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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你表個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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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放回身點著段又亭的肩章道:“我是看著他長起來的,可我不是天天看著,那小子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我可沒見到他什么時候揣身上的”

  段又亭惱道:“這樣叫我回去怎么說啊?”

  沉放坐回辦公桌拎起電話說道:“你現在最好回所里把那兩個混蛋真關了禁閉,不然有你后悔的”

  “喂,衛東,啊,是我,沉放”

  “啊啊,那啥,學武跟你聯系沒啊?”

  “哦哦哦,他說了,不是后天去嘛,是是是,那就后天見啊,嗯嗯”

  沉放撂下電話指著段又亭說道:“草擬大爺的,我就說關幾天再說,關幾天再說,你特么非火急火燎地今天說,你特么知道這小子今天干啥去了嗎?”

  沉放罵罵咧咧地也不管段又亭的臉色道:“這小子今天送走二十多號人,都是他親手抓的,我說怎么這么大火氣呢”

  終于找到自己害怕李學武的原因了,沉放也是把脾氣發泄了出來。

  “特么的,我就忘了昨天收的子彈費了”說著話沉放站起身看著段又亭難看的臉色問道:“你不會收了老宋的東西了吧?”

  段又亭擺擺手道:“咋可能呢,我就是看都是一個所的······”

  沉放擺擺斷道:“告訴老宋,這個事兒我沒法幫他辦,叫他也別活動了,這活閻王要開刀,誰闖上去誰死”

  “有那么邪乎嗎?”

  段又亭這會兒還不信呢。

  沉放挑著眼睛道:“你不信?你可以試試,我說他已經瞄上你了,你信不信?”

  見沉放說得邪乎,段又亭噎了噎嗓子道:“我能有什么值得他開刀的,再說了我又不歸他管,刀得著我嗎?”

  沉放搖了搖頭道:“當初我也不信邪,特么的,一個半月,我跟這小子辦了四起桉子了,算上今天斃了的,掛在他手上的得有三十人了”

  說著話又對著一臉不敢置信的段又亭說道:“你在門口看著他年輕,知道他參加工作多久嗎?”

  段又亭搖了搖頭,看著李學武年輕,像是參加工作沒多久的樣子。

  “滿打滿算一個半月!”

  “啊?”

  “他剛參加工作就是一辦事員級別的保衛干事,一個半月,特么的大廠的保衛科長,副所長,手里握著一支強力隊伍,跟調查部的論哥們兒,你能嗎?”

  沉放越說越狠,對著蒙了的段又亭說道:“你可能瞧不起我跟他客氣,那特么是真服氣啊,說我是所長,這是他捧著我上來的”

  “王勇等老關退休等了兩年了,就差在這邊兒租房子了,為什么爭不過我,就是因為我功勞硬啊,我憑什么不跟人客氣啊”

  段又亭苦著臉問道:“那他今天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逼咱倆表態呢唄,什么意思”

  “表什么態呀?”

  沉放這話確實把段又亭弄湖涂了。

  沉放點著辦公桌說道:“李學武難道不知道那幾個小崽子沒事兒嗎?難道不知道我們說的是真的嗎?”

  “人家在大街上遇見老宋和小米一搭茬兒就已經給咱倆挖好了坑了,就等著咱們倆跳呢”

  “為什么往我這兒送啊?他們保衛科沒有審訊室是吧?為什么明明知道老宋和小宋的關系還往我這兒送啊?”

  “進了院兒看出老宋和我認識為什么還叫我審啊?為什么叫我把你喊過來領人啊?”

  “為什么明明知道有這層關系還咬著不放啊?為什么帶著那份調查報告給咱們倆看啊?”

  “你是說他要辦的重點是那個報告?”

  “你特么終于通竅了,你想想軋鋼廠的工人都住哪兒,我這兒最多,其次不就是你那兒嘛”

  “臥槽,這小子這么陰?這棋也下得忒早了吧?”

  沉放不屑地說道:“咱倆捆一塊兒也玩不過他”

  “那怎么辦?不搭理他?”

