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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假扮情侶?

  李姝站在那哭。

  李學武蹲在那笑。

  李姝哭越大聲,李學武笑的越大聲,爺倆兒跟比賽似的。

  老太太站在臺階邊上也不管,就這么看著。

  顧寧正站在房角花園那邊瞅著門口,眼里全是笑意。

  小孩子摔摔打打的不叫事兒,知道疼了下次才會好好走路。

  李家人沒有慣孩子的,除了李順。

  李順以前也不慣孩子,這個李學武深有體會。

  可到李姝這就不同了,在爺爺家,她是老大,天是老二。

  在自己家就沒法兒了,這一個個的家大人都“狠心”著呢,孩子都哭了也不知道哄哄我!

  李姝使勁兒哭大聲,可叭叭也僅僅是扶著她站了起來。

  身后韓建昆和沙器之捧著箱子進了院,路過她的時候還故意逗她,往她臉上蹭灰。

  李姝知道每次叭叭回來都會給她帶好吃的,好玩的,這次應該也會有。

  但是該哭還是哭,可大眼睛還是瞄著兩個叔叔手里的箱子,她想知道里面有沒有她的東西。

  至于說臉上被蹭了灰,這個她不太在意,大不了多哭兩聲,淚水會洗清一切。

  李學武蹲在閨女身邊,笑著說道:“行了啊,哭兩聲就可以了,再哭爸爸買的玩具可就要送給別的小朋友了”。

  “啊嗚嗚”

  李學武越說她越哭,因為有人答理她了啊。

  可等見著叭叭在看著她,像是等著她做決定,她又覺得哭也沒啥意思。

  抽噠了兩下,李姝舉起小手給叭叭看,小嘴里還說著“疼”。

  李學武接了閨女的手瞧了瞧,就是撲倒在地上的時候拍了一下,上面有土,并有破皮。

  她小小的身子能有多大的慣性,摔著的地方也是靠著柵欄邊的土道,不是磚道。

  李學武仔細給看了看,用手擦了擦她小手上的土,說道:“疼啊,這回知道好好走路了吧?”

  “額”

  李姝好委屈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下次還這么跑。

  李學武也知道閨女的火爆脾氣,說是說的。

  改?下次一定!

  從她的衣襟里抽出了小手絹,給她擦了臉上的淚痕,又幫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這才算是哄好了。

  “剩下那個箱子不要搬了,給你倆分了,是吉城董書記送的土特產”

  收拾得了閨女,李學武站起身對著站在車后頭的韓建昆說了一聲。

  韓建昆不知道該咋辦,看向了沙器之。

  沙器之見他看自己,好笑地說道:“領導說給咱們的你看我干啥”。

  說完又看向了李學武,笑著客氣道:“總共就這么點兒東西,還給我們分”。

  李學武擺了擺手,道:“吃不完,別糟踐了”。

  “不留你們坐了,早點回去吧,該干啥干啥去”

  沙器之跟他一起去的鋼城,辛苦一周了,韓建昆則是要準備結婚的事。

  送走了兩人,李學武關上了院門,再看向閨女,人已經跑院里去了。

  恢復元氣的李姝已經忘了疼,她現在急不可耐的只想去看看叭叭到底給她帶了啥好東西。

  老太太見他進了院子,笑著問道:“鋼城都挺好的啊?”

  “好著呢”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道:“我去二叔那了,也好著呢,讓我給你帶好,說讓你別擔心他”。

  “呵呵”

  老太太笑著點點頭,說道:“好就好啊,都好就好”。

  秋日的陽光下,李學武看著奶奶的臉上有著說不清的驕傲和神采。

  難道是覺得李姝有出息了?

  “叭叭!拿!”

  李姝的小嘴兒里開始正式的往外蹦話了,時不時的就跟你嘮一陣。

  反正你得仔細著,理解著聽,大概是能聽明白啥意思的。

  李學武接了顧寧,扶著她上了臺階,同老太太一起進了屋。

  “我們也是剛吃完飯”

  老太太追著李姝去了屋里,嘴里還問著李學武想吃點啥。

  李學武看向顧寧,微微一笑,其實吃什么都好,只要是家里的飯,這叫思念。

  畢竟他是一個顧家好男人嘛!

