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亞，你好，我是陸嚴河。”
十月的洛杉磯，寒意已經開始沿著皮膚肌理慢慢滲入五臟六腑。
陸嚴河跟西亞·韋約在洛杉磯一家咖啡館見面。
這位去年靠著一部小眾愛情電影在頒獎季大火的韓裔女導演，留著一頭短發，素面朝天，沒有化妝，所以，臉上都還能看見清晰的雀瘢。
“嚴河，你好。”西亞·韋身上有那種文人的樸素和拘謹感。
“謝謝你愿意跟我來見一面。”陸嚴河笑著說，“我聽說你正在籌備一部新電影《窗外》。”
“是的。”西亞·韋點頭，“女主角我想找江玉倩來演，但是她那邊還沒有答應。”
“她應該是還在看劇本。”陸嚴河笑，“我不是從她那里知道這部戲的，我是看的新聞。”
陸嚴河并不希望讓西亞·韋誤以為他從江玉倩那里看到了劇本。
對于很多創作者來說，是非常忌諱自己的劇本被其他創作者看到的。
尤其是在創作階段。
西亞·韋問：“你想演《窗外》嗎？”
陸嚴河說：“我沒有看過劇本，不知道里面有沒有適合我的角色。”
西亞·韋搖搖頭，說：“只有一個配角，戲也不多，我想不太適合你。”
陸嚴河點了下頭，“我看到新聞上說，你這部電影里，有一個重要角色準備請陳品河來演？”
西亞·韋點頭。
“我是他的影迷。”
陸嚴河心中咯噔一下。
西亞·韋：“不過，并不是主角，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來演。”
像陳品河這種級別的演員，即使西亞·韋是去年北美頒獎季的熱門電影導演，新的作品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來演配角的。
能讓這種級別的演員不介意演配角的導演，放眼全世界也屈指可數。
陸嚴河點了點頭。
他今天見西亞·韋，其實就是想要來試探一下她對陳品河的態度。
她既然都已經提到自己是陳品河的影迷，他就不好貿然截胡了。
所以，陸嚴河沒有提這件事，只笑著說了自己對西亞·韋電影的喜歡，包括以后有機會合作。
西亞·韋點點頭。
“我對你在《熱帶雨季》中的表演，印象很深刻。”她說，“但是這樣的電影，你似乎演得很少。”
“是。”陸嚴河說，“也很難碰到一個打動我的劇本和角色，越是這種類型的電影，其實同質化越嚴重。”
“你說得對。”
兩個人閑聊了一個小時左右，友好地道了再見。
陸嚴河心想，從西亞·韋這里不好下手了。
如果不是西亞·韋的新作，陸嚴河其實也不會那么上心，要狙擊陳品河。
西亞·韋是奧斯卡學院獎和國際四大電影節都非常青睞的導演。
很少有一個年輕導演拍文藝片，每一部都受到如此強烈關注的。
她從國際電影節到奧斯卡，每一部電影的話題度都很高。
這是一個非常會選題材的導演，而且，非常會寫臺詞。
如果陳品河出演了西亞·韋的電影，陸嚴河擔心會讓陳品河在海外的事業有新的起色。
那是陸嚴河現在不愿意看到的。
陸嚴河當然知道，他不可能完全把陳品河給壓住。
人家在國際影壇也是有自己的名氣的。
但是，陸嚴河希望陳品河不會成為他那個年齡段唯一一個在海外有影響力的演員。
這是他為什么力推江軍出演《毀滅日》的原因。
陳品河演技好，有國際影響力，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但如果這樣的人多幾個，陳品河也就不會有那么特殊。陸嚴河擔心的不是陳品河成功，他擔心的是他和陳品河現在這樣的格局和天平發生變化。
至少等靈河在海外真正成為一家大的、實力雄厚的電影公司。到那個時候，不管陳品河想做什么，他都別想翻過他去。
陸嚴河永遠都不希望再出現他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沒有主動權的情況。
他希望他和陳品河之間，說“不服，憋著”的那個人，永遠是他。
