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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你一點都不俊

  “我送你回家。就來m.BiQugE77.NET”

  “去國際飯店。”

  就在李學武說出要送她回家的時候周小白倔強地強調著要去國際飯店。

  “你沒住在家里”

  李學武皺眉看了她一眼,問道:“你爸媽不知道你回來了”

  “你覺得可能嗎”周小白白了他一眼,扭頭對司機再次強調道:“送我去國際飯店。”

  說完她才看向李學武抱怨道:“我進部隊以后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父親的視線之內,我算是受夠了這種生活。”

  “到醫學院他就看不到你了”

  李學武好笑地搖了搖頭,看向前面說道:“我還以為你變了呢。”

  “我就是變了”

  周小白在汽車內昏暗的環境里盯著他,嘟著嘴哼聲說道:“我變得心狠手辣,沒有感情了。”

  “嗯,那確實。”李學武像是哄小孩一般點了點頭,似笑非笑地肯定道:“你比我都厲害,看見你我都害怕。

  “去你的”一秒破防的周小白好想哭,用力了他一下,恨他為啥那么心狠,一年多一個字都沒給她。

  “你是不是特不想看見我”

  她有些嗔怒地看著李學武,見他搖頭,又哼聲道:“就是,你就是”

  “唉你說是就是吧。”

  李學武疊起右腿,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道:“怎么突然想起回來了”

  “不然呢一輩子不回來”

  周小白撅了撅嘴,道:“那豈不是隨了你的愿哼”

  “我怎么會反對你回來。”

  李學武淡淡地說道:“我只是有些驚訝,你走的時候還說要出人頭地的,混出個人樣來,混不好就不回來了。”

  “我什么時候這么說過”

  周小白坐直了身子,愣了一下后好笑地嗔道:“這是張海洋他們說的”

  “哦,那是我記錯了”

  李學武故作糊涂地看了看她,問道:“你真沒這么說過”

  “當然沒有,我可沒他們那般幼稚,有丁點志向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周小白晃了晃腦袋,斜依靠在了他的身上,撇著嘴角說道:“我算是想好了,在哪都不如在家跟前兒舒服。”

  “那你應該回你們大院啊,怎么還學醫了呢”李學武歪著腦袋看了看她,問道:“你沒有救死扶傷的遠大理想和扶危救困的正治抱負吧”

  “哥,我發現你貧了啊。”

  周小白直起身子打量著他,問道:“是你變了,還是只對我這樣”

  “我這就算貧了啊”

  李學武好笑地將她往一旁推了推,說道:“那你可得離我遠點,別被我傳染了貧的毛病。”

  “你怎么樣我都喜歡”

  周小白似是賴上他了一般,也沒在意前面開車的啞巴司機,擠到了他身邊問道:“哥,你說實話,你見著我是不是很高興”

  “我能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李學武往車門邊上躲了躲,有些防備地看著她說道:“這是送命題吧”

  “嘻嘻哈哈哈”

  周小白突然笑了起來,似乎已經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嬌嗔著白了他一眼,好像是在怪他假正經。

  汽車拐進了國際飯店的大院,有保衛從門衛室起身看了一眼,見是集團的汽車便用通話器呼叫了值班臺。

  “哥,你得跟我下去。”

  周小白見車停了李學武卻沒有下車的意思,便梗著脖子說道:“第一我兜里沒有錢,第二我想跟你聊聊。”

  李學武只看了她一眼,便從她的目光里看出了那份鍥而不舍的倔強。

  知道今天這尊佛不答對明白了事不會放過他的,只能推開車門對司機交代了一句便下了汽車。

  周小白見他同司機說的是晚一點找飯店的車回去,這才從另一邊下了車。

  集團小車班的司機懂事的很,多數都學會了裝聾作啞,等兩人上了臺階便開車從另一邊開出了大院。

  他不知道車上跟秘書長叫哥的這個姑娘是誰,但他知道秘書長以前的司機是誰,正是他們車隊的負責人。

  周小白回頭看了門口一眼,見汽車離開這才追著李學武進了大廳。

  雖然時隔一年沒來這邊,可她對這里依舊熟門熟路,比回家都自然。

  “我要六樓的房間。”

  她走到服務臺前,站在李學武身邊對里面的服務員強調道:“靠窗的。”

