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醫院。
四零七病房。
消毒水的味道充滿著整個房間。
打開的窗戶吹進清風,緩緩蕩起白色的紗簾。
半川冴子站在床邊,神色漠然。
而她的身旁,是坐在椅子上的志村團藏。
團藏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眼眸微動。
他昨天還在想,什么時候接觸日向月見好。
但是沒有想到,機會居然如此快的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他很肯定一件事,日向月見對宇智波藥味發起的挑戰,并非日向月見本意。
畢竟一個能夠勝過根部暗中守望者的日向分家忍者。
怎么可能會不智的去挑戰,自己戰勝不了的強敵。
而且還是為了家族榮耀那樣的口號。
如果日向月見真的是為了家族榮耀,那么,他又為何不在日向日足面前展示那能夠瞬間消失在半川冴子前的本事。
由此可以推論。
這個決斗,必然是因為日向日足的命令而導致的。
躺在床上的日向月見睫毛微動,似乎要睜開了。
見到這一幕。
志村團藏緊了緊領口。
讓自己看起來更有威嚴。
白色的光芒映入日向月見眼簾,他的視線一片渾濁,隨后他就想看向病床正前方的時鐘。
他昏倒純屬自己弄的。
根據他的估計,自己昏迷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五個小時。
畢竟,接下來的每一天,他都很忙。
沒有功夫真的躺在病床上。
但是當他的視線變得清晰,一道人影就出現在了他眼中,看到人影,他的精神瞬間清醒了。
志村團藏!
他為什么會出現在病房里?!
“月見,傷的怎么樣,感覺還好么。”
志村團藏用滿臉的褶皺擠出一個笑容。
在那半邊頭都被紗布包裹著的情況下。
這個笑容看起來,很嚇人。
倒不如不笑。
“還好,團藏大人。”日向月見露出笑容,假裝勉強的開口。
現在他不清楚團藏要干什么。
那他的應對,就是裝下去。
以不變,應萬變。
“不用勉強,月見。”
“對于這場戰斗的輸贏也不要太在意。”
“輸在宇智波藥味的手上,并不丟人,畢竟宇智波的寫輪眼在戰斗上比白眼要更強。”
“更何況,宇智波藥味是除開宇智波鼬和死掉的宇智波止水外,在宇智波家族年輕一輩中,實力最強的忍者。”
志村團藏淡淡道。
他眼眸潛藏著審視。
他這番話看似在安慰日向月見,但是實則是在故意刺激日向月見的自尊心。
而團藏之所以認為這番話能夠刺激到日向月見的自尊心。
是因為。
日向月見,一直在隱忍。
而隱忍,就代表著圖謀。
但在忍者的世界里,任何圖謀,都需要實力。
上午發生在警備部的戰斗,志村團藏也拿到了第一手情報。
他根據戰斗的表現來看。
日向月見是沒有任何隱藏的。
或者說,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忍者,能夠做到,一口氣分出三個分身,瞬間開始執行戰術。
這已經是極為優秀的了。
更別提,宇智波藥味差點就被埋了。
因此志村團藏覺得,這是日向月見真正的實力。
就算日向月見這場戰斗,不是根據自己本心發起的,但是被那么干脆利落的打倒。
對于一個隱忍在日向一族里的分家忍者而言。
不可能不受到打擊。
畢竟忍者最大的自信,就是自己的實力,對于隱忍圖謀的忍者更是。
所以他這才開口就刺激日向月見。
他要讓日向月見的心里產生自尊受辱的感覺。
這樣。
他就能順勢遞出橄欖枝了。
日向月見的心中流露出幾分荒謬。
他哪里會在意和宇智波藥味的戰斗,這只不過是他的一場表演而已。
不過他很敏銳的感覺到了團藏這番話的目的。
那就是折辱他。
既然團藏要演,那他自然要配合。
他已經隱隱猜到了團藏要干什么。
拉攏他罷了!
于是他的臉色流露出幾分隱忍,還有一閃而逝的不甘,緩緩開口道。
“團藏大人,失敗就是失敗。”
“我不會為自己找借口。”
“不過宇智波藥味今天能勝過我,不代表未來,他也會一直贏下去!”
“只要我不斷努力的訓練,提煉查克拉。”
“終有一天!”
“我會堂堂正正的擊敗他!”
