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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廟考結束,名單出爐

  趙興之所以蹲下來,是想用地脈的五行波動,來判斷具體時辰。

  如同理論考試的最后一道大題,五行可與四時相配。

  地脈五行的波動規律,是可以反過來推算時辰。

  雖然是小世界,但小世界碎片應該也有地脈才對。

  不過結果有些出乎意料。

  “感應不到地脈。”

  趙興搖了搖頭,看來想用地脈的五行波動來判斷時辰這條辦法行不通。

  黑夜屏蔽天象,地脈也被隔絕。

  天時地利都不行,那就只剩下一種辦法。

  “本我派。”趙興的目光落在遠處的田野上,看著那一株株植物,他快速走過去。

  前面種著一片植物,連綿不絕,幾乎看不到盡頭。

  怎么用本我派的方式來判斷時辰呢?

  “以本我派的‘陰陽五行本我經’來判斷時辰。”

  本我派認為,生靈體內自有一套天時運轉。

  通俗的來說就是‘生物鐘’,以五臟配五行,以身體其他器官來配天支地干。

  這套說法被稱為‘小五行四時說’,又稱‘內五行四時說’,從名稱上看就知道不被主流所接受,比較冷門小眾。

  趙興沒系統的學過本我派法術,更何況內觀五行不是吏員能做到的。

  得修了《陰陽五行本我經》之后才能做到。

  也就是說內觀五行是行不通的。

  趙興在前方的植物中尋找,很快目光定格在一株植物上。

  “這是一株午時草,又稱牡荊。”

  人體內有生物鐘,植物自然也有。

  內觀五行做不到,但觀外物就沒那么難了。

  更何況這是專門供吏員觀察的時辰草。

  “好冷門的出題,先要認出來時辰草,爾后還要修習有辨察類法術,才能通過時辰草精準判斷時辰變化。”

  “以往十幾年,都沒有這么出過,今年是有本我派的大佬參與進來了?”

  趙興之所以這么判斷,是因為十二時辰草,并非‘原生種’。

  而是后天人為改造的‘衍生種’。

  “本我派是想通過這次的廟考,在吏員中展示存在嗎?”

  “他們一向是走精英路線,一般拉攏道院、書院這些精英學子,現在瞄準底層吏員這個群體了?”

  “不過你們這樣做真的不會被天下吏員們罵死嗎?”

  趙興有些無語。

  因為本我派很少有吏員能修出什么名堂,像趙興也就會一門初階法術茁壯成長,一門中階法術野蠻生長。

  這都僅是本我派的皮毛罷了,根本沒涉及核心。

  所以在他看來,用十二時辰草摻和到吏員廟考中來,根本不是來找存在感的。

  而是來找罵的。

  因為太難了啊。

  辨別衍生種‘十二時辰草’,就是個技術活。

  再以此來觀,校準時辰,那更是難上加難,甚至可以說是五個難點中最難的。

  我們好不容易過關斬將,來到了廟考這關,你給我來個這么冷門的題?

  “用十二時辰草這種方法來找準時間,簡直……太草了。”趙興都忍不住幫其他吏員罵了兩句。

  這題簡直跟解析‘死魚眼中泛著詭異的光’一樣的冷。

  會讓許多原本有希望過的吏員發揮失常。

  要是這關不及格,那可真是太草了。

  “得虧我修了五行觀物,否則一個不留神,都要倒在這一關啊。”

  趙興迅速找出來的十二種時辰草,移植在自己周圍,形成一個圓圈。

  隨后他在圓圈中盤膝坐下,很快確認了自己正處于卯時整點與一刻之間。

  “現在看來,我進來的時候應該是這個小世界的卯時整。”

  “而辰時便要發雷,僅給了吏員一個時辰的適應時間。”

  “不管這是不是本我派的用意,吏員們的宣泄口肯定都往本我派去……這口鍋是背定了。”

  趙興都能想到考完出去后,天下定有一堆吏員在神廟外抓狂的喊草。

  “五行觀物。”