  “好,我這就為您辦理。”

  服務員只抬起頭看了一眼,便認出秘書長身邊站著的姑娘是誰了。

  號稱國際飯店丁字戶,年度消費總冠軍的周小白周總嘛。

  這年月走到哪里食宿都需要證件和介紹信,國際飯店當然也不例外。

  不過國際飯店對內是不需要介紹信的,但需要工作證件,集團工作證明。

  周小白在津門或是京城活動用的都是津門順風商貿的證件和介紹信,現在的她只有學生證,自然辦不了入住。

  可誰讓她帶著李學武來了呢,服務員就算再沒眼力見也不會跟李學武要工作證明,更何況來的是消費總冠軍呢。

  “六樓604,您的鑰匙。”

  服務員簡化了辦理流程,將鑰匙遞遞到了臺面上,并沒有說給誰。

  周小白倒也不客氣,一把抓起鑰匙,皺著眉頭問道:“不是前年死人那屋吧”

這話問的服務員臉色一白,這事要不是經常來住的,或者對國際飯店過去那些事十分了解的,誰能知道  “不是,不是的”

  服務員擺了擺手說道:“請您放心入住,我們的房間都是日常打掃的。”

  “你咋這么多講究呢”

  李學武看了周小白一眼,指了指腳下說道:“這里有幾十年的歷史了,啥事沒出過,還挑這個。”

  “謝謝了啊”周小白先是同服務員點頭道了一聲謝,這才追上李學武解釋道:“我要不知道就算了,明明知道這件事多膈應人啊。”

  “哎,哥,你餓不餓啊”

  她只是隨口一說,轉頭便問起了李學武要不要再吃點宵夜。

  李學武按了電梯,回頭看向她說道:“你餓了就要吃的,不用管我,晚飯過后我都不吃東西的。

  “你不是比我還講究”

  周小白撇了撇嘴角,嘀嘀咕咕地說道:“就知道教訓人”

  “電梯來了,你上樓吧。”

  李學武示意了電梯的方向,腳下卻是沒有挪動的意思。

  周小白聽出了他話里的不對,眼淚瞬間便要溢出眼眶,來的可方便了。

  她也不說話,就這么盯著他,似乎較上勁了,頗有你不走我也不走的架勢。

  李學武沒轍,見電梯駕駛員用詫異的目光打量著他們,只能再一次妥協,邁步上了電梯。

  周小白依舊沒有放過他,任由眼淚在臉頰上滑落,跟著進了電梯以后也不理他,委屈到不想說話。

  李學武同電梯駕駛員要了6樓,便也雙手插兜不講話,氣氛一時有些沉悶。

  周小白低著頭,就站在電梯門口,這會兒也不怕他不下電梯了。

  如果李學武真敢不跟著下來,她就敢哭死在這,看他害不害怕。

叮一一  六樓到了,李學武輕輕推了她一把,一起下了電梯。

  周小白的嘴角帶起了弧度,可依舊沒有抬起頭,似乎還在生氣。

  “開門。”李學武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跟著,直到聽見他說開門,抬起頭這才發現他們到了604的門口。

  “哼”她用手里的鑰匙打開了房門,第一個走了進去。

  不用仔細去找,她很清楚燈的開關位置,隨手便打開了屋里的燈。

  國際飯店的入住率不低,幾乎每天都有外事部或者來內地訪問的國際團體來這邊辦理住宿。

  條件好,服務好,有特色,距離近,這是國際飯店獨有的優勢。

  所以房門打開,李學武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這房間有女人住過。

  香水的味道很復雜,一般的清潔劑消散不掉,也掩蓋不掉,會在家具表面存留一段時間,嗅覺敏感的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得出來。

  周小白卻是沒在意屋里的氣味,她的一顆心都在身后那人身上呢。

  “你們集團也做茶飲,為啥不給國際飯店配備一些好茶葉呢”

  她掀開茶幾上的茶杯看了看,又拿起茶葉包打量了一眼,嫌棄地撇了嘴角抱怨了一句。

  李學武沒理她,更沒有跟著坐去沙發上,而是斜靠在了床頭看著她,等著她剛剛在下手時所說的“聊聊”。

  “你要不要吃水果”

  周小白給他泡了一杯茶,回頭見他坐在了床上,便有些臉紅地說道:“我去我去洗澡。”

