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這么說,陳佩斯只當是放屁。
但甄杰誠......
有歷史戰績背書:從華表到金雞,寫完藏頭七律再講諷刺相聲。主打一個砸鍋掀攤,不留情面。
有光榮傳統佐證:自己打個官司就導致接不到演出,公司破產。北影呢五年禁言的,十年封殺的,比比皆是!但一點兒不妨礙這幫老實人掛羊肉賣狗肉,接著奏樂接著舞。
甚至都發展成一條潛在認證:沒有上過光電特別關注名單的,那就不是正統!
在此風氣的熏陶下,一代又一代北影導演前赴后繼,不是在跟光電過招,就是在去找光電干架的路上。
陳佩斯甚至覺得,面對這幫團伙,高高在上的光電不僅是遭受霸凌的弱勢群體,還是提供血統驗證的服務單位。
這簡直就是......倒反天罡!
思及此處,陳佩斯又是羨慕又是嫉妒。
抬起頭,嘆了口氣,
“杰誠,那我這把老骨頭就交給你了!”
“好嘞!”甄杰誠興奮的搓搓手,“老骨頭好,老骨頭熬出的汁兒才濃香,才地道.......emmm,師兄您別誤會,我說的汁兒是在比喻藝術。
“也別‘師兄‘和‘您了!杰誠,我虛長你幾歲,平時叫聲老哥,工作期間稱呼老陳就行了。”陳佩斯沒有多想,樂呵呵的擺擺手,“導演你放心,既然我接下了,就一定會拿出實打實的態度與行動,絕不會敷衍。今天回去后我就 把工作安排處理一下,然后全身心的投入到劇本創作中。”
“到時候節目審核時,你驗收便是!”
“務必高標準嚴要求,行就行,不行就打回重來,不用給我留面子!”
“啪!”甄杰誠猛的一拍桌子,“正糾結措辭打算委婉點兒說呢,沒想到老哥你主動提出來了。”
“到底是老骨......戲骨,覺悟沒得說!我最喜歡的就是和老戲骨合作了!”
舉起酒杯,
“什么叫雙向奔赴吶,這就是!”
“來來來,老哥,”
“為咱哥兒倆的默契,干杯!”
“嗯,干杯!”陳佩斯笑容滿面,望向甄杰誠的目光滿是欣賞,認可,與佩服!
欣賞的是才華斐然;
認可的是志同道合;
佩服的是敢于擔當。
人生難得知己,當一大白!
東北,奉天。
老趙人在家中坐,新聞滿天飛。
在苯山傳媒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中宣布正式息影及重闖春晚后,消息瞬間炸開了鍋。
紙媒報道不斷,網絡上的討論也極其火熱。
也就是現在微薄還沒有上線熱搜,否則定會掛滿一排。
作為深耕春晚多年的小品王,其國民度高的離譜。即便是巴菲特趙的野格格也遠遠不及,壓根兒就不是一個檔次!
“師父,您直接宣布......是不是有點兒太倉促了”小沈洋擔憂的說道,“關注度太高了,無形中平添了太多壓力。而您的身體………………”
“沒事兒!”老趙挺著腰桿兒,擺擺手,“我要的就是這份壓力,沒有壓力哪來的動力”
“再說了,經歷過這次拍戲,你師父我現在賊能抗壓,強的離譜。”
“區區春晚算個啥區區哈文算個啥”
“不就是‘缺乏教育意義‘,‘不夠正確,‘笑點低俗嗎”
老趙挑了挑眉,抬高語調,
“除了這三板斧,她還有啥她還是個啥”
“hetui!踏馬的啥也不是!”
“踏馬的”小沈洋一愣。頭一回從老趙口中聽到如此流暢且字正腔圓的前綴形容詞,有點兒適應不來。
“都瞅我干啥怎么,我還不能踏馬的了”老趙翻了個白眼,喝了一口茶后又正經了神色,“這次去春晚,是我最后一次體面了。你們能力不夠,我一個也不打算帶。”
“師父,您不用特意解釋,我們師兄弟心里都有數。”小沈洋連忙開口,“再說了,您這個歲數理應我們孝敬您,但現實卻是您還在為我們操心。”
“就是就是!”宋曉寶接過話,“誰要是因為這個有意見,那不就是白眼狼嗎跟畜生有啥區別。”
“對了師父,您這次打算找誰合作”
“還沒想好,不過......”老趙突然一頓,向徒弟們擺擺手,“你們先出去吧,我一個人安靜琢磨會兒。”
伴隨著徒弟們離去,房門關上。老趙閉上眼,腦海里不由的浮現起08年春晚后臺的失聲痛哭畫面。
彼時在距離春晚還有不到一個月時,導演組才后知后覺語言類節目沒有奧運元素,于是老趙不得不臨危受命,放棄原本精心準備的節目,編排新劇本。
結果到了大年三十,欄目組又出了幺蛾子。
因為沒有把控好前面節目的時間,導致老趙提前登臺。
于是再次臨危受命,硬著頭皮即興發揮,多撐了足足十分鐘。
而在《火炬手》表演結束后,自己的老搭檔宋珊珊便再也沒來過春晚。
“唉,是我連累了她啊!”
