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起了各自的進度。
“目前宋林欣和顏良已經把稿子給我了。”陸嚴河說，“我們可能還需要再請一個專業的編輯來幫我們做審稿，不然可能很多的錯別字、病句我們都看不出來。”
“請一個專業的編輯來幫忙吧。”陳思琦說，“你不是認識江印出版社的編輯嗎？看看能不能請到他們幫忙。”
“嗯。”陸嚴河點頭。
陳思琦說：“我這邊也得到了三個回復，愿意為我們提供稿子，都是有很多粉絲的網紅創作博主，但其他的回復基本上沒有收到了，這也沒有辦法，我們現在并沒有任何可以給大家參考的樣書，很多人都認為我們只是一個騙子。”
“第一期的內容，大部分都需要靠認識的朋友幫忙才能夠得到足夠的內容啊。”陸嚴河有些哭笑不得。
“我們現在的創作者陣容已經很有號召力了，相比起那些能夠帶來更多讀者關注我們這本書的創作者，我們可以更加注重打動人的文章。”陳思琦說，“下一次跟辛子杏見面，我準備跟她提在葉脈網進行征文的事情了。”
陸嚴河點頭。
“征文本身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種宣傳。”陳思琦說，“不僅是面向葉脈網內部征文，也可以投遞到相關的平臺上去。”
“那這還挺好的。”
“嗯。”陳思琦點頭，“雖然辛子杏給我們提的目標是5萬訂閱數，但我還是希望能夠更多一點，既然要做，就要盡全力去做好，把它往最了不起的Mook方向去做。”
“你的目標訂閱數是多少？”陸嚴河好奇地問。
“10萬，20萬？多多益善。”陳思琦認真地說，“只要真的做得讓大家愿意讀，訂閱讀者肯定會越來越多，我們之前讀一本雜志，一口氣讀兩年、三年都是有的。”
“聽上去感覺要花很長時間才能夠完成的目標。”陸嚴河點頭，“不過，我竟然并沒有覺得無法完成，我是不是膨脹了？”
“因為我們都相信，做出好內容，有好宣傳，就能得到認可。”陳思琦驕傲地笑了起來，“我現在其實都有一些不太真實的感覺，沒想到竟然真的開始做這樣一本書了，我本來以為這個暑假會非常無聊，而且，這是我第一次真正去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從前無論做什么，要么是為了跟劉薇安過不去，要么是為了向我爸證明我可以，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一件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如果不是跟你一起做這本書，我覺得我永遠都不會付出任何行動來做這件事。”
陸嚴河沒有想到陳思琦會突然跟他來這么一番“真情告白”。
“我也是。”陸嚴河馬上說，“如果不是因為你跟我一起做，我也不會付諸行動的，只會偶爾在腦袋里蹦出這么一個念頭，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陳思琦沒有說的是，她希望這第一期做得超出想象、超出預期的好，是希望這個書能夠一直做下去，這樣，即使她去了江廣，陸嚴河留在玉明，即使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而陸嚴河將越來越紅、越來越有名，但他們還能夠因為這個書維系在一起，保持著長期穩定的聯系。
陳思琦不是一個樂觀主義者，她無法樂觀地相信在長期的分隔之下，她和陸嚴河能夠始終保持現在這樣的關系。
不付出時間和精力，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會越來越淡薄，就算是老友重逢，也只能話一話當年，可當年只是當年，現在卻是現在。
她不止想要當年，她還想要現在。
他們吃完飯，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店，準備下午再一起討論一下這本書的編輯和其他后續工作。
