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手掌中傳來堅實的觸感,伊諾不由的放松了下來。
同時目光掃過周圍,在看到懸掛在墻上的畫像后,更是心里安穩不少。
“晚上好!奇洛教授。”
轉過身看著走廊盡頭,墻壁燭火的映照下,一個裹著頭巾的身影赫然在列。
“別緊張!作為黑魔法防御課的教授,看到優秀而好學的學生,就有些忍不住的想要夸獎,這是正常的聊天。”
很難想象,一個日常說話都結巴的人,此刻竟然用一種優雅的腔調,條理清晰的交流。
此刻奇洛的語氣有些莫名,像是在和誰解釋著什么、又像是在說明著自己的無害。
“教授!雖然我也很想和您聊天,但宵禁的時間就快到了,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違反校規。”
在聽到刻意的拿腔拿調之后,伊諾就已經確定了這次來的是正主伏地魔,并非是提線木偶一般的奇洛。
雖然手里握著漢斯老師留下的第二枚骰子,但沒有核心利益沖突下,他實在是不想和伏地魔有過度牽扯,或者說不想浪費掉這枚珍貴的骰子。
“當然!好的學生永遠不會違反校規,同樣他們也會深得教授們的喜愛。”
附身在奇洛身上,伏地魔用著一種異樣的語氣訴說著。
“好學生就該認真學習,多看看書吧!但切記不要去禁書區,更不要涉及黑魔法,因為黑魔法固然強大,但它卻會侵蝕那些心智不堅定的人。”
或許是察覺到了什么,亦或者真的考慮到了宵禁時間,總之伏地魔操控著奇洛說出這句話后,便轉身離開。
奇洛的背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了走廊盡頭。
而另一邊,伊諾并沒有因為奇洛的離開而放松警惕。
雖然知道在城堡里大概率對方不會動手,但涉及自己的安全下,他不愿意去賭。
手里一直緊緊的握著骰子,哪怕進入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都沒有放松。
直到走進寢室,關上大門后,這才緩緩松開了手掌。
“呼……一個黑巫師不研究黑魔法,反倒學起了心理學!”
伊諾疲憊的躺在床上,同時心里也在暗自感嘆。
似乎,湯姆能蛻變成為一呼百應的伏地魔,靠的不僅僅是超絕的實力。
或者說強大的實力,也只是最基礎的先決條件。
就如同剛才短短的幾句話,看似很簡單,但他很清楚,如果換另外一個同齡的小巫師,沒準就已經被暗中影響了。
不是什么高深魔法,或許城堡里伏地魔也不敢肆無忌憚,所以剛才的交流,僅僅是心理學的話術技巧。
以‘不要做什么’為開頭的囑咐,人們往往只側重于后邊囑咐的事物。
就如同神囑咐亞當,不要靠近蘋果樹一般,亦或者囑咐小巫師們不要靠近四樓的走廊。
而剛才伏地魔不僅囑咐了黑魔法,還提到強大、以及心智不堅定的人。
看似一番正常的說辭,就像是教授在告誡一個好學生一般。
但在這三重暗示下,就很容易就讓一個心高氣傲、天賦卓絕的小巫師走上一條不歸路。
“哎!趕快放暑假吧。”
這一刻,伊諾無比的期待暑假,因為這意味著往后再也不會見到滿狀態的湯姆了。
從明年開始,或許就只剩下了偏執的伏地魔。
這并不是異想天開,今天的這番接觸,也讓他對于魂器有幾分猜測,似乎魂器的損毀不僅僅是減少了伏地魔一次復活的機會。
窺一斑而知全豹,以伏地魔剛才的能力來看,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在后期做出那些拙劣的舉動。
而同樣今晚經歷,也讓他有些懷念曾經在奇幻世界里,那些長達半年以上的旅行。
曾經覺得乏味而無聊,但如今卻希望多來幾次,甚至迫切的想進入一些長篇史詩故事。
畢竟魔力的增長總是與時間掛鉤。
不需要太多,一年有個兩三次,或許就能達到成年巫師的標準,也就不至于像今天這樣被動。
來霍格沃茨這么久了,伊諾第一次生出一種無力感。
哪怕是附身狀態下的伏地魔,依舊給人一種難以匹敵的感覺。就像是動物在遇到天敵一般,僅僅是面對,都會如芒在背。
也正因如此,他剛也只拿了骰子,而并沒有掏出魔杖。
畢竟色厲內荏的裝腔作勢,除了好笑以外,沒有絲毫的實際用處。
與此同時。
城堡的另一邊。
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熱鬧非凡,所有人都在慶祝今天來之不易的勝利。
而作為今天的大功臣,哈利更是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擁戴。
這不同于以往,別人是因為他的名字而擁戴,這次哈利是通過自己的努力而獲得的,這讓他異常享受。
享受這份被人簇擁的感覺,享受名望帶來的快感。
然而,就在格蘭芬多眾人歡笑玩樂時,誰也沒注意到公共休息室角落,懸掛的一副田園風景畫里,赫然少了一位年邁的農場主。
而另一邊,赫敏雖然也坐在休息室外圍的沙發上,但她不僅沒有參與慶祝活動,反而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魁地奇賽場上發生的一切,已經讓她確認了幕后兇手就是斯內普,并且也確認了斯內普就是謀劃盜取魔法石的那個人。
提起魔法石,赫敏不由的想到了伊諾。經過連續的傳遞便簽,也讓她成功的在平斯夫人那里套到有關尼可·勒梅的信息,從而推斷出藏在城堡四樓的就是魔法石。
“得早點告訴伊諾,讓他遠離斯內普……早知道我就省點錢買只貓頭鷹了。”
赫敏有些苦惱的甩著額頭上凌亂的發絲。
提起貓頭鷹,她又想到留在圖書館的便簽,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及時看到,亦或者被平斯夫人弄丟。
心里揣著無數的擔憂,又看了眼公共休息室里熱鬧的場景。
赫敏氣呼呼的站起身,頭也不回的朝著寢室走去。
今晚的霍格沃茨,似乎注定要有很多人難以安眠。
城堡八樓,校長辦公室。
鄧布利多身著淡紫色印花睡衣,此刻正坐在椅子上,抱著一個胡桃木匣子,認真的翻找著什么。
與此同時,寬大的辦公桌上,也散落著各種信件。
良久。
一封丁香色燙金的信封被挑選出來。
拆開信封,映入眼簾的便是一手個性彰顯的漂亮花體字。
光看這字體,就不難想象寫這封信的人到底有多燒包。
不過對于這封華麗的信件,鄧布利多卻沒有多看一眼,反而轉頭凝望著夜色下的禁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