“要么，從其他渠道入手，比如制作人、制片公司等等，對使用陳品河提出反對意見，改變西亞·韋的想法。”
“要么，為《窗外》這部電影男配角沖獎，制作一個、甚至是兩個強勁的對手。”
陳梓妍在電話里對陸嚴河說。
“當然，要我說，我會覺得，現在什么都不用強求。”陳梓妍說，“西亞·韋雖然確實有才華，但哪怕是未雨綢繆，我們現在也太早了一點，你要是想要知己知彼，你就得先看到劇本，才能有的放矢，但是你又不想拉江玉倩下水，甚至都不愿意從她那里看劇本。”
“這是我的事，而且，玉倩姐在好萊塢的事業剛有起色。”
“當然，我沒有說你做錯了，江玉倩現在確實是關鍵時候，不能讓別人覺得她會泄露劇本。”陳梓妍說，“她真正站穩腳跟，未來對你的幫助也會更大，現在她還是靠你的幫助在好萊塢站著。”
“嗯。”
“我覺得這樣吧，《窗外》這部電影的制作公司是美原，一家獨立電影制作公司。”陳梓妍說，“你不如先跟美原接觸一下，后面慢慢看，這種事情，不能急。”
“好。”
“其實，如果你能夠讓西亞·韋為你量身定做一個劇本，那也很好。”陳梓妍說，“你覺得西亞·韋對你印象怎么樣？”
“不知道。”陸嚴河說，“她的情緒挺內斂的，看不太出來她的真實情緒。”
陳梓妍：“好吧，她確實是近年來最出色的作者型導演了，電影文本非常好，如果讓陳品河在你主攻商業片的這幾年，彎道超車，在海外走電影節、拿獎的路線，那確實挺麻煩。”
“是啊。”陸嚴河點頭，“這是我最不想看到的，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讓陳品河沒法兒演這部電影。”
“那只能找人把他腿打斷了。”陳梓妍開玩笑。
周平安走進病房的時候，馬致遠正在罵他助理蠢。
周平安下意識地就皺起眉。
這么多年了，馬致遠的脾氣還真是一點沒變。
令人厭惡。
跟他相比，李治百那個臭脾氣都顯得格外可愛了。
“都傷成這樣了，省點力氣吧。”周平安說。
馬致遠看到周平安出現以后，驚訝地收起了自己惱火的表情。
“你怎么來了？”
馬致遠對周平安的瞬間反應竟然是警惕。
周平安說：“聽說你受傷了，我來看看你。”
馬致遠：“呵，來看我笑話吧？”
“這么敏感？”
馬致遠仍然戒備地看著他。
周平安問：“你這是被誰打了？”
“不是你安排的人嗎？”馬致遠冷漠地瞪著周平安，“教訓我之前亂說話唄，別裝了，你這一次又想來警告我什么，說吧。”
馬致遠的助理默默地出去了。
周平安都氣笑了，手叉著腰，“你以為打你的人是我找的？”
“不是嗎？”馬致遠說，“除了你還會是誰。”
周平安點頭，“行，你牛逼。”
馬致遠：“還裝呢？”
周平安冷笑，“搞半天，你連自己為什么會被打都不知道，蠢到家了。”
馬致遠跟著冷笑。
周平安：“你說陸嚴河就算了，你還敢跟別人造謠寧姚上了陳品河的床，我也不妨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你被打這事，跟我沒有一點關系，教訓你的人，是陳品河，以后你再管不住你那張破嘴，就是有一天被人送監獄了我都不意外。”
馬致遠臉色一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我什么時候說過寧姚上陳品河的床了？”
“喲，平時嘴上不把門，什么時候敢說，連自己說過什么都忘了啊？”周平安諷刺地看著馬致遠，“你自己好好想想，什么時候說的吧，對了，你不是想要復出，想要繼續做明星嗎？我也可以直接告訴你，甭管是陸嚴河，還是你新得罪的陳品河，都在不遺余力地阻止你，你趁早死心。”
馬致遠：“原來你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才來的啊。”
他眼神陰狠地瞪著周平安。
“你當我傻啊，覺得你忽悠我一通，我就自己放棄了是吧？不可能！”馬致遠說，“周平安，你要么幫我創造復出的機會，要么我就把錄音公布到網上，我不管陸嚴河是不是私生子，反正這話是你們說的，能不能影響陸嚴河我不知道，總能影響你，到時候你在實謹的新位子能不能坐穩，還不一定呢。”