“不行,我得補回去......emmm,也不行!再找她跟拉著她一起受罪有啥區別………………”
老趙糾結不已。
正值左右為難之際,
“嘟嘟嘟”
手機鈴聲響起。
拿起一看,
“陳老哥”
連忙接聽。
“喂,老哥。”
“嗯,對,我已經在準備春晚了。趁著還能動彈,還有心氣兒,我就想著再拼一把。”
“啥玩意兒”老趙突然瞪大眼睛,“老哥,你也要參加春晚”
猝不及防下,爆出粗口,
“臥屮,哈文這么牛嗶居然能把老哥你請出山”
“不是哈文請的“
“那也牛嗶!居然能找到這么有分量的說客!”
“啥玩意兒也不是說客”
從驚訝到懵逼,老趙的眼睛里全是問號。
“老哥,你這說的我有點兒糊涂了,到底是個啥情況啊。’
“原來是甄導啊!哈哈,那我不奇怪了!也就只有甄導才能把老哥你......emmm,等等,誰”笑容瞬間凝固在嘴角,老趙猛的一哆嗦,“甄.......甄導”
“不是說客”
“那......那他是啥”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不等老趙回應,門外便傳來徒弟們七嘴八舌的喊聲。
“師父,重大消息!”
“師父,視剛剛在微薄上正式宣布,春晚導演組做出調整。由甄導接任哈文導演的工作,執導蛇年春晚!”
“師父,甄導也親自回復了。”
“咣當”
手機掉落在辦公桌上,但并不影響陳佩斯的聲音繼續響起。
“老弟,你聽到了吧”
“哈哈哈,合著你不知道甄導接手春晚啊我還以為你早就清楚內幕了嘞。’
“老弟,咱哥兒倆算是趕上了啊!甄導說了,壓力他扛,束縛他解,舞臺他說了算!”
“上哪兒找這么好的創作環境去打我84年第一次在春晚上表演小品起,就從來沒見過。”
老趙:()
“老弟,你再也不用被‘缺乏教育意義’卡脖子了。”
老趙:(T_T)
“老弟,提前恭喜你!這次收官,你可以得償所愿咯!”
老趙:([])
“老弟,你怎么不說話”
“老弟喂.....“
甄杰誠接手春晚的消息一公布,即刻掀起軒然大波。
反應最快的便是企業,電話迅速打入視的廣告部門,讓原本相對較為激烈的廣告位爭奪戰愈發白熱化。
人的名,樹的影。
作為奧運開幕式團隊的幕后功臣之一。僅是“鳳還巢點火”這一項,便足矣讓眾人充滿信心。
蛇年春晚,必定創新十足,且美輪美奐!
作為商業藝術兩開花的大導演,尤其還是執導過喜劇片的導演,能不了解觀眾想看什么嗎 蛇年春晚,必定笑點多多,且迎合大眾審美。
尤其陳佩斯宣布“應甄導邀請,將攜作品參加春晚語言類節目選拔”后,好似往滾燙的油鍋里潑了一盆水。
“臥屮!陳小二!”
“什么情況是我在做夢嗎陳老師出山”
“牛嗶!甄踏馬牛嗶!就沖著把兩代小品王聚一塊兒,泱視就得給甄踏馬磕一個!”
“什么甄踏馬,是甄導!”
“什么兩代小品王,無視甄天王你禮貌嗎詩寫了,相聲也說了,下一步該干嘛動動你的腦子,當然是小品咯!”
“臥屮,想看!“
“看個屁!”甄杰誠翻看著網頁,撇撇嘴,“老子敢演,他們敢嗎”
“一個個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嘶!媳婦兒,你慢點兒!”
低下頭,伸手拍了拍跪坐在書桌底下的腦袋,
“動靜小點兒,別咕嚕出聲兒,我要打幾個電話。”
“打給誰啊”
“捷侖,茜茜,還有…………………”
“先給茜茜打!”程好停下了動作,開口打斷甄杰誠的話,“不,是給阿姨打!你應該是打算安排茜茜上春晚吧這事兒跟阿姨商量就行!”
