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急了?”龍肖一見到趙興,就知道對方是為什么而來。
“再不走,我家里人都該膩了。”趙興道:“誰家依依不舍能持續個把月的?”
和老司農的離別飯都吃了好幾頓。
和家人告別的話,趙興都說膩了。
能不能行,總得給句話,選調等太久可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神威軍這邊出了什么問題,沒辦法把他調過去,那趙興就得準備軍司農的考核。
每年都有固定的考核時間,大部分時候都集中在春季,錯過就得再等一年。
以趙興的情況,他覺得自己現在去考,也未必不能過,就差個機會罷了。
畢竟他的法術感悟,都已經媲美許多老八品司農,天時四法、地利法術,大多都是八九轉的層次,連七轉的都少。
更是有自創法術!
和真正的八品比,趙興也就差聚元和命魂的位階。
龍肖開口道:“跨地界走流程是比較慢,而且要調你還跨了文武體系,但是你放心,我拿命擔保,行是肯定能行的。”
話說到這份上,趙興也松了口氣,只要事能成,他倒不是介意多等幾天。
“呼嗚”就在這時,門外有一陣風刮過。
陳時節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堂中。
“用不著等了。”
“后天就走。”
龍肖抬頭看過去:“有消息了?”
陳時節點了點頭:“嗯,剛收到的信,侯爺讓我們三月二號抵達西洱郡。”
龍肖道:“時間有點趕,只能通過離火道院的神壇趕過去了。”
陳時節道:“我已經聯系上了大源府的分院,后天啟用離火神壇,我們借道過去西洱郡。”
龍肖指了指趙興:“他的事呢?”
陳時節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道:“我剛順便把你的調令從縣衙取了過來,伱已經被調到了神威軍,不過按流程你還得先在兵界完成訓練才能履職。”
趙興接過文書一看,上面是軍部簽發的調令:“我會去哪個洞天?”
陳時節道:“神威軍的洞天駐地,已經改成另一處,這個洞天內還有另外八支軍隊。”
神威軍在上次兵界軍團大演武中,排名五百八十七,沒有單獨的洞天駐地,得和其余駐軍一起共用。
只有八支軍隊,那還算少的了。
有些地方,上百只軍隊共享一個洞天,想想都擠得慌。
不過沒辦法,狼多肉少。
獨享洞天之地,必須在兵界軍團大演武中,排前三百名才有資格。
因為洞天不止是訓練場,還有很多好處,駐軍其中,當然是能夠最先享受里面的好處。
“不在金庭和丹霞了,新的洞天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別,能有哪些益處?”龍肖問道。
陳時節道:“十陽洞天,具體如何我就不清楚了,侯爺信里也沒細說,反正三月初就到了,到時候一看便知。”
十陽洞天?
趙興心中一動。
陳時節和龍肖不知道十陽洞天的情況,他卻是知道。
“十陽洞天,是景新十年被發現的,現在是景新十六年,也就是說發現才五年有余,處于開發初期,大量的地域還未探索。”
“神威軍駐十陽洞天,恐怕不止是訓練地這么簡單,還得背負探索任務,我倒是知道許多寶貝所在地……”
趙興這次很好的控制了情緒,連想都只是稍微回想了一下便控制住。
自從掌握明察秋毫之后,他就特別注意這些細節,要知道高級強者,施展這門法術十分恐怖,不但能辨別謊言,甚至還能把握到低境界的心理活動。
自己知道些別的也就罷了,若是對十陽洞天這種新開發的洞天也了若指掌,那就解釋不清了。
“那我回去準備準備。”趙興在適當的表達了對十陽洞天的好奇之后,就離開陳府,回到自己家中準備。
康平坊,趙家。
“選調令已經下來,我后天隨陳時節一起出發,前往西洱郡。”午飯時,趙興和家里人提起。
“西洱郡……”趙瑞德思索片刻,“離家得有數萬里之遙了。”
趙興道:“嗯,還是在平海州,不過在滄瀾江的上游,來回得有四萬里往上了。”
當時龍肖是通過離火道院的神壇火遁而行,直線距離就有2萬里。
若是陸路水路,那就更遠了。
如今神威軍駐地改了,距離恐怕還得更遠。
“萬事小心,若是有空,就常回來看看。”趙瑞德只是簡單的叮囑一句,畢竟這個把月,想說的要說的,都說了很多遍了。
現在大家的情緒都比較平靜了。
趙政這個小老弟,從一開始的‘哥你別走,我一定好好練武’的不舍。到現在,已經是‘哥你怎么還不走,別管著我練武了’的嫌棄了。
“哥,我舍不得你!”趙政道,“不過父親說男兒志在四方,我一定會想你的!”
“別裝了,你這嘴角都咧到后腳跟了。”趙興捏了捏小老弟的臉蛋,“你別以為我走之后就可以偷懶不練武。”
“義父,我從宗世昌那請了人,以后政兒每天去那邊練武,您就不用管了。”
趙瑞德點了點頭,蔡夫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她雖然舍不得兒子吃苦,但看到趙興這一個月的風光勁頭,也慢慢改變了主意。
誰不想兒子能夠出人頭地呢?
