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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辟邪

  陳梓妍將車停在洪府小區的門口,對陸嚴河說:“這兩天好好休息一下,就不用來公司了,你這邊填報志愿什么的,應該也要花點時間,你想好了嗎?準備讀哪兒?”

  陸嚴河搖頭,說:“還沒有想好,振華和玉明的招生組都給我打電話了,邀請我報,我還沒有認真地想過這件事。”

  “也是,那你這幾天就好好想一下,回頭填志愿的時候,記得把伱的密碼給改了,我看這兩年,每年都爆出新聞,說有人偷偷地篡改別人的志愿,就是為了不讓別人好過,你身邊未必有這種小人,但要以防萬一。”

  “好。”陸嚴河點頭。

  下了車,陸嚴河跟陳梓妍搖搖手,朝洪府小區里面走去。

  路上黑黢黢的,路燈的光也不是很亮,再加上許久沒有見過了,當何半柑帶著何樂明朝他走過來的時候,他都沒有馬上認出來。

  “嚴河啊。”何半柑喊了一聲。

  陸嚴河疑惑地看向他們,隨后才認出了他們。

  “舅舅?”他一愣。

  昨天還在想著這人該出現了呢,今天竟然真的就出現了。

  人還真是經不起念叨啊。

  陸嚴河冷漠地看著他們,“你們怎么來了?”

  “你這孩子,看這話說的,我們怎么不能來了?”何半柑帶著幾分親熱,拍了陸嚴河肩膀一下,“我可是你舅舅,就不能來看望你一下啊?”

  “噢,就是很久沒見了,有點意外。”陸嚴河淡然地說。

  何半柑看著陸嚴河那雙幾乎沒有什么情緒的眼睛,一時有些愣了。他還記得這小孩幾年前的樣子,畏畏縮縮,頭都不敢抬起來,沒有一點主見。現在還真是變了不少,從皮到骨都變了不少。陌生了。

  這讓何半柑一開始準備的那些說辭,反而有些說不出口了。

  “嚴河啊,你是對舅舅有意見了嗎?哎呀,舅舅也不是別的,這是看你來做藝人了,不好打擾你,怕影響你。”何半柑一邊說著,一邊撓著頭,“你也知道,舅舅開一個飯店,平時也挺忙,不容易。”

  “嗯。”

  “嚴河,你不會不要舅舅了吧?”何半柑一臉可憐模樣,看著陸嚴河,問。

  陸嚴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站在何半柑身邊唯唯諾諾的何樂明一眼,心中嘆息了幾聲。

  “以前怎么樣,以后就接著怎么樣吧。”陸嚴河說,“跟要不要的沒關系,難道舅舅三年前是不要我了,才對我撒手不管?”

  “那不是,不是!”何半柑馬上否認,“唉,今天被你那兩個隊友急赤白臉地罵了一頓,舅舅也意識到平時對你確實是少了很多關心,以后舅舅肯定改正。”

  “我隊友?”陸嚴河皺起眉,“你還去找誰了?”

  “就那個叫李治百的,還有顏良。”何半柑倒是馬上就說出了這兩個人的名字,“他們甚至都要跟我動手,還威脅我,氣死我了,嚴河,我可是你舅舅啊!”

  陸嚴河說:“他們跟我也只是隊友,你是不是跟他們說什么不好聽的話了,所以才生氣了?”

  何半柑:“我能說什么不好聽的話,我一進去,他們兩個人就擺臉子,還說什么……”

  何半柑的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陸嚴河看著他,“還說什么了?”

  那些話,何半柑還真是不好意思再當著陸嚴河的面重復一遍。

  “算了,不說那些難聽的話,嚴河啊,你現在高考考完了,什么時候再來舅舅家,舅舅給你做好吃的啊。”何半柑露出笑瞇瞇的、關心的樣子,“你看看你現在,太瘦了,肯定是太辛苦了,你啊,一個人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

  “因為沒辦法照顧自己,因為窮。”陸嚴河看著何干拌,打斷了他的表演,“自己交學費,自己去學校,自己管自己吃喝拉撒,每頓飯都精打細算,沒辦法考慮怎么吃最營養,舅舅,這些你應該都知道吧?之前想要從我這里要錢的時候,你不就已經看過我的銀行流水了嗎?我每個月賺多少錢,花多少錢,能夠留多少錢,你早就算得清清楚楚了,不是嗎?”

