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在玉明舉辦首映禮的那一天,李治百和顏良都來了,來給陸嚴河捧場的。
現在的電影宣傳都很喜歡做“明星觀眾談觀影感受”的環節,還會把他們說的話投放到短視頻平臺去推廣。
所以,一般這種首映禮都會邀請很多的明星藝人來撐場子,借助他們的名氣和粉絲力量來擴散電影的覆蓋人群。
因為這不是陸嚴河主演的電影,陸嚴河也沒想著要弄出多大的陣仗,就問了問李治百和顏良有沒有空,正好有空,就請他們倆來了。
到底是自己演了的電影,不管前期跟宣發方鬧出了多大的矛盾,到了將要上映的前夕,陸嚴河終究還是希望這部電影能夠取得好成績。
電影放映結束以后,現場一片掌聲雷動。
這也是慣性操作了。
一般電影的首映禮上都不會出現負面的反饋。
基本上要么是托,要么是人情關系,硬夸都得夸幾句。
來到現場的電影圈人士不少,尤其是好幾位大導演都出席了。
陸嚴河跟著大家一塊兒上臺。
陳江他們幾個人把王重導演身旁的C位讓出來給他,他沒有去,讓他們去,自己站在了最邊上。
主持人還問,笑著說怎么陸嚴河這么怕站C位。
陸嚴河說:“他們是主演,我只是來客串一下,這是屬于他們接受大家掌聲的時候。”
陸嚴河一說完,全場掌聲就起來了。
主持人先一個個地采訪了主創們幾句。
問到陸嚴河的時候,問的是:“我們都聽說你這場戲只拍了一個晚上,當時為什么會來客串這部電影?”
陸嚴河說:“我實話實說,是經紀人幫我接下來的,所以我就來了,在這之前,我還沒有看過王重導演的電影,接下來以后,我就把王重導演的電影給看了一遍,看完之后,就明白了為什么我經紀人要幫我接下這部電影,即使只有一個鏡頭,也值得來,這是我當時看完王重導演電影的一個感受。”
主持人笑著說:“那看來王重導演還是很厚待你啊,給了你十分鐘的鏡頭。”
“是啊。”陸嚴河馬上笑著說,“這十分鐘的鏡頭,我會好好珍藏的。”
主持人又問:“之前你在西圖耳電影節上對王重導演電影風格的回應,引起了世界影壇的熱議,當時在說那些話的時候,有想過會產生這么大的影響嗎?”
陸嚴河搖頭,“怎么會。”
他說完,看著主持人,主持人一臉“啊?就說完了嗎?”的表情,陸嚴河只好繼續說:“作為演員而言,我認為能夠感受到各種不同風格、不同主題、不同類型的電影的魅力,是很重要的一個基礎,我做的解讀也并非就是真正的王重導演,那只是我眼中的王重導演,千人千面,像《三山》這樣的電影,也一定是這樣的,不同的人會看到不同的內容,這是我覺得作為一部電影的參與人員,最享受的時刻。”
到了觀眾發表感言的環節,主持人第一個就點了李治百的名字。
“聽說李治百今天也來到了現場,治百在哪?”
李治百從觀眾席中站了起來,跟臺上的人揮了揮手。
觀眾席不少觀眾都立即掏出手機拍他。
李治百說:“王重導演您好,我是李治百,老陸的朋友,先毛遂自薦一下,我也是一個演員,以后如果您有角色,也請考慮一下我啊,一個鏡頭也行。”
他一說完,大家就笑了起來。毛遂自薦的演員不少,跑到別人電影首映禮上毛遂自薦的演員卻罕見。
不過,李治百這人一向離經叛道,大家對他的印象都已經形成了,也見怪不怪。
王重導演點頭,說:“我看過你的戲。”
“啊?”李治百一驚,“不會是《陪你到世界盡頭》吧?導演,你也看偶像劇嗎?”