  趙興發動法術,開始觀察眼前的‘卯時草’。

  它大約一米高。

  草桿筆直,拇指粗細,共有十二葉。

  五行觀物狀態下,能夠看到其內里的脈絡,有一股氣在流動。

  微觀狀態下,一米高的草桿,被分成了七千二百等分。

  仿佛一個梯子,而梯子的每一節,就代表著秒數。

  ‘氣’在上升至第二節的間隔,正好是一秒。

  七千二百等分,剛好是一個時辰。

  如此考法,你就說草不草吧!

  “草?伱說什么?!”陳時節猛的從椅子上坐起來,看著前來送題的小吏。

  神廟外已是第三天了。

  按照時辰來算,所有的吏員,都已經進入小世界碎片中進行實地考核。

  于是作為谷城司農主官,他也拿到了考題的內容。

  但在得知實地考核的題目后,陳時節也忍不住拍案而起。

  “拿十二時辰草來考吏員的時間校準?”陳時節喃喃自語,“有必要設置這么難嗎?又不是軍司農的考核!”

  龍肖瞪著眼睛:“你是司農,你看我干什么……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沒問你。”陳時節沒好氣道。

  “十二時辰草,是衍生種。”薛聞仲聽著也皺了皺眉,“商洛學宮培育出來的衍生種,我只在二十六年前見過一次。”

  唐挽春、高立農、龐元等人則是不吭聲。

  他們只是聽說過,都沒見過,并不是很了解。

  “到底啥意思啊?”龍肖這個外行一頭霧水,“出得的題有點難度?”

  “是非常難了。”薛聞仲無奈的搖了搖頭“很容易讓一些有希望過的吏員倒在這一關。”

  他開始有些擔心趙興了。

  “怕啥,要難就都難,又不止是難趙興一個。”龍肖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龍將軍不懂。”薛聞仲道“實地考核決定一切,如果這關連及格都打不到,前面再強也無用。”

  “這題出得太冷門了,很有可能導致……”

  “我是不懂你說的這些。”龍肖笑道,“但我覺得如果連趙興這小子都過不了,那天底下的吏員也沒幾個能過的了,那還不得造反?”

  “難就都一起難,怕什么呢,你們要對他有信心。”

  “說得有理。”薛聞仲點了點頭,他是關心則亂了,竟還不如龍肖看得清楚。

  “商洛學宮是本我派聚集地,不知道為什么今年突然摻和一腳到吏員考核中來。”陳時節心中暗道,“這不是找罵嗎。”

  “也不一定就是他們的主意,可能是被人利用了。”

  “現在還是天時派和地利派做大。本我派想參與進來,把他們放在招人罵的位置上,要比拒之門外要更好。”

  “不過找罵也比無人問津要好,聽說商洛學宮近些年都不滿員,后繼無人。”

  陳時節腦海中閃過許多念頭。

  不過很快他就將這些念頭甩開,他現在只擔心一件事。

  那就是趙興能不能考過?

  唐挽春看著考題,也不由得苦笑:“雨數四十八?這么點雨,要下兩個時辰。”

  “有什么問題?”龍肖問道。

  唐挽春拱了拱手道:“將軍有所不知,四十八點雨數,如果以廟考吏員的平均水平,火力全開大概一刻鐘就能下足。”

  “可是呢,人家偏不要你全力施為,就是要讓你下整整兩個時辰。”

  “那就得要求布雨這個法術控制得非常精準,才能做到慢慢下足兩個時辰。。”

  “中間不能停,又要下得久,還要下得剛剛好。”

  龍肖托腮道:“比方說我十息能撒完一泡尿,考官非要讓我一滴一滴的擠,尿上一個時辰?考驗我對尿術的控制力……”

  唐挽春面色一僵:“咳咳,將軍話糙理不糙。”

  陳時節瞪了他一眼:“你這打得什么破比方,我司農的布雨法術,怎么到你嘴里帶著股騷味?”