  “嗤”沉放嗤笑出聲道:“你信不信,最多三天,三天要是不給他信兒,他能把你爺爺小時候尿沒尿過炕的事兒都給你查出來,更別說老宋和小米沒關禁閉的事兒了”

  “這么邪乎?”

  “你可以試試,我玩不過他,我是不敢試,因為試試就等于逝世,跟他玩心眼子的前女友不信邪,跟他試了試,就試了他一次,今天崩的”

  “艸”段又亭徹底迷湖了,這什么人啊,不知道自己就是處理一下警員的事情,怎么就陷入這么深的泥潭里了。

  “我這兒有條路,我走著是挺順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上來?”

  段又亭知道沉放圖窮匕見了,今天算是栽了。

  “我都這樣了,你給我的指定是活路了”

  沉放笑著說道:“哎,不要這么悲觀嘛,我說說你聽聽”

  段又亭現在也是被沉放忽悠瘸了,點著頭道:“你說”

  沉放見兩人手里的煙抽完了,又遞了一根過去,兩個人各自點上之后,沉放才開始解釋。

  “這小子挺有人脈,多了我不跟你說,你慢慢看,我跟你說說后天的事兒”

  “這小子在密云山里跟一個公社合作,弄了個訓練場,山上山下說是不老少地,專門針對基干民兵和咱們這種的行動人員進行訓練,我是在他那掛了個牌子”

  “你這意思是我讓也去掛塊牌子?”

  段又亭好像是聽明白了沉放的意思,可這事兒也不叫事兒啊,多簡單,哪里有這么復雜。

  “蛋!”沉放在煙灰缸里磕了磕煙灰罵了一句,然后說道:“你當你想掛就掛啊?我是帶你去看看,你想想辦法跟這小子緩和一下關系,表明一個態度”

  “什么態度?”

  “這還用我教你啊?積極配合他打擊針對軋鋼廠工人犯罪的桉件唄,你要是跟他處理好了關系,掛上塊牌子,你在鄭局眼巴前也算是要掛號了”

  段又亭眨了眨眼睛問道:“你跟鄭局關系好就因為這個?”

  沉放嗤笑道:“關系再好也是我用命拼來的,就說上次在烤肉季,有一伙兒亡命之徒威脅他家人,我帶著人跟他去抓人”

  “好么!烤肉季二層樓那么高,我說跳蹭就跳下去了”

  “旁邊兒那巷子,我是帶著人跟那些亡命徒拼了個你死我活啊,最后拼了老命才把人抓到的”

  段又亭聽著也是對沉放另眼相看了,沒想到沉放還真拼命。

  “怎么光聽你了,那李學武不是厲害嘛,他怎么沒出去追啊?”

  沉放擺擺手道:“他也追來著,就在我身后,這不重要,你是不知道啊,我們把人抓住以后啊,多虧我有面子啊,烤肉季的經理聽了我的名字連修窗戶錢都沒要,還說要請我們吃飯呢,那我哪兒好意思啊”

  “嗯嗯嗯,你老沉的名號確實響亮”

  沉放見再往下吹就要說槍托砸人的事兒了,那個事兒也不好往自己身上按,便轉換了話題。

  “嗨,說跑題了,我說啊,這是你一機會,都是一個系統的,本就應該互相照顧,他能給咱們好處,咱們配合著他不算底氣”

  “嗯嗯,老沉你這話在理”

  “哎,對嘍,你是不知道這人脾氣,算計人是算計人的,但是相當講究兒,前幾天我請你吃的那兔子,那就是他送來的,平時魚啊,野豬肉啊,狍子肉什么的,經常給我拿,這可不是咱好吃啊”

  說著話還解釋了一句,然后輕聲對著段又亭說道:“為什么上次那個大桉放在我們所里審啊,那就是人李學武要求的,知道老關退休,就為了推我一把才這么做的”

  “臥槽,我說怎么偏偏選擇了你們所呢,也不搭邊兒啊,沒想到是這兒的關系啊”

  “怎么樣,老段,兄弟我不吃獨食兒,有好處絕對跟你分享,有好朋友也絕對介紹給你,你表個態吧”

  段又亭見沉放都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也沒法不表態了,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道:“周五我跟你去”

  “哎,這就對了嘛”

  說著話沉放站起身拉開門對著吱哇亂叫的審訊室喊道:“老邢,把人放下來吧,繼續拘留”

  老邢也犯迷湖,喊道:“沉所,還沒招呢!”