  “秦京茹走了?”

  “嗨周三那天就讓她回去了,也沒啥事兒”

  老太太給他盛了一碗湯,又拿了兩個饅頭,道:“結婚呢,好多事兒忙活呢,現在跟以前似的呢?”

  李姝在客廳拆箱子呢,有顧寧看著,她幫李學武熱了熱早上的飯。

  因為沒啥菜了,就給做了個湯,又夾了一碟咸菜。

  劉茵知道兒子的口味,特意給了一壇子醬,同時帶來的還有口袋咸菜。

  這咸菜就不是冬天腌制的那些了,那個早都讓倒座房那些人吃沒了。

  這是夏天老太太收拾好的扔醬缸里的,這個時候正合適吃。

  “以前結婚還不是更麻煩”

  李學武就用饅頭夾著咸黃瓜吃,越吃越香。

  覺得咸了就喝一口湯,他倒是不忌口,啥都吃,就不吃太甜的和涼的。

  “那得看啥人家!”

  老太太瞅了一眼客廳,李姝還在那忙活著呢,就沒過去。

  轉臉沖著李學武解釋道:“兵荒馬亂的,大姑娘給個饅頭就跟人走了,啥講究啊”

  “有錢有勢的人家行了,三書六聘十里紅妝的,大操大辦的能熱鬧十好幾天”

  “可這也是少數的”

  老太太憶苦思甜地說道:“多數老百姓有個媒人說和,兩家到一塊兒熱鬧熱鬧就算得了”。

  “真要是招搖那個,說不定誰進洞房呢,有那個招災惹禍的”

  “舊社會唉別提了”

  說起秦京茹的婚事來了,老太太難得有個說話的,就多說了幾句。

  平日里也就秦京茹跟她說話,顧寧回到家就往樓上去看書,要不就是在院里溜達著,也說不上啥。

  跟自己孫子咋說都行了,跟孫媳婦兒她倒是注意著呢。

  “現在也就這么回事”

  李學武喝了一口湯,說道:“不讓鋪張浪費,更不讓太熱鬧,請一些三親六故的上門吃頓飯,對著畫像念段語錄就算得了”。

  “那也比以前強啊”

  老太太見他吃的快,又給他盛了一碗湯,說道:“管咋地三大件得有吧!”

  “怎么著都得湊齊三十六條腿!大小都有個棲身之所不是”。

  老太太這里說的三大件是前幾年的城里人結婚標準。

  大木床、大木桌、大衣柜,就是一個大,搭配幾把椅子,零星的柜子就是九樣家具,滿足全家需要的那種。

  有條件的還有七十二條腿,那個就牛氣了,可能還有櫥柜、書柜、書桌,或者多一張床。

  一般人家置辦不起這個,不愿意虧著閨女的,有娘家給打這些家具做陪嫁,面上極為好看。

  比如傻柱就想著妹子結婚的時候送一套三十六條腿兒。

  可惜了,雨水沒用上,那套家具后來他結婚的時候用上了。

  “韓建昆家里給準備了多少條腿兒?”

  李學武看了一眼老太太,她愿意說這個,也就順著老太太問了。

  至于問韓建昆準備,而不是秦家準備,他是知道秦淮茹二叔家里的條件。

  別說木頭家具了,就是家里的人算上,湊吧湊吧都不一定有三十六條腿兒。

  “還說起這個呢,上次叫你逗的好一陣哭就是因為腿兒的事!”

