐵衣也不躲,主動用頭頂了一下,像只快樂的小狗。

  “師姐打得好。”

  被妙玉打了一下頭,周鐵衣神色越發得意,臉上的酒窩也止不住,看向偏西的日頭,說道,“師姐,我回去換衣服,等會兒來接你去龍魚會。”

  “你可不能像小狗一樣賴皮喔!”

  說罷,不等妙玉反駁,自己咚咚咚下了樓,留著妙玉一個人坐在上百張符紙中間。

  小鳥們沒了周鐵衣,又圍著妙玉。

  過了一會兒,妙玉才嘆息一聲,將一張張符紙認真收好,原本平靜的道心,也如符紙一樣亂如麻。

  出了望月樓,周鐵衣一邊得意地走著,一邊看著身前盛開的桃花。

  忽然他福至心靈。

  伸出手指。

  沒有了筆和紙墨的束縛。

  他的氣血涌出指尖,濃稠到能夠化為長河異象的氣血直接作為墨水,五炁凝聚于身前,形成一張半虛半實的符紙。

  指尖落筆在這符紙之上,筆走龍蛇,不一會兒,一張回春符就畫了一半。

  周鐵衣頌道,“奉青帝之名,此花,今春不謝。”

  說罷,那虛空凝成的符完整,落在周鐵衣身前的桃花上,桃花頓時更加艷麗。

  周鐵衣得意地一笑,“我就說這樣容易教會吧!”

  麒麟閣內,白梅正在給周鐵衣準備晚上去龍魚會的衣服。

  這么重要的節日,大家都穿最好的春衫,當然不能夠讓少爺再穿著那件樸素的道袍。

  見周鐵衣一蹦一跳地從望月樓回來。

  白梅在心里一嘆。

  少爺已經好幾日沒有這么快樂了。

  周鐵衣一進門,看到白梅拿著一件她繡了兩月的春衫,表情一嘆,頓時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

  家宅不安,乃是大事。

  看我周鐵衣的手段!

  “少爺,這是春衫,等會兒你換好,好去龍魚會。”

  周鐵衣沒有接過春衫,反而問道,“姐姐怎么不高興了?是不喜歡我去師姐那里嗎?”

  白梅表情一轉,努力擠出笑容,“怎么會,少爺是去學本事的,多去去才好。”

  “我給姐姐你說一件事,你別給其他人說。”

  周鐵衣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立馬引起了白梅的好奇。

  “什么事?”

  “剛剛我練符箓,師姐想要抓著我的手教我寫。”

  白梅努力擠出的笑臉一頓。

  “那少爺一定學得很好。”

  就見周鐵衣仰頭道,“才沒有呢,師姐是山里的人,我們才見了幾面,哪能碰手啊,何況……”

  說著,周鐵衣攔腰抱起白梅,“我全身都讓姐姐摸了,師姐想要摸還得排隊呢,姐姐你說是不是?”

  “少爺!”

  白梅英氣的臉上滿是嬌羞,只不過她雖然也是武道八品,但力氣哪里比得上周鐵衣,如今更是掙脫不得。

  周鐵衣用力吻了下去,片刻才分開嘴唇,“姐姐進屋幫我換衣服可好?”

  白梅細弱蚊蠅地答道,“好。”

  周鐵衣哈哈大笑,拿著春衫,抱著白梅,進了里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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