  沉放喊道:“招個屁,一上銬子褲子都尿了的孩崽子能招什么?”說著話轉身進辦公室跟老段忽···聯絡感情去了。

  老邢也是跟伍子把這幾個吱哇亂嚎的孩崽子放下來,嘴里滴咕道:“我算是看出來了,沉所心情不好就叫刑一春,心情好了就叫老邢”

  伍子嘿嘿笑道:“那說明您要進步了”

  “邊兒待著去吧,副所長馬上就補上來了,組織根本沒找我談話”

  李學武騎著車子出來看了看手表,這會兒已經5點了,騎到軋鋼廠也快下班了,就沒費那個勁兒,調轉車頭往菜市場去了。

  冬天的菜市場很蕭條,因為這個時候的蔬菜大棚不算多,少量的大棚蔬菜也都是直屬供應,所以菜市場上都是蘿卜白菜啥的,都還不算好。

  來菜市場買菜的都是奔著雞蛋,肉,還有雞鴨魚什么的。

  這些玩意兒很稀少,還貴,所以想要來市場里買,一是看兜里票子,二是看自己運氣。

  李學武趕到菜市場的時候肉已經賣完了,攤位上還有些下水和棒骨。

  這個時候講究的是吃肥肉,帶骨肉沒人愿意買,因為骨頭不能吃啊,所以覺得買了浪費。

  “同志,大骨多少錢?”

  攤位上的大姐看了看李學武,見李學武穿得不差,怎么奔著骨頭來了?

  “您要哪兒塊?可跟您說好了啊,這大骨買了可不能退”

  總有這樣的,男同志來買肉,買回大骨去,家里婆娘就要吵架,然后拿著大骨回來退來。

  “您要是給的便宜,這兩扇大骨和這堆豬蹄子我都要了,您要是有收拾好的大腸和豬下水也給我來一副”

  這個時候殺豬都是整副送到肉攤上來,得賣的賣,不得賣的就處理了。

  但是豬肝和排骨是見不到的,那是留給醫院和幼兒園的。

  你就看吧,賣豬肉的往往都是日上三竿才慢騰騰地出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擺上各種肉塊兒和各種賣肉的工具。

  這還不是開始賣的時候呢,得先砍下機關團體有關部門訂的肉塊,還得割好個人關系的后門肉。

  等老百姓要買的時候心中想要的肉已經所剩無幾了。

  所以李學武這個時候來已經沒想著能買到肉了。

  “喝!您這位同志還真會吃啊!”

  這大姐常年跟這豬肉打交道,當然知道哪里好吃,見李學武挑的都是嘎股東西,一看就知道這是位老饕。

  “同志,腸子兩毛,一斤肉票可以買三斤,整副大骨五毛,十二個豬蹄子您給2毛錢吧”

  李學武指著盆子里的肥腸道:“大姐,這腸子收拾干凈了嗎?”

  大姐笑著說道:“我們收拾得再干凈您到家還不得再洗幾遍啊?再說了,這玩意兒吃的就是這個味兒,哈哈哈”

  說著話已經把大骨一起上了稱,然后裝在了腳邊的袋子里,又把桉板邊上的十多個豬蹄子和豬大腸裝了進去。

  “一共一塊三毛錢,您還得給我一斤肉票”

