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辛子杏是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這件事,陸嚴河當然也不好直接去問她。
陳思琦說得沒錯,萬一辛子杏她自己不想跟別人說呢?這么貿貿然去問的話,也很唐突。
吃過早餐,陸嚴河把陳思琦送上去機場的車。
陳思琦說:“你也趕緊去學校吧,十點還有課。”
陸嚴河驚訝地看著她,問:“你怎么知道我十點還有課?”
陳思琦:“你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陸嚴河:“……”
“好了,我走了。”陳思琦擺擺手,上了車。
陸嚴河幫她把車門關上。
車開走以后,陸嚴河正準備轉身回酒店呢,忽然就看見前面有兩個人守在前邊柱子后面,手里還扛著攝影機。
狗仔?
陸嚴河一看過去,他們兩個似乎還有些慌亂,有種被抓到的慌亂感,著急忙慌地想要走似的。
陸嚴河笑了笑,揚手跟他們揮了揮,打了個招呼。
他們都一愣,有些詫異地看著陸嚴河。
陸嚴河轉身回酒店了。
陸嚴河跟媒體和狗仔的關系,其實相對來說都還是比較平和的,沒有發生過太劇烈的沖突。
一方面是因為陸嚴河本身也沒有什么不能夠被報道的秘密,另一方面,陸嚴河年紀小,又是一個把努力打在公屏上、被全國都知道的藝人,媒體和狗仔對他本身也帶著濾鏡,很寬容。
再加上陸嚴河跟陳思琦開始做《跳起來》以后,他們兩個人的這個雜志慢慢就變成了紙媒中難得能夠時不時掀起一些話題討論和熱度的扛鼎之作,而且,還非常大氣地幫很多非利益關系的書和雜志打。
比如有一期雜志里面,就做了一個“八卦當年”,邀請很多五年前甚至是十年前的專欄寫手,回顧當年紙媒黃金時代有名、有影響力的期刊雜志和專欄,以及幕后的一些故事,還有一期雜志,邀請了好幾個知名娛記探討娛記和藝人之間的關系。
這些做法,都讓陸嚴河被媒體圈隱隱視為自己人。
除了《跳起來》,編輯團隊做的自媒體編輯俱樂部也很火。
他們在各個社交平臺都開了自己的賬號,并且做得有聲有色,經常策劃一些有意思的話題,邀請各個領域的大咖來一起討論。這就不僅僅是說什么法律、醫學領域的大咖,而是指在社交媒體上有一點影響力的,都會經常接到他們的邀請。
最關鍵的是,他們從來不讓大家打白工,不會用“為你們擴大影響力”為由,讓他們免費工作,永遠會提供一份不錯的報酬。
陳思琦在一次《跳起來》舉行的茶話會就說了,“你們討論的這些東西,本身就是有價值的,如果我們這篇主題討論為我們帶來了商業上的回報,憑什么不同時分享給你們呢”。
年輕,有才華,努力,不靠金主,靠自己打出一條路來,這讓他們獲得了人格上的尊重。
懂事,大方,待人誠懇又客氣,這讓他們獲得了人情世故上的認可。
那他們憑什么不被媒體圈給厚待呢?
李治百睡到九點半才醒,還是被顏良給叫醒的。
“怎么了?”李治百頂著一頭鳥毛,睡眼惺忪地看著顏良。
顏良說:“老陸他上課去了,我也要走了,等會兒你自己搞定啊。”
“你去哪?”李治百問。
顏良說:“我得回劇組了,晚上有我的戲。”
李治百問:“伱去機場?”
“嗯。”
“那你等等我,我送你過去。”
“你這樣就別送了,我已經叫了車了。”顏良說,“我看你現在眼睛都睜不開。”
李治百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說:“那行吧,你這部戲什么時候殺青啊?”
顏良:“這個月就能拍完了,不過,周平安又給我接了另一部戲,十月又要進組。”
李治百一愣,有些疑惑地看著顏良,問:“你十月不用錄《偶像時代》嗎?”
“要,但只要錄一期。”顏良說,“我跟這個節目簽的合作協議是每個月錄一期。”
李治百反應了過來,點點頭,“那你到時候要跟劇組請假?”
“嗯。”
“那你的舞臺怎么準備?”李治百問。
顏良:“就拍戲間隙準備了,只能這樣了。”
李治百:“這坑爹的周平安。”
顏良笑了笑,說:“挺好的,我就希望工作多一點。”
李治百:“你悠著點,不跟你說了,我繼續睡去了。”
“拜拜。”顏良笑了一下,點點頭,走了。
又要回到劇組,又要再見到那些人。
顏良心底劃過一道沉默的陰影。
這一刻,顏良內心深處其實有點掙扎。
不過,等他走出酒店的時候,這點掙扎就沒有了。
無論別人怎么說,隨便怎么樣,都沒有關系。他跟陸嚴河和李治百是什么關系,他自己心中最清楚。無論別人怎么看待三個人中的他,他知道自己是誰,他知道自己在李治百和陸嚴河眼中是誰,這就夠了。
十一點四十,下課鈴聲響起。
陸嚴河做好最后一點筆記,給筆套上筆套,收拾書包準備去吃午飯。
紀淺星忽然從前面回過頭來,問:“陸嚴河,昨天是你的生日嗎?”