  “洗棗哪來的棗”

  李學武抬了抬眉毛,道:“大冬天的上哪給你找棗吃去,別為難人了。”

  “你”周小白被他說的一愣,隨即見他認真的模樣一個沒忍住,嗤地笑了出來,隨后便是哈哈大笑起來。

  李學武被她笑的一愣,也反應過來是自己想歪了,她洗的不是那個棗。

  “哈哈哈洗棗”

  周小白快要笑岔氣了,捂著眼睛說道:“哥,你是怎么想出來的,哈哈哈"

  “我可臉小,再笑我可走了啊”

  李學武沒眼看她,擰了擰身子斜躺了下來,道:“累一天了,沒工夫跟你在這逗殼子,有話快點說,早點回去休息了,趕明兒個還有事呢。”

  “不許走”周小白像猴子一般幾步過來竄著騎到了他的身上,俯視著他的眼睛嘟嘴道:“我不許你走”

  “咋地你還想用強的啊”

  李學武瞅了她一眼,問道:“你想跟我說啥是不是錢不夠用了”

  “我說我想你了,你信不信”

  周小白雙手按著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說道:“我想你了,這一年我都在想你,日日夜夜,三百六十五天。”

  “嗯三百六十五天去年不是有三百六十六天嗎”李學武狐疑地看著她問道:“剩下的那一天你想誰了”

  “啊去年是三百六十六天嗎”

  周小白剛剛烘托起來的氣氛被他一下子就給問憎住了。

  她晃了晃腦袋強調道:“那就是三百六十六天都在想你,全都在想你。”

  “逗你玩的,去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你連這個都不會算,還說想我一整年”

  李學武伸手拍了拍她的大腿,說道:“起來吧,你想聊聊我就陪你聊聊。”

  “不行你再跑了咋整”

  周小白按了按他的肩膀,瞪著他說道:“你就欺負我,我是不是很傻”

  “不傻,傻跟沒常識是兩回事。”

  李學武抬了抬肩膀,道:“你這樣我累你也累,我不走,咱們聊聊。”

  “那我先去洗澡。”周小白躲著他的眼睛忸怩地說道:“咱們”

  “這一年你都沒找到合適的戀愛對象”李學武生硬地掀開了周小白的遮羞布,看著她問道:“真的在想我”

  “你不信”周小白似乎急了,伸手便去解他的腰帶,強調道:“我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哎哎我信我信”

  這瘋丫頭執拗起來什么事都敢做,李學武都有點招架不住了。

  “你信也不行,咱們用事實說話”周小白也是得理不饒人,不管他怎么說,就是一門心思地想那個。

  她也不提洗澡的事了,因為李學武真敢臨陣脫逃,萬一真跑了怎么辦。

  “你可想好了。”李學武按住了她的手,認真地說道:“一年時間足夠你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別后悔。”

  “我就怕你后悔”

  周小白瞪了瞪眼睛,不舍得剛剛鼓起的勇氣,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松手,今天必須動真格的”

  都說女兵班長在訓話和管理的時候什么都敢說,男兵聽了都會臉紅。

  周小白這一年時間的鍛煉下來,別的不好說,力氣是大了一點,膽子也大了不少,尤其是色膽都能包天了。

  李學武還能讓她占據主動見她說的如此堅決,猛地起身便將她甩在了床上,伸手便解除了她的武裝。

廢話也不用多說,她都不怕死,自己還怕辛苦  “你輕點”

  “李先生,讓您久等了。”

  西田健一很是客氣地主動伸出手同李學武握手,微微躬身解釋道:“剛剛參加完招待會議,實在是抱歉。”

  “這么客氣干什么,咱們是老朋友了。”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看著他說道:“以紅鋼集團和三禾株式會社的合作關系,您這么說就有點見外了。”

  “真是不勝榮幸,有您這句話,再冷的京城也溫暖如春。”

  西田健一看了一眼跟著來的谷倉和三上,微微點頭過后這才看向李學武說道:“相信貴方已經收到了我們的深入合作談判請求,不知道李先生這次來的意思是”

  “哦,收到了,是貴方委托一機部轉發的那份咨函吧”

  李學武明知故問地提了一句,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們紅鋼集團非常重視這一咨函,在上級部門的指導和要求下認真審議,研究了相關的工作準備。''

