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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抓捕天海

  “什么?”

  山腹內,趙都安聽到聲響,忙擰身也走到置物架旁。

  只見女帝正緩緩從一個保存完好的盒子內,取出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只巴掌大的稻草人。

  編織稻草人的“稻草”竟有七種顏色。

  雖編造手法潦草,但卻透著一股子靈性,黑色拇指大寶石填充的眼睛在夜明珠的光芒下,反射詭異的冷光。

  “這是啥?”趙都安驚訝詢問。

  他注意到,這只木盒內,襯著金黃色的絲綢,包裝水平超出其他寶物一大截。

  “生死傀。”徐貞觀驚奇地用玉手撫摸這只小人的身體,解釋道:

  “這是大啟王朝時代,前個皇朝內藏的一種鎮物,數量稀少,用處卻很大。

  只要將這東西攜帶在身上,哪怕身受重傷瀕死,但凡還剩下一口氣在,那只需用鮮血涂抹這只稻草人的眉心,就可以將全身的傷痛悉數轉移到這只生死傀身上,而自身恢復如初。”

  還有這種玩意?

  趙都安真的驚訝了:“這么好?”

  徐貞觀點頭,眼中帶著喜色:

  “此物制造極難,乃是大啟朝皇室保命的物件,只可惜,六百年前大戰中,幾乎都消耗光了,太祖皇帝都沒能繳獲。

  此物只在宮廷藏書中有所記載,不想這蠱惑妖人竟走了狗屎運,能尋到一只。”

  趙都安嘖嘖稱奇:

  “這種好東西,他竟沒帶在身上?”

  恩……不過仔細一想,蠱惑真人對這東西需求似乎不大……哪怕攜帶了,神魂被滅,也壓根沒機會用。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說明,蠱惑真人很可能還有“復活”次數。

  因此才舍不得攜帶,當做壓箱底,若真只有最后一條命了,肯定會隨身攜帶。

  “他真是個好人吶。”趙都安真心感慨。

  徐貞觀嘴角扯了扯,將生死傀丟給他,淡淡道:

  “這東西朕用不上,你帶著吧,關鍵時刻,可保一命。”

  老夫老妻了……趙都安沒有推辭,貼身收下,“兩生門”破碎后,他正憂心保命能力下降,就得到此寶。

  如此一來,決戰靖王的把握又增添了一成。

  接下來,君臣二人索性在山腹內,開始清點各類藏品,可惜,其余的東西雖也都是珍寶,但要么二人都用不上,要么品質較低。

  不過,也只是于他們而言如此。

  這些東西,若放在外頭,足以引起整個武林瘋狂。

  “這些東西,能否幫你將赤炎圣甲充滿?”徐貞觀思忖著問。

  趙都安眼中掠過一抹肉痛:“這么些好東西,若都給煉了,實在暴殄天物。”

  徐貞觀卻神色淡然:

  “身外之物罷了,何況本就是意外之喜,若能轉化為戰力,便值得。”

  不愧是帝王,格局拉滿了。

  趙都安緩緩吐出口氣,也無聲咧嘴,取出銀色卷軸,將地上的寶物收起來。

  口中道:“需要一兩天時間,這么多耗材,足夠將赤炎圣甲恢復到巔峰。”

  如此一來,除開“龍魄”這張底牌外,他的戰力又可增強。

  “算日子,公輸天元也該到了。”趙都安站起身,眼神中閃爍躍躍欲試的光:

  “等天元大炮也就位,便是動手的時候。我就不信,這么多準備,還弄不死他。”

  女帝微微一笑,拽著他往“一貧如洗”的寶庫外飛去,笑道:

  “那要看徐聞是否敢來了。”

  君臣二人自山林中飛出,頭頂的云層驟然散開,顯出一輪清冷的明月。

  “嘩啦啦——”

  夜色下,碧波蕩漾。

  一艘氣派的三桅船只上,靖王徐聞負手站在甲板上,仰頭望著天空中裂開的云層中的清冷明月,臉上沒有表情。

  身后,緩緩傳來腳步聲。

  “夜里風大,還站在這做什么?”陸燕兒的聲音響起。

  徐聞側頭,露出意外的神色,打趣道:

  “你竟還會關心本王?”

  一襲青色長裙,戴著面紗,一副雍容端莊、溫婉儀態的女術士冷冷道:

  “我只是怕你掉進河里淹死了,無法兌現承諾。”

  “哈哈……”徐聞朗聲一笑,勝券在握地道:

  “放心,本王答應下的承諾,從不違背。只等奪取江山,便助你尋裴念奴的傳承。”

  陸燕兒諷刺道:

  “奪取江山?如今局勢,你能活下來就不錯。早知今日,當初便不該寄希望于你,如今我也脫不得身。”

  徐聞微笑道:“你認為本王會輸?”