陸嚴河有些訝異地點了下頭。
紀淺星問:“為什么你只邀請了苗月和周木愷,卻不邀請我們去參加你的生日派對?”
她眨了眨眼睛。
陸嚴河昨天晚上在生日派對上說的話,被人錄了視頻,轉發到了網上。
雖然不知道是誰錄的,不過,因為這也沒有關系,陸嚴河這個活動本身也沒有跟大家說要保密,不能上網。
但是,陸嚴河所說的這些話卻在網上傳播得很火。
一如現場很多人感慨的那樣,大家都說陸嚴河實在太會說話了,是可以學習的范本。
這也讓很多人知道了昨天是陸嚴河的生日。
陸嚴河卻沒有想到,紀淺星會突然來這么問他。
一時有些尷尬。
確實,陸嚴河并沒有邀請班上的同學們去參加自己的派對。
一方面是因為內場位置有限,只能邀請自己最好的朋友們,另一方面,陸嚴河也覺得其他同學跟自己的關系沒有到那個份上。
可話當然不能這么說。
說出來,太傷人。
陸嚴河只好解釋:“昨天的派對主要是邀請了我工作上的合作者,木愷在《跳起來》做兼職編輯,苗月是因為我們在合作一部電影,我也想過要邀,但因為主要都是工作上的朋友,大家都不認識,所以我最后就沒有這么做了。”
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合理的解釋了。
自從他在軍訓之后的那次聚餐上拒絕了紀淺星的表白以后,紀淺星對他就一直有點針對,甚至是上綱上線。
像今天發生的這種事情,正常來說,如果你沒有接到邀請,你就默默地當這件事沒有發生嗎?你又不是林淼淼,能理直氣壯地問自己為什么沒有被邀請。
紀淺星聽到陸嚴河的回答,撇撇嘴角,說:“我還以為你瞧不上我們這些同學,覺得我們不配參加你的生日派對呢。”
陸嚴河皺起眉。
紀淺星肯定是故意的。
陸嚴河想要說點什么的時候,苗月忽然說:“嚴河當然不會瞧不上同學,他對同學一直很好,好幾次全班的聚餐都是他提議我才組織的,但是,他有這樣派對以后也肯定不能邀請你啊。”
紀淺星問:“為什么?”
苗月說:“這還用問嗎?避免尷尬唄。”
苗月沒有直接說紀淺星跟陸嚴河表白失敗的事,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紀淺星惱羞成怒地瞪著苗月。
“你是什么意思?”
苗月說:“你是什么意思呢?在下課之后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問陸嚴河為什么不邀參加他的生日派對,不就是想要讓大家心里面不舒服,計較這件事嗎?可是陸嚴河本身就是一個藝人,還主編了《跳起來》,他的社交圈跟我們有著很大的不一樣,哪可能像我們一樣,辦個生日派對把所有同學都叫上,你工作以后辦個派對會把我們所有人都叫上嗎?”
“為什么不可以?”紀淺星的五官在這一刻都因為激憤而有些扭曲了。
苗月:“那就希望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吧,以后要是你辦個生日派對沒有把我們全班同學都叫上,我就來問問你是怎么想的。”
紀淺星一愣,發現自己被套了。
苗月轉頭看向陸嚴河,說:“不過,我們開學以后大家都還沒有聚餐呢,要不我們找個時間,大家一起吃飯?”
陸嚴河點頭,說:“行啊。”
其他同學也紛紛響應。
相比起紀淺星,苗月在班上的號召力確實更強一些。
她的人緣就不是紀淺星能比的。
“紀淺星她一直因為你拒絕她這件事而耿耿于懷,無法釋然。”
在食堂,苗月跟陸嚴河說。
周木愷也點了下頭,“之前我跟周清呈一塊做一個社會調研的時候,紀淺星跟我們一個組,她就時不時地跟我打探你的消息。”
陸嚴河不禁有些詫異,“她為什么要這樣?”
“對你還不死心吧。”苗月說,“又或者是因為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拒絕她,她覺得丟了面子,一直想要找回來。”
陸嚴河搖頭,“我當時拒絕得很委婉了。”
“再委婉也是拒絕,大家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是什么情況。”苗月說。
陸嚴河呃了一聲。
苗月問:“這種情況應該很多吧?”
“什么情況?”