說話間,日向月見的右拳猛然攥緊。
眼眸里流露著極大的不甘和屈辱。
志村團藏完美的捕捉到了日向月見的每一個情緒細節。
他內心喜笑顏開。
果然還是年輕啊。
雖然知道隱忍,也算有點天分,但還是會對勝敗這種事這么在意。
不過,他要的就是這樣。
不然,他還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得到拉攏日向月見的機會。
志村團藏嘆了口氣,眸子里流露出惋惜道。
“可惜,你不是宗家出身。”
“如果你是宗家,你的白眼,就不會擁有1°的死角。”
“少了那一分死角,或許之前,你就不會敗在宇智波藥味的手下。”
“畢竟無死角的監控周身,宇智波藥味就無法瞬間偷襲到你了。”
日向月見心中冷笑。
這個團藏,開始和他共情了。
開始為他的遭遇鳴不平了。
也是一個老PUA選手了。
隨即,他的臉色流露出幾分不甘還有落寞,側過頭去道。
“團藏大人,請您不要再說了,這都是我的命。”
看著日向月見這個表情,志村團藏心中滿意。
年輕人,還是吃他這一套的。
于是他臉上流露出肅然道。
“月見,不要這么悲觀。”
“我之前的承諾,依然還作數,只要你加入根部。”
“我會全力為你破解籠中鳥的限制。”
“而且,宇智波藥味能贏你,更多是因為忍術上的積累,你身為日向分家,雖然如今抵達了上忍水準,但是忍術儲備也不會比得過他。”
“只要你加入根部,我所收藏的所有忍術,都將開放給你學習。”
日向月見聽著這番話。
他心里絲毫無動于衷。
這就和他前世去上班,入職之前,那些HR的話術一樣。
吹得天花亂墜。
但是實際上班以后,一個都沒有。
說好十三薪。
年底能給一箱牛奶不錯了。
他一點不相信志村團藏會替他破解籠中鳥。
這一番為他鳴不平的禮賢下士。
只是對他有著圖謀而已。
不過恰好,他也對根部的千手柱間細胞,很有圖謀。
正好是一拍即合。
他臉上浮現出感動道。
“團藏大人!”
“您能為我這樣一個分家出身的人,做到這一步,我都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報答您了!”
志村團藏的臉色變得更加嚴肅。
他站起身,看著窗外的標志性建筑,火影巖道。
“不需要報答我。”
“像你這樣出身微末,但是有著天資卻被埋沒的人才太多了,我幫助伱,是理所應當。”
“就如同我成立根部,就是為了守護木葉一樣。”
“你只需要在變得更強大之后,將你的力量,用在守護村子上,就足夠了。”
日向月見的神色感動無比,他強撐著身子靠著床頭,直起身道。
“團藏大人!”
“請讓我加入根部吧!”
聽到這話。
志村團藏眼眸微動。
他總算搞定了。
這枚。
能夠讓他奪權的棋子!
他轉頭看向日向月見,面色和藹道。
“歡迎你的加入,月見。”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嗎?團藏大人!”
日向月見的臉上浮現出試圖想要證明自己的神色。
志村團藏內心滿意。
很好。
這已經是一個優秀的炮灰了。
他臉色溫和的道。
“不需要,你現在受了傷,好好養傷就好,過兩天,你去根部找冴子。”
“她會帶你去我的收藏室。”
“履行我剛才的承諾。”
日向月見激動道。
“好的,團藏大人!”
他內心冷笑不已。
這每兩句話的功夫,就直接抹除了破解籠中鳥。
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擁有籠中鳥的日向分家族人加入根部會怎么樣。
日向日足能夠容忍分家族人加入根部?
如果能夠容忍的話,那么這么多年,就不會沒有日向一族的忍者出現在根部了!
他如果真是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年輕。
加入根部。
等著他的就是一個字。
“好好養傷,我先走了。”志村團藏露出勉勵的神色,伸手拍了拍日向月見的肩道。
“團藏大人,慢走!”
