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看著照片陷入了沉思。
巴甫洛夫：“你不會想現在上飛機親自偵查吧？”
王忠：“但現在這就是最快弄清楚敵人新上來的裝甲部隊情況的最佳辦法。
“我是在擔心今天就要發動攻擊的我軍部隊。葉戈羅夫的第一機動集團軍和雅內梅·維西遼維茨基的梅拉尼婭第一集團軍都是混成部隊，面對敵人裝甲進攻還有辦法對抗。
“同樣今天投入進攻的近衛第八坦克軍比較有經驗，畢竟有近衛頭銜。
“但是，今天要進攻的第55坦克軍是剛剛從后面上來的新部隊，只有百分之15的人有經驗啊！
“萬一這個軍遇上了反擊的敵人怎么辦？確定了敵人新部隊的位置……”
巴甫洛夫：“你也沒辦法改變今天的進攻部署了，除非你讓55軍不要進攻。你要怎么跟55軍的小伙子們說？
“難道說‘我發現了敵人的裝甲部隊在集結，你們打不過上去就是送’，這對士氣的打擊多大啊！你可是勝利之星，他們崇拜你，仰視著你！”
王忠：“但他們會活著！”
“正面遭遇敵人裝甲部隊之后他們依然會有很多人活著，活下來的都會變成經驗豐富的老兵。”巴甫洛夫還揮了下手加強氣勢，“而你，早就應該習慣這種事了不是嗎？去年冬季在阿巴瓦罕，你從未心慈手軟。”
王忠：“那是因為在阿巴瓦罕不這樣做就守不住。”
“現在也一樣，總得有人去消耗敵人的裝甲部隊，難不成等他們自己在草原上跑光摩托小時嗎？”巴甫洛夫斬釘截鐵的說。
這時候瓦西里領著兩名生面孔的軍官進來了，他顯然聽到了剛剛的爭論，一進來就大聲說：“也許不用拿人命來消耗敵人的裝甲部隊。”
王忠猛回頭：“你說什么？”
瓦西里往旁邊讓了一步：“這是剛剛抵達的近衛第三坦克旅的旅長費奧多爾和隨軍教士日林，他們旅全部裝備了新坦克，就是還沒命名的那種鍋蓋頭。”
王忠大喜：“又一個旅？”
費奧多爾向王忠敬禮：“是的將軍，新下線的41輛新式坦克，都裝備給我們旅了，另外我還帶來一個好消息，新坦克的產量增加到了每天兩輛，一個月能武裝一個半旅了！”
王忠很高興：“你們來得太好了，之前參戰那個旅，正面碰上了敵人的六號重型坦克部隊，損失慘重，我們的維修能力不行，尤其是維修新坦克的能力不行，現在那個旅還處于殘廢狀態。
“但敵人現在有一個完整的坦克師，我們進攻開始后這個師可能會向我們突擊，而且預計敵人會繞過我們的渦流部隊，直接打擊突擊的裝甲部隊。”
費奧多爾：“那太好了，交給我們吧！”
王忠：“你的部隊卸車完成了嗎？”
“已經完成了將軍！”
“那你馬上返回部隊，增援第55軍，這個軍沒有作戰經驗，八成的車組駕駛時間只有六十小時。”
“都是新兵啊。”費奧多爾旅長表情嚴肅，“遇到普洛森的裝甲部隊他們會損失慘重的。”
王忠：“所以要你們加強過去。他們馬上要發動進攻了，你們現在立刻出發的話，晚上就能和他們匯合。”
說完王忠拍了拍旅長的肩膀。
“明白！”
費奧多爾說完要轉身，卻被王忠喊住了：“等一下，我們這里有個傳統，受命奔赴前線的將領要吃點熱食再走。”
“我知道，斷頭飯！現在只有幾個運氣特別好的能活下來！”費奧多爾看起來躍躍欲試，“都說能活下來以后就意味著通過了考驗，成為了您的天使！”
王忠心想我特么的受夠了，雖然是個有神跡的世界，但不是說好了世俗派不信這個的嗎？怎么一個比一個迷信？
成為我的天使？我的天使現在只有柳德米拉一個！
但看著費奧多爾興奮的樣子，王忠又不好滅他興致。
沒想到費奧多爾又說：“葉戈羅夫將軍在阿巴瓦罕就多次死里逃生，已經成了您的天使！”
王忠一下子沒忍住，來了句：“他？天使？不不不，就他那個狗熊一樣的模樣，就不像天使啊。”
巴甫洛夫笑出聲：“他像變成人形的德魯伊。”
費奧多爾：“那也挺好。”
王忠心說你開心就好，對瓦西里做了個手勢：“帶兩位去吃飯。”
同日，0600時，第55軍第38坦克旅三營進攻出發地。
亞歷山大·法丁中尉正要離開營部，就被營長叫住了。
營長：“聽說你是這一批學員中唯一一個出來就是中尉的？選拔你們的上校是個獨臂對吧？你怎么打動他的？”
亞歷山大很奇怪：“你怎么知道選拔我們的是個獨臂？”