  老太太再次看了一眼客廳里,李姝著急打不開箱子,已經爬上去使勁兒了。

  顧寧就坐在那看著,有的玩也不說她,隨她去鬧騰。

  “人家小伙兒家里不缺家具,是他大哥結婚時候置辦齊的”

  老太太解釋道:“他大哥調走去了外地,在那邊過生活了”。

  “早前小伙兒父親就不差錢的主兒,早都給兒子們安排好了,結婚是結婚的,在那邊另給置辦了一套”

  “這邊的還新著呢,就留作家用,小兒子養老,結婚正合適”

  “你瞧瞧秦京茹家里就不滿意了,她爹喝酒之前還說好好好呢,喝了酒就不是他了,愣說要換套新的”

  老太太好笑地擺了擺手,道:“那天在那兒好一通鬧騰了,給秦京茹氣的哇哇哭”。

  “強說和著,算是把喝多了的親家送走了,人家小伙兒的叔叔嬸子不愿意了,說沒這么相親家的,明顯是對親家不滿了”

  “她爸就那樣”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上次在院里還不動剪子來著嘛,腦袋上還是手上還傷著了,我爹給處理的”。

  “可不就是他嘛”

  老太太笑著說道:“多虧秦淮茹能張羅事兒,心眼多啊,主動留下跟人家解釋了一下”。

  “說是甭聽醉酒的話,家里啥要求都沒有,只要對姑娘好就行”

  “您是不知道”

  李學武看了老太太一眼,笑著解釋道:“秦淮茹出門的時候給了她二叔一嘴巴,打的啥都明白了”。

  “呵呵呵”

  老太太不知道這個,聽李學武說也就想到了,輕笑了起來。

  “人家是看秦淮茹有能耐,干部身份在那呢,像是能做主的,這才交代清楚了”

  “人家小伙兒母親是個明白人,沒都聽小叔子兩口子的,也沒光聽秦淮茹的,倒是問了秦京茹啥意思”

  “秦京茹能說啥,就是哭唄”

  老太太嘮叨著說道:“小伙兒母親說了,這是養老兒子,虧著哪一個都不會虧著這一個”。

  “人家說不置辦家具那是想著小伙兒有自行車了,也想給她置辦一臺,以后上下班用”

  “自行車另外,人家還答應了手表和縫紉機、收音機,妥妥的三轉一響,委屈啥了?”

  “秦京茹可沒說委屈,只是氣她自己家里不給她抬面兒”

  老太太唏噓著說道:“啥叫緣分啊,啥叫一家人進一家門啊,人家小伙兒倒是理解這個,也沒說別的,算是給壓下來了”。

  瞅著李學武吃完了,老太太收拾了碗筷,去廚房的時候還說呢:“遇著個脾氣好的,秉性好的,能疼人的就知足吧”。

  “秦淮茹打他二叔那一巴掌不冤”

  李學武笑著說道:“喝點兒酒差點兒壞了自己閨女的好事兒”。

  他想到走之前勸秦京茹的話,大言不慚地說道:“多虧我勸好了秦京茹啊,不然還不得回家點她爹房子去啊!”

  “呵呵呵”

  老太太也是被孫子的胡說八道給逗笑了,就沒聽說有這么往自己身上攬功勞的。

  那天晚上秦京茹在屋里哭了半宿,差點沒把眼淚都哭干了,早上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成爛桃子了。

  本來老太太都糊弄過去了,叫李學武一頓“人生不值得”給弄得徹底破了防。

  一想到自己親爹那個德行,以后的苦日子還長著呢,她就悲從中來,忍不住的流眼淚。

  酒前是親爹,酒后是仇人,說的就是這對兒父女倆。

  而換做李學武,他對自己閨女就來不了這么狠的勁兒。

  看著客廳里,坐在箱子上吃瓜的李姝,李學武只覺得可愛。

  瓜是鋼城香瓜,也不知道她怎么摔開的,就那么掏著瓜瓤往嘴里送著。

  李學武眼瞅著她的小衣服又臟了,笑著問向顧寧:“她咋弄開的?”