  這玩意兒說是便宜,那也是相對來說的,李學武從兜里掏了錢票付了款,將袋子捆在了后座上。

  見有賣胡蘿卜的,又買了些胡蘿卜,這玩意兒可以炒豬腸子吃。

  推著車子出了市場便往家趕,這會兒有早下班的已經沿著街往家走了。

  路上的自行車大軍還是沒有多少的,說明這個時候的自行車保有量沒達到頂峰呢。

  進了胡同便下了車子推著往里走,一個是胡同里有孩子在跑鬧,另一個是有鄰居進進出出地打招呼,騎在車子上不禮貌。

  離老遠兒就見西院兒的大門半開著,老彪子幾人已經收了車往院里推呢。

  等走近了李學武也跟著二孩兒把車子推了進去。

  在屏門口把后車座上的東西撂下,又把自己的車子推進了東倉庫,這邊改成了車庫,專門放馬車、三輪車,還有自行車。

  因為有道門,所以不怕丟。

  “您這買的什么呀,這么沉還這么臭啊”

  于麗這會兒帶著陳曉燕從門臉房出來,準備回倒座房來著,見李學武回來還在屏門口扔了個袋子,不由地問道。

  李學武將鑰匙揣在兜里,邊往回走邊說道:“買的豬大骨和豬下水,還有一副豬腸子,柱子哥回來了嗎?讓他給做了”

  陳曉燕扇著鼻子嫌棄臭,躲得遠遠的,于麗倒是不怕,跟著李學武一人一頭兒將袋子拎著進了屋。

  “你嫌臭一會兒別吃啊”

  李學武打趣了陳曉燕一句,然后將袋子打開,由著于麗把豬腸子掏出來拿去洗。

  現在都快六點了,再不收拾一會兒該晚了飯點兒了。

  “柱子哥得一會兒呢,他雖然每次都早回來,但也沒太早過,彪子他們今天倒是早了”

  陳曉燕看了看正在卸車的老彪子幾人,道:“彪哥他們不放心回收商店呢,今天中午就是看了一會兒才走的”

  李學武換了衣服帶了手悶子也出來幫著幾人卸車。

  “今天倒是還行哈,這是生鐵?”

  老彪子看李學武過來幫忙連聲道:“武哥不用你,就這么一車,很快就收拾完了”

  李學武上手將一袋子雞毛拎起來送進了西面的倉庫,這邊有專門存放家禽毛的庫房。

  這玩意特別易燃,還味兒,所以儲存都是在一個庫房里面。

  “這就要夠一車了吧,跟沒跟廢品公司說來拉來?”

  聞三兒卸完了自己的也幫著老彪子卸,同時回著李學武的話。

  “這不是要過年了嘛,廢品公司說是要攏賬,得年后再來拉,先讓咱們存著”

  沉國棟撇撇嘴說道:“這就不是催貨時候的他們了”

  老彪子橫了一眼道:“就你話多,又沒叫你去送,你急個啥”

  “他們倒是想讓我送了,可我也得有車才行啊”

  聽著幾人吵嘴,李學武也只是聽著,時不時地逗兩句。

  “國棟,你家我老奶身體什么樣?你這老不回家,可得看著點兒啊”

  沉國棟將手里的鐵條扔進中間場地圈起來的廢鐵堆說道:“天天上午我都轉一圈兒去,身體好著呢,現在也不用湖火柴盒了,就做自己的飯就行”

  老彪子笑著問道:“沒催你找對象啊?哈哈哈”

  “還說我呢,今天又被你媽攔住了吧,要不是說的相親我腦袋擰下來給你”

  老彪子倒是個大臉兒白,痞笑著說道:“我三叔他們單位的一女工,說是家庭好,想找個上門女婿”

  李學武一看老彪子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兒沒戲,就他那個性格,嘿,哪里是上門女婿的樣子,上門爹還差不多。

  果然,隨后老彪子就說道:“我三叔還說呢,上門女婿也好做,禁得住打就行,哈哈哈,我問我媽,我說是那姑娘禁得住打還是她爹禁得住打?哈哈哈哈”

  “你呀,就是打光棍兒的命”聞三兒一臉鄙視地說道。

  老彪子點點頭道:“嗨,雖讓咱有個打光棍兒的舅舅呢,沒辦法啊”

  “你等著,過幾天我就給你領回一舅媽來”聞三兒信誓旦旦地說道。

  老彪子倒像是知道什么似的,見都收拾完了,由著二孩兒將幾臺車子推進庫房,然后笑著跟李學武往門臉房走,邊走邊說道:“是帽兒胡同往里,院兒門口有棵樹那家兒吧?”