王重導演又點頭,說:“我女兒是你的粉絲,她拉著我一塊兒看了兩集。”
現場震驚的人不少,主要是誰都沒有想到,王重導演這濃眉大眼的一個藝術家,竟然也會看《陪你到世界盡頭》這種偶像劇。
李治百哈哈兩聲,說:“那我得多謝你女兒了,讓導演認識了我。”
王重說:“下次有合適的機會,我找你。”
“好啊。”李治百眼睛一亮。
莫名就寒暄了起來。
寒暄完了,李治百才言歸正傳,說起了自己的觀影感受。
“平時我不怎么看這種電影,我是個俗人,喜歡看那種讓我熱血沸騰一點的片子,但剛才我坐在電影院里,從頭看到尾,全神貫注,一點不夸張,我的注意力始終牢牢地被電影的畫面給抓住,沒有走過神,我真以為我會看不下去。”李治百雙手握著話筒,“其實我從來沒有看過王導的電影,但好像就因為過去在媒體和網絡上看到大家對王導的形容,就讓我有了一些刻板印象,什么電影晦澀難懂,不好看什么的,今天我反而像是得到了一個巨大的驚喜,我不覺得這部電影不能被定義成一部商業片——如果衡量商業片和文藝片的標準是好不好看的話,毋庸置疑這是一部很好看的片子,我真心這么覺得。”
馬上有王重的粉絲歡呼了一聲,意思是李治百說得好。
李治百接著說:“幾位演員的表演,都很棒,沒看電影之前,好像有一種老陸那十分鐘的表演才是電影的菁華的感覺,實際上看完電影才發現,這部電影精彩的地方太多了,演員們的表演也非常好,所以我才有了剛才向王導求角色的沖動,都是很年輕的演員,跟我差不多大,看到他們能夠在《三山》這部電影里拿出這么出色地表演,我很羨慕。”
李治百說完,將話筒還給工作人員。
顏良就坐在李治百的旁邊。
被點到名以后,顏良站起來,跟大家打了個招呼。
“李治百把我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我也不知道能說什么了。”他笑道。
主持人:“沒事,那就隨便說幾句,剛才李治百都在夸別人,沒有夸你們的好兄弟,要不你說說陸嚴河?”
“他沒有什么好說的。”顏良馬上說。
陸嚴河“靠”了一聲。
全場哄堂大笑。
顏良:“我看完就感覺很震撼,心靈上的那種震撼,好久沒有看過這樣的電影了,可能我回去以后,還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消化它帶給我的刺激。”
“什么樣的刺激?”
“面對欲望,面對誘惑,人要做什么樣的選擇。”顏良說,“這部電影就像一種渲染了神鬼莫測色彩、又充滿光怪陸離的夢境,它與我們現實的生活很遠,但又似乎隱約與我們內心的陰影處相呼應,這么說是不是會讓別人覺得我是個壞人?哈哈哈。”
陸嚴河馬上接話:“誰讓你對我沒有什么好說的,別人肯定早覺得你是個壞人了。”
又是笑聲。
顏良笑了笑。
“總而言之,這部電影我肯定會再去看一遍的,一部電影看完以后能夠帶來這樣的體驗,很不可思議。”
《三山》的首映禮結束以后,三河舉辦了一個小型的媒體采訪會。
陸嚴河跟隨劇組一塊兒去接受采訪,一直忙碌到很晚。
王重張羅著大家一塊兒去吃夜宵,陸嚴河說,李治百和顏良還在等他,約好了一塊兒去吃點東西。
王重就說:“那就叫上他們一塊兒過來好了。”
陸嚴河心想,那也是好事。
李治百和顏良都在演戲,如果以后能夠參與到王重的電影之中,那當然是好事,就算不能參與,認識王重,講不定以后什么時候就有個合適的機會,可以通過王重推薦到他們身上。
陸嚴河馬上叫上了李治百和顏良他們一起。
陳嶺張羅著大家一塊兒去一個潮汕火鍋店。
《三山》的上映日期在兩天以后。今天首映禮的反饋已經陸陸續續出來,很多媒體都給出了好評,李治百和顏良在首映禮上的發言,也被三河運作上了熱搜。
