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特瑪郡首府塔拉夏城 胡安正在品嘗早餐,比起其他血族老爺,胡安的早飯就有點簡單的過分了。他只來自王城特供的牛奶,和自己女仆長親手做得餅干。
餅干和牛奶,實在是不像一個位高權重的血族老爺一天的開始。
在舒緩的音樂中,享受著新一天開始的胡安被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擾亂了思緒。
一個騎士闖了進來,他摘下頭盔正是胡安信任的塔斯克。也只有他敢在胡安早上的時候,如此無禮的闖入。
“大人,出大事了。”他單膝跪倒在地,喘著粗氣。
“我還沒死,就不是什么大事。”
“昨天夜里安娜帶著西洛的尸體進軍切里斯,現在安娜已經整編西洛的百分之八十的勢力,還有百分之二十的人因為沒有投降,被宣布成為叛軍。還有,昨天姬丹帶著三十個構裝騎士突擊婆羅薩,將城主殺死。現在整個婆羅薩已經被姬丹軍事管制了。”
胡安臉上明顯的有肌肉抖動,但是他還是極為克制自己臉上的表情。不過是一夜的功夫,他就接到這么一個令人震驚且帶著一絲喜悅的消息。
當然,喜悅伴隨著更深層次的憂慮。他不得不承認那個嬌弱的女孩,現在已經成為了自己的一大勁敵。他有些后悔沒有在那一年的家族宴會上做些什么。
他慢慢地吞咽杯里的牛奶,然后放下杯子說道:“當時收買婆羅薩的城主,可是廢了好大的力氣。就被姬丹這么給殺了,早知道我就收買姬丹了。安娜如果真得消化了西洛的勢力,我們就危險了。”他說著笑話,讓自己顯得很輕松。
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
一身牧師打扮的諾勒走了進來,他看著胡安與塔斯克臉上的表情,一瞬間就明白了,看來發生的事情,自己的主君已經知道了。
“我偉大的胡安殿下,我希望您能冷靜的處理已經發生的事。”諾勒抑揚頓挫,就好像他在教堂之中吟誦禱告的經文一般。
胡安擺了擺手,在他看來事情還不算糟糕。以他對他妹妹安娜的了解,他的妹妹安娜是一個懂規矩的人,比起戰爭狂魔西洛,安娜的行事作風更容易打交道。
至于西洛那個愚蠢的種族主義者,他早就該和腐朽的鐵血會被埋葬了。
“我偉大的殿下,有件事,您需要知道一下。我買通了人,有機會在西洛大人火化之前,檢查了尸體。西洛大人是死于被人割破了頸部動脈。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個極強的刺客。”神父說道。
究竟是誰擁有那恐怖的力量,可以將騎士階的西洛一刀斃命。
“而那一天,西洛帶走了自己所有的構裝騎士去瓦格里突襲安娜。殿下,我覺得是不是……”塔斯克也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東西。
“突襲與斬首,是他一向的風格。但是西洛不是個傻子,他一定是得到什么可靠的消息,才會采取這樣的決定。”胡安沉思著,他試圖從西洛之死,推敲出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才是西洛真正的死因。
在安娜崛起之前,斯圖賽安家的年輕一輩中一直是胡安與西洛的角力。胡安很清楚自己的這個對手,他看似勇猛無懼,實際上卻是一個用兵十分謹慎的人。
他最喜歡的斬首戰術,但是沒有超過七成的把握,他是根本不會這樣做。
他一定是得到什么錯誤且值得讓他信任的情報,才會這樣做。
那么答案就顯然易見,在西洛的決策層中有了安娜的人,他們給了西洛一個錯誤的情報,導致西洛產生了錯誤的判斷。從而進軍瓦格里,但是在瓦格里遭遇了極強刺客的伏擊。
但是西洛身邊有三十個構裝騎士,那是一個怎么樣的刺客才能做到這些。
忽然胡安想到了什么,他看著塔斯克問道:“塔斯克你剛才說,姬丹帶了多少構裝騎士去得婆羅薩?”
“三十名。”
“你敢保證你的情報準確嗎?”
“我用我身為騎士的榮耀發誓。等等,胡安殿下,莫非那三十名騎士都背叛了西洛?怎么可能斯圖賽安家的騎士,已經沒有忠誠了嗎?”
“忠誠是需要利益保證的。我推測是一個人用了驚天手段,在一瞬間刺殺了西洛,將所有騎士鎮住,之后許以重利安撫了騎士。那個人一定會說,這是斯圖賽安家的內戰,你們效忠得只是斯圖賽安的家族,而不是西洛。有這樣口舌且隨即應變、且陰沉謀略的人,只有他了。”
“那個顧問了,所謂的圣教軍之恥、無胄騎士利爾威的弟子——姬丹。”
“真是一個可怕的敵人。我委托我在撒冷的朋友查過他的資料,結果……”
“說。”胡安現在不想聽諾勒賣關子。
“他和瓦隆都是當年的斯托洛戰役出來的新秀,三年前他和瓦隆作為撒冷派到圣都靈學院的交換生,然后……”
“然后一個拿劍的圣教軍,居然在機械學上吊打了王城一眾高才生。這個姬丹除了是一個圣教軍外,還是一個中級機械師、初級藥劑師。而且在戰術指揮上有著不錯的造詣,令當時的禁衛軍元帥頗為欣賞。”
“除了膚色外,他簡直就像是騎士小說里走出的人。但是就是這么一個被人預言將成為偉大的封號騎士的人,拐走了我們斯圖賽安家最嬌艷的花。三年后,斯圖賽安家多了一位女伯爵。”
胡安回憶著,手指敲打桌面。他忽然睜開了眼睛,眼里殺氣畢露。
“要對安娜發動戰爭了嗎?”塔斯克激動的問道。沉寂了這么多年的胡安侯爵終于要動用他那恐怖的力量,也許人們已經被安娜那巨星崛起的速度動容。
但是他們也許忘記,誰才是司徒塞愛家最年輕的伯爵、侯爵。
論軍事素養,眼前的胡安殿下完全不弱于那位西洛大人。
“不,我要見見我這個妹妹。我覺得有些東西,我需要和顧問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