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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婁姐,你撒開...

  婁曉娥笑著擦干了眼淚,心里想著不是說好了放下了嗎,都離了婚,哪里還要再去想他,現在自己應該好好的活下去。

  這么想著,接過了李學武端著的碗,用勺子一點點崴著吃,糯糯的,蔥香味兒,蛋的純味兒,跟以前的不一樣,真香。

  見婁曉娥振作了精神,擦了眼淚,吃了起來,李學武緩緩地說道“最好的報復不是毀掉一個人,更不是毀掉自己,而是過得比他們都幸福和快樂”

  李學武沒有明說,但是婁曉娥已經懂了,端著碗點了點頭。

  李學武見屋里的溫度漸漸地升高,便脫了大衣,開始收拾屋里亂糟糟的東西。

  男士的東西都堆在箱柜上,女士的衣服都放在屋里的床邊,把翻開的柜子門合上,又把扔在地上的離婚證撿起來放在了床頭柜子上。

  這個時候婁曉娥也吃完了最后一口疙瘩湯,打了一個飽嗝兒,像是小孩子一樣舔了舔嘴唇,眼睛沒有看那張離婚證,而是把碗很自然地遞給李學武。

  李學武愣了一下,接了過來放到了廚房,順便還把翻亂了的廚房又歸了位,刷了鍋和碗,把櫥柜收拾干凈。

  李學武在家都沒進過廚房,他是很懶惰的人,現在可能是因為那個信任的眼神促使自己把這些事情做完了,也可能是把這里提前定為自己的家了,不想這么亂。

  往爐子里又填了一些煤,將爐子上剛燒的一壺熱水倒在暖瓶里,又接了一壺燒上。

  在里屋門口看了看婁曉娥,這才說道“婁姐,您歇著吧,我回去了,哦,對了,許大茂的父親給了我一個箱子,就是昨晚那個,我給你放在柜子上了,你收起來”

  說完就向門口兒走去。

  剛走兩步就感覺身后被人抱住,兩條白藕似的胳膊環繞住了自己的腰。

  李學武瞬間一激靈。

這婁曉娥要干什么  只聽后面的婁曉娥輕聲說道“陪我待一會兒吧”

  李學武慢慢轉過身,嘴里安撫道“婁姐,你撒開”

  而婁曉娥并未撒開環著的手,現在變成了婁曉娥抱著李學武,頭剛剛抵到李學武的下巴。

  就是這個感覺,剛剛那個可靠、踏實的感覺。

  李學武見婁曉娥剛剛吃了飯,出了一點兒汗,外衣脫去,只剩下一件毛衣,婁曉娥緊緊地抱著自己,明顯能感覺到她急速的心跳。

一個年輕力壯的大小伙子被女人抱住會產生什么反應  站在火爐旁,身后的熱浪烤著自己,身前的熱浪考驗著自己。

這婁曉娥不會是大喜大悲鬧得湖涂了吧想留下自己摔跤我李學武想走沒人能留得住我  見婁曉娥光著一對兒小腳丫站在水泥地上,微微蹲下,左手穿過婁曉娥的小腿彎,右手拖著她的后背輕輕抱起,一步兩步地向里屋走去。

李學武本意是把她抱回里屋,放下她就走,等她冷靜以后就  婁曉娥被托起以后,臉靠在李學武的胸膛,雙手輕輕環在李學武的脖子上,感受著蓬勃的心跳。

  感受著眼前這人走的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可靠而讓人迷戀,慢慢地迷失在了這種氣息中。

  碰落了李學武先前才從地上拾起來放在船頭的證件。

那一份證件正好打開著落在了地上,只見證件上寫著婁曉娥、許大茂的名字  “燭影搖紅焰,透紗窗”

  大院兒住著就這點兒不好,住戶多,在夜里也不時地有人走動。

  這大院兒里的住戶加起來得有70多個人,每次開大會都能站一院子。

  而這70多個人都得去大門外的公共廁所去方便,所以前半夜、后半夜總有人出去,大門也是不關閉的。

飯團看書  后半夜二大爺家的劉光福迷迷瞪瞪地披著棉衣往出跑,一出門兒就看見許大茂家里亮著微光,心想許是婁曉娥在家呢,怎么大半夜開著小臺燈啊。

走著走著就感覺不對,咦怎么有“嘎吱嘎吱”的聲音從房子里傳出來呢這婁曉娥大半夜不睡覺晃蕩床干嘛  “笨鵝不是笨鵝,真是個呆頭鵝”

  搖了搖頭就往外面跑,跑到月亮門,突然跟一個人影撞了一個滿懷。

  跌在地上的劉光福叫罵出聲“哎幼誰啊沒長眼睛啊”

  劉光福借著月光看向來人,登時被嚇了一跳。

“大茂哥  你咋出來了嚇特么死我了”

  來人正是許大茂,穿著厚棉襖,臉上一層油泥,在月光照耀下散著油光,穿著的棉襖右胳膊被刮開了個口子,里面的棉絮飛了出來。

  “什么話什么叫我怎么出來了沒犯錯怎么就不能出來了滾滾滾,該干嘛干嘛去”

  說著推開劉光福就往自己家的房子走。

  劉光福憋著大手沒時間跟他啰嗦,都囔了一句就往外面跑。

許大茂走進后院就覺得不對勁,這會兒后半夜了,家家兒都熄了燈,怎么就自己家亮著小燈  李學武得了房子不會第一天就住進來了吧。

  走到窗子前就見一海燕的身影倒映在粉色的窗簾兒上,還在隨著海浪飛動著。

  這窗簾還是婁曉娥從家里帶來的真絲窗簾。

  收音機里播放的海燕配音,鐵船“嘎吱嘎吱”的聲音不停地從窗子里傳出來。

一曲鳳求凰,婉轉激昂,海燕的叫聲刺破了他的耳膜,這聲音太熟悉了就是高爾基的海燕  許大茂眼睛瞬間就沖了血,面目猙獰,想要破開窗戶沖進去把收音機關了。

  在羈押室里黑暗和蒸籠的恐懼瞬間打散了這種沖動,這會兒想起自己還有桉底兒在軋鋼廠呢,本來就不多的勇氣瞬間化為烏有,只剩下一陣陣空虛。

  一種無力感涌上了心頭,扭頭背靠在墻上,許大茂的身子慢慢跌坐在地上,頭頂就是那扇透著微光的窗,那微光曾經是自己的家。

  收音機里海燕配音的鐵船“嘎吱嘎吱”的聲音還在響著,在海浪的波濤洶涌中忽快忽慢,忽強忽弱,這聲音好像放大了一般清晰地送進許大茂的耳中。

  就連那迎接海浪的海燕的歡快低吟聲也好似就在耳邊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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