  “摔的”

  顧寧顯然是看著了,就是不攔著她的那種放縱。

  小孩子鬧騰點兒好,長的健康,這是李學武家里所有人的認知。

  所以李姝鬧騰或者糟踐東西的時候,多了就是不讓她搞破壞,衣服勤洗著點就是了。

  顧寧就是覺得,李姝早上已經把衣服弄臟了,剛才又摔了一跤,又是爬箱子,又是爬樓梯的,隨她去吧。

  老太太從餐廳里出來的時候也是沒怎么驚訝,倒是很意外李姝能把瓜摔開吃。

  拿了她手里的瓜放在一邊,抱起她就要往衛生間走。

  李姝小手指著那瓜還嚷著要吃呢。

  “先洗洗,洗干凈了再吃”

  老太太嘴里說著,已經抱她進了衛生間給她洗澡去了。

  李姝不明白,吃個瓜而已,洗瓜就是了,為啥要洗她?!

  秦京茹不在家,這幾箱子東西只能是李學武自己歸攏。

  有水果、蘑菇、大棗啥的,真的是土特產,師生兩個可不講究那些亂遭事。

  去鋼城出差的這些領導和干部都有,唯獨李學武的多。

  這個倒是沒人說什么,李學武是董文學的學生,這里面還有董文學家里的一份兒呢。

  給韓老師的,李學武回來的時候就繞路去卸了,屋里剩下的就都是他的。

  大棗、蘑菇啥的都好保存,已經是曬干了的。

  就是瓜果啥的得緊著吃,不然就得壞。

  京城還是比鋼城暖和,至少沒有那種要把人都吹跑的大風。

  李學武收拾的這會兒工夫都熱了,甩了衣服忙活著。

  顧寧就坐在沙發上看著,就像是看李姝胡鬧似的,看李學武得眼神也是如此。

  李學武覺得這眼神有些吃虧,挨著她坐了。

  “得給你說個事”

  “嗯”

  顧寧隨意地應了一聲,可眼神卻是看向了他。

  李學武抬了抬眼眉,把李懷德在津門給他布的局兒說了,又談了談軋鋼廠的形勢。

  顧寧聽到有花園別墅的時候也是挑了挑眉毛,很意外的樣子。

  在她想來,李學武就算是再能折騰,也用不著下這么大的血本吧。

  李學武看出了顧寧的意外,著重解釋了李懷德要在軋鋼廠做的事,也說了一下自己的謀劃和布局。

  當然了,他沒說的太多,僅僅是表達了要虛與委蛇的態度。

  “所以呢?”

  “我得安排個女人過去住!”

  李學武膽大包天地公開跟家里紅旗要彩旗了!

  “這個女人還不能是家里人,最好能生個孩子的”。

  哇哦!

  這個要求就有點意思了,顧寧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鼻翼翕動,不再說話。

  李學武也看著顧寧,想要逗逗她,到底是個什么態度。

  顧寧眼睛一瞇,有點像李學武做壞事時候的樣子,道:“你又要耍壞是吧!”

  “這不是跟你商量呢嘛”

  李學武嘰咕嘰咕眼睛,笑著問道:“行不行,給個痛快話啊”

  顧寧就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可一想到有個女人在津門就有些不舒服。

  不知道是不知道的,知道的就在心里卡著了,她抿了抿嘴唇,偏向了一邊,道:“隨便”。

  “這可是你說的啊!”

  李學武笑著點了點她,道:“到時候別說我沒提前報備,違法經營!”

  顧寧撇了撇嘴,看向一邊,不搭理他這一茬兒。

  “不想聽聽我的安排?”

  李學武故意把臉伸到了顧寧的面前,反復問道:“真的不想聽嘛,真的不想嘛?”

  顧寧抿著嘴,就是不看他,他往左,顧寧就往右,他往右,顧寧就往左。

  老太太抱著李姝出來的時候見著小兩口玩這個,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姝看見叭叭麻麻玩游戲不帶著她,著急地喊著要叭叭。

  老太太可不會在這個時候添亂,抱著李姝就去了里屋,言說先穿衣服再去玩。

  李姝氣壞了,吃瓜要洗澡,玩游戲還得換衣服,這家里規矩太多了!

  顧寧被李學武晃的眼暈,用手指點了李學武的腦門,問道:“誰啊?”

  “吳老師”

  李學武見顧寧問了,就知道她其實也想知道答案的,小媳婦兒心眼并不大。

  “哪個吳老師?”