這事也就只有趙政不同意了。“不要哇哥,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我反對!”
“反對無效,吃飯!”
“唉……”
二月二十五。
陳時節卸任司農監主官由薛聞仲暫替。
陳時節在谷城的府邸及其余家產,全部都留給了桂娘,包括那一片天元梨園。
直到此時,眾人才發現,陳時節在谷城還有個相好的。
但卻沒誰敢打天元梨園的主意。
不止是因為法度森嚴,還有陳時節這五年在谷城積攢了不少威名的緣故。
再加上陳時節在郡里也有關系,所以家財雖不少,但卻沒有人敢生什么壞心思。
當然,最重要的是,陳時節把曾用來保護趙興的護法草人,也一并留了下來。
二月二十六,卯時。
趙興背上了文竹箱,離開了康平坊的家中。
抵達陳府時,校場已有一艘流云飛舟等候。
陳時節操控流云飛舟在黑夜中,繞著谷城轉了三圈,隨后直奔大源府。
大源府,位于平海州的南部,也是南陽郡的上級機構,府君為三品官。
離火道院在府城東部,設立了分院。
作為大周的七十二道院之一,離火道院只在府城設了分院。
即便這樣,其分院數量也遍布十九州之地,影響力可以說是輻射整個大周。
乘坐流云飛舟,從谷城到府城,只花了半天時間。
進城之后,三人直奔離火道院分部。
“離火道院的前身是離火宗,祖上也闊過,位居神宗第九。”
“舊有的宗派制被打破后,離火宗歸附大周,不再以宗派自居,改名離火道院。”
“太祖為所有道院的名譽院長,之后陸陸續續讓其后代子孫,在各個道院中擔任重要位置。”
“如今離火道院的副院長,便是皇室宗親‘姬長空’,他是天子堂弟,五百年前封離陽王。”
“大源府的這處分院,其院長‘姬青山’也是皇室宗親,不過他還很年輕,僅兩百零一歲,是天子侄孫。”
“兩百歲還算年輕?”趙興故作驚訝的問道。
“三品境,兩百歲確實是年輕。”陳時節解釋道,“三品算上增壽和自身聚元等級,能活到五六百歲。”
“人生才過三分之一,可不就是年輕?”
“那倒也是。”
離火道院占地五千多畝,道院內甚至還有靈山、靈湖存在。
大周的七十二道院,其招生機制十分獨特,絕大部分都設道童院,只招10歲以下的孩童。
而且會有專門的人在各地巡邏資質根骨上佳的苗子。
又分內外兩院,內外院皆有上下之分。
各地的學宮書院,表現優異者,可考入不同級別的院內進行學習。
當年太祖為了使宗派歸附,定下了道員取官制,凡七十二道院畢業的,可直接去往各地做官,換句話說就是畢業就包分配。
古老的宗派制,師父弟子之間的關系很深厚,甚至還要超過血緣關系,兒徒兒徒,說的就是師父對待徒弟就跟對待兒子一樣。
弟子則終生不能背叛師父,改投他門。
但如今的道院,雖然仍舊講究尊師重道,但稱呼已改變,只有老師學生。
老師不必對學生的個人前途負責,只負責完成朝廷下達的教學任務。學生也不必只學一位老師的法,更沒有背叛師門一說。
當然,有些道院還是保留了一些古老的風氣,會有拜師收徒。
但只要不搞什么‘清理門戶’那一套,學生忤逆就殺了學生之類的事,一切按照大周律法行事,朝廷是不管你們私人關系如何。
離火道院的門牌樓十分高大闊氣,而且十分古老。
由于進出需要憑證,趙興和陳時節龍肖,都在一處進門口等候人來接。
“道院的老師,分為五個級別,百藝法師、傳道法師、治經博士,副院長、院長。”
“侯爺認識大源府分院的一位治經博士,他會派人來接我們進去。”龍肖介紹著。
神威軍和離火道院的關系似乎還不錯,沒等多久,就有一名黃袍少年飛了出來,落在了三人面前。
他手持半塊玉佩,和陳時節手中的半塊是同一塊。
“兩位可是龍肖,陳時節大人?”黃袍少年開口問道。
“正是。”
“老師命我來接你們去離火神壇。”黃袍少年打量了一眼趙興:“嗯?怎么多了一個人?還有一只貓?”
“他也是我神威軍的人。”
“它能承受得住真君的道嗎?”黃袍少年看向山貓,有些疑惑。他只是個下院的學生,眼力一般,看不出山貓的品級。
“這是異獸山貓,八品。”陳時節簡單的解釋了一句。“不必擔心它。”
黃袍少年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請三位跟我來。”
離火神壇,處于五座火紅色的小山包圍的山洼地帶。
洼地有一處處火塘。
當趙興來到神壇附近時,便感覺到了一股燥熱之意。
他對這處地方不陌生。
離火神壇,是一種高明傳送法陣,它還結合了遁法。
在氣運王朝時代,離火神壇的超遠距離傳送,且低副作用,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其余道院也有類似的手段,但副作用大得離譜,在靈氣未復蘇的時代,所需要承擔的代價太大,要么就是成本極度高昂,要么就是使用者有門檻,或帶強副作用。
相比之下,離火神壇的使用條件,就很低了。
借道而行,傳多遠,就走雙倍的路。
到了地方之后,隨便刷刷步數就可‘還道’,簡直不要太親民。
“到了。”黃袍法師指著前方一處地方:“第九號火塘,再過兩刻鐘就會開啟。”
“一會開啟之后,直接走進去就行,我看這位兄弟還帶著貓,像是第一次來?”