就等著電影正式上映,看看能夠取得什么樣的成績了。
這個時候大家一塊兒吃飯,難免忍不住對票房和電影上映之后的情況進行遐想。
尤其是陳江他們幾個。
王重還專門語重心長地叮囑:“你們要好好演戲,踏踏實實地琢磨演技,別因為周圍人的一些夸獎就飄飄然。”
陳江他們幾個馬上點頭。
在王重面前,陳江他們幾個乖巧得很。
陸嚴河跟他們還不一樣。
陳江他們幾個都算是王重一手挖掘出來的人,這種情誼,不是陸嚴河能比的。
就像羅宇鐘導演對陸嚴河來說,也有著其他導演所無法比擬的地位。
可以這么說,只要羅宇鐘需要,陸嚴河一定會去幫他的忙,無論片酬,無論角色大小。
王重又說:“你們幾個都是從《三山》這部電影走出來的,以后要互相扶持,不要因為一些眼前蠅頭小利的事情就爭吵、打架,你們學學他們幾個,少年時認識的朋友,不說多么堅固,但卻是最純粹的,互相幫一把,路能走得更遠。”
這話一說完,陸嚴河就跟李治百和顏良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笑了笑。
相識于少年,這是很難得的友情。越長大,見識的人越多,越有這樣的感慨。
中間,王重去外面接電話。
陸嚴河上洗手間,恰好在回來的走廊上碰到同樣往回走的王重。
“導演。”
“小陸,今天多謝你了,把李治百和顏良請了過來。”
李治百和顏良在電影圈的地位可能不高,但眼下都是當紅明星,號召力不小,能一起出現在《三山》的首映禮現場,全有賴于陸嚴河。
陸嚴河搖搖頭,說:“導演,您客氣了,我也有私心,希望能介紹他們給您認識。”
王重笑了笑。
他說:“你真是一個很好的年輕人,電影的事情,我只跟你合作了一個晚上,電影之外的事情,卻經歷了不少事,你的應對和氣魄,都讓我感到驚訝。”
陸嚴河連忙搖頭,失聲輕笑。
“哪有,您這么夸我,我都快無地自容了。”
“陳江他們幾個被我選中來演這部戲,從選中他們,到培訓,再到現在,三四年的時間,就演了我這一部戲,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耽誤了他們,畢竟中間很多戲找他們,他們都不得不推掉。”王重說,“你除了演戲,也自己寫劇本,做制片,有好的機會,也請你多扶持他們一把。”
“導演,我一定盡我所能。”陸嚴河說。
王重點點頭。
“拿了這個西圖耳電影節的最佳導演之后,人人見著我都面帶恭敬,像尊敬一個大師一樣尊敬我,好像發生了什么巨大的變化,可實際上,我一直是我,沒有任何變化。”王重笑笑,“說來慚愧,這種巨大的名利帶給我的影響,我到這個時候才經歷面對,這方面,你倒是我的前輩,你這種從容的氣度,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不像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
陸嚴河:“導演,您言重了,您是一直把所有的心思和專注力都放在拍電影上,所以從前沒有花心思去處理這些事情,我是常常被逼到梁山,必須面對,逼著自己改變,讓自己看上去從容,實際上才不是。”
王重深深地看了陸嚴河一眼,微微一笑。
《三山》上映首日,票房預售372萬,排片12。
李治百、顏良都各自包場,請自己的粉絲去看電影。
《跳起來》推出《三山》影評,并啟動“《三山》觀影征文”,入選者可以獲得稿酬,并發布在《跳起來》自媒體上。
陸嚴河在《暮春》劇組拍戲,開了十分鐘的直播,講述自己與《三山》這部電影在西圖耳電影節發生的一些花絮故事。