  顧寧聽見這個答案倒是一愣,本以為他要耍壞糊弄那個李主任,安排周亞梅去的,沒想到不是她想的那樣。

  雖然知道周亞梅的存在,可她沒覺得這是個威脅。

  尤其是周亞梅對她的態度,以及李學武把對方安排來家里住的態度。

  如果周亞梅真的來了津門,李學武又經常去津門出差,難免的,她要不舒服。

  可這個吳老師又是哪一位,難道他真的……

  “華清大學的那個,跟著大哥一起出來的,記得不?”

  李學武壞笑著解釋道:“吳老師正好有了身孕,你說別人信不信這個孩子是……”

  “非得這樣?”

  顧寧現在倒是有些心疼李學武了,她想起這個吳老師是誰了,還一起吃過飯的。

  本是南洋人,跟著丈夫來內度教書,因為變故,丈夫隔在了外面,她則是跟大哥一起在一監所。

  因為跟大哥是同事的關系,又是跟大嫂關系不錯的,顧寧倒是沒覺得有什么。

  可李學武故意往自己身上潑臟水,就為了取信那個李主任,實在是不值得。

  在她的眼里,工作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換單位,或者把領導換了就是了。

  李學武可不敢學妻子的想法,他沒有任性的本錢。

  看顧寧認真了起來,握住了她的手,點頭道:“事情已經跟紀監薛書記匯報過了,包括那邊的房子和這邊的人”。

  顧寧微微皺眉,看了李學武,道:“好復雜,為什么?”

  “因為大勢所趨”

  李學武解釋道:“要做成一件事,所有人都要有所付出,包括我在內,都有責任需要承擔”。

  “自污倒是不一定,假戲真做絕對不可能的”

  李學武寬慰了顧寧道:“這一點我敢給你保證”。

  “吳老師的愛人已經聯系上了,正在跟姬衛東一起做事,條件合適了,就要送她和孩子出國團聚”

  李學武很認真地看著顧寧,道:“以后免不了還要請大嫂幫忙演戲,這個局最少要做三五年”。

  “可以呀”

  顧寧不太理解李學武為啥坑一個人要算計這么久,不能簡簡單單的坑一下嗎?

  不過她知道自己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只要李學武講了的,她就聽著,就支持他。

  “你去做就是了,為啥要跟我說?”

  “咦”

  李學武看著顧寧聽明白了,卻又開始跟他裝大氣了,逗著她道:“這不是提前報備,省的你生氣嘛”

  “我沒生氣呀”

  顧寧揚了揚臉,很是倔強地說道:“你哪里看見我生氣了”

  李學武笑著點了點她,追著她的目光道:“你剛才就有!”

  顧寧又開始跟他玩起了躲眼神,嘴里還否定道:“我剛才沒有”

  李姝換了干凈衣服,迫不及待地從里屋跑了出來,到了沙發這邊看著叭叭麻麻還在玩,跳著腳的要加入。

  李學武看見老太太出來,逗了顧寧幾句就沒再鬧了,起身繼續收拾箱子。

  李姝站在那里,看著恢復了平靜的麻麻,以及繼續忙活的爸爸……

  我來了!

  不玩了?!

  所以,愛會消失的是吧!——

  “這是出差回來了?”

  李學武剛一進院,便見著秦淮茹從垂花門里走了出來。

  見他手里捧著箱子,還問要不要幫忙。

  李學武示意了身后跟著的小燕,謝絕了她的好意。

  從家里那堆東西收拾了兩箱子給這邊送過來,水果和干貨都有。

  甭管金貴與否,就是個心意。

  他孝敬母親,也尊敬嫂子,關愛妹妹和弟妹。

  小燕兒手里那箱是給倒座房的,有點兒啥好吃的大家伙分一分,人人都有份兒。

  “接親從哪屋走啊,你家啊?”

  “是,就是走個形式”

  秦淮茹不客氣地從李學武手里箱子扒拉扒拉,拿了一個香瓜出去,嘴里說著秦京茹結婚的事。

  “要是去她家里接,好不得晚上就出發,一來回兒新郎官累趴下了!”

