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的呀?是封口費嗎?”面無表情的小臉上,一雙剪水杏眸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然后立馬小手一抓,就把那一根谷穗搶到了手里。
看著這個明顯很開心,但硬是要木著小臉的小丫頭,譚書常雙眼半瞇,露出些許眼白。
這是翻了一半的白眼。
“放心,我不會和人說,你就是幽泉血魔的!”而到手一件通靈之寶的董董,就立馬表達出了她的誠意。
只是這個誠意讓譚書常多少覺得她憨。
“我不是幽泉血魔。”譚書常斜睨她一眼,然后淡淡的說道。
“我知道你不是!”董董點了點小腦袋,一副你看我多信守諾言的樣子。
懶得搭理這個發癲的,譚書常準備往詭異游戲走一趟,順便將那一個可以用來召喚九竅武魔的“器具”,給放在蛇欲境中。
九竅武魔的實力不容小覷,萬一來兩個,那么譚書常可能要讓其跑掉一個。
所以還是蛇欲境穩妥一些。
就是不知道九竅武魔能不能找到詭異游戲世界,如果不能的話,那么他只能再想想其他辦法了。
但愿九竅武魔們能魔威滔天一點。
不過,他這才剛準備去一趟詭異游戲世界,就見面前的小丫頭突然眼中露出好奇之色,緊接著整個人就憑空消失。
但沒過兩三秒鐘的時間,這個小丫頭就又回來了。
“你猜猜我剛才去哪里了!一個叫做詭異游戲的地方呢!這個是不是陰冥之地弄出來的呀?”董董很是好奇,且興致勃勃地說了個不停。
默了默的譚書常:“……”
然后他說道:“是不是陰冥之地弄出來的,我不知道,但是不出意外的話,你以后去不了這個叫做詭異游戲的地方第二次了。”
說著這話,譚書常就試著溝通過了貪婪法則。
果不其然,那層隔著什么東西的感覺,又一下子出現了。
甲五界雖然沒有諸鬼天道,但是陰冥之地的道路在這片天地,那么可想而知,以詭異游戲這等特殊存在,定然是能夠感應到那陰冥之地的存在痕跡的。
“你怎么知道的呀?”董董對此不解,“難道你之前去過呀?”
“那倒沒有,只是看你這么快回來,猜的。”譚書常說道。
“伱這是什么意思?”
木著小臉,這個小丫頭歪著小腦袋,向譚書常瞄了過去。雖然沒什么表情變化,但意思顯而易見。
“你要是不信,可以過一陣子看看,看看這個詭異游戲還找你過去嗎?”譚書常神情隨意的說道,但同時他心底也不免有幾分一言難盡的感覺。
難怪見黑王和地滅王,對于詭異游戲跑路這種事情,完全不怎么在意。
因為這根本不是偶爾的事情。
而是經常!
就他第一次經歷詭異游戲跑路以來,他這段時間里,就參悟了兩次“二十四季”,結果這個詭異游戲就跑了兩次。
難怪了,一個詭異游戲,連個正經的貨幣體系都形成不了。就這個跑法,能有先前那么多的玩家,并且還有玩家一路晉級到乙級,都算是地滅王和見黑王做事勤懇了。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譚書常這才想起來還有這事。
“你看這大太陽,像什么時候的?”
“我剛下山,對時間感有些迷離。”譚書常委婉地表達了長生種的無奈之處。
“你閉關了十個月的時間。”而因為這話太過委婉,聽不出來是在裝逼,所以這個小丫頭就很是開心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因為在她聽來,譚書常這是一下山就來找她了。
譚書常聞言,不禁在心中輕嘆。
他這一次“二十四季”的參悟,竟是從去年的十月,參悟到了現在的八月。
十個月的時間,就這般流逝而去,他卻是半分感覺也沒有。
“還真是修真無年月。”
譚書常有感而發。
他其實對此有所預料,只是真的如此時,還是難免有幾分感慨。
然后,他就感覺到,有一個小丫頭又開始看自己了。
“你怎么了?”他問道。
“才二十一歲,就不要這么一副上了年紀的樣子。”董董撇撇小嘴這般嘟囔了一句,然后就問道:“你什么時候出生的呀?”