  陸嚴河內心深處波瀾不驚,無動于衷。

  原身的記憶一點一點復蘇。

  “嚴河,你是在怪我嗎?”何半柑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嚴河,問。

  陸嚴河搖頭,“我不怪你,也不恨你,但也不想親近你,以后就保持這樣的關系,反正舅舅和外甥……當你把我扔到這里不聞不問的時候,這個關系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陸嚴河這一刻幾乎抽離了原身的視角。他只是站在第三方的視角,看著原身和何半柑這對舅甥關系,感到一種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厭惡,甚至連這些話都說得意興闌珊。他沒有原身對何半柑的親戚感情,對何半柑的情緒只有排斥,希望這樣的人以后遠離,越遠越好。

  他來自一個平凡而幸福的家庭,有著普通但和美的親戚關系。所以,陸嚴河不接受何半柑把他從農村帶出來以后,又不管不顧的做法。因為不接受這一點,無論他說什么,他都可以理解,但仍然不接受。

  何半柑嘴巴囁喏著,似乎還想要說些什么。

  忽然,這個時候,一直不說話的何樂明朝著陸嚴河大吼:“如果不是我爸把你從農村帶出來,讓你去參加比賽,你怎么可能像現在這樣?!”

  陸嚴河有些詫異地看向這個小胖子。

  因為他的大吼聲,周圍還有路過的人看過來。

  幸好,沒有人為了看熱鬧直接走過來。

  陸嚴河看著何樂明,玩味似的一笑,看向何半柑。

  “舅舅,樂明還不知道你為什么要把我從農村帶出來嗎?”

  何半柑一愣。

  “哦,可能你覺得我也不知道吧?”陸嚴河說,“姥姥給你打電話,說她身體不好,托你照顧我,把我帶出去,你一開始拒絕了,說不想要帶一個拖油瓶,對吧?”

  何半柑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嚴河。

  陸嚴河說:“后來,姥姥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給了你,拜托你照顧我,你才拿著錢不情不愿地把我帶出來,一開始讓我在飯店里幫忙,后來看到有選秀比賽,管吃管住,就幫我報了名,后來,我莫名其妙地出了道,簽了約,你以為我要大紅大紫了,要當明星了,要插手我的工作,被周平安教訓了一頓,又想要從公司那里拿錢,讓我那段時間每天被周平安罵,你從來不在乎我在公司的處境,不在意我會不會被周平安罵,等你終于發現我是真的賺不到錢以后,就再也沒出現過,你覺得,你們有資格讓我感恩你們把我帶出來,帶到玉明來?”

  何半柑捏緊了雙拳。

  何樂明反而震驚地看向了何半柑:“爸,是姥姥給了錢,你才把他帶過來的?那錢呢?”

  何半柑沖何樂明低吼:“閉嘴!”

  何樂明嚇了一跳,不敢說話了。

  陸嚴河:“話說得差不多了吧,你們可以走了,以后也別再來了。”

  他抬腿往前走去。

  “陸嚴河!”何半柑忽然提高了音量,喊了一聲。

  陸嚴河轉頭看去。

  之前那個還顯得有些唯唯諾諾、親近他的舅舅,現在臉上換上了一副破罐子破摔、充滿威脅的表情,也不知道為什么,陸嚴河總覺得還是現在這個樣子更適合出現在他的臉上。

  “你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點起色,你希望別人知道你是一個自己發跡了就不管親戚的狼心狗肺之人嗎?”

  陸嚴河沉吟片刻,說:“也挺好,讓別人知道了我跟你的事情,那些小人知道從我身上占不到便宜,也就不會湊過來了,辟邪。”

  他仿佛根本不在意似的,輕描淡寫地撇撇嘴角,也不再理會何半柑扭曲了起來的五官,往前走去。

  “爸,他是在罵我們是小人嗎?”

  “閉嘴!”

  夏夜的風總是不會讓人覺得溫柔。

  它悶熱,如海浪,帶著咸濕的味道,仿佛裹著沙子和塵埃。

  陸嚴河上樓,進門之前,卻有些遲疑了。

  門忽然打開。

  “誒——”顏良手里拎著一袋垃圾,似乎是要出去扔垃圾,結果碰到了陸嚴河站在門口。

  陸嚴河:“扔垃圾嗎?”

  “嗯。”顏良點頭。

  “給我吧,我去扔。”陸嚴河接過顏良手中的垃圾袋,轉身去樓梯間的垃圾桶。

  顏良有些疑惑地看著陸嚴河的背影。

  朝夕相處之下,顏良對陸嚴河已然非常了解。

  他敏銳地察覺到陸嚴河今天有些不對勁。

  怎么了?