  “要不怎么說結婚是個力氣活兒呢!”

  李學武笑著調侃了一句,抱著箱子進了大院。

  周日的上午各家都有事,忙三火四的連打招呼聲都帶著著急。

  有人見著李學武進來,礙于他的身份,都笑著站住了。

  可他不愿意在這個上面耽誤時間,招呼了兩聲便快步進了家門。

  劉茵早就聽見他的動靜了,正在下炕。

  等李學武進屋后好一頓問候,從吉城一直問到鋼城,又問了問家里。

  李學武放下箱子一一給母親講了幾個關系的情況。

  又說了說李姝在家淘氣的事,逗的母親笑了起來。

  看見家里只有母親一個人,李學武問了大嫂幾人。

  “雅芳去后院了,每天早上都得來回的轉幾圈”

  “小雪和毓秀去街里了,要買東西”

  劉茵看了看兒子,問道:“你今天沒事了?”

  “咋了?您有事?”

  李學武看向母親,道:“有事您說,我去給您辦”。

  “是你爸和老三”

  劉茵遲疑著問道:“明個兒就是中秋了,都回不來嗎?”

  “我知道”

  李學武點了點頭,說道:“您也知道外面啥情況,咱坐家里不知道,中醫院那邊的情況不大好的”。

  “倒不是怕咱們自己有事兒,是這個時候你沒事也有人給你找點事兒”

  李學武勸著母親,道:“您若是想去看爸,我就安排車送您去,待幾天再回來”。

  “我就是念叨念叨”

  劉茵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兒啊,咋就沒個消停了”。

  “山上這個時候應該開始冷了,你爸和老三也不知道咋樣呢”。

  “我倒是有心上去瞅瞅,可一來一回的忒麻煩了,家里也顧不上來”

  她看著兒子問道:“你估摸著你爸他們什么時候能回來?”

  “這個可不好說”

  李學武輕聲勸著母親道:“您也知道我不愛攙和這些事的,我爸他們在山上也有正經工作的,就算是能下來也得回去”。

  “還是我說的那樣,您要是不放心,或者跟著國棟的車去,或者我安排車送您去”

  “甭擔心別的啊,咱自己家里的車,沒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全看您”

  李學武看得出母親的擔憂和顧忌,老兩口一輩子了,哪里說能不擔心的。

  “大嫂愿意留在家就讓倒座房那邊照看一下,吃飯又不成問題”

  “也可以去我那,顧寧現在也不去上班了,正好做個伴兒”。

  “李雪和毓秀還用得著你擔心,趁著現在不用哄孫子,趕緊跑,不然都沒機會了!”

  “叫你這么一說,我更不敢去了!”

  劉茵被兒子逗笑了,拍了他一下,想了想,又說道:“那就下周的吧,正好給他們送厚衣服去”。

  “我安排車?”

  李學武看了看母親,笑著說道:“山路修了一段,現在好走一些了”。

  “不用你,我問國棟車就是了”

  劉茵知道兒子工作忙,可不敢打擾他。

  “你該忙忙你的去,不用在家陪著我”

  “忙啥,就是不放心,過來轉轉”

  李學武搓了搓臉,又說道:“想著一會兒去看看大哥呢,您有啥要帶的沒?”

  “沒啥要帶的,前兩天陪著雅芳去過了,看著過的比家里都舒心”

  劉茵氣不過地笑著說道:“可算是找到他稱心如意的地方了,連家都不要了”。

  “您是替我大嫂抱委屈呢吧”

  李學武看見大嫂進屋了,笑著逗了一句。

  趙雅芳卻是接茬道:“我委屈啥,他不在家都省的伺候他了”。

  回了李學武一句,她又笑著問道:“你啥時候回來的?”