  “無論是行軍打仗,還是治理地方,雨數多寡,持續時辰,都有不同的作用。也就五年沒配合過,你把以前的訓練都忘了個干凈?還是說你當時根本就沒聽我細說?”

  龍肖嘿嘿一笑:“哪能呢,你說的我都記著呢!這不是看你們面色嚴肅,開個玩笑嘛。我還能不知道雨有什么作用?你回去不用給我加練,真不用……”

  小世界碎片內。

  趙興撐著行云,一邊盯著午時草。

  此時,天上的云層中雷霆閃爍,一刻不停。

  巳時草的‘氣’,已經上升至了第七千一百九十等分。

  趙興一邊盯著,心中也在默默的倒數。

  “十、九、八、……三、二、一!”

  “布雨!”

  隨著趙興的一道金光打出至云層。

淅瀝瀝  雨滴開始落下。

  與此同時,午時草的草桿,從根莖處,有‘氣’開始往上攀升。

  “整點布雨,絲毫不差。”趙興松了口氣。

  接下來就是等待午時過去,未時結束停雨。

  “下雨也有講究,要下足兩個時辰,但雨數又只能控制在四十八點。”

  和定時辰相比,這點倒是沒什么難度。

  當然,也就是趙興這么覺得。

  其余吏員恐怕都覺得非常磨人。

  但有難度才是正常的。

  否則豈不是人人都能考過?

  一個時辰后,午時草中的氣消失,從樹葉中滲了出來。

  緊接著未時草中的氣開始升騰。

  趙興盤膝坐在地上,心中毫無波動。

  雨數在一開始就計算好了,只需保持一個恒定的數值即可。

  “正常吏員要過這關,想要時刻保持一致很難,短時間內還可以。”

  “時間一長,難免有些問題。”

  “靈活點的吏員,不會來用這個方法,會時不時的‘修正’法術效果。”

  “計算雨量對布雨法術進行微調,不過我到現在都沒出錯,命魂提升之后,我的法術控制力又增強了。”趙興暗道。

  要是沒搶了血靈尊者的魂力之前,他說不定也會考慮修正法術的辦法度過這關。

  可是命魂增強之后,七魄的統一性、協調性也隨之增強,對法術的掌控力當然也就變強了一些。

  現在的趙興就是一個無情的下雨機器,從頭到尾,都沒有過變化。

  布雨法術在午時開始是什么樣的效果,現在也是什么效果,按照計算,在未時停雨,剛好就能下足四十八點。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當未時草的‘氣’上升到最后一節。

  趙興心念一動。

  雨法、雷法、云法全部撤掉。

  自信的站起身來。

  “未時已過,吏員趙興,你的實地考核為滿分,請于三天后來神廟等待結果。”

  隨著這道威嚴的聲音響起,趙興眼前一閃,被挪移出了考核空間。

  下一刻,他出現在天心廣場外。

  此時廣場外,就他一個人。

  因為他最先進去,自然也是最早出來,其余十四人,仍舊在考核當中。

  “切勿喧嘩,自行離去。”

  “是。”

  趙興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實地考核的成績是當場判斷出來,因為雨量、時辰、這些都是有準確的數據和標準,計算自然容易。

  理論考,則是人來閱卷,有些論述題可以給高點,也可以給低一點,還是受閱卷考官的一些喜好影響的,所以需要三天時間完成交叉審閱。

  陳時節等人,早在外面等候。

  他又是第一個出來?

  高立農想起了當時的白露考核,不由得有些詫異。

  但這次他可不敢瞎猜趙興失敗了。

  去年打的臉,現在都還疼呢。

  “如何?”陳時節問道。“實地考核過是沒過?”

  “過了。”趙興露出一絲笑意。

  陳時節和薛聞仲,都松了口氣。

  他們就怕趙興在實地考核失敗。

  畢竟這題出得有些太冷門了。

  趙興不及格,也都是有可能的。

  “以多少分過的?”陳時節問道。

  “滿分。”趙興道。

  “什么?!”高立農頓時瞪大了眼睛,“滿分?”

