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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5章,四兩撥千斤

第1795章,四兩撥千斤  栗元青停車了。

  然后下車。直接向張庸走過來。

  張庸擺擺手。示意其他人讓開。

  對方有話說。

  但是沒有下車。就在車里等著對方。

  栗元青來到車窗外面,上下打量張庸片刻,然后說道:“送你一輛車。”

  “送我?”張庸有些意外,“為什么?”

  “交個朋友。”

  “出手這么大方?”

  “不是我送的。是巡捕房送給你的。”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明白栗元青知道他就是張庸了。

  可能是上次會面,被對方識破。

  或許也是一次試探。但是無所謂。他愿意讓對方知道。

  有些事情,需要栗元青幫忙。

  包括以后租界陷落以后,他都需要栗元青。

  他在租界里面,也需要自己的勢力。甚至凌駕在特高課之上。

  事在人為嘛!

  只要有錢,有人,萬事都有可能。

  “孟德會怎么回事?”

  “她們刺殺了一個日寇大佐。和寺內壽一有點關系。”

  “難怪……”

  “更重要的是,她們想要刺殺汪靖衛。”

  “什么?”

  “日寇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正在瘋狂追查。”

  “難怪……”

  張庸欲言又止。

  原來不是一個人有危險。

  是孟德會的所有成員都有危險。

  可能會被連根拔起。

  其實,有時候,諜報也沒那么英明神武。

  就是誰的拳頭硬,誰的實力強,誰就是贏家。大力出奇跡。技巧并不重要。

  日寇占領上海,日寇是贏家。

  以后,國軍光復上海,國軍是贏家。

  等到紅黨到來,紅黨又是贏家。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單靠技巧是很難逆轉的。

  一旦日寇下定決心要收拾這個孟德會,她們就死定了。

  本來,她們就亦正亦邪的存在。

  “現在,請跟我走。總巡捕克勞福德要見你。”

  “好像現在是后半夜啊!”

  “聽說你來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你。”

  “是嗎?”

  張庸斜眼看著栗元青。

  毫無疑問,這件事,絕對有栗元青的手腳。

  否則,三更半夜的,克勞福德怎么可能愿意爬起來?還要見他?

  那個什么克勞福德,是標準的英國人。張庸之前見過。有點紳士。有點古板。

  從個人品德來說,不算什么好人。但是也沒什么出格的行為。

  總的來說,屬于守序陣營。就是按照規矩辦事。

  當然,這個規矩,是英國人的規矩。不是華夏。

  他擔任總巡捕期間,日寇在租界的行事,倒也不敢太高調。

  “是的。他就在巡捕房等你。”

  “好。”

  既然對方要見自己,那就見吧。

  栗元青回到那輛斯蒂龐克上面。開車。在前面帶路。

  夜間,車速較快。十幾分鐘以后,就到達中央巡捕房。克勞福德就是在這里辦公。

  旁邊就是工部局。是租界的核心首腦所在。

  巡捕房的一個重要任務,就是保護工部局的安全。畢竟雙方距離很近嘛!

  車隊緩緩靠近。

  外面有巡捕舉手示意停車。

  但是一會兒以后,又打手勢,示意車隊直接進入。

  隨后,張庸看到,巡捕房的燈光,開始變得明亮起來。仿佛所有的燈都打開了。

  看來,對方是在熱情歡迎自己啊!

  該死的英國人!

  對方歡迎的,可不是他張庸。

  而是作為日寇的和歌山浪蕩子。鴆機關的特務機關長。

  看來,英國人在背后,是準備和日本人媾和了。可能是要做出很大的讓步。

  可憐,光頭將那么多的希望都寄托在英法調停之上。

  今晚,真應該讓光頭在旁邊看著。

  或許,從此以后,他對英法的希望就徹底幻滅了。

  你一心一意的給英法做舔狗。

  但是別人背后輕松就出賣你。

  停車。

  下車。

  果然,受到隆重歡迎。

  租界總巡捕克勞福德親自出來迎接。就站在門口臺階上。

  這個英國人高高瘦瘦的,留著兩撮小胡子。很像是英劇里面那種古板無趣的英國老人。但是有權有勢。

  “克勞福德先生。”

  “大熊莊三先生。”

  張庸說的英語。沒有外掛。但是能順利交流。

  在克勞福德看來,這是完全正常的。日本人能夠將英語說到這個程度,已經算不錯了。

  “請。”

  “請。”

  兩人進入巡捕房。

  巡捕房的高層都被緊急召集回來了。

  在大廳兩側列隊歡迎。

  雷達地圖早就顯示,朱原也在其中。

  看到朱原。

  發現他低著頭,無精打采的。

  一度以為朱原是紅黨,又或者是其他身份,后來發現并不是。

  他不是黃點,不是紅點,也不是半紅圓點。就是單純的白點。

  雷達地圖顯示,有三個紅點。應該都是日本人安插在巡捕房的骨干。但是張庸之前都沒見過。

  “請。”

  “請。”

  從中央樓梯上來二樓。

  克勞福德的辦公室在二樓東側。很寬敞。很貴氣。

  厚厚的羊毛地毯。

  很夸張的壁爐。散發出陣陣熱量。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顯得很溫暖。

  英國人畢竟是老牌列強。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底蘊還是很強的。無論是財源還是科技。

  雷達最早就是英國人鼓搗出來的。并且應用到了實戰當中。

  “請坐。”

  “謝謝。”

  張庸坐下來。神情自若。

  克勞福德也坐下來。兩人隔著辦公桌面對面。

  栗元青靜靜地站在門外。

  “克勞福德先生,有話不妨直說。”

  “我是一個坦誠的人,機關長先生,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什么?”