振華大學青年協會宣布,七天后將舉行“王重與他的電影”論壇,邀請西圖耳電影節最佳導演獲得者王重主講。
葉脈網聯合自己旗下的許多電影博主,組織了一場觀影活動。
這些都并非三河安排的宣傳活動,全是來自于陸嚴河的力量。
陳思琦發了一條微博,說:本來不想花這么大的力氣幫一部并非陸嚴河主演的電影做宣傳,但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即使這部電影不是以他為主角,但他卻會以參加了這部電影的拍攝而感到榮耀,這值得我們這么做。
《三山》的首日票房在各方的助力下,賣出了1927萬的成績,加上之前點映的86萬,首日票房突破了兩千萬,遠高于專業票房預測機構給出的1050萬的預測數字。
陸嚴河這個時候才發了一張官方制作的首日票房破兩千萬的賀圖,說:謝謝。
很多粉絲都遙相慶賀。
不過,卻也有一些黑粉冷嘲熱諷,笑話陸嚴河這部聲勢浩大的電影,最后首日票房只有2000萬,甚至還沒有上周五上映的一部老片高。
陸嚴河沒有說什么。
粉絲們倒是很憤怒地反擊,強調這對于一部文藝片來說,是多么好的票房成績。
翌日,周六。
票房預售數字和漲勢不明顯。
到下午三點,日票房才將將過了一千萬。
看樣子周六的票房要比周五還要低一些。
這個票房數字讓更多黑子們找到了攻擊點,繼而又開始說陸嚴河的粉絲戰斗力不持久,次日票房就見頹勢。
一般來說,周六的票房都要比周五高很多。
陸嚴河他們自己其實也覺得奇怪。
不過,經過專業票房數據機構的研究就得出了一個結論,昨天的票房主要是依靠陸嚴河的粉絲觀影才達到了那樣一個數字,今天失去了這一部分觀眾,才顯露出這部電影真實的市場情況。
這個數據分析在業內流傳開來,一方面惋惜這部電影終究沒有取得更好的票房成績,另一方面卻又為陸嚴河帶票房的能力感到驚訝。
一部非他主演的電影,首日票房卻主要依靠他撐起來。
這太匪夷所思,讓人難以置信。
只是客串十分鐘的電影都能有這樣的成績,那到陸嚴河主演的電影時,會是怎么樣?
很多人的腦海中都下意識地浮現出了這樣一個疑問。
最終,《三山》在周六的票房定格在1530萬,總票房突破3500萬元。
這已經是王重導演電影在國內票房最好的成績了。
電影票房有望突破五千萬,令三河都感到驚喜。
他們原本都有些放棄了。
上映之前鬧出了那么多的幺蛾子,陸嚴河和王重紛紛不配合他們的宣傳策略,讓他們無計可施,互相打臉,口碑都差了。
沒想到。
業內懂行的人為這樣一個數字感到驚喜。
但不懂行的人卻都煞有其事地去議論陸嚴河的紅,到底是不是虛紅。
“簡直是個笑話,之前那個架勢仿佛都是天皇巨星了,沒想到電影一上映就現出原形,票房可能都破不了六千萬。文藝片怎么了?文藝片才是最考驗演員扛票房能力的。”郁江發聲諷刺,“這么多人幫忙宣傳,又是據說是國內銷量最高的雜志配合舉辦征文活動,又是最高學府做導演論壇,還以為能做出怎么樣的票房呢,要是別的電影有這樣的助力,首日就破億了吧。”
陳思琦轉發她的微博,說:“論一個人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可以有多大——咱們國內文藝片的首日票房記錄都還是張海洲導演保持的,首日8420萬,你破哪門子的億?破你看不得別人好、嫉妒得像酸黃瓜一樣散發酸臭的億嗎?”
一群人在陳思琦微博下面刷:
——姐姐66666!
——就喜歡看姐姐噴這個老巫婆。
——我真的想知道,你們到底是跟郁江老師結了多大的仇怨,讓她一直盯著你們不放?