  顏良回頭對李治百說:“陸嚴河今天有些不對勁。”

  李治百:“怎么不對勁了?”

  “不知道,看著有點精神不濟。”

  “累著了吧。”李治百說,“每天都在上課,也是辛苦。”

  顏良:“感覺不像是上課累著了。”

  這時,陸嚴河扔完垃圾過來了。

  顏良沒有再說。

  他留著虛掩的門,走到客廳,小聲問李治百:“他舅舅來過的事情要不要告訴他?”

  “告訴唄,還能瞞著啊。”李治百說,“不過得好好跟他說一下,讓他可千萬不要心軟。”

  顏良點頭。

  這時,陸嚴河進來了。

  “老陸!”李治百喊。

  陸嚴河走過去,看到李治百和顏良兩個人臉上都有些欲言又止,猜到他們想要說什么。

  “我在樓下碰到我舅舅了,他剛才來過了是吧?”

  陸嚴河主動說出了這件事。

  “他還在樓下?”李治百一聽,馬上跳了起來,“這狗東西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現在走了。”陸嚴河說,“多謝你們啊,幫我趕走了他。”

  “謝什么,老子最煩這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治百說,“有事的時候消失不見,來占便宜倒是積極得很。”

  陸嚴河笑了笑。

  “唉,其實我也沒有多不開心,可心里面堵得慌。”

  “這不挺正常的。”顏良拍拍他的肩膀,說:“遇到這種親戚,誰心里都堵得慌,不過,我們幫你罵回去了。”

  “我也把話都說明白了,不想跟他們虛與委蛇。”陸嚴河說,“只是今天見到他,想起了一些事情。”

  一些之前存在于記憶之中,但很少專門想起來的記憶。

  這一年來,陸嚴河一直都在想,自己要怎么做,要怎么才能夠在未來過得好。

  可人不止有現在和未來,還有過去。

  一個不幸福的過去,是債,要還,還得心不甘情不愿,可無法說不還就不還。

  陸嚴河說:“我不怕他們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但是我不想這件事一直纏繞在我身上,擺脫不了,做什么都被它掣肘。”

  “那就快刀斬亂麻。”李治百說,“大不了就是割斷關系嘛。”

  “你說得簡單。”顏良白了李治百一眼,“親緣關系永遠是最麻煩的,老陸要是沒處理好,真的會有人覺得他白眼狼、冷血的。”

  李治百:“管這么多的,本來就不能獲得所有人的喜歡。”

  “可他好不容易才好起來的事業,未必受得了這樣的折騰。”顏良說,“還是要跟梓妍姐說,請她幫你處理,真的,這種事情最煩了,我一個表哥,就因為有一個吃喝嫖賭的爹,搞得他工作都換了好幾輪,拖累就是拖累,哪怕錯不在你身上,但麻煩是因為你造成的,別人就覺得你是拖累。”

  顏良悲觀的話令陸嚴河心中咯噔,也讓李治百沉默了。

  陸嚴河一個晚上就想清楚了這件事,決定第二天去跟陳梓妍當面說清楚。

  看看這件事要怎么解決。

  陳梓妍聽完,神情卻很輕松:“沒事,有本事他就鬧,你不用擔心,咱們才是經常跟媒體打交道的人,你一個自力更生、沒被家境和出身拖住的年輕人,這個故事更加勵志,別忘了,你是一個才十九歲的年輕人,你根本沒有能力去回饋他們,這個時候捅穿了這件事,對你反而更好。”

  陸嚴河聽陳梓妍說完,松了口氣。

  不知不覺間,他對陳梓妍已經形成了依賴。

  只要陳梓妍說沒事,他就會松口氣。

  “那就好,我還擔心這件事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影響可大可小,嚴河,你要知道一件事,對一個藝人來說,哪怕你身上一團亂麻,負面新聞纏身,這都不是壞事,只要你始終被人看見,你就始終有機會翻身,一個藝人最可怕的是不被人看見。”陳梓妍說,“十年前,一個藝人復雜的家庭背景會讓人覺得形象不完美,會破壞明星光環,現在時代變了,明星光環不再要求完美,這是你身上的缺憾,我就放大這個缺憾,讓大家知道你這一路走來的不容易,一個藝人如果能夠獲得大家的同情,這從來不是壞事。”