“欸，那不是陸嚴河嗎？”在他們準備離開飯店的時候，忽然有人指著陸嚴河大喊了一聲。
她的聲音引來了很多人的注目。
陸嚴河和陳思琦一瞬間就被目光包圍。
他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說什么。
“他身邊怎么也有一個女孩子？”有人議論，當著他的面，直接跟旁邊人說。
這個“也”就很精髓了。
“她是你女朋友嗎？”有人仿佛跟陸嚴河是老熟人，竟然直接問道。
陸嚴河微微皺眉，看著那個人。
那個人顯然就是在看戲似的，一臉揶揄地看著他。
陸嚴河轉頭看了一眼陳思琦。
陳思琦已經一眼兇狠地瞪了過去，“你是誰啊？關你什么事？！”
陸嚴河一慌，怕陳思琦在眾目睽睽之下跟人吵起來，趕緊拉著她走。
這個意外的插曲讓陸嚴河和陳思琦的離開變得有些“落荒而逃”了。
陳思琦就很不滿意，說：“你剛才拉我走干什么？”
陸嚴河老實回答：“怕你跟他吵起來。”
“那個人看著就不懷好心，一臉賊眉鼠眼的樣子。”陳思琦說，“我才不跟他吵。”
陸嚴河有些頭疼，說：“好像最近越來越容易被人認出來了。”
“你現在三天兩頭上熱搜，越來越容易被人認出來不是很正常？”陳思琦說，“我還覺得奇怪呢，你能這么經常地出來，像個普通人一樣吃飯、喝咖啡，沒怎么受到影響，一般藝人不都出行受阻，很難享受正常的生活嗎？”
“那除非是到了非常紅的地步，要不然也不會這么寸步難行，就算是玉倩姐，只要喬裝打扮一下，也是能夠正常出門的。”陸嚴河說，“沒有那么夸張，李治百那么紅，只要不去人群特別聚集的地方，也還是能跟我們一塊兒出去玩的。”
陳思琦：“那是因為你提的那幾個人只是很多年輕人認識，你換成商永周他們試試。”
“那倒也是。”
兩個人跑到附近那家咖啡館，推開門進去，找角落位子坐。
他們一般都會找這種位子，然后陸嚴河面朝角落而坐，背對店里其他人，這樣就很少會被人認出來，頂多被店員認出來。
不成想，這一次剛坐下來，旁邊就響起一聲“陸嚴河！”
陸嚴河的身體一僵，難以置信地看向陳思琦。
今天這被認出來的頻率是不是太高了？
陳思琦也轉頭看了過去。
他們很快就意識到是自己誤會了，陸嚴河并不是被認了出來。
在他們旁邊坐了兩個穿著打扮都很時尚的女孩子。
她們各自拿著手機，刷看東西，剛才那一聲“陸嚴河”就是其中一個女孩子喊出來的。
“他剛才好像在邊上的一家飯店吃飯欸！”
“啊？”
“正好有一個探店的主播在飯店里做直播，碰到了他，還拍到了他帶了一個女生呢，那個女生脾氣挺暴躁的。”
“什么女生？”
“不知道，長得一般般。”
“一般般”的陳思琦深吸一口氣。
陸嚴河趕緊用眼神示意她淡定一點。
那兩個女孩還在繼續說話。
“現在這些偶像藝人，表面上看著都純情得不得了，我就說嘛，就他們這個時候，又長得帥，又年輕，又有錢，怎么可能純情，你看我們身邊但凡長得好看一點的男的，身邊什么時候斷過女朋友。”
“我還以為陸嚴河有點不一樣呢。”
“學霸里面也有很多渣男的。”
“渣男”的陸嚴河震驚地瞪大眼睛。
陳思琦用眼神點了點他，揶揄意味溢于言表。
“哈哈哈，笑死，那個飯店的老板還說陸嚴河很摳，請女孩吃飯，就點了兩個菜，只花了27塊錢！”
“27塊錢？！我靠，哪個男的要是請我吃飯只吃這種東西，我拎起包就走人，我去，太讓人下頭了，怎么有這么摳門的男生？”
“我真的無語了。”
這兩個女生完全沒有發現新進來的這兩個人就是她們議論的對象。
一直等她們喝完咖啡，離開店，也沒有發現。
陸嚴河和陳思琦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種坐在旁邊聽別人議論自己的感覺，很酸爽。
陳思琦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你OK吧？”
剛才兩個女生主要議論的還是陸嚴河，又花心，又摳門，讓人下頭。