  他看了西田健一一眼,很是認真地答復道:“本著對上級部門要求認真負責的原則,我們正在努力研究。”

  聽見他這么說,西田健一愣了愣,看著他問道:“那時間上是不是”

  他提議道:“我此次隨松村謙三先生來京就是為了促成此事,如果能盡快完成談判的話,我們是很有誠意的。”

  “我明白您的意思,也十分理解您的心情,我個人是很愿意同老朋友,也是合作多年的伙伴三禾開展談判工作。”

  李學武攤了攤手,道:“只是您應該了解我們的工作體制,也能理解我們決策產生的程序和步驟。”

  他稍微解釋了一下,看著對方說道:“有上級部門的指示,我們集團便不能擅作主張,得做好充分的準備和詳細的談判流程文件,這個很消耗時間。”

  解釋清楚以后,他也沒再繼續兜圈子,而是微微點頭說道:“不過也請您放心,我們會盡快完成方案討論。”

  “盡快是多久”西田健一明顯是想“盡快”完成談判工作。

  他著急了,因為紅鋼集團不著急。

  西田健一是隨松村謙三等人一起來的京城,是來面見z先生的。

  松村謙三為首的財團代表目的很簡單,就是加深彼此之間的商貿合作,深耕既有的經貿合作基礎,開展更多方面的貿易工作,這對日本很有利。

  松村謙三是誰李學武已經從李懷德那里了解過了,也看過他的資料。

  這位原內閣成員,也是早稻田大學的名譽法學博士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內地訪問了,62年,64年、66年以及今年。

  算下來,這是他第五次來中國,西田健一很希望借助他的影響力促成與紅鋼集團的新一輪技術合作談判。

可看李學武剛剛所表現出來的態度,似乎對他的做法有些反感  “西田會長,李先生的意思是不是咱們的工作本末倒置了”

  谷倉平二作為辦事處負責人,在中國三年早就學會了這里的人情世故。

  只聽李學武說了幾句,便知道問題出在了哪里。

  這個時候沒辦法將西田會長叫出去解釋,更沒法站出來左右會談,只能以這種方式提醒西會長問題所在。

  “哦,是嘛。”西田健一看了李學武一眼,又看了看微微躬身站在一邊的谷倉平二,道:“我不是很明白。”

  “那個西田會長。”谷倉平二并沒有在意李學武投來的異樣目光,躬身在西田健一耳邊快速地解釋了一句。

  最初西田健一還有些異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谷倉解釋的通透以后,他便明白李學武剛剛的話是什么意思了。

  到底是歷史悠久的國度,連說話都這么的深奧和含蓄。

不過西田健一是不懂嗎  他只不過是想通過谷倉平二的口將這層窗戶紙開罷了。

  谷倉平二的說話聲再小,會客室也聽得清楚了,李學武當然也聽見了。

  他觀察著李學武的表情,卻是一臉的淡然,似乎沒聽見谷倉說什么。

  “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是我的錯。”谷倉平二一解釋完,西田健一便主動承認錯誤道:“我不了解貴方的工作流程,差點壞了大事。”

  “不,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李學武抬起手制止了他的繼續,放下手里的茶杯說道:“您誤會了。”

  “不,是我的錯,我沒了解就做出了決定,傷了咱們之間的和氣。”

  西田健一很坦然地承認了錯誤,并且站起身鞠躬道:“很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你看,您要再這樣我可就啥話都不敢說了。”李學武起身托了他的胳膊道:“您是紅鋼集團的老朋友了。”

  “唉,是我太想當然了。”

  西田健一知道李學武有一萬種理由來搪塞他,甚至是拒絕他。

  你想吧,有上級部門壓著這一項,紅鋼集團完全可以將這件事卡在領會和研判上級指示要求上,可以不搭理他。

  沒有紅鋼集團的主觀意愿,他們還談個屁,直接卷鋪蓋走人算了。

  “李先生,我們是很有誠意的。”

  西田健一從三上手里接過一串鑰匙擺在了李學武面前的茶幾上,客氣地說道:“這是我特意從日本帶來的禮物,務必請您收下,算作我的賠罪禮物。

“這是”李學武遲疑地看了看茶幾上那串鑰匙,心想本鬼砸也知道老李喜歡房子藏嬌嬌這件事了  “這是我們特意從日本帶來的豐田轎車,送給您當做禮物。”