  陸嚴河點了點頭。

  “好了,別再擔心這件事了,好好休息幾天,現在應該是你最春風得意的時候。”陳梓妍說,“已經有很多媒體要采訪你了,我都拒絕了,宣傳可以,但你本人出鏡接受采訪,一旦多了,會讓人覺得你太得意,哪怕你沒有這個意思,人都是這樣,你有成績讓人敬佩,但你不斷地重復宣傳你這個成績,就會讓人厭惡,除了最大的幾家媒體,我不打算讓你本人討論你的高考成績和未來要去讀的大學。”

  “好。”

  “你一直是一個很謙虛的人,但該高興就高興。”陳梓妍說,“好了,我等會兒還有事,你先回去吧。”

  “好。”陸嚴河起身,跟陳梓妍道別。

  陳梓妍送陸嚴河出門。

  “學一學李治百。”陳梓妍把陸嚴河送到門口的時候,又說了一句,“不要把很多事情看得那么重,沒有什么事情是真的大不了的。”

  陳梓妍之前就想過,陸嚴河的這個舅舅會是一個麻煩,卻沒有想過,這個麻煩會爆發得這么快。

  陳梓妍一直擔心,陸嚴河這樣一個自律、勤奮、努力又有著陰影般過去的年輕人,心態會成為一個問題。

  所謂的心魔。

  所以,陳梓妍才時不時地給陸嚴河灌輸這種觀念,希望他開解自己,不陷入情緒的內耗。

  把陸嚴河送走,陳梓妍嘆了口氣。

  她希望陸嚴河有朝一日能夠真正跨過這個坎。

  排練室,MX本來在一起練舞,但因為馬致遠有一個動作怎么都學不會,導致進度卡住了。

  馬致遠自己也心煩氣躁,抱怨:“這什么破動作。”

  瞿友松去拿水壺,喝了口水,說:“你別急,先喝口水吧,越急越學不會。”

  馬致遠來到墻角,開自己的包。

  陳景見他們都脫離了隊伍,自己也去了另一邊,喝水。

  這個動作確實有點難,但馬致遠這么久沒學會也是讓人沒有想到。

  好歹是接受過好幾年專業訓練的。

  陳景心想,估計是陸嚴河這兩天因為高考成績出來的事讓馬致遠沒辦法集中注意力了。

  其實,陳景也不理解,馬致遠何必這么在意陸嚴河。

  從現在的情況來說,陸嚴河跟馬致遠根本比不了,要說超越馬致遠,至少還要一兩年的時間呢,何必現在就把陸嚴河當成眼中釘?

  更別說,陸嚴河以后似乎也不打算走偶像藝人的路線了,要去拍戲做演員,都不是同一個賽道。

  陳景撇撇嘴角。

  “陳景,你撇什么嘴角呢?”瞿友松忽然高聲說。

  其他人都看向陳景。

  陳景一愣,不知所措地看向他們。

  “啊?”

  瞿友松有些惱火地說:“知道你學舞快,但也沒有必要譏諷老馬吧?”

  陳景一臉茫然,說:“什么譏諷?我根本沒有這個意思!”

  他有些慌張地看向馬致遠。

  后者臉色陰沉,一臉不爽地看著他。

  陳景心中咯噔一下。

  這下……又莫名其妙就把馬致遠給得罪了。

  他趕緊解釋:“致遠,我沒有這個意思,是瞿友松他亂說的!”

  “沒事,不管是不是他亂說的,你譏諷我也很正常,反正我們每個人的舞都沒有你跳得好,這是事實。”馬致遠一邊說,一邊冷笑,“你實力這么強,就不應該在我們MX待著啊,怎么不Solo出道呢?”

  陳景手心都沁出了汗來。

  “哎呀,都一個團的,算了吧。”一直不說話的江白開口,“瞿友松你心眼夠小的,人家撇個嘴也能被你解讀出這么多的意思,不就是你之前那個后援會會長夸了陳景跳舞跳得比你好嗎?心眼這么小,又不是舞蹈演員,只比跳舞誰跳得好,馬致遠人氣是當之不愧的人氣王,又是隊長,我們的核心是他,其他人還不能有自己的專長了?”

  江白一番話說出來,瞿友松馬上炸了。

  “你放屁吧,我——”

  “行了。”馬致遠打斷了瞿友松,“魏卓然現在停工,就我們幾個人了,還內亂不成?繼續練舞。”

  瞿友松很不爽地瞪了江白一眼。

  江白根本不放在心上。

  陳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江白也沒有回一個眼神。

  他在MX一直就是這樣,淡淡的,不抱團,也不怎么說話,很有幾分從始至終置身事外的意思,今天也是難得多嘴了。

  這時,林蘇洋忽然來了。

  他一出現,除了馬致遠,其他幾個人都走過去,喊蘇洋哥。

  林蘇洋笑著跟他們打了招呼,問:“舞蹈練得怎么樣了?”