她有找人問過這個魔修的過往,卻得知這個魔修還在譚家時,過不過那個生日,取決于譚家大夫人有沒有那個心情。
一時興起,就給譚書常過了,也不管那天到底是不是。
所以這番找人打探下來,反而讓這個小丫頭給弄迷糊了,因為在譚家的十年,這個魔修生日的時間,竟是沒有一次是重復的。
“忘了。”譚書常想了想,他想起來了,但還是這樣說。
因為沒有意義。
他已得長生,無需像未得長生之輩的生靈那般,在意自己活了多少年。他只在意自己在這仙道這條路上,能走多遠。
“這也能忘?”董董驚訝。
“有什么不能忘的,我已長生不老。”譚書常輕笑著回答道。
后悔問這個問題的董董:“……”
譚書常旋即就要離去,詭異游戲去不了,那么他先去把那頭犁地的水澤山雷蛟找回來,然后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以陣法限制住九竅武魔降臨后的活動范圍。
九竅武魔在甲五界的壓制下,發揮不了多少實力,無論其本身,還是其施展的手段,都被壓制到了極點。
對上百年修真,那肯定是秒殺。
可譚書常能在這片天地間,無壓制展現一證長生的神通手段,九竅武魔的力量,就多少顯得有點捉襟見肘了。
不是九竅武魔不行,而是天地壓制,加高度鬼道力量免疫,將對方克制得太狠了。
云霧蒸騰間,有五色光流轉。
譚書常的身影消弭無蹤,而他鎮壓了九竅武魔的消息,也隨之從天劍府傳出,并在天劍府的主動宣揚下,連凡人江湖中的武者都知曉了。
這個魔修對于自己的聲名一事,不怎么在意,但某個小丫頭可不答應。更何況,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才從這個魔修手里得到了一件通靈之寶,當然得做點什么才行。
鐵頭“侄女”的下落很好找,譚書常只是立身在云端順手一撈,就把這頭滿身是泥的水澤山雷蛟給帶走了。
然后,譚書常看著手里這條水澤山雷蛟的腦袋,一時之間卻是陷入了思索之中。
因為真的變成了兩只角。
不是真龍頭上那種梅花鹿角,而是像兩枚彎刀所化,酷似牛魔王。
但這正是古籍記載中的山海蛟特征。
于是,譚書常想了想,在塞給她幾種合適的天材地寶,且幫她煉化后,就又把她扔那個泥坑里去了。
他也不會養山海蛟,而這水澤山雷蛟既然那么喜歡去撞,那么就讓她在野外自由發揮好了。
他所要做的,是給這頭水澤山雷蛟提供充足的修煉資源。
畢竟,要是這鐵頭“侄女”真的進階成山海蛟,不敢奢望她能夠像甲五界最古老的那條山海蛟一般,能同道祖爭鋒,但想來與尋常的地煞正法真仙一較高下,還是可以的。
而譚書常之所以如此篤定,除了這頭水澤山雷蛟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山海蛟特征外,還跟她腦袋上冒著的氣運柱子有關。
盡管沒譚書常的氣運柱子粗和長,但這一根氣運柱子的顏色,是青藍色的。
這讓譚書常不免有了一個想法。
“難道說,其實白色的,才是最高級的?”
畢竟,沒理由他堂堂甲五界第一人,氣運等級,會是最低級的白板。
然而這一個念頭沒能保持多久,因為譚書常看到了數不清的白色氣運,或大或小,有的細若游絲,有的飄若絲帶,還有的也能成一柱子。
當然,這種白色氣運柱子,無一例外,都沒有譚書常的氣運柱子來得粗且大。
至于其長度,就更沒辦法和譚書常的氣運柱子相比了。
譚書常在一座城池里見到氣運柱子最高的,也不過兩丈出頭。像他這般,氣運柱子綿延直入天際的,至少得是紫色的才行。
青藍色的都不成。
似乎氣運的顏色,決定了這等氣運柱子的高度!
像他這樣,以白色的氣運柱子,直接貫接天地,好似撐天之柱般的,是唯一的!
這讓譚書常多少有點心理安慰。
然后他開始思索起氣運的顏色來:“白色的氣運,應該是最基礎的,然后是青色,接著就是藍色了……”
至于紫色在哪里,他現在還不確定。
反正比藍色氣運高級。
“這氣運的顏色,究竟是如何決定的?天司的映照嗎?”譚書常只能想到這個,可他也有天司之力啊!