日向月見眼眸憧憬道。
志村團藏點點頭,隨后轉身離開。
而半川冴子則是全程一言不發的跟在團藏身后離開。
走出四零七的病房。
志村團藏的臉色變得冷漠無比。
如今,棋子他已經準備好了。
他料定了,日向日足一定會在長老會上發難。
只要日向日足一發難。
他馬上就帶日向月見去找猿飛日斬。
所有臺面之下的手段,都是見不得光的。
一旦被掀開。
一個問題就會被放在猿飛日斬面前。
警備部中的宇智波是注定被驅逐的。
而想要搶奪警備部權利的日向日足使出了骯臟的手段。
而他,志村團藏,洞察了這個骯臟的手段。
將這件臟事直接放在了猿飛日斬面前。
身為火影。
你猿飛日斬,在知道這件事情后,能夠允許日向日足奪取警備部的權利么?
如果允許了。
那么,你還是被所有人敬仰,認可的火影么?
那如果不允許。
警備部的權利,只能落入他志村團藏手中。
因為縱觀整個木葉,能夠在宇智波被驅逐出警備部后,馬上運作警備部職能的只有三家。
一家是暗部。
但暗部是火影直屬。
不可能去行使警備部的職責。
而另外兩家,一家是日向一族,一家,就是他志村團藏。
現在。
他已經提前將自己的競爭對手排除在外。
警備部的權利。
必將。
是屬于他志村團藏的!
他甚至想感謝日向日足,如果不是日向日足讓日向月見去挑戰宇智波藥味,他都想不到這么有把握的計劃。
念及至此,他看向一旁的半川冴子,淡淡道。
“回村的日向宗家長老行蹤,查明了嗎?”
半川冴子恭敬道。
“已經掌握了大概移動區域。”
聞言,志村團藏微微點頭。
他雖然以嘴遁,感化了日向月見。
但他還是覺得不保險。
養一條狗,除了給肉吃,當然還要套上繩索。
這個日向宗家長老,就是他準備給日向月見的繩索。
他要讓日向月見,親手殺死宗家。
而后在那種背德感,興奮感,恐懼感中。
徹底臣服在他志村團藏的腳下!
四零七病房內。
日向月見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
他的臉色也變得正常了起來。
隨后從床上翻身下來。
他不知道志村團藏有什么打算。
但不管是什么打算。
對他而言都是無所謂的。
他會把糖全吃了,炮彈就留給志村團藏自己去扛。
他看了看病床對過去的時鐘。
現在的時間是下午三點。
他昏迷過去剛好五個小時多點。
現在距離深夜,他去取起爆符還有一點時間。
他并不打算浪費這部分時間。
他走到一旁的床頭柜位置,將床頭柜平放在地。
他準備將床頭柜的底座切出一個長方形的凹槽。
但是就這樣硬切的話。
木屑就不好處理,而且,他也需要木屑來回填。
于是他走到紗窗旁,將窗戶關上,而后才走了回來,蹲下,從懷中拿出一張手巾,墊在了他準備切割位置的下方。
隨后他才從忍具包里拿出苦無。
手拿苦無,日向月見開始小心翼翼的縷空底座。
木屑稀稀拉拉的落下。
一個小時候,一個長方形的凹槽就成型了。
隨后日向月見從懷中拿出一個忍術卷軸。
這個卷軸里面,飽含了他昨天晚上取得的所有起爆符。
經過一些術式上的修改。
他可以通過預留在卷軸上的術式直接引爆起爆符。
而這些起爆符包含在忍術卷軸中,只要不引爆,是沒有任何查克拉波動的。
他將起爆符放入凹槽內后,開始將木屑回填。
當木屑全部回填完畢之后。
他雙手結印。
淡淡道。
“水遁·粘液之術!”
他以很小的查克拉驅動這個術式。
隨后一團粘液就直接粘在了底座。
而后日向月見用苦無將粘液均勻刮平,這樣一來,卷軸就徹底被固定住了。
而后他將從床頭柜重新放好。
這樣一來。
哪怕開啟白眼,只要不把床頭柜翻過來。
也無法看到這個忍術卷軸。
而他之所以要那么麻煩的做這個。
是因為他覺得。
等到長老會議那天,木葉一定很熱鬧。
這個起爆卷軸用在木葉醫院,一定能出其不意的起到很好效果。
畢竟他在解決掉日向一族后是要逃離木葉的。
能夠盡量削弱木葉的力量,那就最好。
而沒有什么角色,是比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更容易被削弱的。
這個卷軸中的起爆符量。
能夠直接炸毀。
整個醫院!
將一切做完的日向月見躺到了床上去,開始閉目眼神。
畢竟他今天晚上又要去殺人。
又要去搜集陽炎村遺留的起爆符。
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