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
睡覺。
張庸有特殊本領。
就是白天能睡著。晚上也能睡著。
作為最出色的工具人,可以隨時隨時休息。也可以隨時隨地不休息。
白天,各個師都忙著戰斗部署。他忙著睡覺。
睡到中午起來。吃飯。將兩個新契約的“兄弟”叫來。教他們打牌。
麻將是國粹。估計他們是學不會的。暫時也沒有那么多的時間教。但是撲克牌是全世界通用的。
果然,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都學會了。其實原來也會打一點。但是各國之間的規則不太一樣。
打著打著,正在興頭上。忽然有人來報,說是中央社的記者來了。
“中央社?”張庸神思一動。是宋子瑜?
宋子瑜好像就是中央社的?
當然,掛個名。
隨即發現不是。
不是宋子瑜。但全部都是美女。
其中一個,還是認識的。就是那個小美。巴西烤肉餐廳里面的女侍者。
其他兩個,也很年輕。人都很漂亮。身材還很高挑。
深深懷疑,她們到底是不是記者。
中央社的記者跑來戰場做什么?拍攝慘敗的遍地狼藉嗎?
勝利才需要記者。
失敗的話不需要。
“專員大人。”
一個女記者上來,含笑向張庸打招呼。
隆美爾和羅科索夫斯基立刻告辭。其他人也是紛紛退避三舍。
專員大人的風流事,大家都略知一二。
說不定,這些都是專員大人的姨太太。
如果現在不是,那很快就是。
“你們來做什么?”
“是子瑜委托我們來的。”
“宋子瑜?”
“對啊!她委托我們來探望專員大人。”
“哦……”
張庸半信半疑。
探望?
跑到戰場來?
這里的風格,和你們格格不入啊!
總感覺她們的到來,目的沒有那么單純。用的還是記者的身份。
當然,記者的身份可能是真的。
中央社那邊,的確很多女記者。
也的確有很多大佬們的情人,或者如夫人,掛著中央社記者的名義。
胡宗南、湯恩伯都有。
每次他們回來金陵述職,都有美麗的女記者伺候。
而且,在他們的兵團內部,好像還有專門派駐的女記者。說是中央社派去的。都很漂亮。
至于里面的實情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照不宣。
揭穿就沒意思了。因為大家都喜歡這一套。可能就委座不喜歡。
委座以前玩得花,現在力不從心了。自己玩不了。也不給人玩。
他提倡的新生活運動,大家都是陽奉陰違。姨太太換個身份。就能避開新生活運動了。
“小美。過來。”張庸先將熟人叫過來。
“專員大人。”小美就嬌滴滴的靠近他。
“到底怎么回事?”
“子瑜姐姐委托她們來伺候你。”
“伺候什么?”
“當然是男人的需要啊!”
“伺候這個?”
“難道你沒有需要嗎?”
“有。但是……”
“子瑜姐姐說,你別在外面瞎搞。然后搞出毛病來。到時候治都治不好。”
“呃……”
“她挑選的人,都是她的姐妹。自己人。都是干凈的。放心。”
“我……”
張庸被打敗了。
好像自己的正宮還在美麗國那邊。
要不要這么關心。還這么體貼。這是要將優良傳統發揮到極致啊!
看著那兩個高挑美女。半信半疑。
“她們愿意?”
“為什么不愿意呢?”
“呃……”
“我也愿意啊!”
“為什么?”
“只要有個小小的名分,就可以衣食無憂!還有權有勢,誰不愿意?”
“我……”
張庸被打敗了。
忽然覺得,自己三觀其實還挺正的。
反而是她們的三觀不太正常。或許這就是民國吧。絕大部分女人都是依附男人而存在。
果黨的各位大佬,還有下面各級官員,似乎也習以為常。
咋的。你不貪財,不好色,想干嘛?
想要天下為公?
那委座就不放心了啊!
“叫她們先回去。我有需要再去找她們。”
“你可不許和別人亂來。不然,我告訴子瑜姐姐。真的會告訴的。”
“知道了。我有需要,你們優先。好吧。”
“就這樣就對了。”
小美于是去傳話。然后三人就裊裊的走了。
張庸看看天。看看地。感覺很虛幻。但又是現實。到了他這樣的位置,女色主動上門啊!
