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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飲馬白海旁

  916年1月14日,白海岸邊。

  基里年科策馬走過公路,從剛剛被拿下的補給車隊旁邊經過。

  “將軍,這有普洛森香煙您要不要來一條?”正在分補給品的士兵高聲喊。

  基里年科笑道:“你們分吧,我抽不慣他們的煙,還是自己卷的帶勁!”

  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自己用報紙卷的香煙叼在嘴上,繼續策馬向前。

  他的副官對士兵們喊:“別光顧著拿煙酒食物,得把彈藥分了,我們還要繼續在敵人縱深作戰呢。”

  “知道啦!”

  基里年科的騎兵部隊已經“普械化”了,手里全是普洛森的沖鋒槍和手雷,為的就是一個補充方便。

  至于食物什么的,本地老鄉把家底都拿出來了,甚至有老鄉把家里儲存的所有牧草都給了部隊,牛羊眼看著要活不過這個冬天了,干脆把牛羊都宰了犒勞部隊。

  在老鄉的支持和敵人的“供貨”雙重支持下,基里年科的部隊穿插了七天,竟然越打越“肥”了。

  基里年科越過公路后,爬上公路旁的小山坡,于是視野豁然開朗。

  波光粼粼的白海從眼皮底下一直擴展到天邊。

  基里年科:“白海!我從未想到有一天,看到白海會這么激動。”

  副官附和道:“是啊,開戰前我有機會到白海旁度假,隨后卻沒有選擇白海,而是到了山中別墅區。”

  基里年科笑了:“我也一樣,我選擇是去貝加爾湖釣白鮭魚。”

  說完后,兩人沉默了,一起眺望著白海。

  基里年科的坐騎好像覺得無聊了,一直在左右晃蕩倒騰腳。

  這時候傳令兵騎著馬沖上山坡,敬了個禮報告道:“將軍近衛第五騎兵師抓到了一個炮團,有21厘米重炮,詢問怎么辦。”

  基里年科:“我們帶不走重炮,告訴他們把炸藥塞進炮膛,全部炸毀。彈藥也一起引爆,盡量弄個大焰火,最好附近的普洛森人能看到!”

  “是。”傳令兵又敬了個禮,調轉馬頭飛快的奔下山。

  基里年科目送傳令兵下山,再次看向白海:“一周前,我還覺得羅科索夫讓我們穿插的做法不妥,現在看來當時的看法真是錯得離譜。我和羅科索夫的區別就在于,我沒有想到本地老鄉會給我們如此大的支持。

  “明明本地的教會組織已經被普洛森憲兵和宮內省破壞得差不多了,留下的本堂神甫大部分也被抓出來吊死了,有的本堂神甫的尸體還掛在村口的老樹上。

  “然而他們還是義無反顧的支持我們,冒著被普洛森憲兵殺頭的風險。

  “羅科索夫早就預料到了這點,他預料到了!他曾經跟我還有卡舒赫說過,在洛克托夫,他曾經身陷險境,是當地民兵付出了巨大的犧牲把他救出來,他說老鄉們那里蘊含著巨大的力量!

  “我當時沒有在意,現在我終于明白,他說的是對的!”

  基里年科停下來,深吸一口氣,看著眼前的白海,再次重復:“他是對的。”

  話音剛落,又有馬蹄聲從身后傳來,基里年科回頭,看見幾名身穿梅拉尼婭人民軍制服的騎兵奔上高地。

  為首的少將對基里年科敬禮:“梅拉尼婭人民軍騎兵第一師,向您報到。”

  基里年科回禮:“路上沒有遇到問題吧?本地老鄉沒見過你們的軍裝,沒有把你們當成普洛森的仆從國軍隊嗎?”

  少將用蹩腳的安特語說:“他們沒有見過我們的旗幟,但是看到紅旗就以為是羅科索夫來了。”

  基里年科抬頭,看向梅拉尼婭人的紅底“大白鵝”旗,哈哈大笑起來。

  梅拉尼婭少將看向白海:“您的故鄉是可薩莉亞嗎?”

  基里年科搖頭:“不,我是別林斯基大牧首的老鄉,最喜歡查那基燉菜。

  “不過我曾經在羅涅日住過一段時間,從宿舍的窗戶看出去,就是白海。我宿舍外面還有個旗桿,每天都會升起旗語,祝出航的船一路順風。”

  梅拉尼婭人感嘆:“真好啊,您再次回到白海旁了。我的故鄉在波美拉尼亞,我是看著波羅的海的波濤長大的。

  “我放學的路就有一段在海邊,我最喜歡脫下鞋子,走在淺水里,順便抓點寄居蟹。”

  基里年科看著梅拉尼婭人:“你會回到家鄉的,會的!我們將和你一起戰斗,我們從蘇哈亞韋利河出發,從河流到海洋,梅拉尼婭終將自由!”

  “借您吉言!好像羅科索夫達瓦里希也說過這話?”