“喜歡你的女生。”
“也還好,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多。”陸嚴河連忙否認。
周木愷:“他不是在圖書館看書就是在外面工作,別人基本上都接觸不到他。”
苗月笑了起來,“還能這樣。”
她說:“我還以為娛樂圈這個名利場,很多女孩喜歡你呢。”
“那都是媒體妖魔化出來的。”陸嚴河說,“至少我看到的情況不是這樣。”
苗月點頭,說:“昨天你的生日派對就讓我發現了,你們娛樂圈的人并沒有像影視劇里面呈現的那樣,充滿勾心斗角和心機,說實話我還有點失望呢,本來以為可以看戲。”
“怎么會。”
苗月問:“咱們那個學妹答應演《寧小姐》了,你知道嗎?”
“啊?”陸嚴河一愣,錯愕地看著苗月。
苗月:“你還不知道啊?林淼淼她答應了賀函,就在昨天。”
陸嚴河驚訝了一下。
苗月:“聽說是因為知道了你也會演這部電影才答應的哦。”
陸嚴河呃了一聲。
周木愷問:“怎么,那個學妹也喜歡陸嚴河嗎?”
“不知道,但可能有這方面的意思吧。”苗月右手手背托著自己的下巴,作沉思狀。
陸嚴河:“……”
下午,賀函就把這個消息告訴陸嚴河了。
“我們這部電影終于可以開始拍了。”他興奮不已。
陸嚴河問:“導演,你打算什么時候開始拍?”
賀函:“不知道,已經跟龍巖說了,看什么時候把錢打過來,不過,我這里已經拿到基金會的一筆錢了,其實也可以啟動了,要等我一下,我先去把制作團隊給搞定。”
陸嚴河說:“我的戲應該只需要一兩個周末就行吧?”
“嗯,你就兩場戲嘛。”賀函說,“到時候我提前跟你說。”
“這部戲在哪拍?”
賀函:“我就打算在玉明拍,方便。”
陸嚴河:“你已經把景給看了嗎?”
“嗯,這半年一直在看。”賀函說,“林淼淼她又突然答應我演這部戲,聽說是因為你。”
陸嚴河:“我不知道。”
賀函:“別裝了,林淼淼就直接跟我說了。”
陸嚴河:“導演,我對她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賀函說,“所以我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OK嗎?”
“什么OK不OK?”
“她演女主角,你O不OK?”賀函問。
陸嚴河:“難道這件事還能我說了算?不是你定嗎?”
賀函說:“雖然我確實很想讓林淼淼來演女主角,但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其實我已經放棄拍這部電影了,之前,劉畢戈應該跟你說過吧?我已經在寫新的劇本了。”
陸嚴河聞言,沉吟片刻,說:“我跟林淼淼也沒有說不能一起拍一部戲,《寧小姐》這部電影,你之前因為找不到心動的女主角一直不肯拍,現在好不容易找不到了,如果因為我的原因又不拍了,那也很可惜。”
“那確實很可惜。”賀函說。
陸嚴河問:“你是不是對這部戲有些顧慮了?”
“嗯?”
“以我對你的了解,現在林淼淼肯拍了,你怎么會因為顧忌我跟林淼淼的關系就猶豫要不要拍了,你不應該死纏爛打地也要讓我答應拍嗎?”陸嚴河指出來。
賀函馬上否認:“我怎么會是這樣的人!”
陸嚴河:“你是。”
賀函:“我不是。”
“劉畢戈都跟我說了,你對林淼淼是怎么死纏爛打的了。”陸嚴河說,“是不是《寧小姐》這部電影,遇到了別的麻煩?”
賀函果然沉默了,過了好幾秒才說,“龍巖那邊出了一點問題,他們又不太愿意為我這部電影提供拍攝經費了。”
“不是說你從法國那邊一個基金會拿到了拍攝資金嗎?”
“那也只能覆蓋一部分,沒有很多。”賀函說,“本來之前龍巖那邊都答應我了,可因為我拖得太久,他們就變卦了。”
原來是經費的問題。
陸嚴河問:“是差了很多嗎?”