不怕你不要。就怕你要不起。
肯定有人想方設法讓你快樂。
想要說操蛋的社會。又舍不得。其實骨子里喜歡極了。
有權有勢。
有財有色。
想要不墮落都不行啊!
“來人!”
“到!”
“出發!”
“是。”
搖搖頭。將腦海里的雜念驅逐出去。
帶隊前往大場鎮偵查敵情。
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親自出馬才放行。
朱紹良的兵團部是在南翔鎮。和大場鎮有十公里的直線距離。
向東。
步行。
終于,大場鎮進入地圖范圍。
可以發現,大場鎮附近,日寇的數量非常多。紅點密密麻麻。
不但是在大場鎮里面,從外圍三公里開始,日寇就已經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挖掘了大量的壕溝。
日寇挖。
國軍挖。
導致大場鎮的外面,溝壑縱橫。
已經完全沒有平坦的地面。全部都被挖開了。或者是被炸開了。
地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坑坑洼洼。
一些特別大的坑,是航彈炸的。里面能藏好幾個人。
“唔……”
忽然想吐。
糟糕。強烈的尸臭味。
雙方交戰多日,尸橫遍野,根本來不及處理。
于是……
沒有口罩。
只有濕毛巾捂著鼻子。
幸好,味道只有在平時能聞到。一旦打起來,就聞不到了。
硝煙味會掩蓋一切。同時,人的腎上腺素瘋狂的分泌。讓你除了向前瘋狂奔跑,瘋狂廝殺,再也聞不到其他。
“轟……”
“轟……”
炮彈忽然落在附近。
張庸急忙低頭。迅速蹲在戰壕下方。
這是日寇的75毫米野戰炮。發現他們了。于是立刻用炮火覆蓋。
“轟轟轟……”
“轟轟轟……”
炮火不斷。硝煙彌漫。
果然,聞不到尸臭味了。只有嗆人的硝煙味。
人間地獄啊!
鏖戰兩個多月了。雙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都說東方戰場,是最最殘酷的。包括蘇德戰場,都是用無數人的性命填出來的。
淞滬戰場,一天打光一個師。
斯大林格勒,士兵的平均存活時間只有九分鐘。三天不死,就能當團長。
西線的各種戰斗,和東線相比,簡直就像是在度假。
查看地圖。切換到火炮模式。
意外的發現,日寇不但有75毫米野戰炮。還有105毫米重加農炮。
要命!
日寇居然有重炮兵聯隊!
進一步查看。發現是完整的重炮兵聯隊。擁有三十六門105毫米重加農炮。
啊啊啊……
這是上難度了啊!
日寇炮火如此充足!還非常隱蔽。
國軍還沒進入攻擊陣地,可能就被日寇炮火覆蓋,傷亡慘重了。
貓著腰。繼續逼近。
地圖范圍內顯示的紅點,直接突破一萬。
其中,在大場鎮周圍的日寇,判斷就有八千左右。其他兩千,是在廟行的方向。
忽然皺眉。
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就是這個日寇的重炮兵聯隊,對廟行那邊,也是致命威脅。
日寇裝備的105毫米重加農炮,最大射程18公里。完全可以達到廟行。可以對龍慕韓的100軍實施火力打擊。
從廟行到大場鎮,也就是五公里左右。
一個重炮兵聯隊,同時威脅兩個要害。日寇這個部署,有點毒辣。
不行。
必須首先摧毀日寇這個重炮兵聯隊。
同時,還要摧毀日寇的75毫米野戰炮。因為它們同樣會威脅到廟行方向。
深呼吸。
高端局來了。
得動點腦子。
默默研判地圖。終于有了個大概的想法。
其實,也是冒險。必須是他張庸親自帶隊。換其他人都沒辦法執行。
帶部隊從大場鎮到廟行中間穿插過去,直插日寇陣地后方。先干掉日寇的重炮兵聯隊。然后回頭,炮火覆蓋日寇陣地。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能夠避開日寇重炮兵聯隊的轟炸。
因為處在射擊盲區。
日寇的重加農炮有最短射程,好像是三公里多一點?
換言之,就是只要進入重炮兵聯隊四公里內,日寇重炮兵聯隊就無法發揮威力。無法炮火覆蓋。
但是還有其他的火力。比如說75毫米山炮、90毫米迫擊炮、九二步兵炮等等。所以,非常冒險。
無論從哪個方向穿插,都是一場惡戰。
干不干?