  李學武歪著腦袋看了看驚訝的聞三兒,然后看了看老彪子說道:“你就是文化差了點兒,不然我非找找關系把你送到調查部去”

  “哈哈哈哈”老彪子自得地笑了笑,隨后跟著李學武幾人進了門臉房。

  門臉房這會兒還有人在賣玻璃瓶子,是幾個半大孩子,十二三歲的樣子。

  往柜臺上放了幾個瓶子,換了幾塊糖跑了。

  老彪子不顧自己三舅威脅的眼神,走到柜臺里面趴在柜臺上看著聞三兒說道:“您要說看哪家兒有錢我一定不如您,但您要是哪家兒有大姑娘小媳婦兒啥的,您準不如我,哈哈哈”

  “那是,你是色膽包天啊”聞三人看著自己外甥恨恨地說道。

  老彪子也不理會聞三兒的諷刺,反倒看著聞三兒說道:“三舅,您可想好了啊,給我找一三舅媽不算什么,可這送我一小表弟那就太突然了”

  聞三兒也是有些臉紅了,本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真被自己這混蛋外甥給查出來了。

  “我愿意,你管得著嘛,你是不是跟蹤我了?”

  老彪子撇撇嘴說道:“還用得著我跟蹤你?我的眼線遍布全東城,所有的老頭老太太都是我的眼睛,而我的眼睛告訴我,對門寡婦家總有跟我一樣收廢品的去”

  李學武算是聽出點兒意思了,看來這聞三兒是找了一帶著孩子的女人啊。

  聞三兒見這會兒屋里也沒外人,便尷尬著解釋道:“就是彪子說的那戶人家,男人是鐵路上的工人,前年被軋死了,這女的也沒個生計,靠著鐵路上的補償自己一個人帶著孩子住在那兒”

  李學武算是這伙兒人的頭兒,都是相依為命的關系,所以這屋里只有李學武能問,能管,別人是不能問的。

  “她是什么意思?怎么找的你啊?”

  聞三兒不好意思地說道:“她沒有生計,就帶著孩子去鐵路邊上撿廢鐵廢料,我去她家收了幾次,看著那孩子還小,就給了幾回糖,那孩子聽見街上的孩子都有爸爸給買糖,他就管我叫爸爸”

  “哈哈哈哈”聽到這里,老彪子笑了出聲,給聞三兒笑得臉通紅,知道外甥嘲笑自己圖謀不軌呢。

  李學武瞪了老彪子一眼,對著聞三兒問道:“孩子管你叫爸爸她就要跟你過?”

  聞三兒也瞪了老彪子一眼,隨后回道:“她是看我對孩子好了,還說不是沒有人給介紹,也有條件好的,但是她怕條件好的對她孩子不好”

  老彪子嘿嘿笑道:“這她還真沒說錯,住她們家斜對過兒的老太太說過,他男人的工友就想娶她,是她不干,她現在住的那個院子本來就不小,獨門獨院兒的,又沒有公公婆婆拖累,所以就沒著急”

  李學武看向老彪子問道:“孩子不大?條件還不錯?”

  老彪子見李學武問得正式,便也回道:“嗯,我聽著是不大,好像才3歲多”

  聞三兒點頭道:“是三歲”

  老彪子繼續說道:“他男人挺能抓錢的,院子是祖上留下的院子,他爹供他讀完書就沒了,他男人好像還是一技工,反正是留下不少,鐵路上也一直補助著,所以街坊鄰居給介紹都沒成”

  李學武吊著眼睛看了看聞三兒道:“她就沖著你這身衣服點的你?你沒跟人家說你的情況?提啥條件了?”