說著,眨了眨眼。
下一秒,從嫵媚切換為溫柔。
嫻靜中透著一絲距離;端莊中蕩漾著慈愛。
前者,赫然是阿姨平常交際時的狀態。后者,與阿姨看向柳伊菲時的目光如出一轍。
嘶!這娘們兒!
甄杰誠倒吸一口涼氣,差點兒沒頂住松了閘。
“媳婦兒,別鬧!都踏馬2012年了,阿姨都五十多了!”
“沒事兒,你就當現在是02年。新生入學時你盯著阿姨p股看,結果被柳伊菲發現的時間點。”程好調整了下跪姿,換了個角度,以便握著水龍頭忙活的同時能微仰著頭,讓甄杰誠可以在居高臨下的俯視中將自己的每一處表情 變化收入眼底。
“咕嚕”
“還愣著干嘛給阿姨打電話啊!”
“啊哦!”甄杰誠拿起手機,翻開通訊錄,撥出電話。
“嘟嘟嘟”
“喂,阿姨。有件事兒跟您說一下,我這不是接了春晚嗎考慮到肥水不流外人田.......”
驟然被裹緊令甄杰誠語氣一頓,好在反應迅速,及時續上了話。
“我打算讓茜茜去春晚亮相。”
“真的嗎那可太好了!”電話里,阿姨開心不已,“杰誠你等一下,我這就叫茜茜過來。”
“茜茜,快下來!杰誠打電話來了!”
“來了來了!”聲音伴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柳伊菲的聲音響起,“學長!”
“嗯!”甄杰誠眉頭一皺。
淦!又緊了!這娘們兒想干嘛 往下一瞥,一愣!
映入眼簾的赫然是一副清冷面孔,好似不沾人間煙火,宛若天仙臨凡。
“茜茜,你學長說,要帶你上春晚!”
伴隨著阿姨的聲音響起,變臉一般,秒切溫柔慈愛。
“春晚好耶!我可以現場看趙老師和陳老師的小品了!”
再切,清純中點綴著俏皮,可可愛愛。
甄杰誠再也忍不住了,對著手機語速飛快。
“茜茜,我先通知你一聲。具體的情況,等明天你來公司,我再跟你細說。”
“先不聊了,我后續還要給其他人打電話。比較忙,很急..................算了,我想了下,再忙也不能急,急起來啥事兒都做不好。”
甄杰誠往后一靠,雙目放空。
“所以,我還是繼續跟你細說好了.......”
書桌下傳來淅淅索索的聲響,程好咽了下喉嚨,擦了下嘴角,然后輕手輕腳的從另一側爬出來,抽了一張濕巾,彎下腰幫著清理并收納歸位。
抬起頭,瞄了眼自家老公一臉圣賢的模樣,得意的揚起嘴角。
十年之癢又如何 只要功夫深,天天是新鮮。
續航持久又怎樣 只要肯鉆研,匆匆倒頭眠。
哼,三分鐘!
拿捏!
窮并不能使人品行端正。
譬如甄杰誠。
想當年翻遍也找不出幾個鋼錨,但并不妨礙蹭吃蹭喝蹭被窩。
貧才能讓人作風優良。
譬如甄杰誠。
昨晚才泄洪,早起又開閘。
庫存告罄,一貧如洗。
以至于被一群鶯鶯燕燕環繞,甄杰誠卻穩坐如山,目不暇視。
面對或嫵媚,或清純,或甜美的眼神聚焦,只覺得無聊。
娘們兒有什么意思,還沒噴捷侖好玩兒。
“喂,捷侖。”
“你悉心培養的音樂總監,對,就是那個許三高,讓他把手頭工作先放一放,幫我干個活兒,給《少年中國說》寫個曲,改編成歌。”
“喂喂喂,現在跟你通話的可是華夏流行樂壇最會寫歌的籃球手,你舍近求遠是幾個意思”
“拉倒吧,你踏馬這幾年寫了幾首歌出了幾張專輯好意思說”甄杰誠張嘴便是輸出,“踏馬的,臉都不要了!”
“算了算了,看在你叫我一聲杰哥的份兒上,這樣吧,我也給你派點活兒好了。”
“那什么,我寫了首歌,你過來幫我做個編曲,順便在春晚小組里干個音樂指導。”
對不起了小八嘎,請原諒我.......
《起風了》的曲子,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