這時,《電影江湖》雜志披露了一個數據,《三山》的制作成本只有1700萬,宣發成本只有300萬,加起來總共2000萬,早在國內電影上映之前,就已經靠海外版權銷售實現盈利,現在院線票房的銷售是純賺。
陳思琦在評論區郁江:“郁老師,您作品改編的電影有這樣的成績嗎?哦,對不起,我忘了,你的作品還沒有被改編成電影過,都不知道電影到底是什么玩法呢,難怪你只能外行看熱鬧,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郁江看到陳思琦她說的這段話,氣得差點把手機給摔了。
“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怎么說話這么刻薄、惡毒?”郁江的朋友金惠秀看到郁江即將爆發的怒氣,馬上說了一句。
郁江冷笑一聲,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才是真的沒有禮貌,也沒有家教。”
“唉,這你也別怪她,畢竟從小就沒有親生母親在她身邊管教。”金惠秀說。
“嗯?”郁江聞言,頓時愣了一愣,問:“金姐姐,你認識她嗎?”
“我不認識她,只是聽說過,她家跟我老公生意上有交集。”金惠秀笑了笑,說:“之前我還跟她那個繼母見過一面,是個慣會演戲的人,你知道,我是最煩這種人了,所以見過一面之后就沒有交集了。”
郁江笑了笑,說:“金姐姐,我也最煩這種人,可是每次我都要被這個女孩子給諷刺,想想就生氣,真想有個辦法治一治她才好。”
金惠秀看了她一眼,“你跟人家一個年輕小姑娘一般見識做什么?她現在是春風得意,說話沖天沖地的,過幾年,碰到點釘子,脾氣就自然好了,會有人給她教訓吃的,你一個大作家伸這個手。”
“唉,金姐姐,我三番五次地被她挑釁,我這個火哪里忍得住啊。”郁江馬上說道。
金惠秀:“這我可幫不上你了。”
郁江聞言,心頭瞬間一沉。
可是金惠秀還不是她能得罪的人,人家不能幫,她也不能甩臉。
“好吧,那我自己想辦法吧。”郁江嘆了口氣,作出無奈和可憐的樣子。
周日,《三山》的票房再次微跌,只拿到1300萬的日票房,首周末票房達到4800萬元,差一點突破5000萬。
雖然這個數字放在整個電影市場不夠看,但《三山》照樣慶祝自己的。
每突破一千萬就要發一次慶賀海報。
這樣來看,《三山》已經是有希望在總票房上突破六千萬的。
這個數字足以讓業內震驚了。畢竟,這部電影的主演一個明星都沒有,制作成本都只有一千七百萬。
陸嚴河也很高興,他對于票房多高并沒有具體的期待,只希望參與的項目至少不要虧損賠本。
再怎么追求藝術、追求理想,陸嚴河都不希望事情變成賠本賺吆喝。
王重都說過,人人都說他是一個藝術片導演,但是他每一部電影都非常認真地控制預算,恨不得把一塊錢掰成兩塊錢用,就為了回本壓力小一點,讓投資方多少能夠賺一點。
他不是那種拿到投資就只顧著拍自己想拍的電影,完全不管投資方死活的導演。
幸好,他每一部電影的成本都不高,又能夠走國際版權銷售的路子,所以沒有讓投資方虧過本,基本上每一部電影都能靠著后續的長線版權收益盈利。只是盈利不多而已。
《三山》是王重做導演以來,最賺錢的一部電影。
海外版權收益現在就達到了兩千萬,目前國內的院線票房又眼看著可以再賺個兩千萬。
加上視頻平臺、電視臺等各方面的版權銷售,這部電影的預期收益竟然可以達到五千萬以上。
對于一部制片成本只有一千七百萬的電影來說,屬于很高的盈利了。
業內的分析都將這部電影的成功歸功于王重在西圖耳電影節拿獎和陸嚴河的參演上。
因為《三山》這部電影在院線票房上的成功,讓王重導演也收獲了一批新的影迷。
他之前的電影在視頻平臺上也迎來了一波新的觀眾,為他帶去了新的收入分成。
就在這個時候,陸嚴河收到了一筆來自陳嶺打來的獎金,總計五百萬。
陸嚴河吃驚不已。
陳梓妍一聽,更是驚訝。
“雖然這部電影的收益差不多有五千萬,但真要拿到這么多錢,回款估計都要陸陸續續半年時間,而且,大頭還要分給三河他們,陳嶺和王重的制片公司拿不到一半。”陳梓妍說,“他們可真夠大方的。”
陸嚴河說:“梓妍姐,我們要不要把這筆錢退回去?”