馬致遠嘴角噙著狠鷙的笑意。
周平安皺起眉，一言不發地看著馬致遠。
“這部電影，你幫我接了吧。”
李治百把自己挑中的一個劇本交給林蘇洋。
林蘇洋接到手中，看了看，露出驚訝之色。
“你挑了這個游戲改編的劇本？”
“嗯。”李治百說，“大片嘛。”
林蘇洋：“我以為你最不想接的就是這個，這個人設，又是一個有點神經病的富二代，你不是不想再演這種角色了嗎？”
李治百：“但是這個電影大概率能火啊，你知道這個游戲的玩家有多少嗎？”
林蘇洋：“……行吧。”
李治百：“而且，蘇洋哥，后面你幫我接劇本，多去看看制作班底，接下來幾年，我傾向于演班底好一點的制作，尤其是大制作。”
林蘇洋聞言，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之前讓我幫你找的文藝片呢？”
“繼續幫我找吧，有特別好的本子我就演。”李治百說，“以后我可以少休息一點。”
林蘇洋眼睛都亮了。
“你這是怎么了？突然就改性了？”
李治百心想，不，他不是改性了。
就是……當他突然意識到，其實他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強大。當他想要幫陸嚴河踩陳品河一腳的時候，卻無處下腳，這種感覺挺郁悶的。
以李治百的性格，又怎么能接受他在這件事上碌碌無為。
陸嚴河之前一直不想把自己跟陳品河的事情告訴李治百他們，其實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他知道李治百、顏良他們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跟他一起同仇敵愾。
這恰恰是陸嚴河最不愿意的一件事。
麻煩別人，影響別人——尤其是這種破事，尤其是他真正的朋友。
就在陸嚴河想著要怎么跟美原這家從來沒有接觸過的公司聯系上的時候，好萊塢那邊卻傳來了一個消息。
“江玉倩跟西亞·韋提出，她可以接演這部電影，但是她不跟陳品河合作。”
陸嚴河一愣。
“啊？”
達倫·威爾遜說：“這件事差一點就被媒體爆料了，不過，被江玉倩的經紀人給攔了下來。”
陸嚴河驚訝不已。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給李治百打電話，問：“你跟玉倩姐說了？”
李治百一臉懵逼。
“說什么？”
“陳品河的事。”
“沒啊。”李治百一頭霧水般的反應，“你都說了這件事就到我們幾個人這里為止了，我當然沒有跟她說。”
陸嚴河就更覺得奇怪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么玉倩姐會那么做？
“怎么了？”李治百問。
陸嚴河便把事情給他說了一下。
李治百：“這也很正常啊。”
“正常？”
“玉倩她雖然不知道你和陳品河的真實關系，但她知道你跟陳品河不對付啊，之前《毀滅日》這部電影的事情，她是主演，她怎么會不清楚。”李治百說，“她早就跟我說過了，既然你不跟陳品河合作，她以后也盡量不跟陳品河合作。”
陸嚴河聽到李治百這么說，有那么一刻，他是又感動，又覺得抱歉。
“不用這樣啊，這萬一因為這個原因，她后面錯過這部電影了，多可惜。”
“你可拉倒吧，我覺得她這事干得漂亮。”李治百說，“那部電影就非演不可嗎？何必呢，一起演了一部電影，回頭還有宣傳，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難道一直演兩個人關系好嗎？這一次演好朋友了，以后怎么辦？誰知道以后是什么情況，你要是只是跟馬致遠那種傻B的矛盾，我們還能跟馬致遠將就合作一下，但你跟陳品河是注定老死不相往來的，我們還合作個屁啊，讓我們當雙面人啊？你可真逗。”