  陸燕兒顰眉道:

  “我雖不懂軍事,卻也知道如今處境不妙,何況前幾日得來的消息,那趙都安已攻破了湖亭,更浩浩蕩蕩殺入濱海道,只等那陳王屈服,雙方合力,你只能退回建成。”

  徐聞卻并不怎么生氣,甚至有些得意。

  他笑吟吟道:

  “區區一個湖亭罷了,丟了便丟了,如今本王請來青山一眾高手,擊敗趙都安輕而易舉。

  呵,原本我想著,還要與他周旋幾個月,等西域那邊亂起來,再予以出擊。

  卻不想此人如此孟浪,竟率軍殺入濱海,陳王無人君之相,不足為慮,倒是或可趁機,將趙都安宰了,到時,丟掉多少地盤,都能拿回來。”

  徐聞語氣中充滿自信。

  而他沒說的是,得知湖亭一戰中,徐簡文大敗失蹤后,他心中反而是高興的。

  當初徐簡文來投靠他,徐聞的確狠狠吃了一驚,但后來仔細了解經過。

  得知徐簡文當年乃是提前用了邪神術法,保存了殘魂,從而重生后。

  徐聞便也放下心來,在他看來,徐簡文早已沒了威脅,手下的匡扶社也只剩殘黨。

  哪怕徐簡文重新露面,也改變不了什么。

  加之徐簡文承諾,一旦擊敗朝廷,他會歲月史書,扶持徐聞獲得正統。

  靖王索性大膽啟用他,不過……

  徐聞看重的,也無非是徐簡文手中最后一點家底,如今打殘了,他自不會心痛。

  “天命終歸本王。”徐聞志得意滿想著。

  陸燕兒袖中十指攥緊,想了想,故意試探道:

  “那個趙都安不是蠢人,膽敢入濱海,必有依仗,只怕也尋了高手在身邊。不可大意。”

  徐聞并不意外,瞥了假王妃一眼:

  “的確帶了個高手。剛收到消息,江湖左棠率上百武夫去攔截趙都安,被其身邊一個神秘高手所破,那高手疑似逼近半步天人。”

  陸燕兒一怔,并非驚訝于這點,而是意外于,靖王何時收到了密報?自己竟不知道?

  果然……這個野心家也在提防自己……陸燕兒抿了抿嘴唇:

  “半步天人?朝廷還有這等高手?”

  徐聞卻不意外,淡淡道:

  “皇室底蘊,有些家底不意外。

  若沒有攜這等高手,本王反而會忌憚懷疑那趙都安的來意,但那陳王卻自作聰明,替本王試探出了趙都安的底細。

  呵呵,等殺了姓趙的,再順勢吞掉陳王府,聽聞那陳王妃手段過人,本王綁來給你做姐妹如何?”

  陸燕兒神色一冷:

  “徐聞,注意你的身份。我與你只是合作,你要捉什么人做妾,不必問我。”

  徐聞深深看了她一眼,直看到陸燕兒心中忐忑,才驟然哈哈大笑,扶著欄桿,靖王意氣風發,自信地遠眺大羅山方向,幽幽道:

  “趙都安……你屢次破壞本王計劃,這次,便做了了斷!”

  同一個夜晚,大羅山內的夜市上。

  公輸天元風塵仆仆地騎著一頭毛驢,捏著鞭子進了城。

  他沒有穿皺巴巴的神官袍服,而是裝作成一個外地書生般的模樣。

  后背上背著一個巨大的,比尋常書生要大出幾號的巨大書箱,書箱頂上的“遮陽棚”下,橫著放置一根粗大的竹筒。

  如此大的書箱,加上他本身的體重,壓的那頭驢子一陣絕望,邊走邊叫喚。

  “這年輕人,就不能走路?非要壓死驢子才滿意?”路邊有老人憤慨不已。

  公輸天元臉一紅,覺得有道理,索性翻身下馬,自己牽著驢子走。

  “哈哈,娘你看,那人好蠢,背著那么沉的一個箱子,卻不放在驢子背上,自己背……”一個小孩子見了,大聲笑著,孩子的母親也看了眼,忍俊不禁。

  黑暗中,公輸天元臉又是一陣泛紅,趕緊走了幾步,忙將裝著天元大炮的書箱放在驢子背上,自己邁開腿牽著走。

  “咦,這胖子有驢子不騎,好蠢……”街邊一家酒肆中,一個醉漢看到,大聲嘲笑。

  “……”公輸天元沉默了。

  一時陷入兩難境界,騎也不是,不騎也不是。

  本想找人問路,尋問趙都安下落的一張嘴,死活張不開。

  這時,他忽然注意到遠處一個小吃攤中,一個有些眼熟的身影結賬起身。

  “天海小禿驢?!”公輸天元揉了揉眼睛,確信沒看錯。

  “這家伙當初不是在百花村一戰中失蹤了?趙兄還曾托我請道門尋找此人……怎么出現在這里?難道……”