趙興點了點頭:“是。”
黃袍少年熱情道:“那我多提醒幾句,借道而行時,不要隨便亂動,也不要試圖感悟火行之道,出去之后,盡快還道,最好在一個月完成,否則會有一些不好的影響。”
“多謝。”趙興拱手道。
“客氣。”黃袍法師說了幾句,就不再多開口,默默等待開啟。
趙興看著周圍,有幾處火塘燃燒著紅色火焰,時不時有人從火焰中出來,也有人進去,只不過每一次進出之后,火塘里面的火焰都會縮小許多。
而縮小的火焰,則畫作一道道線條,環繞在了使用者的身上。
正靜靜等待時,突然有人靠近,同時還傳來好幾人的聲音。
“赫連大人,到了。這就是第九號火塘……欸?怎么有人了?”
趙興扭頭看過去,只見又來一個穿著黃袍的少年,領著五個人來到了第九號火塘的等待區。
五人中,有兩人看起來像是四十出頭,身穿鎧甲,腳踏軍靴。有三人較為年輕,為兩男一女,只有九品。
陳時節和龍肖也注意到了這一幕,兩人對視一眼,眉頭微皺。
“朋友,你怎么回事,第九號火塘已經有人了,你怎么還往這領?”趙興旁邊的少年不由得開口問道。
“沒理由啊。”對面那個高瘦少年則是納悶道,“我兩刻鐘前才查了火冊,第九號火塘往大通府,在辰時四刻是空缺的啊。”
“那你登記了嗎?”
“這、我應該是登記了啊……”對面的黃袍少年臉色一變。
“不可能,你如果在火冊上登記了,那我在一刻鐘前就不可能登記上。”己方的黃袍少年說道,“朋友,你太粗心了,趕快帶著貴客去找下一個合適的時辰吧。”
“不好意思,赫連大人、雷大人,是、是我的失誤。”瘦高的黃袍少年連忙道歉。
赫連烈嗓音低沉:“可供五人去大通府的火塘,除了第九號還有哪些空缺?”
“好像、好像……”瘦高的黃袍少年結結巴巴,顯然腦袋不太靈光的樣子。
趙興旁邊的黃袍看不下去了,替他答道:“可供五人通往大通府的,還有第十四號和二十六號和四十九號火塘。”
赫連烈看過來:“何時開啟?”
少年想了想道:“第十四號火塘是明日卯時,二十六號是明日午時,四十九號火塘,得后天了。”
“太晚了。”赫連烈旁邊的雷姓男子搖頭道:“抵達大通府后,還要趕路六個時辰才能抵達洞天入口,會誤了軍期。”
赫連烈看向旁邊的黃袍:“可還有別的辦法,臨時調和一個通道出來。”
瘦高少年都快哭出聲來:“大、大人,這、這好像不能了……”
赫連烈頓時將目光落在了龍肖身上,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我叫赫連烈,烈陽軍驍勇校尉,我等有軍令在身,需速趕往大通府,請三位讓我們五人先過。這塊龍晶玉佩,當做給三位的補償。”
烈陽軍?龍肖和陳時節對視一眼。
烈陽軍,正是十陽洞天中的另一支駐軍,而且排名比神威軍還要高一些。
論品級,赫連烈這個驍勇校尉還要比他們都高一級。
這也不算什么巧合,因為軍部給十陽洞天內部的九支駐軍,簽發的集合令都是一個日期。
為了避免麻煩陳時節也自報了一下家門:“在下是神威軍的九節軍司農陳時節,旁邊這位是翊麾校尉龍肖。”
“不好意思,我們也有軍令在身,需盡快趕往大通府。”
“呵,原來是博平縣侯的軍令。”旁邊的雷姓中年突然輕笑了一下,“三等縣侯之令,大得過武侯之令嗎?神威軍在兵界軍團演武中,有我們烈陽軍名次高嗎?我看還是讓我們先過去吧!我們的軍令更重要!”
“放你娘的屁,老子的軍令難道不是軍令?”
龍肖眼中閃過一絲怒火身后的劍鞘不停顫動。
侮辱他可以,侮辱侯爺和神威軍不行。
此刻他很想拔劍,和此人決一死戰!
陳時節按住龍肖,微微搖頭,隨后道:“兩位請另尋他法,不要徒費口舌,否則只會浪費你們自己的時間。”
寫了個通宵,第三章還是沒寫完,腦殼有點發蒙。先發這一萬一千字的兩章了,沒辦法,只能睡醒來寫第三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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