陸嚴河被李治百懟得一句話說不出來。
“江玉倩不肯跟陳品河合作？”
在電話這頭，張悅真的聲音拔出了難以置信的音調。
“她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我們來演這部電影，是給她臉。”
電話那頭的人嘆了口氣，說：“姐，我當然知道，陳老師是什么地位，她江玉倩又是什么地位。”
“那你直接說，到底什么情況？難道就因為江玉倩不愿意，這部電影就要按照她的想法來？”
“姐，這件事我們還真說了不算，畢竟江玉倩是西亞指名要用的女主角，而且，江玉倩主演的《毀滅日》，現在在中國的票房都破7億了，不是嗎？單片區票房過了1億美元，這是今年好萊塢電影在中國票房最高的電影，正當紅呢。”
一說到《毀滅日》這部電影，張悅真就更氣了。
這部電影，之前明明是陳品河的！
如果陳品河沒有推掉這部電影，現在他還有必要為了這么一部小成本的文藝片在這里廢這么多話嗎？
張悅真說：“宋亞，你想清楚，今天江玉倩可以因為她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就直接要求不跟陳品河合作，明天她就可以提出更不合理的要求，你們一次次地縱容下去嗎？在中國拿一億美元的票房很難嗎？品河他不僅是影帝，他主演的電影，一樣有兩部在中國突破了1億美元的！”
“姐，我知道，可那不是好萊塢電影啊。”這個被稱作宋亞的年輕人，在電話里對張悅真的態度還是非常地客氣，甚至是在哄著她，“人家好萊塢公司認的是自己的電影成績啊，再加上江玉倩今年七月的時候，還有一部《紅眼航班》，全球票房也取得了將近2億美元的成績，就算是歐美女演員，勢頭都沒有她猛。”
張悅真聽到這里，其實心里面已經清楚對方的態度了。
人家還愿意在這里跟她說這么多，純粹是因為礙于陳品河本身的地位和影響力罷了。
人家沒有把話說得太直白，都是給面子了。
但是，讓張悅真這個時候咽下這口氣，她怎么咽得下去？
“咱們現在這個時候直接跟西亞·韋說不愿意跟陳品河合作，可就直接是跟他撕破臉皮了。”
在江玉倩這邊，她的經紀人也忍不住跟她說起這些話。
“雖然說你現在的事業重心都放到了歐美這邊，可大本營還是國內，你這樣沒有緣由地跟陳品河唱反調，是很容易被圈內的人所抵觸和厭惡的。”
江玉倩說：“我現在大部分的作品都是跟嚴河在合作，我如果還跟陳品河合作，這種兩面三刀才會被圈內人所抵觸厭惡吧？大家都知道嚴河跟陳品河不和了。”
何衡：“話倒是這么說。”
“衡姐，你一直都說過，在這一行混，一定要講良心，不是嗎？”江玉倩馬上又補充了一句，“不說利益，就說我跟嚴河的關系，他在這個圈子里，結了怨的，寥寥無幾，屈指可數，如果連這我都不能跟他站在一邊同仇敵愾的話，那他心里面得多難受？”
何衡：“說當然是這么說，可是那畢竟是陳品河，你這是直接對他開炮了。”
“當初我還在星娛的時候，張瀾多少次主動聯系嚴河，想要跟他合作，就因為我跟張瀾是死對頭，嚴河根本不接她的茬，那可是張瀾，嚴河理都不理。”江玉倩說，“就算那是陳品河，又怎么樣呢？我就不想跟他合作，他是地位高，是影帝，反正我也拿不了影后，他也沒法兒拿我怎么樣。”
何衡嘆了口氣。
“你啊，行吧，其實我也知道你做的是對的。”
“衡姐，這些年我特別明白一個道理。”
“什么道理？”
“我的努力、付出，不是為了越來越怕失去我得到的東西，而是為了越來越有本事捍衛我想要捍衛的東西。”江玉倩說。
何衡張了張嘴，釋然地笑了笑。
“那就繼續努力地往上爬吧，讓那些想要把你往下扒拉的人，夠都夠不著你。”
在《毀滅日》在歐美上映的前幾天，英國BBC宣布劉澤凡（曾主演《魷魚游戲》）加盟主演《嫌疑》。
自從《魷魚游戲》之后，劉澤凡也出演過一部美劇，在其中飾演重要角色，只是那部美劇成績一般，沒有掀出太多的水花來。
在那之后，劉澤凡也還在國內演了一部偏正劇色彩的古裝劇，跟一位老戲骨搭檔，雙男主。只是那部劇的成績也不如預期那么爆，對劉澤凡還是有影響的——