  西田健一坐在沙發上微微躬身解釋道:“這臺車本來就是作為合作談判慶祝禮物送給您的,現在只是提前了。”

  他看著李學武的眼睛解釋道:“真的很抱歉,我們實在是太想促成這一次的合作談判了,給您添了很多麻煩。”

  日本人就是這樣,很喜歡道歉,也愿意道歉,為自己給人家添麻煩而道歉,并不一定是他認識到自己錯哪了。

  是的,即便是他不覺得自己錯了,只要他認為自己給別人添麻煩了,他就會道歉。

所以如果有一天某個日本人因為錯誤的言論而激怒她的鄰居時,也請這位鄰居不要輕易相信她的道歉,即便她真的道歉了也不用感到滿意,因為她很有可能是被迫的,不情愿的,甚至只是因為自己的錯誤言論給鄰居添麻煩  李學武看了一眼茶幾上的車鑰匙,目光掃過會客室內的眾人,最后落在了西田健一的臉上,微微一笑道:“西田先生好像沒理解我的意思。”

  不管是西田健一,還是跟著他進來的兩人均是一愣。

  只見李學武微微搖頭強調道:“我說這些話的意思不是為了強調什么,而是希望作為有著諸多合作基礎的我們能夠公平地,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討論我們未來的合作和發展之路。”

  他伸手指了指茶幾上的那串車鑰匙講道:“而不是以這種形勢來彌補這一次我們談判不對等的差距,您說呢”

  “今天就到這里吧,我謹代表紅鋼集團管委會再一次對西田先生的到來表示歡迎。”

  李學武伸出手微笑著講道:“也歡迎西田先生您能來紅鋼集團做客。”

  “一定,我一定會登門拜訪。”

  西田健一的諸多手段都被李學武識破,正的反的都用了,結果呢。

  他有些不甘心,可事到如今李學武哪里給他留了轉圜的余地。

  倒不是不愿意談,真給他們留了機會,但得是他們親自去紅鋼集團談。

  可是,他好不容搭上松村謙三的快船,這要是放棄眼前的機會,再去紅鋼集團談,這湯姆不是白來了嘛。

早知道如此又何必脫褲子放屁,直接談豈不是更好  現在他就為難了,留不住李學武,也按不住李學武將談判的基調定下來,算他這一次白來玩了。

  除非他舍得丟下目前所擁有的影響力,主動去紅鋼集團談。

  還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借助松村謙三先生的影響力向一機部施壓。

  這種辦法能快速地解決紅鋼集團不上的問題,可也是后患無窮。

  真用了這個辦法,那與紅鋼集團的關系就不是合作伙伴,而是仇人了。

  所以這種辦法不到最后關頭是不能用的,那他能選擇的就不多了。

  “李先生,這臺車您看”

  西田健一見李學武要離開,伸手抓了車鑰匙追了上來,道:“這也是我們好不容易從日本帶過來的,您要是不收可白浪費我們的一片苦心了。”

  “我還從來沒有駕駛過這么高檔的小轎車呢。”李學武看了看鑰匙串上的車型銘牌笑了笑,抬起眼眸看著西田健一說道:“可惜了,我很少自己開車,這臺車還是留給你們辦事處使用吧。”

  “李先生,這是送給您的。”

  西田健一追出來兩步強調道:“我們沒有別的意思,我們是真心的。”

  “沒有別的意思最好。”

  李學武匯合了等在門口的張恩遠,回頭看著他們笑了笑,點頭說道:“就這樣,我在紅鋼集團恭候您的到來。

  “他就是故意的”

  看著李學武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口,谷倉平二有些無奈地說道:“這位李先生是紅鋼集團為數不多的強人。”

  “嗯,這還用你說”

  西田健一直到看著李學武離開,這才回過頭來瞥了谷倉平二一眼,最終目光卻是落在了三上悠亞的身上。

  “三年了,為什么”

  他用懷疑,甚至可以說是質問的語氣詢問道:“公司的錢不能浪費的。”

  “是,對不起,會長。”三上悠亞的身子一下子便彎了下去。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

  西田健一看著三上悠亞的后腦勺強調道:“公司要的是成績,是你們在京城開展經濟活動和人脈建設的成績。”