當然干!
其他人負責進攻大場鎮。他張庸負責干掉日寇的重炮兵聯隊。
雙管齊下。讓日寇無法準確判斷。
繼續偵察片刻,隨即帶隊撤回。進入作戰室。
“專員。”
陳牧農已經到來了。
他的部隊已經做好了戰斗準備。
張庸忽然若有所思的看看對方。
似乎想起了什么。
好像這個陳牧農,最后也被老蔣槍斃了。
罪名好像也是哪里沒守住。被執行軍法。
黃埔一期里面,被老蔣槍決的學生并不多。龍慕韓、陳牧農就是其中兩個。
兩個倒霉鬼。
現在都在自己的麾下。
也就是自己的命夠硬。才能夠祥瑞御免。
“好。”
張庸點點頭。
轉頭來找朱紹良。
他需要一支戰斗力強的部隊。
帶著穿插。
然而,朱紹良不在。
一問,才得知,朱紹良去青浦了。
“什么?”
張庸頓時愣住。
朱紹良居然不在兵團部?
不是。他搞毛線啊!這個時候,居然不在?
大哥,你這是擅離職守……
“專員,我們都在等你的命令。”一個參謀機敏的提醒。
“我?”張庸木然片刻,忽然反應過來。
朱紹良不是自己走的。
估計是有人授意他這樣做。故意離開的。
他走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他張庸就是中央兵團實際上的指揮官。
是這樣嗎?
無所謂了。
反正,朱紹良走了。
眼下,他張庸,就是最大的老虎。
只要朱紹良沒有回來,整個中央兵團,都得聽他的。
估計也沒有人反對。
好,從現在開始,我,張庸,接管整個中央兵團!
不服氣的,全部上戰場。咱們戰場上見真章。
我張庸可不是只會躲在后面遙控的主。我文武全才。我上可以做總統府門神。下可以爬戰壕……
突然發現自己還可以更張狂一點。說話還可以大聲點。
“來人!”
“到!”
“將兩位外國顧問請來。”
“是。”
張庸直接在作戰室擺開架勢。
沒有什么謙讓的說法。反正毫無負擔。結果不可能更糟糕。
換其他人來指揮,是戰敗。
換自己來之后,一樣是戰敗。沒啥區別。
或許,換自己來指揮,還可以讓日寇付出更大的代價。死更多人。
至少,日寇那個重炮兵聯隊就別想跑。
“專員。”
羅科索夫斯基首先來到。
他對戰爭有非常濃郁的興趣。尤其是排兵布陣。
“幫忙。”
張庸直接請對方制定作戰計劃。
這個家伙天賦極高。最擅長打逆風仗。可以說是開局一個印,人員裝備全靠撿。
就拿著一張委任狀,帶著幾個參謀,開著一輛車,沿途收攏被打散的士兵,將他們重新組織起來,然后投入戰斗。穩住防線。
“我?”
羅科索夫斯基非常驚訝。
這是全權放手?
還有詳細資料?
“對!”
張庸快刀斬亂麻。
要說國軍的參謀水平,肯定不如北極熊。
如果和德國人相比,就更加不如了。估計隆美爾的參謀水平會更高。
“好吧!”
羅科索夫斯基也沒有拒絕。
這種天生軍人,骨子里都是熱衷戰斗的。不希望虛度光陰。
很快,他就在桌面上開始了擺攤。
查看地圖。翻看資料。
在桌面上拿旗子推演。
“專員。”
隆美爾也來了。
張庸讓他負責研究如何整頓部隊。
中央兵團目前的狀況,番號一堆。但是戰斗兵員卻非常少。
必須縮減。
必須將各種輔助人員編入戰斗部隊。
需要兵團司令部有明確的指示。里面的彎彎繞繞,張庸不懂。
全部交給隆美爾就對了。這個家伙的軍事造詣很高。對于編組部隊什么的,肯定也是非常在行的。
德國人的參謀本部,那是全世界最出色的。
如果不是小胡子自己瞎指揮。肯定不會那么快被反推。
所以,成也小胡子。敗也小胡子。
忽然看到羅科索夫斯基陷入沉思。
張庸悄悄的走過去,發現對方眼光死死的盯著一個地方。
于是拿起鉛筆,在地圖上花了一條粗線。
粗線的目的地,就是日寇的重炮兵陣地。
“太冒險……”
“太冒險……”
羅科索夫斯基喃喃自語。
但是并沒有否決的意思。
顯然,他已經注意到,這是破局的關鍵點。
干掉日寇的重炮兵陣地。
就能化被動為主動。迫使日寇陣腳大亂。
但是,有個前提,就是必須有人帶隊,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需要一個師……”羅科索夫斯基喃喃自語。
“不,只有一個營。”張庸搖頭。
“太冒險了……”
“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那就干吧!”