“差了將近五百萬。”賀函嘆了口氣,“所以我在想,要不換一個更加商業一點的劇本好了。”
陸嚴河聽著賀函的話,沉默了片刻。
前面賀函根本沒有跟他說過這方面的事情。
還表現得賊積極,說拍就能拍的樣子。
如果不是他發現了異樣,都不知道這部戲要什么時候才能開拍。
“差了這么多……我本來還想說,要不你這部電影就別拿片酬給我了,這也只是杯水車薪啊。”
“我得再找一找投資了。”賀函說,“但是估計很難,女主角是一個從來沒有演過電影的女生,你又只是客串兩場戲,很難搞到投資。”
前途并不明朗。
陸嚴河很想大氣地說一聲,剩下的投資他來負責。
可惜,他沒有這個錢。
他賺了些錢,但也不可能全砸進這部看著就不是很能賺錢的電影項目。
“我自己再想想辦法吧,不管怎么說,多謝你一口就答應了要演這部電影。”賀函說。
《寧小姐》的籌拍之曲折,是陸嚴河接觸的這些影視項目里最多的了。
陸嚴河跟陳梓妍一說,陳梓妍就馬上看出了真正的癥結所在。
“一開始龍巖愿意給賀函出這部分的拍攝資金,一方面是有劉畢戈在中間牽線搭橋,另一方面是看中了賀函背后在法國電影圈的人脈,算是投資一個新導演。”陳梓妍說,“但是賀函因為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女主角就遲遲不開拍,讓龍巖對賀函的評估不斷下降,后面估計就以此為借口,不投了。”
陸嚴河點頭。
“最關鍵的原因還是因為賀函沒有跟龍巖簽約。”陳梓妍說,“不像劉畢戈,他都已經跟龍巖簽約了,那龍巖為了培養自己的新導演,力度肯定要大多了。”
陸嚴河明白了陳梓妍的意思。
陳梓妍說:“《寧小姐》這個劇本,說實話,你也看得出來,拍成電影,除非拿獎,否則票房高不到哪去,破一千萬是正常,兩千萬是小奇跡,三千萬我都可以做營銷說你很能扛票房了。”
陸嚴河哭笑不得。
“但是,因為它是文藝片,所以也沒有關系,票房不好是正常的,你客串的那個角色能讓你有發揮,讓你能有突破,這才是關鍵。”陳梓妍說,“希望賀函那邊順利,能夠盡快找到資金吧,要不然真黃了,也挺可惜,那家伙還確實有點才華。”
電影就是這樣,它絕對不是一個人有才華就能做出來的。
它不是寫,只需要寫作者一個人就夠了。
陳梓妍說:“對了,《三山》準備送西圖耳國際電影節。”
跟歐洲三大電影節不一樣的是,在這個世界上,國際上最有影響力的共有四大電影節,而在這四大電影節中,只有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保留了下來,戛納和柏林都不見了,轉而被其他三大電影節占據了它們的地位。
西圖耳國際電影節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說陸嚴河穿越之前的歐洲三大電影節是因為其藝術片而聞名的話,現在的四大國際電影節,則更加綜合,各有特點。
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仍然跟另一個時空一樣,保持著傳統、經典、藝術的選片風格。
西圖耳國際電影節則以先鋒、前衛、創新出名。
《三山》這部電影,也的確像一個怪異的夢境,有著各種光怪陸離的情節和鏡頭。
把這部電影送到西圖耳國際電影節很正常。
陳梓妍說:“這幾年咱們國內電影主要是參加荷西國際電影節比較多,主要趕上了咱們國內電影票房市場大爆發,大家都在做商業片,去西圖耳國際電影節的很少。”
荷西國際電影節也是國際四大電影節之一,不過,它則是面向于觀眾和影評人的口碑,也是四大電影節里唯一一個每年都通過一百個影評人和二百名觀眾投票選出各項作品的電影節。
這幾年,華語影片在荷西國際電影節上斬獲不少,尤其是在觀眾選擇獎上,近十年拿了其中三屆。
陸嚴河說:“《三山》去西圖耳國際電影節,是去主競賽單元嗎?”
“應該是,以王重導演的資歷和在國際上的知名度,不太會把他的片子放到其他單元,畢竟他產量那么低。”陳梓妍笑著說,“除了荷西電影節不適合,其他三大電影節都會搶王重導演的片子,西圖耳不會亂搞的。”
陸嚴河點頭,表示明白。
很多人常常會把一部電影是否入圍主競賽單元作為評價一部電影在這屆電影節質量高低的標準。
實際上,它只能作為電影導演在這屆電影節地位高低的一個標準。
電影節和電影是各取所需的關系。
很多好電影,因為電影導演在國際上的地位和影響力不夠,可能就會被安排到其他的單元。
而有的電影,實在不怎么樣,可人家導演影響力大,你不給他入圍主競賽,人家就去別的電影節了,為了保障自己電影節的影響力,再爛你也要把它放到主競賽單元。
任何一個電影節的藝術總監都是不好當的,要保證電影節的影響力,既要有當下的熱度和知名度,也要有未來的新星和不斷冒出來的新鮮血液。
這要做很大的平衡。
陸嚴河聽陳梓妍說了很多以后,也漸漸明白了電影節在電影界的地位。
簡單來說,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集中地。
每年一度把一些電影聚集在一起,通過競賽和獎項這種形式,吸引大量的注意力,為電影提供曝光和買方,為電影人提供榮譽和地位,而他們也同樣反哺電影節,為電影節積淀在電影屆的榮譽和口碑。
陳梓妍說:“希望《三山》能夠進入西圖耳的主競賽單元,到時候,你也可以跟片方一起去一趟西圖耳電影節。”
陸嚴河笑了笑,說:“去見世面。”
“去讓世界認識你。”陳梓妍白了他一眼。
陸嚴河:“我哪有那個能耐。”
陳梓妍說:“你知道業內是怎么評價你在《三山》中的表演嗎?”