“那就不用了,這也是你應得的,沒有你,哪能賣這么高的票房。”陳梓妍說。
“這筆獎金……是不是要跟公司匯報一下?分成?”
“其實你自己拿著不說,也沒有人說什么,但保險起見,為了以后不要多出一些麻煩事,我覺得還是跟公司按合同分了吧,反正以你每年賺的錢,現在跟公司的分賬已經是7:3了,你拿大頭。”
“行。”
陳梓妍之所以建議陸嚴河這么做,是為了避免后患。
獎金這種事,說到底也是片酬的補充,是因為出演這部電影得到的酬勞。
從陸嚴河跟公司簽的合同條款來說,屬于擦邊球地帶,可以被覆蓋在片酬及相關收益之中,也可以解釋為是制片公司的制片人和導演因為陸嚴河的個人表現而支付的合同之外的獎金,屬于私人性質。
陳梓妍覺得沒有必要去留下這個一個隱患,最主要的原因是陸嚴河現在很紅,眼看著未來會更紅,他跟星娛之間的合約是可以在一年之內重新談判、重新簽訂的,沒有必須這個時候去留一個話柄。
《三山》上映的次周,工作日,一天晚上,收工比較早,劉畢戈就招呼著大家去看《三山》。
陸嚴河就包了個場,請大家看這部電影。
之前因為拍戲的緣故,他們都還沒有看過這部電影。
當大家看完這部電影以后,看向陸嚴河的表情都變了。
何晴晴第一個說:“陸嚴河,我終于知道大家為什么夸你是一個天才了,我跟你拍《暮春》,只覺得你演得好,但沒有覺得你演得那么好,你在《三山》里的那十分鐘,把我弄得汗毛都起來了,你怎么那么能演。”
“我被打擊到了。”孔繁也瞠目結舌,說:“我難以相信,你拍這場戲竟然只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
陸嚴河:“好了好了,別夸了。”
他臉上洋溢著笑容。
劉畢戈右手在陸嚴河的肩膀上拍了拍,說:“你這讓我壓力很大啊。”
陸嚴河“啊?”了一聲。
劉畢戈說:“看完《三山》,我覺得我對你的要求還是太低了,你還有很多潛力可以挖掘?”
“什么意思?”
劉畢戈說:“以后你的戲,每一場都至少十條起步。”
“啊?”陸嚴河瞪大眼睛,“不是吧?”
劉畢戈點頭,一臉興奮,眼神都透露出狂熱,“你要在《暮春》中也拿出這種級別的表演才行!”
陸嚴河:“……這可遇不可求啊。”
“你是在說《暮春》的劇本不行嗎?”劉畢戈問。
“完全是兩種風格。”
“但極致是一樣的。”劉畢戈說完,又看向嚴令羽他們幾個,“你們也是一樣的,你們想一想,也許在一年后的今天,你們就會在大銀幕上看到你們的表演了,你們希望坐在電影院里的觀眾是以什么樣的心情來看完這部電影,又希望他們對你們留下什么樣的印象?《三山》的主角都是年輕人,跟你們差不多大,你們能給電影圈留下像他們一樣深刻的印象嗎?”
嚴令羽和孔繁他們幾個面面相覷,似乎信心不足。
劉畢戈認真地說:“相信我,我對你們的要求一點不比王重導演對他們的要求低,雖然我只是一個新人導演,這是我第一次拍電影,但我知道什么是好電影,我知道好電影是什么樣子,我很明確地告訴你們,《暮春》一定是一部會載入影史的電影,你們演成什么樣子,你們就會以什么樣子載入影史。”
劉畢戈的話擲地有聲。
陸嚴河都想問是不是有點夸張了,可看到劉畢戈眼睛里堅定的光,他又知趣地閉上了嘴。
這一刻,是劉畢戈的導演時刻。
他作為演員,這個時候不捧場,什么時候捧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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