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
“張庸在江陰要塞？”
“嗦嘎……”
得知消息的中島今朝吾，頓時兩眼放光。
張庸！
那個張庸，就在 天照大神眷顧，機會來了！
只要16師團攻克江陰要塞，殺了這個張庸……
他中島今朝吾的名字，絕對會成為報紙頭條！
他會成為大日本帝國，所有國民矚目的名人！
御前授勛……
金鵄勛章……
肯定會有！
一定要活捉張庸！
一定要活捉這個張庸，然后送到東京去！
將張庸關在籠子里。
好像猴子一樣演出。
整個大日本帝國陸軍，對這個張庸，都是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挫骨揚灰！
川岸文三郎……
藤田進……
山室宗武……
谷壽夫……
吉住良輔……
在張庸手底下吃過虧的師團太多了。
直到現在，因為重炮兵聯隊損失的事，第六師團和第九師團還在爭吵。
派遣軍司令官松井石根頭大如斗。大本營也無法做出判斷。只好和稀泥。答應歸還谷壽夫重炮兵聯隊。
同時，大本營從后方優先調配三十六門105毫米重加農炮，重組一個重炮兵聯隊，交給吉住良輔指揮。
呦西！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必須抓住！
并且，不能讓其他人搶走！
尤其是十八師團。就在十六師團后方。不能讓他們來分一杯羹。
“參謀長！”
“師團長閣下，請吩咐。”
“立刻調集所有部隊，向江陰要塞發起攻擊。”
“將軍閣下，重炮兵聯隊還沒趕到……”
“不用了。我們立刻發起攻擊。”
“系！”
參謀長急忙去部署。
它完全明白中島今朝吾的心態。就是急切想要表現。
在那么多的師團長里面，中島今朝吾的年齡是偏大的。但是晉升中將的時間卻很晚。所以，急切需要戰績。
拿下張庸！
就是戰績！
尤其是前者！
絕對會成為人生亮點！
因為……
那個張庸！
現在就是眾矢之的！
從派遣軍到大本營，都恨透這個張庸了！
“報告！”
“派遣軍司令部急電。”
一個參謀急匆匆的趕來。
手里拿著電報。
參謀長伸手接過來。看完。神色一凜。
轉身，向中島今朝吾說道：“將軍閣下，松井司令官要我們立刻發起攻擊，不能給張庸逃遁的機會！”
“呦西！正合我意！”中島今朝吾點點頭，“立刻部署，發起攻擊！”
“系！”參謀長不敢怠慢。不再推演，直接下令。
命令第16師團所屬部隊，立刻向江陰要塞進軍。無論距離多遠，都必須立刻趕來。
同時，已經靠近江陰要塞的部隊，立刻發起進攻。
在行進間消滅敵人，不得有誤。
“滴滴！”
“滴答！”
隨著電報發出。日寇立刻瘋狂起來。
第十六師團所屬的日寇，全部都瘋狂的向江陰要塞聚集。
本來，一部分日寇已經和其他地方的國軍交戰。接到命令，立刻撤出戰斗。向江陰要塞急行軍。
當面的國軍疑惑。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也沒留意。
江陰要塞附近。戰斗開始激烈。
但是張庸絲毫都沒在意。他也沒有參與戰斗。而是在后方琢磨。
要不要將駐守蘇州的100軍撤到江陰要塞？
只有黔軍103師，力量不足。無法有效反擊。容易打成拉鋸戰。
反擊必須速戰速決。必須在一個晚上解決。
必須又快又狠。一擊致命。
他負責督察的另外一個軍，67軍，目前已經撤退到金陵城外。
根據統帥部的安排，67軍負責駐守紫金山。那里是金陵周圍的制高點。肯定是日寇瘋狂爭奪的對象。
可想而知，一旦日寇逼近金陵，67軍必定會陷入苦戰。
將67軍安排在紫金山，估計又是何應欽或者陳誠的建議。都是用他張庸的部隊來打最艱難的仗。
名義上，是他張庸督察的部隊戰斗力強，值得信任。但是實際上，打著打著，部隊就消耗光了。
但是張庸沒有異議。
駐守紫金山。非常符合他的意思。
只要守住紫金山，日寇就沒辦法入城。會被居高臨下攻擊。
其實，只要守住紫金山，就能做很多事。
所以，67軍不能動。
只有100軍可以抽調。因為蘇州是可以放棄的。
放棄蘇州，后撤到無錫。正好可以縮短戰線。和江陰要塞形成犄角。同樣能攔截日寇。
不過，放棄蘇州，需要統帥部的命令。也就是老蔣允許。