  他點了點同樣躬下身子的谷倉平二恨鐵不成鋼地訓斥道:“這三年你們都在干什么,為什么還能接近他”

  “對不起,會長,這任務實在是太難了。”三上很是愧疚地解釋道:“我們用了各種辦法都沒能接近他。”

  “是的會長,我們盡力了”

  谷倉平二幫腔道:“可我們無法接近他,甚至沒辦法跟他說話。”

  “你在逗我玩嗎”

  西田健一瞪著眼珠子比劃了剛剛談話的會客室問道:“剛剛你們沒有見到他嗎他人不就坐在這里了嗎”

  “可是”三上悠亞努力解釋道:“平時我們是見不到他的。”

  “那就去他家里等他”

  西田健一突然暴怒地摔了手里的鑰匙,大聲訓斥道:“我不管你們用什么辦法,是躲在他家床底下,還是去他辦公桌下面,你們要牢牢地抓住他”

  他用拳頭比劃了一下,強調道:“我不會再給你們三年時間了,只有一年,一定要擺平這位李先生,不能讓他再阻攔我們的事業了,聽見沒有”

  “是會長”"

  甭管能不能做到,此時為了不被開除,他們只能先躬身答應下來。

  而西田健一見他們如此,臉色愈加的陰沉,不過沒再肆意發泄出來。

  他咬了咬牙,伸手扶起三上悠亞,看著對方慌亂的眼神微微搖頭說道:“多么美麗的姑娘啊,他如何能不動心呢。”

  就在三上悠亞緊張的快要發抖的時候,卻見西田會長伸手摘掉了她肩膀上的羊毛披件,露出了泛起雞皮疙瘩的肩膀,那是被會長銳利目光嚇出來的。

  “說不過去啊,說不過去的。”

  西田健一沙啞壓抑的嗓音中閃爍著不滿情緒,這氣氛讓兩人不寒而栗。

  “我們一定會繼續努力的”

  谷倉平二深深地鞠了一躬表示道:“請您再相信我們一次。”

  西田健一斜眼瞥了他,嘴角泛起淡淡的冷笑,反問道:“相信你”

  說完便抬起手拍了拍三上悠亞的肩膀說道:“不用怕,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你要做的是接近他,誘惑他。”

  “記住了,最高級的情感交流是精神層面的,是懂他的追求和品味。”

  西田健一循循善誘地輕聲教給三上悠亞說道:“你得先知道他喜歡什么,才能投其所好,找到機會接近他。”

  三上已經麻了,她完全是憑借本能在回答會長的教導。

  她不覺得這是耐心且關心的教導,更像是一個魔鬼站在自己面前引誘她沉淪地獄,說出來的話也是惡魔的語言。

  “我相信你,三上小姐。”

  西田健一打量了她一眼,微笑著說道:“以你的條件完全能夠勝任這份工作,還是當初的承諾,只要你們能拿下他,那東京灣的房子隨便你們挑。

  “謝謝會長,我們一定會努力的”三上悠亞逮著機會,稍稍后退一步,同谷倉平二一起躬身做了表態。

  “好,好,會努力就好。”

  西田健一笑著打量了她一眼,這才伸手抓住了谷倉平二的脖頸子往外面走了幾步,也不管踉蹌著身子的谷倉是否站穩了,一把將對方按在了墻上。

  “我不管你有什么鬼心思”

  他十分憤怒地盯著自己公司的駐京辦負責人強調道:“不是你的東西不要碰,就連有貪婪之心都是一種過錯”

  “對不起會長”

  谷倉平二是從嗓子眼里擠出來的求饒聲,他甚至不敢直視西田會長的眼睛,那是一雙比老鷹還銳利的雙眸。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西田健一再一次用了用力氣,這才放他下來,看著捂著嗓子側身躺在地上干噦的谷倉平強調道:“如果你膽敢再向她們伸爪子,我就讓你埋骨在這里,一輩子都別想再回去”

  “對不起,會長”

  終于看清自己牛馬身份的谷倉平二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努力撐著身子再一次道歉。

  “給三上她們更多的經費,買最漂亮的衣服,用最好的化妝品。”

