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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提前交卷

  通過五行、天干、地支、四時,建立一個可以闡述天地奧妙,萬物輪回生滅的大一統理論,一直是農家學派的終極目標。

  這個命題太過宏大也太過高深。不可能真正答出來,哪怕正一品的大司農,也不可能做到。

  但也正因如此,反而誰都能從最后一題拿到分數。

  吏員只需按照現行的理論進行作答,把死記硬背的東西寫上去,二十分怎么也能拿個兩三分。

  如果能稍微把五行、天干、地支、四時稍微關聯一下,那就能拿一半的分。

  要想更高,那就得答出點新意。

  但又不能過于出格,還得以現有的理論為基礎,否則就是‘胡編亂造’,就算是那些經驗老道的司農官,也未必能做到。

  那既然很難答出新意,為什么又非要出這題呢?

  因為五行四時說非常重要,所有司農在修節氣令的時候,都會參考五行四時說來進行施法。

  四時不顯,則定四時,怎么定?必須搭配五行來定。

  四時混亂,則改四時,怎么改?還是要利用到五行之力。

  所以說這道題基本永不過時。

  “吏員可以自由作答,寫些自己的看法和猜測,不過答題也要根據考官的偏好來。”

  “如果考官是天時派,那必然以‘天時大五行’一書的理論來切題,如果考官是‘地利派’,那就用‘土王季夏說’最為合適。”

  “如果是本我派?那就是‘陰陽五行本我經’。不過本我派勢弱,這派的思想并不流行,和主流學說不挨邊,用它來切題屬于強答。”趙興暗道。

  本我派認為,生靈體內自有一套天時運轉,說白了就是‘生物鐘’,以五臟配五行,以身體其他器官來配天支地干。

  這套說法被稱為‘小五行四時說’,又稱‘內五行四時說’,從名稱上看就知道不被主流所接受,比較冷門小眾。

  但等到復蘇版本,本我派崛起,這套理論才大行其道,并且碾壓其余學派。

  因為‘體內可開辟純元土壤’、‘丹田可育原生種’,甚至內觀天地,自成世界。

  但現在你要寫出來,連本我派的人都會認為你是個瘋子,因為目前最多也就能做到‘開辟純元土壤’,體內自成世界?你瘋了吧!

  所以趙興直接排除。

  “最早的五行篇,以甲配木、丙配火、戊配土、庚配金、壬配水。但關聯性太弱,根本沒考慮四季的協調性。”

  “后來把四季分為‘孟’、‘仲’、‘季’三個月。”

  “春季的孟春、仲春、季春三個月,位于東方,五行屬木,配甲乙。”

  “夏季的孟夏、仲夏兩個月,位于南方,五行屬火,配丙丁。”

  “夏季的第三個月“季夏”,位于中央,五行屬土,配戊己。”

  “秋季的孟秋、仲秋、季秋三個月,位于西方,五行屬金,配庚辛。”

  “冬季的孟冬、仲冬、季冬三個月,位于北方,五行屬水,配壬癸。”

  這就是主流的‘土王季夏說’。

  趙興沒打算答個出彩,因為他前面基本不會丟分,已經足夠從這次考核中脫穎而出了,于是就把主流理論照搬不動謄寫上去。

  這樣一來,怎么都可以拿個三成的分數了。

  “如果是正式廟考出了這題,我可以再加一點改進,現行的五行配月不均衡,火、土太弱,加起來也僅配了兩個月。”

  “要不要先放一點點看法呢?”

  趙興思索了半個時辰,一直提筆未動。

  最終他還是決定多寫兩句話。

  “五行莫貴于土,土之于四時,無所不命者,不與火分功名。”

  “以木、火、金、水各治一季,土居中央,執繩而制四方。”

  寫下這兩句,趙興便不再多答,這只是稍稍改進了一下五行配月不均衡的缺點,并不算太大的改動。

  實際上是把‘土’排除在了‘統四時’之外,給了它一個‘制四方’的虛名。

  但也足夠了,一個小吏能寫出這些已經能體現你很有思想了。

  實際上這是后世‘土王四季說’的雛形,不過趙興也不打算現在就把后世改進后的‘土王四季說’放出來,德不配位,多言必有禍殃。

  .............

  答完最后一題,趙興發現天居然已經亮了,已經到了第二天。

  “下午開的考,現在是第二天早上,我竟答了這么久?看來還是最后一題考慮了太久時間。”

  真正的學霸是要考慮控分的,上次考核,趙興不但控自己的分,還控別人的分。

  這次要考慮實際影響,所以就想得更久了點。

  “餓死了,我連飯都沒吃,這送來的飯菜都冷了。”

  撈河暴富后,趙興對這冷了的‘員工餐’就看不上眼了。

  反正也打算提前交卷,出了考場下館子去。

  趙興整理好答卷,一張不落,抱著走向監考殿。

  大早上的天還沒完全亮,但巡邏和監考并不松懈,如果是正式廟考,連陰神都會來監考,防止有鬼幫人作弊!

  “嗯?怎么這么早就交卷?”薛聞仲坐在殿內,看著和守衛一起走進來的趙興,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認為趙興太過自大了,考試時間還沒過去一半,他就答完了?

  薛聞仲出的題,他自然是知道難度,為了篩選人才,報送郡里,后面的考試是一個比一個難。

  趙興法術悟性是不錯,但理論又是一回事,肌肉猛男可不一定會做出錦繡文章。

  “兩次甲上,難道讓他生出了驕狂之心?”

  趙興將答卷上交,隨后行禮:“諸位大人,我來交卷。”

  高立農、唐挽春、龐元見狀,頗為詫異,他們的想法也和薛聞仲差不多,這么點時間你就做完啦?

  但隨即又收斂神色,無悲無喜,心中則都有一個想法:

  好好好,不怕你小子狂,就怕你不夠狂,第一個交卷,我等必然要認真審閱,萬萬不能放水!

  陳時節倒是和他們的看法不同,他對趙興的自信遠超其他人,那是源自于對‘知己’的天然信任。

  “好,第一個交卷的,我果然沒看錯你,你且在此等候片刻,我等馬上便能檢閱出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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