羅科索夫斯基沒有異議。
沒有比這個更佳的方案。
“來人!”
“到!”
“距離兵團部最近的部隊有哪些?”
“有三個師。都是剛剛撤下來的。”
“你去傳令,就說我在挑選敢死隊員。自愿報名。愿意跟隨我張庸一起戰斗的,直接來兵團部報到!”
“是。”
參謀急忙轉身離開。
張庸眼神盯著地圖上的一個紅色大圓圈。
它就是大場鎮。戰場的核心。
新一輪的戰斗,又將圍繞它進行。又將血海漂櫓。
瑪德!
該死的戰爭!
走出兵團部。
準備迎接前來報名的敢死隊。
會有人來嗎?
一定會有的。
此時此刻的國軍,還有一點點精氣神。
雖然不多。但是確實有。還沒有完全爛透。還沒有需要用到大洋來激勵士氣。
在復興社特務處,好像曹孟奇這樣的純人是很少的。但是在軍隊里面還較多。
他們一腔熱血,只想報效國家。
一些人真的視錢財如糞土。和曹孟奇如出一轍。
在戰場上,他們構成了國軍的脊梁。是國軍戰斗力組成的最堅固部分。
沒有這些“純人”,就沒有戰斗力。
如果這些純人沒有被全部消耗掉的話,國軍的戰斗力,也不會在后期一落千丈的。以致出現豫湘桂大潰敗這樣的。
常德、衡陽。雖然打的英勇。但是,客觀來說,國軍的戰斗力,已經不如前期。
幸好,日寇的戰斗力下降的更快。所以能頂住。
就日寇的火力而言,到44年,幾乎沒什么飛機和重炮了。
雙方比拼的幾乎都是輕武器。
如果是放在前期,國軍主力師絕對能硬抗日寇輕步兵。
忽然間有個問題不解——
44年,日寇航空兵已經很弱,中美聯合航空隊卻十分強大。
那么,常德、衡陽會戰的時候,中美聯合航空隊在做什么?
為什么沒有強力支援?
為什么沒有對日寇地面部隊實施地毯式轟炸?
這里面又是出現了什么變故?
難道日寇強大到,可以在飛機轟炸下,繼續進攻?
“太遠了……”
搖搖頭。將思緒收回來。
空軍……
他還是要想辦法染指啊!
哪怕是只能指揮一小部分,也能發揮一些作用。
當然,如果系統能夠提供飛機就最好了。直接來一萬架野馬P51,再來一萬架B29……
“報告!”
有人來了。
是前來報名的敢死隊。
張庸上下打量對方。發現身體是完好的。
不錯。
勇士。
伸手。
和對方握手。
是一個老兵,雙手老繭很厚。
老兵受寵若驚。沒想到長官會和自己握手。不由自主用力。
等他發現不對。覺得這樣對長官不禮貌,想要收回手掌的時候,卻意外的發現,長官的手掌,居然力氣也很大。
不由得有了挑戰的心里。于是繼續用力。試圖讓長官縮手。
結果,張庸神色平靜。加力。
“長官,我輸了。”老兵頓時感覺自己錯了。
這個年輕得過分的長官,力氣是真大啊!難怪殺日寇那么厲害!佩服!
他就是沖著這一點來的。
想殺日寇,跟著專員是絕對沒錯的。
沒有人比專員殺的日寇更多。
也沒有人比專員更懂殺日寇。
張庸松開手。點點頭。老兵于是后退。立正。站好。
“報告!”
“報告!”
其他志愿者陸續到來。
張庸一一和他們握手。
非常滿意。
都是老兵。
而且,很多都是純人。
此時此刻,如果他拿金錢出來獎勵,就是羞辱他們。
所以……
“全體都有!”
“更換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