陸嚴河搖頭。
陳梓妍說:“大家都說,你的表演是明年華語電影主流獎項最佳男配角的有力爭奪者,說你會橫掃。”
陸嚴河驚訝地看著陳梓妍,“真的假的?”
“你以為為什么大家都說你是天才?”陳梓妍說,“光靠《黃金時代》一部戲是遠遠不夠的,而且,我們都知道,你在《黃金時代》里的表演雖然好,但也沒有好到讓別人說你是天才的地步,你能拿金鼎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部劇夠火,而你的競爭對手又不是很強。”
陸嚴河:“好吧。”
“拿不拿獎我都還不說,但《三山》能夠讓所有人看到你在表演上的天賦。”陳梓妍說,“這話不是我說的,是幾位看過片子的導演說的。”
陸嚴河回憶自己拍攝《三山》的那一天,心想,自己演得有那么好?
不過,那一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確實如有神助一般,狀態絕佳,腦子里面怎么想的,現實中就直接演了出來。
可是,如果再讓陸嚴河演一次,他覺得自己不一定能夠演出來。
那不是能夠復制出來的狀態。
“這些劇本,是我挑過的,除了男主角,其他的角色你都可以挑。”陳梓妍說,“主角基本上都已經定了,他們知道你現在愿意演配角,愿意客串,所以瘋狂給你送劇本。”
陸嚴河看著陳梓妍抱在手里的厚厚一沓劇本,驚訝不已,“這么多?”
“是的,這么多。”
陸嚴河:“那我先拿去看了。”
“陸嚴河只客串了一天,在電影里的片段也只有十分鐘,就這十分鐘,他就能競爭明年的最佳男配角?”
何英姿難以置信地看著坐在她對面的人,問。
正在跟何英姿吃飯的是一家電影公司的副總,劉沫。
劉沫點點頭,說:“我們都看過片子了,內部看片會上,大家對陸嚴河的表演評價都非常高。”
何英姿不禁皺起了眉。
她說:“再高能高到哪去?我不相信他現在已經有了出神入化的演技。”
劉沫:“英姿啊,你要承認,表演這門藝術,有太多的奇跡時刻。”
何英姿說:“那《青藍之謀》這部電影,我想給郎俠爭取的那個角色,還要看陸嚴河接不接,他不接,你才能給我?”
劉沫點頭,說:“這是導演的意見,他希望陸嚴河來演這個角色,你知道的,以陸嚴河現在的情況,他愿意來演一個小配角,沒有任何一部戲愿意錯過他,只要他肯演。郎俠的演技當然也還不錯,可他畢竟現在還沒有紅,認識他的人不多。”
何英姿說:“《鳳凰臺》馬上就要播出了,這部劇一播,郎俠一定能紅,你還不相信陳玲玲導演的能力嗎?”
劉沫:“我當然相信,但這不是我可以一意孤行去推郎俠的理由。”
何英姿輕輕咬住嘴唇。
這一刻,挫敗感從她心頭冒出來。
早就想到陸嚴河可能要成為這個年齡段所有男演員的攔路虎,可是何英姿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早。
甚至都不是因為金鼎獎,而是因為一部還沒有上映的文藝片。
制片公司看演員的人氣、知名度和號召力,但導演卻往往看演員本身。
越好的導演越是如此。
這也導致雙方的選擇常常出現矛盾。
陸嚴河現在的情況,竟然是兩邊都能滿足?
何英姿心中焦慮感更甚了。
周五的下午,陸嚴河跟連備導演一塊兒去醫院看望了江軍。
還是連備問他在不在學校,有沒有空,陸嚴河說有,連備才說自己要去醫院看看江軍,問問他要不要一起。
陸嚴河自己之前去過一次,跟陳梓妍一起,也有段時間沒去了。
“江老師的手術安排在三天后。”連備說。
陸嚴河點頭,說:“希望一切順利。”
他們兩個人來到醫院的時候,江軍的夫人韋苒正在陪他一起用平板電腦看電影。
“嗨,江老師,苒姐。”連備提著水果和保養品敲門。
江軍和韋苒聽到他們的動靜,驚喜地抬頭看過來。
“啊呀,導演,小陸。”韋苒連忙起身,迎過來。
連備將手里的東西交到韋苒手上。
“江老師這幾天感覺怎么樣?”
韋苒回頭看了江軍一眼。
江軍笑容滿面,說:“非常好,就等著做完手術,我就可以繼續回去拍戲了。”
連備笑了起來,說:“那就太好了,江老師,等你早日康復啊,我下部戲給你的角色都留好了。”
江軍眼睛一亮,“太感謝導演了。”
韋苒也笑了起來,似乎還有些感動,突然背過身去擦了擦眼角。
陸嚴河見狀,有些詫異。
也不至于感動成這樣吧?