  吹的吧?!

  唐挽春和龐元也有些不信,就這種題你還能拿滿分?

  “通過十二時辰草來定時,確實有些難,不過我修了五行觀物,又早早認出了十二株時辰草來,將它們放在一起觀察。”

  “只要能確認時間,接下來的行云打雷布雨,難度就不是那么大了。”趙興說道。

  “先吃點東西。”薛聞仲拿來一個食盒,先是理論考,又連著實地考核,還是場磨人的拉鋸戰,想想都很累。

  “多謝老師。”趙興也沒客氣,小世界碎片中毫無補充,地脈都不顯,他確實是有些累了。

  “坐下吃,邊吃邊聊。”陳時節招呼他坐下,神廟外搭了個臺棚,他們還有很多話想問趙興。

  “你理論題如何答的?感受到難度的有幾題?”

  趙興想了想道:“兩題。”

  “哦?”陳時節眼睛一亮,薛聞仲老懷欣慰。

  高立農、唐挽春、龐元則有些震驚,你就兩題覺得有難度?

  “說說是哪兩題。”

  趙興喝了口參湯,又吃一塊雞肉,慢條斯理道:“南鄭那道,還有北海那道題。”

  陳時節點了點頭:“南鄭那題涉及地理位置和五行四季取土法,不過倒也不算冷門,要么就是不知道,就是答不全,倒是沒什么陷阱。”

  趙興道:“土之逐月取用法的實際應用,水潤其土,制其火,金泄其秀,雙地脈之力引導搭配,南鄭那沒有春冬的夏土,就能取成了。”

  唐挽春聽得一愣:“不能只用水制其火?”

  趙興解釋道:“南鄭的夏土沒有春冬兩季的陰寒均衡,其火之旺,依靠本身的地脈之水,是難以滅地火的,若不先潤其土,直接去澆滅,反而使水助火,會自居囚地,功難成就。”

  “只能地脈之水潤其土,弱而不絕,才能讓金泄其秀,使得夏火回歸正常,此時便可取土,為之所用,否則種什么都活不了。”

  唐挽春恍然,龐元若有所思,高立農則是心中滋味復雜。

  單是這題的回答,趙興就超過了他們三人,因為之前討論,各自都沒想得這么全,至少會有扣分點。

  而趙興的答案,在他們看來是不可能有扣分點的。

  “北海那道呢?”高立農問道。

  “考物候、官制、司農和天工坊的神兵了解程度,這題陷阱是真的很多。”趙興謙虛道,“我不一定能拿全分。”

  其實趙興確定自己回答的很不錯了,但這也說不準閱卷的考官是什么心態,假設考官覺得你有地方夸夸其詞,扣點分也很正常。

  陳時節都沒問這題,什么紫霄島、兵界軍團演武、趙興在這方面的了解程度遠超普通吏員,顯然是志存高遠,才會去看這方面的書。重點是他還真了解,不是一星半點的那種。

  接下來就沒什么好問的了,因為最后一道大題,押題押中了,當時的范文就是趙興自己寫的,托他的福,谷城另外十四人,在這題上都得占優勢。

  “以后得叫趙大人了。”看著趙興侃侃而談的模樣,唐挽春不由得心中感慨,他有種被后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感覺。

  “行了,你回去等消息吧,三天后再來即可。”陳時節笑了笑,跟著龍肖走開了。除了趙興,其余人他都懶得關注。

  三日后,趙興來到神廟外,司農監其余十四名參加考核的吏員,則早早的就在此等候。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官員、吏員,看熱鬧的民眾,擺攤的商販……因為今天就是納官名單出爐的日子,不止是司農監,其余各司也會在今天一并放榜。

  今天要去喝個喜酒,先更兩章(共計一萬字),第三更下午或晚上,提前說一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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