“因為那是我待的上一支部隊的老旅長，手被打斷了才回去當的選拔官。他可嚴厲了，你是怎么讓他破格給你中尉軍銜的？”
亞歷山大中尉：“我駕駛坦克移動中射擊三炮全中，所以給了我中尉。”
營長瞪大眼睛：“移動中射擊？沒有這個科目吧？”
T34和T34W都只有非常簡易的穩定器，基本沒辦法做到行進間射擊。
亞歷山大中尉：“我們測試的坦克是老的T34，我親自擔任炮手射擊的，我配合炮口的抖動開炮，只要時機抓得對就能打中。”
“蘇卡不列！”營長用這句話表達自己的感受，“行吧，讓普洛森人好好嘗嘗你的厲害！”
亞歷山大中尉：“不，T34W采用三人炮塔，我不能親自射擊了，所以應該還是會急停射擊。”
“都行都行。”營長揮揮手，“去吧，期待你的表現。”
亞歷山大中尉敬禮，轉身離開營部，奔向自己的坦克。
剛剛開會的大家已經回到車組當中了，正在給車組成員講解作戰計劃，以及棄車之后該去哪里匯合。
現在安特軍裝甲部隊都會設置棄車集結點，要求所有坦克手棄車之后想辦法回到集結點，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坦克手棄車原地變步兵繼續干特娘的普洛森人。
這也是羅科索夫倡導的軍事改革催生的變化，安特部隊變得更加重視技術兵種。
亞歷山大回到了自己車組：“好了，集合！都聽好了，戰斗中如果棄車，要自行返回沃松卡，旅的收容部隊會在那里等你們，然后你們會和其他人一起編組成新車組，繼續戰斗。
“明白嗎？不管少了誰，都要去沃松卡！”
“明白了中尉！”駕駛員秋林代表大家說。
“最后的檢查！彈藥和油料都帶好了吧？還有水，今天天氣這么熱，戰斗一天肯定會出很多汗，需要大量補水！別到時候在坦克里面中暑暈倒了！”亞歷山大中尉特別提高音量。
這是坦克學校里教官教的。
炮手拎起腳邊的汽油桶：“我弄了幾個這樣的桶，沖干凈了裝上了水，雖然還是有股油味，忍一忍就好。”
“很好！”亞歷山大揮手，“登車。”
登車之后沒過多久，信號彈就升上天空。
亞歷山大·法丁中尉拿起無線電話筒：“秋林，前進！”
他下令的同時，其他車輛也啟動了，已經排成戰斗隊形的裝甲營越過前方遮擋的稻草籬笆，馳騁在在可薩莉亞的原野上。
然后就像早就約好了一樣，組成攻擊陣型的伊爾2強擊機掠過坦克大隊上空。
無線電里有人在說：“聽說這種飛機現在專業干這個，是羅科索夫大將要求的。”
“對，我也聽說了，飛行員們都覺得這種飛機難用，機炮沒有瞄準具很難打準地面的目標，又因為不能大角度俯沖所以火箭和炸彈的命中率也不佳。”
“真的假的，但是看著很威風啊，從頭頂掠過很漲士氣啊！”
無線電里正討論呢，第二波空軍部隊掠過坦克。
亞歷山大中尉抬起頭，忽然發現在更高的空中還有大量平行的白線。
其他車組也發現了：“高空那白線是什么？”
“不懂了吧，那是空軍的重型轟炸機，好像是聯眾國支援的B25還是B26的！他們應該是去炸舍佩托夫卡的。”
“說起舍佩托夫卡，我記得彼得羅是從那兒來的吧？”
彼得羅是營里面少數有戰斗經驗的車長，據說已經打了兩年仗了。
“彼得羅怎么不說話？跟我們說說舍佩托夫卡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啊！”
“對啊！”
按理說這種閑聊營長和教士應該阻止，但是現在他們倆很默契的沒有吭聲。
終于，彼得羅的聲音出現在無線電里：“舍佩托夫卡是……是個很美麗的城市，曾經很美麗。那里有可薩莉亞最大的列車調度場，另外還有教會設置的第一拖拉機廠，以及后來的舍佩托夫卡坦克工廠，T34就是在那里研制的……”
無線電里立刻一片抱怨聲：“誰讓你說這些了啊！”
“對啊！你說點我們想聽的，比如有什么好吃啊，還有姑娘怎么樣！”
彼得羅：“我不知道，我們撤退的時候很多姑娘都疏散了，坦克開出城的時候，我忽然看見路邊整齊排列著很多姑娘的尸體，普洛森空襲了疏散的車隊，姑娘們的尸體被集中起來，就地掩埋。”
無線電里一片寂靜。
亞歷山大嘆了口氣，把一邊耳機拿起來，這樣他能聽見引擎的轟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