陸嚴河和連備坐下來。
“我最近一直在剪《十七層》的片子,這一邊剪片子,一邊看,你演得真是好啊,江老師。”連備說,“好多我在現場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我在剪輯臺上才注意到,你的手指頭都是戲。”
江軍連忙笑著擺擺手,“沒有,沒有,導演你夸獎了。”
陸嚴河:“江老師是真的演得很好,我在現場學到了很多東西。”
江軍又擺了擺手。
“我們這沒有準備一次性杯子,就沒有泡茶了,喝礦泉水吧。”韋苒拿了兩瓶礦泉水來。
陸嚴河和連備接到手中,說了謝謝。
江軍問:“小陸最近在拍戲嗎?”
“沒有,在上學呢。”陸嚴河笑著說,“后面暫時還沒有確定的拍攝計劃。”
江軍:“唉喲,看著你我就想起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嘖。”
韋苒笑著說:“自從跟你拍了戲以后,他三天兩頭地感慨,為什么自己沒有生一個像你這樣的兒子。”
陸嚴河也連忙搖手了,說:“這是遠香近臭,要是江老師再跟我認識久一點,就要嫌棄我了。”
“怎么會。”江軍笑。
連備從他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個厚厚的劇本,說:“江老師,這是我后面準備拍的一部戲,你先看看,如果你愿意演,我就給你留著。”
江軍一愣,有些驚訝。
之前連備說后面有角色找他的時候,江軍以為是客氣話,這段時間,他可是遭遇了好幾個釘子,原定給他的角色,也都換成了別人,畢竟他這種情況,沒有哪家影視公司愿意冒險。
沒想到,連備竟然還突然拿出了劇本。
江軍手顫巍了一下,接過劇本,“導演,你這真是要找我演啊?”
“嗯,不過要明年才開機,不著急,你先看著劇本,年底之前給我答復就行。”連備說。
江軍嘴角仿佛是抽了一下,他抬起眼,難以置信地看著連備,張了張嘴,說:“這還有什么好說的,如果你真是找我演,我現在就答復你,我肯定演。”
“那就行。”連備笑了,“那你就手術以后好好休養,把身體養好,明年拍。”
陸嚴河總覺得連備今天過來這一趟,似乎是專門來的。
當然,連備當然是專門來看望江軍的。
陸嚴河是覺得,連備是專門在今天來看望江軍的。
挑著這個日子。
從醫院離開以后,陸嚴河問連備:“導演,你后面要拍的這部戲是什么啊?”
連備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情呢。”
“啊?”
“是我之前準備的一個劇本,不過后面擱置了,一直沒拍。”連備說,“我最近聽說好幾家影視公司,本來是跟江老師后面有合作的,但是因為江老師這個胃癌,都取消了,這對江老師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所以他夫人聯系了我,問我能不能幫忙演一場戲,因為江老師三天后就做手術了,她怕江老師太被打擊。”
陸嚴河驚訝地看著連備。
“原來是這樣嗎?”陸嚴河心想,難怪。
連備看了他一眼,說:“臨時把你叫過來,也是為了讓這場戲看上去真實一點,辛苦了。”
陸嚴河:“沒有,沒有,我很愿意。”
連備:“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去看看《十七層》的初剪?”
“好啊。”陸嚴河馬上點頭。
連備:“那回頭我約你過來。”
“嗯。”陸嚴河點頭,“導演,還有一件事,之前我跟你說的《魷魚游戲》,你覺得怎么樣?”
連備說:“我很喜歡這個設定,你是因為《十七層》想到的這個故事?”
“嗯。”陸嚴河說,“拍《十七層》的時候,我就想到了這個,我們在《十七層》里是一群尋寶獵人被假消息坑了,卷入了暗網的大逃殺直播之中,那如果是一群人為了利益主動進入這樣的游戲中會是什么樣,我就想到了這個故事。”
連備:“很有意思。”
“那我去寫劇本,你愿意做導演嗎?”
“做導演真不一定,你也知道,《十七層》很有可能要接著往下拍續集,我不一定有這么多的時間。”連備說,“不過,你如果想要做這個項目的話,我肯定幫你,做監制也好,或者是其他方面,如果你需要我幫忙的話。”
“我非常需要。”陸嚴河馬上說,“我對制作完全不懂。”
連備點頭,說:“行,你先寫劇本吧,我這邊最近這幾個月肯定是忙著做《十七層》的后期了。”
“好。”
陸嚴河又說:“《魷魚游戲》的男主角,我想找江軍老師來演。”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落魄,失意,江軍格外合適。
連備想了想,說:“那女主角可能要找一個能說服投資方和平臺的女演員了。”
“嗯。”陸嚴河說,“我心中有幾個人選了,不過,不知道她們會不會愿意演。”
連備說:“如果《十七層》爆了,那她們應該會愿意。”
陸嚴河雙手合十,認真地祈禱:“那就希望《十七層》一定要爆了。”
連備:“有你這個幸運加身的人在,我一點不懷疑。”
“哈?”
