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雖在日記中吐槽奇天閣里的人,全都是奇天閣的人,但實際上那都是至少領了閣士之職的。這比任何城池都大的地方,其實還養著很多凡人。
這些凡人,自然都是奴仆的身份。
不過,雖是奴仆,但這些奴仆都是以自身能在這里給人使喚為榮的。
因為使喚他們的,不僅是修行之士,還都是朝中大官。
此時,有哭聲從張東直府邸中傳出。
這張東直修為平平,但有一個好舅舅,再加上張家實力不俗,在朝堂和仙門都能說上幾句話,所以張東直以五六年功力修為,一路扶搖直上,最終坐到了十二等閣士的位置上。
因此其所居住的府邸,不僅很大,府內仆人都極多。
張家雖說只住了幾口人在這里,但照顧他們飲食起居,乃至修行玩樂的,卻多達三百多號人。
不過此時,平素將在這里為奴為婢當成榮耀的奴仆們,卻是一個個膽戰心驚的,一副想哭但卻不敢哭出來的樣子。
因為張東直的死,悲怒交加下,張東直的母親,已經打死了好幾個仆人了。
而對此,這些奴仆卻是連躲開一步都不敢。
畢竟在他們成為奴仆時,他們的一切,就都已經不屬于他們了。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只是一群能說話的張家牲口。
云舒天從外面踏步進來,只見其冷著張臉,雖然除此外沒有更多表情,但可以看得出來,這位副閣主此時已經極為憤怒了。
畢竟死的人,是他親外甥。
“兄長,東直死得很慘,你要為他報仇啊!”這是張東直的母親,也就是云舒天的親妹妹,在得知自己兒子死訊后,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是啊,夫君,師妹的兒子,可是你外甥,那姓譚的都敢動手,真是不知死活!”這是云舒天的夫人說的。
云舒天的夫人,與云舒天的親妹妹,是同門師姐妹,而在嫁給云舒天之前,這兩人的關系也是極好。
“怎么殺?我直接動手嗎?”
聞言,云舒天卻是冷哼了一聲。
奇天閣不同于其他朝廷機構,再加上閣內成員復雜,是以在奇天閣創立之初,就有一條規定——自靈官道將開始,對在下之人,有生殺大權。
不過,因為各家都關系緊密相連,所以很多時候被殺的,都是一些無權無勢的。
雖然云舒天真要向譚書常動手,并不是不可以,但在安心善會上發生的事情他也知道了,這譚書常的實力,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棘手。
除此之外,這譚書常居然還和珞珈山那位小少主單獨見面了半個時辰!
以珞珈山的特殊,在云舒天看來,這可是一種莫大的殊榮。
也正是因此,這就使得云舒天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直接動手,有風險不說,還有可能因此惡了珞珈山。
前者還可以忽視,后者就沒辦法不重視了,哪怕僅僅只是有可能。
珞珈山,眾多神話匯集之地!
這時,云舒天的一位親信快步趕來,行禮后說道:“大人,徒劍山的趙懷集長老來了,他要大人過去,說是有辦法可以解大人心頭之怒。”
“趙懷集?”
云舒天一怔,但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露出了幾分笑容:“看來徒劍山是要動手了。夫人,你陪著幺妹,我去見見趙長老。”
云舒天當即就去見趙懷集。
而很快的,云舒天就回來了,他將一封挑戰信交到了自己妹妹手里,便壓低嗓音說道:“這是徒劍山祖師預言中那一位,寫給譚書常的挑戰信,你動用張家的勢力,將這封信的消息傳得越廣越好,我就不方便出面了,免得落人口實,說我幫著外人害奇天閣內的自己人。”
“兄長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云家那邊,我保證不沾半分。”張東直的母親點了點頭,她也是出身于云家,知曉大家族的麻煩,所以能理解自己這位兄長的做法。
隨后不久,就在張家勢力的竭力傳播下,譚書常這邊才剛收到了那位天命之子的挑戰信,關于自己要和徒劍山那位生死斗的消息,卻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
至于譚書常如何得知的?
這是皇帝收到了他的辭職信后,回了他一封信,在那信里面提到的。
“譚大人,陛下知道你要和徒劍山的龍章遠進行生死斗,特意命人將庫內珍藏的通靈法器,天龍釵取來暫借你,還望你不要讓陛下失望。”這是來送信的宮內大太監說的,而說著這話,還不忘將一件法器塞到譚書常手里。
對于這位宮內太監,譚書常其實并不陌生,當初譚家被抄,就是這位把他拎出來,然后告訴他生母的“真實死訊”。
“天龍釵?”譚書常掃了一眼手中的通靈法器,瞧著上面熟悉的武門印記,他想了想后,就說道:“陛下若是能將這通靈法器送我,我他日定宰了武家當代嫡系傳人。”
名字叫“天龍”,但卻是釵形狀的法器,且還是武門法器,這不用想就知道,絕對是武家為了惡心帝乙皇帝弄出來的。
至于譚書常這個宰人承諾……什么時候宰他可是沒定下,三五天后是他日,七八年后也是他日,而百年之后,仍舊可以算他日。
真到那個時候,他也只能遺憾說一句,沒能及時殺,實在是愧對君恩。
下次一定!
而這宮內大太監聽到譚書常的話,不免怔了一怔,沒有一口拒絕,只是說道他會將此話轉達給帝乙皇帝。
隨后這太監就走了。
而這太監一走,譚書常就瞧著這道將殿的一處墻頭說道:“既然來了,就從上面下來吧,我這道將殿,應該是這奇天閣內人最少的地方。”
他早就感應到那里有人,不過感覺氣機熟悉,他就決定先把那宮內太監應付走。
聽到譚書常這般說,躲在那里的人便乖乖顯露了蹤影,只見其手腳并用地從墻上下來,然后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點遲疑的說道:“那天的劍氣,沒有傷到你吧?”
而這會兒,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后,譚書常是愣了一愣,因為他原本以為那個殺千刀的偷日記小賊。
沒成想,是他當初送了十個煉丹爐的那個小女娃。
于是,譚書常笑道:“沒事,幸虧你那一聲快讓開喊得及時,不然我還躲不過。”
其實沒有那一聲喊他也能第一時間有過反應,不過人家都喊了一嗓子了,總得說一兩句好話,讓人家開心開心不是?他情商是不高,但兩世為人下來,拼拼湊湊還是能有點的。
“不過,你怎么來了?你好像和寫這信那位,認識的吧?”譚書常接著問道,因為這一點他當時可是看得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