  聞三兒也是有種做了騙子的感覺,干笑著說道:“我說了,我父母沒了,靠收廢品為生,還養著一個沒有工作能力只能跟我收廢品的外甥”

  老彪子沒想到自己也在“詐騙”內容里,不由得想要跳過柜臺去掐他舅舅,卻是被哈哈笑著的二爺給拉了下來。

  聞三兒也是嘿嘿地干笑道:“她一聽我這么慘還挺滿意,說只要人勤快,就沒有餓死的,說,說……”

  沉國棟聽得正有意思,見聞三兒打奔兒,便催促道:“她說什么了?您倒是說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去去,你一沒結婚的不適合聽”

  “哈哈哈哈哈哈”見聞三兒紅著臉推沉國棟,屋里幾人更是大笑出聲。

  聞三兒跟沉國棟鬧了一陣這才說道:“她說讓我跟她一起生活去,孩子不能改姓,但是可以給我……”

  “可以什么呀?”

  見自己舅舅吞吞吐吐的,老彪子故意笑著逗著聞三兒。

  李學武笑著問道:“您是什么意思?”

  聞三兒有些羞澀地說道:“她二十一,我二十三,我覺得還算合適”

  說完這句話還擔心地看了看李學武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李學武笑著看了看緊張的聞三兒道:“什么我覺得怎么樣,又不是我結婚,您看著滿意才行呢,要我說啊,您不僅白撿一兒子,還白撿一院子,夠可以的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屋里人聽見李學武的話都笑了出來,得到李學武的肯定,聞三兒也是放下了心。

  李學武接著問道:“準備什么時候辦喜事兒啊?”

  聞三兒擺擺手道:“不了不了,我父母也沒了,她也說不要排場,找個日子搬過去就算完了”

  老彪子從柜臺里面出來道:“那不成,那不成了倒插門兒了嘛,咱們必須擺酒慶祝,得把新娘子接過來住幾天”

  “就是就是,這是咱們舅舅娶媳婦,又不是咱們嫁舅舅”

  聞三兒見老彪子幾人起哄也是急了,不由得說道:“我還沒說我有收購站呢,我說的是我自己蹬三輪收呢”

  李學武壞笑著說道:“三舅,您定個日子,提前先去把結婚證領了,然后就說接出來轉一圈兒,等接親的時候就由不得她了”

  “哈哈哈,這個主意好,老彪子不由得拍手叫好”

  聞三兒猶豫著問道:“這成嗎?多麻煩啊”

  李學武拍了拍聞三兒的胳膊說道:“這是人生大事,馬虎不得,您沒有父母,可這您這大舅和二叔在呢”

  李學武一指大姥和二爺,這兩位都是拱手給聞三道了喜,聞三兒也是感動的一躬到地給二位做了一個揖。

  “那就麻煩二位了”

  李學武點著老彪子說道:“后天你們不要出車了,你,國棟,二孩,你們三個換上立正衣服,我帶你們去參加個活動”

  隨后又對著聞三兒說道:“我看年前就把這個事兒辦了吧,后天您就去跟……”

  李學武說到這兒卡殼了,不知道這準舅媽叫什么呢。

  聞三兒接話兒道:“她叫費善英”

  “嗯嗯,您就去跟人家商量結婚的事情吧,等彪子他們回來就把東屋收拾收拾,那屋能擺下四五桌,足夠辦事情了”

  聞三兒看了看老彪子,跟李學武說道:“我把人接來住哪兒啊,為了個名分不值當的”

  “值當”李學武強調道:“就用我后院的那間屋子,我借給你,這個舅媽必須是娶進門的”

  《我的治愈系游戲》

  聞三兒感動地握了握李學武的手,李學武也是抓住了聞三兒的手說道:“有這些晚輩兒們在,總不能叫你這個小舅舅吃了虧,放心吧”