  西田健一只是扯了扯嘴角,交代過后毫不留情面地轉身離開了。

能從十幾年前那個年代闖出來的哪有普通人,西田健一可不是憑借運氣走到今天的,要是沒有一點手段還能在此時的本貿易圈子里廝混做夢去吧  所以對手底下人他也是手段盡出,不僅有威嚇,還有鼓勵和關心。

  只是三上悠亞對他的鼓勵和關心只感覺到了惡心和恐懼,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感激和激動,她很怕自己被賣掉。

  當然了,公司交給她們的任務與她所擔心的內容也沒什么兩樣。

  拿下李先生,得到公司的重獎,這不就是出賣靈魂和肉體的一場交易嘛。

  她心有不甘地走到了委頓在地上的谷倉平二身邊,輕聲問道:“你怎么樣了”

  谷倉平二有些緊張和敏感地往一旁躲了躲,好像真怕了西田健一的話。

  “沒沒什么”

  他躲閃著三上悠亞關心的目光,低著頭說道:“對不起,請你原諒我。”

  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這句話,可他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他明明知道這么說會給三上造成多么強烈的困擾。

  很明顯的,當他說完這句話以后,便再沒有感受到來自對方的溫暖。

  “我們可以選擇留在這里。”

  是三上悠亞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有更多的是失望和后悔。

  可她還是勇敢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她甚至愿意永遠地留在這異國他鄉。

  “沒用的,沒用的”

  男人總是比女人更理智,更能看透問題的本質,也更顯得太過現實。

  現實總是冰冷的,冷到不容易被人接受,雖然這就是現實。

  “沒有了公司這層身份,我們是沒有辦法在這里長時間停留的。”

  他講出了最現實的問題,徹底擊碎了三上悠亞的奢望和打算。

  “我們可以去找李先生。”

  三上悠亞轉過頭,看向垂著腦袋的谷倉平二說道:“或許他可以幫我們。

  “憑什么呵呵”

  谷倉平二有些疲憊地笑了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說道:“他怎么可能為了咱們而背叛企業之間的合作關系。”

  “一旦他選擇包庇咱們,三禾株式會社便會對紅鋼集團發難,咱們的價值無法抵消掉這部分的損失。”

  他終于有勇氣抬起頭望向三上悠亞,只是語氣里已經沒了感情。

  “是我的錯,不該向你說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

  三上悠亞看著跪在地上給自己磕頭的男人,眼前逐漸模糊。

  是淚水封住了視野,閉上眼睛只能讓眼淚滴落,卻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西田會長說的沒錯,怕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哭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她扭過頭,看向窗外的陽光,明明是代表溫暖的陽光在此時是那么的冰冷,灑在身上沒有一丁點溫度。

  三上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利去責備地上跪著的男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請務必完成任務”

  谷倉平二起身再次鞠躬,隨即轉身快步離去,事業和愛情果然就像魚和熊掌,是不能同時擁有的。

  三上并沒有回身,只是用手去接眼前的陽光,淚光閃爍的絢爛落在手上是一片冰涼,那不是陽光,那是眼淚。

  “三禾是什么意思”

  高雅琴匆匆從自己辦公室出來,看見李學武在辦公室便走了進來,揚了揚手里的文件問道:“要么全面合作,要么終止合作”

  “你信嗎”李學武停下手里的鋼筆,抬起頭看了看她,道:“幾百上千萬砸出來的產業基地,說終止就終止了”

  “正好你回來了,這件事你來接手吧,談判的事還是你負責。”

  “什么就我接手啊”高雅琴走過來看了他一眼,從他手邊的文件堆里找出了與三禾展開合作的談判計劃,翻看幾頁之后說道:“你想吊著他們”

  她是有些驚訝的,她從沒想過李學武根本沒準備在這一次促成談判。

  “時間不對,時機也不對。”

  李學武見她竟然能找出自己文件的位置,索性也就攤牌道:“再抻一抻,或許還會有意外收獲。”

  “你太貪心了"

  高雅琴將手里看完的文件放了回去,道:“這件事還是你負責,我沒法解釋為啥不想談成合作。”

  她聳了聳肩膀說道:“從港城回來給你帶了禮物,下班后去我那拿。”

  “還給我帶禮物了”

  李學武好笑地問道:“高總,您別不是有什么企圖吧”

  “別太自信了。”

  高雅琴瞇著眼睛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道:“你一點都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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