請示是麻煩事。但是不請示吧。老蔣又特別小氣。讓他放棄一個地方，仿佛是割他的肉。
印象里，老蔣好像從來都沒有主動放棄過某地。
都是要求死守、死守……
跟小胡子是如出一轍。
然后地方沒了。守軍也沒了。嗚呼哀哉。被反推。
必須琢磨個變通的辦法……
有炮彈落在附近。
張庸完全不在乎。
都是小口徑的炮彈。九二步兵炮。
在日寇的150毫米榴彈炮到來之前，他完全沒有在怕的。
哪怕是日寇的105毫米重加農炮，他也有辦法可以阻擋。
最終……
下定決心。
命令段興道指揮167師在蘇州作戰，攔截日寇。
段興道是100軍的人。他在那里，表示100軍沒有離開。100軍的主力，正好秘密撤退到無錫。
什么？
可能會被人告狀？
隨便吧！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老蔣自己說過的。江陰要塞附近的部隊，都歸我指揮。
那我調動100軍主力，有什么問題？
“來人！”
“到！”
“發報！”
“是！”
重慶。
沙家坪。軍統重慶站。
軍統正式成立。李伯齊依然是擔任重慶站站長。
受到前方戰事不利的影響。越來越多的人員和設備設施，開始向后方遷徙。
重慶，這個水陸碼頭，地位開始凸顯。
坐船能到。
遠離戰場。
崇山峻嶺。
道路崎嶇。
哪怕日寇再兇殘，估計也打不到重慶來。
于是，一些有實力的大老板，或者大員，紛紛在重慶置業安家。使得這座山城開始變得越來越繁華。
作為軍統站的站長，在其他大員沒有到來之前，李伯齊幾乎是一言九鼎。
誰都知道他和張庸的關系。張庸又是督察專員。
何況，還有賀國光的關系。
“篤篤！”
“篤篤！”
李靜芷快步來到李伯齊的辦公室外面。
敲門。
“進來。”
李伯齊的聲音傳來。
李靜芷抱著電報夾走進去。立正。
“站長，有張庸的電報。”
“念。”
“明碼電報。內容：我是張庸！我在江陰要塞等你！來啊！”
“給誰發的？”
“應該是日寇十六師團。”
“我知道了。你去吧！把林以豐給我叫來。”
“是。”
李靜芷答應著。將電報放下。然后轉身離開。
很快，行動組組長林以豐到來。
“站長。”
“程巨樹還在重慶嗎？”
“在。正在卸貨。”
“讓他加快卸貨，然后滿載糧食，立刻前往江陰要塞。”
“糧食？”
“對。滿載糧食。其他都不要。只要糧食。你親自押送。”
“如果張庸張專員在江陰要塞，你就聽從他的指揮。如果不在，就將江陰要塞里面的老百姓帶上船，撤走。”
“撤到哪里？”
“撤到揚州。然后從揚州運輸糧食到江陰要塞。”
“明白。”
“路上，如果遇到有人阻攔，用我們軍統的名義。或者報出張專員的名字。如果對方繼續阻撓，格殺勿論。”
“明白！”
“去吧！”
“是！”
林以豐答應著。
急匆匆轉身離開。去碼頭找程巨樹。
正好，程巨樹的貨輪已經卸貨完畢。于是立刻動員碼頭苦力，連夜裝載糧食。
很多糧食都是從川中運輸過來的。準備運輸到前線去。碼頭周圍，堆砌的到處都是。用軍統的名義，就地轉運。
一千多噸的糧食，連夜裝載。然后立刻順流而下，趕往江陰要塞。
隨后，又有更多船只被李伯齊征用，運輸糧食，順流而下。向江陰要塞進發。
金陵。
李云雁急匆匆趕回來。
是被組織緊急召回的。
“你們的船隊有緊急任務。”
“什么任務？”
“立刻將漢口運輸來的糧食，全部運到江陰要塞。”
“江陰要塞？”
“對。張庸在那里。”
“明白了。”
李云雁點點頭。
腦海里浮現出張庸的印象。
有點復雜。
好像不是自己人。
但是又好像不是敵人。
殺日寇倒是挺厲害的。
他缺糧嗎？
不早點說。
放著那么大一個糧號，怎么可能缺糧？
她一個船隊，就能給他送去幾千噸的糧食。哪怕要塞里面有十萬人，也能吃上幾個月的！
當即安排。
船隊滿載。
全部都是一包包的糧食。
順流而下。
前往江陰要塞。
“報告！張庸在”
“報告！張庸在”
“報告……”
消息瞬間炸開。
當初，張庸隨口胡謅9527這串數字。
本來以為這個頻率，可以屬于自己。結果沒想到，它很快成為公共頻道。
但凡是有關注戰爭局勢的，都會安排專門的電臺監聽這個頻率。
其中，就包括日寇駐上海總領事館總領事，秋山重葵。
“他在江陰要塞……”
秋山重葵臉色陰沉。內心不上不下的。
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可以將張庸消滅。從此消滅這個隱患。