  “早上到的家,收拾收拾就過來了”

  李學武示意了地上的箱子道:“鋼城董老師給拿的瓜果,你挑喜歡的吃”。

  看家里沒啥事了,李學武站起身,說道:“我去看看大哥去,好長時間沒見著了”。

  “嗯,去看看你知道了,他在那兒都能待胖嘍”

  趙雅芳笑著說道:“可見你大哥心得有多大吧”

  劉茵送了兒子出屋,叮囑他少在外面玩,多回家陪陪媳婦兒和孩子。

  李學武嘴里答應著,邁步往外走,跟進院的劉光天走了個對臉。

  “才下班?”

  看著他還穿著工作服,李學武順嘴問了一句。

  這小子身上還掛著張國祁的問題,李學武一直盯著他呢。

  劉光天有點怕李學武,主要還是這個問題,他是好處沒落下,屁事一大堆。

  “別提了,書記帶著紀監組的人按個兒找談話,排號排了一宿”

  他滿眼呲么糊,一看就是熬夜了,這會兒無奈地說道:“我倒霉,排特么倒數去了,生生熬了一夜”。

  “您下火車就回來了吧?”

  劉光天對著李學武介紹道:“您沒見著呢,紀監組的人拉著保衛處的治安員齁齁搜了好幾天了”。

  “我這樣的熬一宿?!”

  他又撇著大嘴道:“聽說張國祁好幾天都睡著覺了,差點要熬死他!”

  說完這個,很是后怕地搖了搖頭,滿臉油膩地往后院去了。

  李學武回頭看了他背影一眼,眉毛挑了挑。

  京城軋鋼廠發生的事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每天發生的事沙器之都會聽電話匯報給他。

  保衛處沒有李學武的同意能跟著紀檢組陪著書記鬧騰?

  保衛處不去才要出問題呢,到時候怕不是會被書記給訛上。

  去了反倒能控制局面,倒也好說很多。

  李學武都想著在鋼城再停留幾天了,等他們鬧騰完了再回來。

  可馬上十月份了,去羊城的事已經提上了日程,該做的準備工作也要做了。

  楊元松這么鬧,李學武想著,他是有意為之,想要急流勇退了。

  這特么軋鋼廠林子不大,水淺王八多啊!

  單拎出來一個都不白給,心思鬼的很。

  換他是楊元松也會這么做,鬧吧,使勁鬧,反正都是公家的,鬧大了鬧散了,也不是他損失。

  他在這做不成書記可不耽誤他過生活。

  又不是因為犯錯誤被降級,級別在這呢,到啥時候都領這么多錢。

  至于軋鋼廠的未來和好壞,這個就找不到他了,反正他看李懷德不是好鳥,早晚要出事。

  等到時候出了事,今天他的激烈行為都將成為無言的證詞。

  看吧!我早就說他有問題!

  是你們不聽,冤枉了我,總得有個說法吧!

  現在急流勇退,為的是以后翻案的時候激流勇進呢!

  都是老戲骨!

  李學武出了大院,跟倒座房的傻柱白呼了一會。

  他的日子可舒心,每天就是鍋臺邊上這點事。

  在單位里繞著鍋臺轉,回到家還是這么點活兒。

  他算是被迪麗雅拴在這了,平日里都還好,周日他沒事還得幫這邊忙活別的活。

  這會兒遇著李學武直嚷嚷著要回收站給他開工資。

  “你這可不行啊!打短工不給錢哪能行!”

  傻柱趴著窗臺啃著南果梨,沖著李學武抱怨道:“我出去給人幫忙還能落下個十塊八塊的!”

  “在這你知道他們有多欺負人嘛!他們都叫我小何!你說氣人不氣人!”

  這個李學武倒是知道,笑話來源于迪麗雅的肚子,當時是叫傻柱兒子的,不知怎么就轉他身上去了。

  “太不應該了,我支持你討薪!”

  李學武指了指門房那邊說道:“不過這件事跟我沒關系,沒瞧見執照上的負責人是誰嘛,你得找彪子去!”

  “嘿!你也跟他合起伙來欺負我是吧!”

  傻柱嘰咕眼睛悲憤地說道:“合著我在京城打短工,還得千里迢迢去鋼城要錢是吧!”

  “有能耐你別干啊!”