  他余光看見坐在墻角沒起身的馬致遠,心里面有些惱火,臉上不顯。

  “差不多了。”瞿友松第一個說,說完還看了陳景和江白一眼,用眼神警告他們不要拆穿。

  林蘇洋點點頭:“好好練,后天的演出很重要,是國家臺的節目,觀眾很多。”

  “好。”

  林蘇洋看著他們,點點頭,說:“那行,你們慢慢練吧,等下中午一塊兒吃飯。”

  “蘇洋哥請客嗎?”瞿友松馬上問。

  林蘇洋笑著用手指點了點他們,說:“總是想要占我便宜,明明你們賺得比我還多。”

  瞿友松說:“哪有,我們可都聽說了,蘇洋哥你都買了一個四百多平的大豪宅。”

  林蘇洋:“這都被你們聽說了。”

  “嘿嘿,在這個公司哪里有秘密嘛。”

  “行,那就我請客吧。”林蘇洋笑著說。

  其他人馬上歡呼了一聲。

  林蘇洋走到門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轉過身,對馬致遠說:“剛才陳必裘那邊聯系我了,《年輕的日子》定了陸嚴河,讓我跟你說聲抱歉。”

  林蘇洋話音落下,排練室里變得沒有一點聲音。

  所有人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知道馬致遠去搶《年輕的日子》這件事,就是為了報復陸嚴河,惡心他。

  事實上,之前也沒有人覺得馬致遠會失敗。

  就算陸嚴河這兩天很火,一直在熱搜上掛著,但他跟馬致遠之間也還是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為什么《年輕的日子》會選擇陸嚴河,而不是馬致遠?

  這個疑惑從所有人的腦海中浮現出來。

  大家看著馬致遠,后者臉色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有些后知后覺地意識到,這種事情,林蘇洋為什么要當著所有人的面跟馬致遠說?

  這是故意要讓馬致遠當著所有人的面丟臉嗎?

  林蘇洋看了馬致遠一眼,走出了排練室。

  中午,陸嚴河跟李治百和顏良兩個人一塊兒去小區外頭吃午飯。

  他還有些擔心何半柑仍然在蹲他呢。

  陸嚴河一上午搜了好幾次自己的名字,就是想看看何半柑有沒有在網上做所謂的曝光,但是并沒有看到。

  “《年輕的日子》跟你簽合同了嗎?”李治百問。

  陸嚴河點頭,說:“梓妍姐說已經簽了。”

  “那就好,這次還是比較爽,把馬致遠給趕走了。”李治百有些得意,哼哼笑了,“他要氣死了。”

  知道馬致遠會生氣,李治百就樂不可支。

  顏良點頭,說:“那估計會生氣,聽說他早就跟別人說,自己已經跟陳必裘說好了,會把你趕出這個節目。”

  “自視甚高。”李治百不屑地說。

  “好像他跟他經紀人林蘇洋都為了這件事吵了一架。”顏良說。

  “為什么會吵?”

  “馬致遠去找陳必裘,沒有告訴林蘇洋。”

  “背著經紀人?”陸嚴河疑惑,“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不知道,反正我聽說他這半年來跟林蘇洋已經吵過好幾次了。”顏良搖頭,“可能是因為自己紅了,所以不想聽經紀人的安排了吧,他還跟別人說過了,林蘇洋能夠成為他們的經紀人,是林蘇洋運氣好,無論是哪個經紀人帶他們,他們都能火。”

  “他在外面說這種話嗎?林蘇洋聽了不得氣死。”李治百嘖嘖,“這人腦子真是進了什么水,讓他這么盲目自大。”

  服務員來上菜了。

  三個人就停止了討論,各自拿著手機刷手機。

  “嗯?!”顏良忽然震驚地發出一聲驚呼。

  “怎么了?”陸嚴河和李治百看向他。

  顏良臉上露出了錯愕的表情,“這也太巧了,我們剛還在說的人……說是馬致遠跟林蘇洋在公司打起來了。”

  陸嚴河和李治百同時露出了震驚之色。

  藝人和經紀人打起來了?

  “誰先動的手?”陸嚴河問。

  還有一更!稍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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