而且還是代表天地正規,一直以來都是正道標配的參宿天司!
怎么到他這里,就只是白色了呢?
“莫非,氣運達到了極致,也會變成白色的嗎?”譚書常不禁這般想到,畢竟這也很合情合理。
想他堂堂甲五界唯一的一證長生者,鎮壓那等三證飛升的祖師分身,如砍瓜切菜一般,沒理由只是白色的氣運啊!
譚書常心生殘念,然后繼續去看別人的氣運柱子。
準確來說,是些許氣運。
因為能形成柱子模樣的氣運,很少很少。哪怕顏色等級很高,達到了藍色,也少有形成柱子的。
這讓譚書常一時之間摸索不出來這氣運的規律了。
而他就這么隨走隨停,卻是令滿天下的仙門修士,多少有些緊張、惶恐,以及那么一點點興奮激動。
正如譚書常所念叨的,他可是當前甲五界的第一人!
天下眾修,正魔兩道,誰能不服!
誰又敢不服!
忽然,譚書常來到了上清觀附近,他瞧著觀內的兩道紫金色氣運柱子,立馬就明白過來,這是寧書奇,和他此前猜測過的,從未現世過的第三位天命之子。
“說起來,上了徒劍山,卻是把上清觀和西陀山給忘了。”于是,譚書常毫不遮掩的展現威勢,以此來宣告自身的到來。
但見五色云光好似鋪滿天地,浩蕩之威,震動四野十方。
不多時,就見上清觀山門大開,上清觀掌教,率領眾弟子走出山門,躬身迎接:“我等見過魔主!”
聲音隆隆,整齊如一。
在知曉了珞珈山之變、徒劍山錢掌教失蹤后,上清觀的祖師們,都不敢降下分身了。因為從珞珈山打探到的消息太邪門,幾位珞珈山的祖師分身一同出現,然后這位魔主只是隨手一揮,就將那幾位珞珈山的祖師分身,都給打包帶走了。
至于徒劍山,倒是沒能打探到多少,因為南劍蘇還安還是有能力斬斷一切伸過去的爪子的。
于是,上清觀的祖師們,細心研究了一下譚書常的千年修行功力法后,得出了一個結論,以此法門一證長生,能在甲五界發揮出至少七八成的一證實力來。
明白了這一點后,上清觀祖師們這才偃旗息鼓。
不過,上清觀祖師們是偃旗息鼓了,但卻是苦了上清觀,以及那邊的西陀山。因為西陀山的祖師們,和上清觀的祖師們消息互通,所以采取了相同的做法。
因此,自譚書常閉關參悟“春分”、“霜降”這兩個時節以來,上清觀和西陀山的修士,可以說每時每刻,都在惶恐不安中。
原本他們有恃無恐,是因為仗著有祖師。
結果現在祖師們也沒辦法了,一切只能等到他們真身降臨甲五界后再說,這豈能不叫上清觀和西陀山的修士們在心底罵娘。
所以,此時此刻的上清觀,將姿態擺得無比低。
可以說,自譚書常一證長生,單槍匹馬上徒劍山,拂袖間鎮壓珞珈山祖師一眾分身后,他的名,就是這甲五界修仙界的天!
“諸位道友不必多禮,我與諸位道友過去有些誤會,不過無妨,譚某向來大度。只不過,譚某近來對陰冥地榜有點興趣,還請上清觀的道友,能行個方便。”譚書常抱拳還了一禮,而他這話也說得很是客氣。
“陰冥地榜在我這里,魔主,請。”上清觀掌教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就將那陰冥地榜取了出來,連帶還有他從祖師那里學會的祭煉法門。
“此寶有九層祭煉禁制,我只得了三層。”生怕譚書常誤會,這位上清觀的掌教,又仔細解釋了一番。
然后,這位上清觀的掌教,又主動邀請道:“我上清觀也有不少古籍收藏,不再那珞珈山之下,聽聞魔主對古籍感興趣,還望魔主能賞臉移步一閱。”
畢竟,相信一個魔頭說自己大度,倒不如相信一個男人說自己會懷孕。
修仙界中,誰不知曉,魔道修士都是出了名的出爾反爾,反復無常!
“那就多謝諸位道友了。”譚書常隨口道謝,這是出于禮數。
“是我等感謝魔主賞臉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