陸嚴河被噴得人都麻了。
陳思琦笑得不行，說：“我真的是跟你坐在一起才能夠感受到你平時面對的都是什么樣的環境。”
陸嚴河：“唉，忽然覺得今天這頓午飯一吃完，我估計要在很多人心目中變成一個很糟糕的男的了。”
“趕緊澄清一下吧。”陳思琦說，“聽她們這意思，估計網上已經很多人在議論了。”
“澄清什么呢？感覺也不知道澄清什么。”陸嚴河說，“我們只吃了27塊錢是個事實。”
“那我們就吃了一個茄子燒肉，一個炒白菜，還能吃到多少錢？又不是吃多高級的餐廳，本來就是做平民小炒的飯店。”陳思琦說。
“但別人聽起來就這樣咯。”
“你去澄清，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不就行了？”陳思琦說。
陸嚴河：“那罵我是渣男的人就更多了，嗯，被人議論之后甚至都否認是女朋友了。”
陳思琦嘆氣。
“那怎么辦？”
“我給梓妍姐發個消息，沒事。”陸嚴河說，“頂多就是被嘲笑兩天。”
他故作灑脫，內心其實還是有點煩躁的。
明明跟事實沒有任何關系，可卻陷入多解釋一句事實、就多被誤解一分的境地。做藝人總是要面臨這樣的情形，事實并不重要，解釋多了反而越抹越黑，不如不說。
陸嚴河已經好幾次面臨這樣的情況了。
陳梓妍回復：小事情，別放在心上。
還是陳梓妍的態度讓陸嚴河松了口氣。
仿佛無論什么事情，對陳梓妍來說，都不是什么大事。
陳梓妍還真看不上這樣的小事情。
對她來說，她常常覺得，只要藝人不違法亂紀，沒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解決、不能公關的。
所有的危機都是機會——某種程度上，周平安的觀念也沒有錯，黑紅也是紅，黑可以轉紅，形象危機可以轉變成形象提升，現在這樣的議論，至少讓很多人都關注了陸嚴河，公關好了，這些關注者就成了正面的欣賞者。
陳梓妍直接安排了一個虛擬的“朋友”身份，在網上寫：“看到陸嚴河和琦琦被大家誤以為是男女朋友，作為他們倆的同學和好朋友，我還是出來解釋一下吧，他們倆是十三中的同學，關系很不錯，跟他們經常一塊兒玩的還有好幾個人，不是就他們倆，他們現在經常一塊兒見面、吃飯，是因為他們正在一起做一本書，所有經常要見面討論，不是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待在一起就一定是男女朋友關系好嗎？另外，至于27塊錢，他們吃飯的那家飯店，平均一個菜也就十二三塊錢，本來就是主打親民價格的飯店，我們這些好朋友一塊兒吃飯，又都是剛畢業的高中生，就算是27塊錢也不便宜好嗎？！”
寫完，找相熟媒體轉發，引流，抬高熱度，做話題。
幾個非議陸嚴河和陳思琦是男女朋友的動態下面，就放上這段內容的截圖，安排上熱度，把截圖內容送到評論區前幾位。
不是黑子水軍才懂得操控網絡流量，公關回應也一樣。
陸嚴河和陳思琦的手機輪番響起時，他們才知道，這件事和陳梓妍安排的回應都上熱搜了。
他們很多朋友都發來“慰問”。
李鵬飛甚至直接拉了個群，群名取為“十三中的校草校花”。
他直接在群里面唧唧哇哇地說話了。
琳玉、陳欽、徐子君他們幾個人都被拉進了群。
李鵬飛很好奇，在網上回應的人是誰，了所有人，問是不是他們。
所有人都否認了。
李鵬飛：那還有誰對老陸和陳思琦這么熟悉？
陸嚴河默默地回復：那個ID是我經紀人安排的，不是一個真人。
李鵬飛：我去。
琳玉：我還說我怎么一直想不到這個人是誰。
陸嚴河：無妄之災。
李鵬飛：太搞笑了。
陳欽：這個回應太真實了，我真以為是我們誰寫的。
陳欽：但是，你們在一起做一本書嗎？
這個回應，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提出了陸嚴河和陳思琦在一起做一本書的事情。(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