軍部反饋回來的信息，是有兩個主力師團，第16師團和18師團，正在向江陰要塞發起進攻。
它們準備從陸地上奪取江陰要塞。這樣就不用麻煩海軍馬鹿。
因為之前的配合作戰，海軍馬鹿已經很煩躁。
海軍馬鹿什么好處都沒有得到，還損失了兩艘戰艦。一艘驅逐艦。一艘輕型巡洋艦。
張庸的明碼電報，海軍馬鹿也收到了。
但是，海軍馬鹿本著科學的態度，嚴重的不相信。
據說，山本五十六大將已經要求調查細節。否則，從情理上說不通。
張庸是怎么擊沉的輕型巡洋艦？
他用的是什么武器？
魚雷？
什么型號的魚雷？
誰提供的？
“鈴鈴鈴……”
“鈴鈴鈴……”
電話忽然響起來。
是來自陸軍馬鹿的電話。
可能是松井石根。
秋山重葵稍等片刻，拿起話筒。
果然是松井石根。
“秋山君，我有個事情拜托你。”
“松井君，你客氣了。請說吧。”
“請領事館派人去江陰要塞，和張庸接觸一下。”
“接觸？何意？”
“勸說他投降。”
“松井君，請恕我直言，恐怕這是幻想……”
“我當然知道。我的目的，不是真正勸降。而是使用華夏人的反間計。離間他和蔣某人的關系。”
“離間？松井君，你能說的更加清楚明白一點嗎？”
“我要斷絕江陰要塞的所有外來援助。我要困死張庸。直到他完全枯萎。”
“要我怎么做呢？”
“對外發布消息，就說張庸和我們頻繁接觸。”
“他是不可能投降的。”
“當然，投降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可能擁兵自重，想要獨霸一方啊！想要在江陰要塞自立為王！”
“這……”
秋山重葵覺得對方智商堪憂。
雖然是陸軍大將。但是看起來，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
這么老套的做法，對張庸有什么用。
“秋山君，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我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斷絕江陰要塞的外援，然后將張庸困死！”
“明白了。”
“只要江陰要塞沒有外來的援助，他張庸遲早會死在我的手里。秋山君，你應該很高興聽到他的死訊吧。”
“當然……”
“那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
秋山重葵掛掉了電話。
默默地坐回去。思考。
如果只是這么簡單的目的，倒也沒什么難度。
華夏人內部，就是嚴重缺乏信任。只要孤立這個張庸，江陰要塞，就不可能得到外來援助。
到時候，陸軍馬鹿調集更多的兵力，從陸地上進攻，的確能拿下。
江陰要塞的大炮，是針對江面的。而不是針對背后的陸地。陸軍馬鹿完全有可能擊而破之。
“來人！”
立刻安排人執行。
揚州。
黑夜。
運河。
大大小小的船只擠滿。
所有的船只上面，要么是裝滿了糧食。要么是裝滿了人。
這是揚州八大鹽商給張庸送去的支援。
不但有大量的糧食。還有三千多名青年壯丁。
張庸在江陰要塞。
他們也收到了明碼電報。
距離如此靠近，當然是要緊急援助。
要人有人！
要物有物！
哪怕不懂軍事的人也知道，只要張庸守住江陰要塞，揚州就是安全的。
相反的，如果江陰要塞失守，日寇就會長驅直入。在攻打金陵的同時，也可能會威脅到附近的揚州。
金陵有國軍精銳。但是揚州沒有。所以，揚州更危險。
其他人也不會管揚州死活。
只有張庸。
才有可能保護揚州的安全。
皖南。宣城附近。
一支衣衫襤褸，裝備簡陋的部隊正在行軍。
他們和一般的國軍不同。精神面貌很好。士氣高漲。哪怕是穿著草鞋，也是健步如飛。
如果張庸在這里，一定會認得這些人。
他們都是被從南昌監獄里面秘密釋放出來的紅軍戰士。
不過，他們現在已經有了新的身份。就是國民革命軍新編陸軍第四軍。
他們在向蘇南地區進軍。他們是先遣隊。
他們即將到達蘇南。
紅日初升，其道大光。他們的到來，將會掀起新的篇章。
當然，這一切，張庸都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