  “我想要將抗日分子交給你處理。”

  “怎么處理?”

  “我們允許你的鴆機關在租界里面抓捕抗日分子。還允許你們將抓到的抗日分子帶出租界。”

  “哦?”

  張庸眉毛微微上揚。

  沒想到對方要和自己商量的,居然是這樣的事。

  果然,不愧是狡猾的英國人。

  表面看起來似乎古板、執拗,其實背后老陰險了。

  這等于是將鴆機關架在火上烤。

  一定是土肥原賢二強烈要求租界配合抓捕抗日分子。

  克勞福德于是想到了這樣的應對辦法。就是將鴆機關推出來。讓鴆機關來執行。

  絕對是有人告訴他,鴆機關和土肥原賢二,不是一路的。

  將抓捕權利交給鴆機關,對方就有借口回絕土肥原賢二。

  你看,我們已經答應了。

  鴆機關也是日本人啊!和歌山浪蕩子也是日本人啊!

  什么?

  你們有矛盾?

  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

  總之,我們已經答應鴆機關進來了。

  我們還答應將抓到的抗日分子交給鴆機關來處理。

  你們日本人內部有什么不同意見,自己內部溝通。不要來煩我們巡捕房。

  “機關長先生,我的提議很合理吧。”

  “非常合理。”

  心想。真是送上門的大禮包。

  意外之喜。

  出乎意料。

  “既然如此,那以后就讓栗元青配合你們行動。”

  “好的。”

  張庸冷漠點點頭。

  不能表現的太熱情了。以免露餡。

  果然,這件事里面有栗元青的手腳。一定是他提出的建議。

  紅黨的人就是聰明啊!

  輕飄飄的四兩撥千斤。

  抗日分子如果是落入其他日寇特務機關的手里,肯定沒有活路。

  但是,如果是率先被鴆機關帶走,就安全多了。

  鴆機關成立的初衷是什么?斂財。

  所以,殺人不是主流。可以名正言順的留著抗日分子,然后要對方“拿錢來贖”。

  只要有人能夠繳納贖金,就可以放人。無論贖金怎么來。

  這里面還有一個最關鍵的信息。就是鴆機關負責,76號就不能插手了。

  如果76號想要進入租界抓捕抗日分子,必須征得鴆機關的同意。否則,鴆機關可以將他們打出翔來。

  “栗元青。”

  “在。”

  栗元青進來。

  規規矩矩的站在旁邊。

  克勞福德說道:“以后,你配合鴆機關行動。”

  “我知道了。”栗元青回答。

  “現在,你去負責將之前抓捕到的抗日分子,都移交這位機關長先生吧。”

  “明白。”

  “機關長先生,請。”

  “謝謝!”

  張庸站起來。告辭。

  可以肯定,克勞福德忘記自己的名字了。

  果然,英國人骨子里的驕傲無處不在。事情辦完,立刻將你拋之腦后。

  但是沒事。他也會忘記對方的。

  “機關長先生,請。”栗元青對張庸做出請的姿勢。

  “謝謝!”張庸拿出一沓日元,塞入栗元青的手里。

  栗元青熟練的接過來。

  克勞福德在后面看到了,也沒在意。

  巡捕房的華人巡捕,都是這樣的德性,他早就習慣了。

  他們收到的錢財,最后都會上交一部分到他的手里。否則,他大老遠跑來遠東做什么?

  “請。”

  “好。”

  兩人從樓上下來。

  朱原已經走了。顯然是沒啥熱情。

  只有三個日寇巡捕隊長還在。顯然是在等和歌山浪蕩子下來。

  張庸當然留意到它們了。但是神情冷漠。

  對方應該是特高課安排的。

  和自己的鴆機關,應該是沒有關系的。

  但是,他有的是辦法將這些人拉過來。

  “早上好!機關長先生!”

  “早上好……”

  張庸含笑和對方打招呼。

  然后掏出一沓美元。放在對方的手里。

  美元哦!

  要不要?

  每人一百!

  要的話,以后咱們就是自己人。

  如果不要,對不起,那就是敵人。以后,我會處處針對你。

  我張庸在果黨那邊學到的精髓,用在你們的身上,完全就是小兒科。那可是華夏幾千年的歷史底蘊啊!

  果然,三個紅點猶豫片刻,都是將美元收起來了。

  開玩笑,誰能拒絕呢?

  拒絕又有什么好處?白白損失一百美元……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張庸和它們挨個伸手。

  只需要一招,就能夠讓土肥原賢二吃悶虧。

  都是你的人又怎么樣?

  現在,它們準備跟我。

  哈哈!

  我手里有美元!

  我可以讓它們賺的更多!

  人都是貪婪的。

  日寇也是如此。

  “請。”

  “請。”

  和栗元青走出巡捕房。

  張庸發現栗元青的腳步有點著急。

  “什么事?”

  “先去抓一個人。”

  “好。”

  所謂的抓,其實就是變相保護。

  將人抓到鴆機關的手里,然后控制起來。以免給其他日寇抓走。

  “去哪里?”

  “馬斯南路。”

  “梅婉君?”

  “對。”

  栗元青回答。

  對張庸的猜測早就習慣了。

  張庸:……

  搞半天!

  原來是去抓她!

  真費勁!

  還需要鴆機關出面。

  她一個人沒有腿嗎?不會跑?上船跑路啊!

  租界又不是沒有碼頭。各種各樣的走私船遍地都是。隨便幾百美元就能上一艘船。

  “什么情況?”

  “你去了就知道了。”

  “好吧。”

  張庸只好收起好奇。

  上車。

  出發。

  去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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