畢竟，在國內的影視劇市場，劉澤凡已經是站穩年輕一代可以扛劇的一線小生位置了。
占據這種生態位的演員，主演的劇只要沒有爆到“大爆”的程度，都會被人從各種角度“踩一腳”。
在這種情況下，劉澤凡突然冷不丁地接下這么一個大餅，自然讓他的粉絲們高興。
結果，沒有多久，就有媒體不知道從哪里收到消息，說《嫌疑》這部劇之前接觸過國內好幾個同年齡的頂級一線男演員，但是，BBC不講規矩，同時發劇本、給角色，被演員們知道了以后，便一起推掉了。
在這種情況下，這部劇才到了劉澤凡的手里。
這樣的消息自然讓劉澤凡的粉絲們不開心。
任何一個演員的粉絲在看到自己的偶像好不容易接到了一個大項目、好項目之后，突然傳出這樣的消息，都不會開心。說得好像自己的偶像只能撿漏一樣——
更不用說，說得好像其他幾個演員都很有骨氣，就劉澤凡很沒有骨氣一樣，被BBC這么對待，還接。
而同年齡段的頂級男演員，首當其沖就是陸嚴河。
劉澤凡的粉絲們不明就里，雖然陸嚴河的人氣也好、知名度也好，確確實實擺在那里，可也不能這么欺負人啊。
所以，劉澤凡一群粉絲就跑到陸嚴河的微博評論區，請陸嚴河出來說明情況，是不是真的像媒體爆料的那樣。
陸嚴河是很清楚這個項目的前后始末的。
事實是那么個事實，可李治百和顏良也只知道這個劇本送到了他們兩個手里，誰知道BBC是不是還同時送了劉澤凡，還是他們兩個拒絕以后，BBC才送的。
再加上劉澤凡跟陸嚴河是正兒八經地合作了好幾次的。
從《十七層》到《魷魚游戲》，陸嚴河跟劉澤凡的關系很好，包括后面陸嚴河擔任制片人、牽線組了個演員班底的《江宴》，聯系就沒有斷過。
陸嚴河也不想讓局面變得難堪。
他便給劉澤凡打了個電話，問了一下相關的情況。
劉澤凡說，他也一頭霧水，不知道什么情況。BBC給他遞了劇本，他的經紀人馬上就接了，然后就這么達成了合作，根本不知道網絡上所說的那些情況，還問陸嚴河，這部劇是不是找到他。
“沒找過我，但我知道，確實同時找了另外兩個人，恰好他們彼此透了個信兒，就知道了BBC的騷操作，才一起拒絕了。”陸嚴河說，“沒事，這些事情都是細枝末節，我聽他們說，這個劇本很好，期待最后的作品。”
劉澤凡問：“他們不會是同時找了李治百和顏良吧？”
一猜就猜出來了。
陸嚴河說：“是他們。”
劉澤凡一下不知道說什么了。
“別管這些了，也是幸好他們正好知道了，不然，兩個人都同時接了的話，說不定后面BBC還能直接給攪和，讓他們爭起來，平白無故制造矛盾。”
“那我接了——”
“你接了是很正常的事情，咱們也不知道BBC是不是同時給你們發了劇本，正常情況下，我們接到劇本邀請，也不會去問別人有沒有收到啊，大家都能理解的。”陸嚴河說，“他們倆的矛頭是針對BBC的做法，你也不清楚BBC還同時給別人發了劇本，但你跟BBC已經簽了合約，就當這事沒發生，別管網上的聲音了，撐幾天，大家的關注點自然也就轉移了。”
劉澤凡：“啊，我現在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可別這樣。”陸嚴河說，“你努力把這部劇演好，進一步打開在海外的知名度好嗎？這樣以后我在海外有合適的項目，你來幫我演，投資方和合作方也能少質疑兩句。”
劉澤凡聽到陸嚴河這么說了，才笑著說謝謝。
陸嚴河：“治百和顏良那邊也不會出來說什么的。”
劉澤凡說：“我等下給他們打個電話，別留下誤會了。”
“也行。”陸嚴河是覺得，無論什么事，一定把話說開，比留誤會和矛盾要好。
然而，掛了電話沒有多久，劉澤凡的經紀人忽然就發了一條微博：
真的可笑，現在只要是個海外項目，就一定是那位不要才輪得到別人？能不能直接站出來說一句，這個項目到底有沒有找過他？這個項目到底是不是他不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