“業內都說你是氣運之子,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成功了。”
陸嚴河聽到連備這么說,哭笑不得。
“也沒有吧。”
“我覺得他們沒有說錯。”連備說,“所以,我對《十七層》充滿信心。”
陸嚴河回到學校,直接去了圖書館。
不過,他這一天沒有看自己的專業書,而是打開筆記本電腦,打開了一個叫《魷魚游戲》的文件夾。
里面是他之前已經記錄下來的一些關鍵素材,今天得到了連備的認可,他決定開始寫劇本。
“賈老師啊,這個劇本確實比較精彩啊,不過,一個公路喜劇……經過我們的測算,根據這幾年的市場票房,這部電影可能票房前景也就是三到五億之間。”
賈龍坐在一個會議室里,聽著對方關于《人在囧途》這個項目的評估意見。
從始至終,無論對方說的是什么,他都沒有什么表情。
直到對方的意見說完,賈龍點了點頭。
“嗯,我知道。”賈龍說,“沒有大場面,整個故事的氣質也比較鄉土,你們想說的其實就是這個,對吧?”
對方的人面面相覷。
賈龍的話讓他們有些疑惑他的態度是認可還是不認可。
“我覺得你們說得都很對。”賈龍說,“不過,這些都不是我不拍這部電影的理由。”
“您已經連續三部電影票房過十億了,這個時候演一部三到五億票房的喜劇電影,會影響到您在喜劇電影這方面的統治力啊。”對方說道。
賈龍輕聲笑了笑。
“原來在大家眼中,我在喜劇電影這一塊都已經有統治力了嗎?我還記得我剛開始演喜劇電影的時候,都說我只是一個拙劣的模仿者,現在竟然都變成一個統治者了?”
大家臉上笑容莫名有些尷尬。
賈龍這番話無疑是在諷刺當初奚落他的一些人。
而他們之中,也有當年奚落過他的人。
賈龍說:“如果大家覺得這部電影的票房前景達不到預期,那就算了。”
“賈老師,你別著急啊,我們當然非常愿意跟您合作。”馬上就有人說,“只是您對這部電影定的制作經費的想法,我們覺得可以再商量一下。”
賈龍手指在桌面上輕輕地敲了兩下,說:“那你們覺得多少呢?”
“您和編劇關于這部電影各5的收益分成如果可以調成2,那我們就按照八千萬的制作經費來投資,如果你們還是堅持要5的收益分成,那我們認為這部電影的制作成本不能夠高于五千萬,否則,回本的風險很大。”
“是嗎?”賈龍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行,我知道了,我回去考慮一下。”
“賈老師,這已經是一個很好的條件了。”
“嗯。”賈龍微微一笑,“我相信,這是基于35億票房前景之下你們能給出的最好的條件。”
對方面面相覷。
等賈龍離開了以后,剩下的人互相看著對方。
“他是什么意思?”
“他難道覺得這部電影還可以拿到更高的票房嗎?”
“再高能高多少?”
“他這是連續三部電影大獲成功,飄了。”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找來的劇本,劇本雖然是很好,可也太過時了,根本不是現在電影市場流行的題材。”
“他自己不也說了嘛,鄉土。”
“誰愛看這種鄉土喜劇啊。”
顯然,在這個會議室里,沒有很多人看好這部電影能夠拿到五億以上的票房。
他們并不質疑這部電影能賺錢,有賈龍主演,只要成本控制得當,躺著都能賺錢,但是,如果制片成本太高,再加上宣發成本,就很有可能虧損了。
他們當然不會吃這種虧。
而在這個時候,九月底,《年輕的日子》第二季也完成了所有的籌備工作。
陸嚴河接到導演組的通知,準備錄制這檔節目了。
節目第一季給所有的嘉賓都帶來了一些事業上的加持,尤其是顏良、蘇曉、蕭云他們幾個。
這一季仍然是原班人馬。
導演組都沒有想到。
李真真說:“李治百和陸嚴河兩個人要求原班人馬才肯參加第二季,實際上,他們兩個肯回歸,其他人當然也會愿意。”
這檔節目對于其他人都有著很大的作用,要說沒有什么作用,也就是對陸嚴河和李治百沒有什么作用了。
這兩個人一不缺人氣,二不缺話題,三不缺熱度。
回歸這檔節目,純粹是他們對這檔節目錄得比較開心,也很愿意跟這一幫人繼續錄節目。
而回國將近一年的柳智音本來都要缺席這一季的錄制了。
她的工作重心已經全部投入到了《偶像時代》這檔節目的籌備之中,準備舞臺,為年底推出的專輯做準備。
但是李真真用一番話打動了柳智音。