  “是啊,我從他那里偷來的。”基里年科笑道,“將軍他裝得像個不學無術的紈绔,其實文采飛揚,經常會說出這種讓人記憶深刻的話。”

  “羅科索夫將軍,可能是當代最偉大的軍事家了吧?幸虧他在我們這邊。”

  梅拉尼婭人剛說完,基里年科就擺手道:“你這話在羅科索夫面前說,他會告訴你現在這個局面其實不是他的功勞,他會說是歷史選擇了他。”    “歷史選擇了他嗎,將軍真是個謙遜之人。”

  話音落下,沉默忽然降臨了。

  只有白海的波濤還在不斷的回響,仿佛眾人胸中永不停息的悸動。

  1月15日,希普林大將看著剛剛用拖車拖回來的21厘米重炮的殘骸。

  “所以,羅科索夫的騎兵已經到了白海旁?該死,他們哪兒來的持續作戰能力?”希普林質問道。

  參謀長:“好像是本地人拿出了儲藏的牧草和過冬糧食招待他們,憲兵部隊正在懲戒支持他們的本地人,但是成效不大,而且他們自己還被騎兵襲擊損失慘重。”

  “本地人!你想告訴我本地人拿出了能供應十多萬騎兵的牧草和糧食?而且是在我們已經征過糧的情況下?”希普林質問道。

  參謀長:“是啊,看起來本地人藏了很多東西。”

  “他媽的,我就知道這幫家伙不老實!應該讓宮內省和憲兵把他們全部抓起來,送上絞刑架!”

  短暫的停頓后,希普林嘆氣:“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人家很快要‘光復’了。反擊進行得怎么樣?”

  參謀長:“我們沒有能重奪普林卡,但是反擊在同樣是昨天丟失的一些鄉村取得了成功。

  “我們奪回了昨天丟失的陣地中的百分之五十五。”

  希普林:“很好,非常好。就這樣,和羅科索夫的部隊不斷的拉鋸,為撤退爭取時間。”

  正說著,一輛摩托車開過來,車上的上尉不等車子停穩就跳下車,快步來到參謀長身邊,耳語了幾句。

  希普林:“怎么回事?”

  參謀長:“雅克夫列沃丟了,阿赫特卡報告發現安特軍隊。”

  希普林抿著嘴,在短暫的沉默后說:“看來我們反擊拿回來的陣地完全抵不上今天新丟掉的陣地,羅科索夫到底有多少部隊?怎么到處都是他的部隊?”

  “我們在第十一集團軍部隊正面,形成了一道圓弧。”巴甫洛夫拿著地圖棍在地圖上畫了一圈,“這是高爾基大將去年十月發動的攻勢的縮小版,我們將會在整個圓弧上發動攻擊,哪里取得了突破,就在哪里投入后續梯隊。”

  王忠:“比較可惜的是,戰線還不夠長,敵人的密度還是太高了。”

  巴甫洛夫:“對普林卡的攻擊已經證明,第十一集團軍部隊的戰斗力沒恢復過來,從俘虜的構成看,他們有很多新兵,在過去半年中損失的戰斗骨干也沒有補充上來。

  “我們要是晚一點進攻,等他們受傷的骨干歸隊了,可能情況就會變得復雜起來。

  “另外,我們這樣全線發動攻勢,可以有效的針對敵人的反擊行動。昨天他們的反擊奪回了不少陣地,但今天……今天我們在整個弧線上攻擊,不管敵人在哪個方向反擊,都只能奪回一個方向上丟失的陣地罷了。”

  王忠很滿意:“很好,那么你估計多久能拿下博爾斯克?”

  巴甫洛夫心算了一下,答道:“我原本認為可能需要十到十五天,但從第十一集團軍表現出的戰斗力看,七天差不多了。

  “他們缺乏兵力和裝備,以前占優的作戰經驗現在也沒有碾壓式的優勢了,而且……他們的工事也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好,可能他們壓根沒想到我們會這么快反擊過來。”

  瓦西里馬上贊同道:“是啊,我去普林卡看了眼,所有的鋼筋混凝土永固工事都是梅詩金公爵在這里固守時候建造的,我們的攻擊部隊都拿到了詳細的設計圖,準確的知道它們的位置。

  “新的永固工事基本沒有,半永固工事也比較應付差事,絕大多數工事都是沙袋堆的,根本扛不住B4的平射。”

  波波夫:“沙袋堆的工事扛住B4平射那也太扯了吧?”

  瓦西里聳了聳肩。

  這時候柳德米拉推著小車進了司令部:“大家,吃宵夜了!”

  王忠看著她:“你不是白天才在神箭旁邊值了一天的班嗎?”

  “值班很清閑啦。”柳德米拉笑道,“而且宵夜也不是我準備的,是你的賽里斯廚子。他可真厲害,用那么簡單的材料也能做出豐盛的宵夜!”

  王忠:“什么宵夜啊?”

  “一種蓮子湯,很甜,我想可以讓大家補充腦力勞動消耗的糖分。”柳德米拉說著打開了鍋蓋。

  王忠一看笑了,什么蓮子湯,這是賽里斯南方常見的糖水:清補涼。

  “給我來一碗,我嘗嘗看這怪模怪樣的蓮子湯味道怎么樣!”他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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