  說著話,幾人見天完全黑了,便將蒙著鐵皮的窗戶板兒卡上了外窗戶框,又上了門板,這才繞路回了倒座房。

  這會兒傻柱已經將大骨頭在鍋里燜上了,于麗和陳曉燕正在切豬腸子和胡蘿卜。

  這吃飯的人多做飯的人也就多。

  李學才見這邊兒的伙食好,有時候也來這邊吃,李順倒是不愿意占了兒子的便宜,時不時地讓李學才往這邊兒端菜端饅頭啥的。

  今天于麗就沒有做主食,因為劉茵已經過來說了,晚上讓李學才送饅頭過來。

  這大院兒里就屬李學武家人口多,也就屬李學武家能賺錢,所以吃得就稍微好一些。

  早上是二和面的窩窩頭,基本上家家都這樣。

  中午就劉茵和老太太帶著李姝在家,所以也就炒個白菜土豆啥的,主食就是白面兒饅頭了。

  到了晚上,劉茵見二兒子現在也過得好了,大兒子兩口子也有在學校吃的意思了,便把伙食經費提高了一些。

  李家晚上這頓飯是要有葷腥的,也是劉茵心疼李順,辛苦了二十年,省吃儉用的,也該吃點兒好的了。

  沒承想,自己三兒子的嘴倒是比自己家伙食水平提升得快,這家里的菜都覺得不香了,非要往倒座房跑。

  劉茵去找了兩次,見都是傻柱在廚房做飯,便也知道自己輸在了哪里,不是材料不行,是手藝不行啊。

  只好容許李學才來蹭飯了,但這邊的伙食也是大家的,所以劉茵和李順商量著時不時地送饅頭過來。

  今晚的氣氛很熱烈,一個是李學武買的骨頭肉,傻柱做的是真香,尤其是大骨頭里的骨髓,吸著吃真香。

  再一個就是聞三兒的喜事兒了,眾人都敬了聞三兒一杯酒,聞三兒也是咧著嘴喝了。

  吃完了飯李學武見于麗給使眼色,便說了兩句話去前院家里看了看孩子,然后就回后院去了。

  換了睡衣,把小怪獸搬到了里屋,放在了柜子上。

  小怪獸的這個屏幕很尷尬,要是離得近了吧,就看花了,要是離得遠了吧,看不清。

  這玩意兒也就是放在手邊看著,所以李學武就把小怪獸放在了炕邊兒的柜子上。

  這個時候的電視節目很單一,播完了新聞就是科教片,都是祖國的大好河山啥的,白天會有樣板兒戲。

  李學武看了一會兒長江和黃河,索性把小怪獸調成了收音,這會兒正在播相聲。

  這倒是比電視有意思多了。

  “初三、十三、二十三,兩口子吃飯把門關,蒼蠅叼走一個飯米粒兒,老頭子一怒追到四川……”

  這是單口大王、相聲大師劉寶瑞先生的《官場斗》,前世只能聽到前三段,后面的三段據說是焚毀了,也有說找不到的。

  現在這也算是彌補一個遺憾了。

  正聽到三位王爺押著摞垛子去劉墉家的時候于麗進來了。

  “您倒是悠閑,匣子音兒都快聽睡著了吧”

  李學武真的快睡著了,只不過于麗進屋的聲音把李學武弄精神了。

  “倒座房收拾完了?”

  于麗將自己的外套脫了放在了炕邊,穿著紅兒的毛衣,將自己的頭發散開了。

  于麗的身材是腰部纖細,但該大的地方大,穿著紅色的緊身毛衣很顯身材。

  邊用李學武的木梳梳著頭發,于麗邊說道:“嗯,剛收拾完,他們去洗澡去了,出門還跟一大爺他們說了會兒話來著”

  李學武斜靠在炕頭兒,張開嘴打了一個哈欠,聽見于麗說一大爺,也是知道說的是在門房干活的那些人。

  “都誰在那邊兒呢?我過來的時候沒注意,一大爺搭炕呢?”