  公輸天元心頭一沉。

  一咬牙,眼珠一轉,用破布遮住臉孔,然后背起大書箱,也不管驢子了,邁步如一縷青煙跟了上去。

  天海和尚離開鬧市區,往自己臨時下榻的客棧走去,夜色漸深,街邊愈發清冷。

  當他行走到一處偏僻的巷子時,天海一手默默抬起,攥住了束縛額頭的布條,突兀止步,猛地轉身,大喝道:“誰?!”

  說話的同時,他猛地扯下布條,露出額頭上的第三只豎瞳。

  豎瞳詭異地轉動著,打量著寂靜的街巷。

  可月光下,如蒙著輕紗的巷子哪里有半個人影?

  “錯覺?”天海皺了皺眉,一顆心卻微微下沉,他另一只手解開背后的六道棍。

  雖說因百花村一戰,他的修為受損,境界不漲反跌。

  但終歸是世間武僧,不可能出現幻覺。

  可他卻沒注意到,頭頂的風中飄飄灑灑下近乎塵埃的星輝。

  就在這時候,天海驚愕聽見遠處傳來女子的嬌笑聲,月光下,街角拐出來一群女人。

  這群女人竟沒有穿衣服,整個白花花的,成群結隊往前走,身上只披著近乎透明的輕紗。

  各個容貌較好,如仙子一般。

  “何方妖孽!”天海小和尚大驚失色,下意識后退,想要轉身避開,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咚!”

  不料身后猛地掄出一只金屬錘子,狠狠砸在他禿頭上,一心復仇的神龍寺天才眼睛一翻,直挺挺栽倒,愣是被砸暈了!

  與此同時,那些衣衫襤褸的小姐姐也消失不見。

  “呼……”公輸天元雙手持握圓錘,看著倒地的小和尚,嘖嘖稱奇:

  “師尊給的‘千幻散’真好用。”

  收起錘子,他取出繩索將天海和尚捆起來,然后看著對方身體局部,表情怪異:

  “不過,這是看到啥了……這么赤幾……”

  奢華的宅邸內。

  趙都安和女帝返回時,負責接待的富商郭準的一顆心才緩緩放下。

  忙命人奉上準備好的晚宴。

  玉袖、金簡、霽月等幾個沒等他,早吃過了,這會三女抱團坐在亭子里,望著屋內正坐在一起吃飯的君臣二人,三女神色各異。

  “霽月,你跟在趙都安身邊時間久,真不認識這個女供奉嗎?”

  玉袖神官胳膊搭在欄桿上,臉龐在頭頂懸掛的燈籠照耀下,泛著紅色。這會向來清冷淡然的女道姑,卻是臉上一副吃瓜的神色。

  霽月披頭散發,聞言小心翼翼地透過發縫看過來,聲如蚊吶道:

  “不……不認識。”

  玉袖嘴角帶著古怪笑容,忽然低聲道:

  “金簡,身上帶著攝錄卷軸沒有?給師姐一個。”

  金簡一到晚上就精神的不行,這會正借助燈光數著荷包里的銀票,聞言下意識“哦”了聲,隨手遞出去一根卷軸,道:

  “一根一千兩,不賒賬。”

  “……”玉袖額頭青筋凸起,直接粗暴地搶過來:

  “天師府怎么出了你這么個財迷?”

  霽月小聲問:“道長,你要做什么?”

  玉袖神官一臉淡然:

  “給他錄下來,呵呵,姓趙的與這女供奉這般親近,若是這畫像給陛下看了,你猜會如何?哼,姓趙的屢次算計貧道,給他打白工,這回也要他來求我。”

  霽月大吃一驚,沒料到平常無比正經,令人敬仰的神官竟還有這一面!

  金簡張了張嘴,眼珠咕嚕嚕轉動,意識到或可敲詐一筆,默默也去掏卷軸。

  可惜,就在偷拍三人組準備行動的時候。

  忽然,空中一個胖乎乎的身影如一粒隕石砸了下來:

  “哈哈,趙兄,你瞧我給你帶了什么驚喜?”

  公輸天元自夜空中落下,落地瞬間,將手中一具捆得粽子般的“尸體”丟在了地上。

  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

  趙都安與戴上狐貍面具的大虞女帝走了出來。

  等看清院中一幕,君臣二人皆是一驚。

  ps:讀者老爺們端午安康。

  ps2:讀者大朋友們六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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