“智音,國內跟韓國娛樂圈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在國內,無論你是歌手還是演員,或者是偶像,或者是脫口秀演員,或者是綜藝人,無論什么身份,最重要的都是要有觀眾喜歡你,這個喜歡不僅僅是對你業務能力的喜歡。”李真真說,“《年輕的日子》能夠幫你補足這一塊,沒有任何一檔節目可以比《年輕的日子》更讓大家見到真實的、可愛的你。”
柳智音去年回國以后,就是靠《年輕的日子》第一季打開了自己的工作局面。
她也知道,她目前作為偶像藝人,地位其實有點虛高。
因為國內沒有多少認識她的人,大部分都是跟著女團時代積累來的粉絲,然后就是《年輕的日子》這檔節目帶來的粉絲。
后面柳智音也錄過其他的節目,可是效果并不是很好。
她這種積極主動、充滿勝負欲的性格,不是很適應國內綜藝節目的環境。
簡單來說,在國內的綜藝環境里,大家還是更喜歡不那么具備攻擊性的藝人。
但唯有在《年輕的日子》里,因為都是年輕人,而且因為節目的設置,柳智音這種不肯服輸的性格反而能夠得到很好的表現,獲得大家好感。
所以,在李真真找過她以后,柳智音跟經紀人一商量,決定還是抽出時間來參加這個節目。
經紀人也說了:“從明年開始,國內的天星獎就要開始了,咱們肯定要沖著天星獎去的,你在國內女偶像里是處于拔尖位置的,你回來的這個時機很好,智音,也許你會趕上國內偶像藝人的最大風口。現在,你需要盡快打開你的知名度,鞏固你的粉絲群體。”
只是這樣一來,柳智音去準備《偶像時代》的時間就變少了。
有得就有失,關鍵還是要看她現階段最需要什么。
而在錄制《年輕的日子》第二季之前,又有一檔節目找到了陸嚴河,想要讓陸嚴河擔任常駐嘉賓。
陳梓妍說:“是一檔主打知識競賽的節目,你看你想不想去。”
“我去做什么?”
“就做嘉賓,對每個參賽選手做點評。”陳梓妍說。
陸嚴河一聽就直接拒絕了,“那我不去,我一個大二的學生去給一群參加知識競賽的選手做點評,何德何能啊。”
他非常顧忌這種事情——因為他現在很紅,話題度高,現在他在工作場合,常常被人喊哥和老師,明明大部分都是他的前輩,年齡比他大。
陸嚴河真的很怕這種場面,他不喜歡僅僅因為自己更紅就被人抬到一種超越了他現在這個位置的高度。
尤其是被人稱作老師。
陸嚴河還專門跟人解釋過:“我在學校就是一個學生,你現在喊我老師,讓我覺得我冒犯了我的老師們。”
他這個解釋也讓大家頗為接受,沒有讓大家覺得陸嚴河是不喜歡他們才這么說。
不過,陸嚴河自己也是真心這么覺得的,自己才什么程度啊就被人喊老師,這得多厚的臉皮才應得下來。
陳梓妍說:“那我就拒絕他們了,其實這檔節目的錄制檔期還挺適合你的,正好是每周六錄制,也不影響你上課。”
陸嚴河搖頭,說:“我自己過不了我心里面那一關,我在那個節目里說不出什么話來。”
“嗯。”陳梓妍說,“行,我尊重你的意見,這個工作本身也可接可不接。”
陸嚴河說:“梓妍姐,如果以后有像《三山》那樣客串的好角色,你多幫我接一點。”
“上次我不是給你拿了一些劇本嗎?怎么樣?有看上的嗎?”
“還沒有看完,看完的里面,感覺《青藍之謀》那個劇本寫得很好。”
“眼光挺好啊,《青藍之謀》很多人都看上了。”陳梓妍說,“我聽說何英姿也看上了一個角色,想要給郎俠演。”
陸嚴河:“啊?那我大概知道是哪個角色了。”
這個劇本里面適合郎俠演的角色只有一個,是個配角,那個角色是唯一適合他和郎俠演的,其他的角色都不是二十歲左右的男性。
陳梓妍說:“據說導演是希望你來演的,所以何英姿那邊去幫郎俠爭取,也還沒有爭取上,在等我們這邊的決定。”
陸嚴河:“在等我們這邊的決定?”
“嗯,如果我們決定不演了,他們才會去找別的演員。”陳梓妍說。
陸嚴河:“這一下搞得我壓力有點大了。”
“這壓力有什么大的。”陳梓妍搖頭,說:“只是一個配角,又不是主角,你暫時不做決定,也不影響他們整部戲的籌備。”
陸嚴河反應了過來,他誤會了。
他還誤以為自己不做決定的話,這部戲就一直等著他呢。
他高估了自己。
陳梓妍:“總而言之,你盡快把劇本看完,挑好要演哪個,我這邊去幫你跟他們談。”
“好。”
陳梓妍又問:“還有,你給別人寫了那么多劇本,怎么就沒有見你給自己寫個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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