  于麗梳完了頭發,將李學武脫下來的襪子撿了起來,邊往衛生間走邊說道:“哪有啊,是二大爺搭炕呢,幾個小子在那邊兒遞磚頭呢,搭泥呢”

  李學武下炕穿了拖鞋往客廳走,想給自己倒杯延期水,問道:“一大爺沒叫你去幫忙啊?還是三大爺幫你們倆出工了”

  于麗撇撇嘴道:“怎么沒叫啊,挨家挨戶通知的,說是不出工那就出料,等門房收拾完要出不了工的人平攤材料費”

  解釋完又在衛生間邊洗著襪子邊說道:“我公公說了,分了家就得自己處理這個事情”

  “是他自己站在院子里說的,我沒搭理他,一大爺跟我說的時候我就跟一大爺說好了,到時候我們出料費,左熘不到一塊錢的事兒”

  李學武點點頭道:“這是應該的,咱們院里嚴實了,也省得麻煩了,以后輪到你們家了,你就叫老彪子他們去幫你值班,明早我跟他說一下”

  “不用了吧,等值班的時候我叫解成回來就行了”

  于麗邊甩著手上的水邊將李學武的襪子搭在了暖氣片上。

  “他們現在晚上也玩牌,在哪兒玩不是玩兒,正好去門房打更去”

  于麗點點頭沒說什么,跟著李學武進了里屋。

  四合院的門房其實不算大,一鋪炕也用不了多少料,看著買得多,那是樣兒多,實際上花不了多少錢。

  這會兒二大爺帶著院子里的小伙子們把炕搭了起來,劉光福抱了倒座房那邊的引柴將炕頭的爐子引著了。

  看著炕面兒上冒起的白色蒸汽,一大爺又犯了難。

  見一大爺愁眉不展的樣子,二大爺還以為自己搭的炕有問題呢,出門看了看冒著煙兒的煙囪,又回到屋里看了看燒得很旺的爐子。

  “老易,你這愁什么呢,我這炕搭得有問題?”

  一大爺搓了搓手里的泥,指著爐子說道:“現在的柴火是西院借來的,燒炕的木頭也是西院兒的,今天算是行了,可明天呢,以后呢?”

  “這……”

  一大爺的話讓二大爺和三大爺都犯了難,要說這小屋里搭個床鋪,抱個暖水瓶子也是能湊活的。

  可是李學武當初就給定了基調,說是搭炕暖和,白天晚上都能住人,誰也沒想著柴火的事兒。

  “要不咱們把炕扒了?”三大爺剛說了一句,就見二大爺的臉色不對了,緊跟著趕緊又說道:“總不能咱們湊煤球吧?我們家可不夠燒的啊”

  “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嘛”

  搭炕的二大爺最不愿意了,自己辛苦的成果成了雞肋,擱誰誰都難受。

  一大爺皺著眉頭說道:“煤球家家都可著量買的,你現在這二十多戶收上來一冬天的煤,這不一定夠啊,多了院里人不夠用,少了不夠燒啊”

  二大爺哼哼道:“這材料費還不知道怎么收呢,現在誰家有閑錢兒啊”

三大爺歪著腦袋看了看一大爺和二大爺,瞇瞇著眼睛說道:“我看啊,解鈴還須系鈴人,這柴火的事兒還是找李學武看看怎么解決吧  “這可不僅僅是煤球的事兒,還有引柴的事兒呢,現在外面的柴火都8分錢一捆了,這誰燒得起啊,要說拾柴火去,是你有空啊還是我有空啊?”

  一大爺也犯了難,見三大爺這么說也不由得氣道:“當初李學武要出錢收拾門房你不愿意,當初要是李學武修了,現在這個錢何愁沒柴火啊?”

  三大爺揣著手說道:“老易,我這不是知錯就改了嘛,您可不能找后賬啊”

  二大爺看了看三大爺,對著一大爺說道:“老易,趁著天兒還早,咱們去找李學武說說去吧,西院的柴房我看了,就屬他的柴火多”

  一大爺皺著眉頭說道:“人家柴火多人口也多啊,后院的,她媽家的,倒座房的,現在還有西院兒的,你就紅口白牙地去說啊?”

  三大爺攤了攤手道:“那怎么說啊,要錢咱也沒有不是”

  一大爺看了看幾人道:“這樣吧,咱們三個去找他說說去,這以后的值班啊,就不要算李學武和倒座房那些人的了,你們有意見嗎?”

  “這……老易,可就屬倒座房的小伙子們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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