  王亞梅從西院走了過來,笑著調侃道:“柱兒哥,咱硬氣一把,告訴他們,今天中午飯愛誰做誰做,老娘不伺候了!”

  “去去去你個小丫頭片子!”

  傻柱擺了擺手,道:“你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我什么時候自稱老娘了!”

  他轉頭看向李學武示意道:“瞧見沒,我在這一點兒地位都沒有!”

  這邊他正倒苦水呢,西院那邊有人喊道:“柱兒哥!嫂子說讓你來搬家具!”

  “哎!來了!”

  傻柱幾口把手里的梨子啃干凈了,從屋里繞出來,對著李學武示意了西院道:“瞧見沒,只要是有活兒,全是迪麗雅要我干的!”

  “哈哈哈”

  王亞梅看著他出去了,給李學武解釋道:“說我們讓他幫忙,他也不去呀!”

  “好樣的!就得這么干!”

  李學武笑著說道:“放這么一個大勞力在這閑逛,不是浪費資源嘛!”

  “收到!下次柱兒哥再抱怨,我就說是您要求的”

  王亞梅嬉笑著跑進了屋去,躲了李學武彈過去的腦瓜崩。

  門市部的管事和做事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先是聞三兒管著,后來給了彪子,彪子走了現在給了國棟。

  李學武經常來這邊轉轉,不僅僅是看望家里,還想看看門市部這邊。

  就像他在鋼城同聞三兒說的,兄弟們以后天南海北,再想見到就不容易了。

  人可以散出去,但人出去,心不能散了。

  李學武在吉城講,下面做事的人以利約束,中層管事的人以義約束,創業的這些兄弟要以感情相約束。

  感情沒了,人也就沒了。

  跟西院門市部待了一會兒,看他們真的忙,李學武這才開車來了一監所。

  黃干不在,沒提前跟他說,周日在這邊可找不到他人。

  李學武也不是來找他的,遇著他反而麻煩,這人太能說,太黏糊人了。

  大哥今天倒是沒上課,跟屋里看書來著。

  見著李學武過來也沒什么兄弟重逢,驚喜莫名的那種神情。

  反而耽誤了他看書,好像還有點兒不愿意李學武來的意思。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大哥一眼,問起了他現在的生活。

  李學文當然也不是書呆子,他只不過是懶,懶得生活。

  他還知道給李學武倒熱水呢,這待遇一般人都沒有的。

  趙雅芳來了這邊都得給他收拾屋子端茶倒水的。

  沒辦法,就是這個家庭地位,妥妥的男一號。

  李學武也是沒看出大哥哪里出奇,怎么就讓那么厲害的大嫂心甘情愿地伺候他,遷就他。

  要是擱自己身上,遇著這么一位,兩拳頭捶不死他!

  大哥可能是看出他的表情和想法了,很配合地講了一下現在的生活。

  總結起來說就是相當滿意!

  他都不想出去了,以后就在這上班才好呢!

  每天跟著監所里的犯人一起起床,一起吃飯,一起上課,或者在電子教室里做指導。

  中午吃了飯還能跟著管教們一起休息四十分鐘,下午沒啥事就是看書。

  等到了放風的時間,跟著犯人們一起做運動,保持身體健康。

  到了晚上吃過飯以后先跟著犯人們一起聽廣播,聽新聞,看報紙,學習先進社會知識。

  等這些事都做完了,他又能繼續看書了。

  每天的生活都是這么的規律又健康,他不胖誰胖。

  衣服除了內衣是自己洗,其他的都跟管教一個樣,有專門的洗衣房。

  因為他帶著犯人們搞收音機組裝,沒少給一監所賺錢,所以他的待遇可不低。

  黃干好茶葉、好水果的當財神爺供著,只要他滿意,要啥都行。

  喜歡看啥書,黃干都敢叫人抹黑去貼了封條的圖書館里偷。

  你就說想要啥,絕對滿足!

  這里也就是男監,如果是混合的,他恨不得冒著被趙雅芳劈了的危險,給李學文安排兩個好學伴。

  正兒八經的監所學伴!

  白天學習,晚上陪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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