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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章 大冶山

  東瀛的行程預計六天,前四天非常順利,端木和大使會談,在大使安排下端木和東京多位高官相識,并且和兩位治政家族的子弟打成一片,甚至有一晚夜不歸宿,導致桂奕在某酒店客房外站了一個晚上。

  第五天上午,多蘭和端木難得一起參加節目,他們前往福山家族所在的莊園做客。福田家族是東瀛五大政治家族之一。五大家族中左派倆,右派倆,中立派一個。

  福田家族莊園有點小城堡味道,更準確說是保留戰國時期的風格。戰國時期的大名居所一般在高處,建立圍墻護城河,里面囤積了糧食和士兵。農民、商人等一般居住在城外。

  路過大片農田,汽車進入了莊園區。桂奕提前做了功課,一邊開車一邊當導游:“福田家保留了戰國時期的風格。那時期,攻城士兵即使打破了大門,還要再攻占二號門,三號門。因為地勢的原因,守城方擁有相當強的防御力。”

  桂奕道:“諸如羽柴秀吉的大阪城,被譽為第一城,因為堅固無比加上囤積了大量的糧草,敵軍無法承受攻城的損失,于是他們就將城池圍困起來。”

  崔建搶答:“我知道,我知道。”大阪冬之陣和夏之陣,還有真田幸村。玩過信長野望和太閣立志的都知道。

  端木問:“圍城的贏了?”

  崔建回答:“是贏了,但依靠的是國崩,這東西破壞力不強,但聲音巨大。最后一個女人被聲音嚇的實在沒辦法,于是決定與德川何談。”國崩就是實心彈大炮。

  桂奕道:“你說的是游戲。實際上是因為真田幸村戰死,豐臣軍士氣崩潰。”

  多蘭參與了討論:“你們不認為關注的重點是豐臣秀吉這個人嗎?最終滅掉他根基的人,都是他往昔提拔與重用的人。”

  端木道:“并非如此,據我所知,也是他往昔提拔與重用的人在與德川家對抗。毛利一族,曾經與豐臣秀吉多次決戰,在歸降之后兢兢業業,恪守本分。豐臣秀吉死后,毛利一脈成為保護豐臣基業的最主要戰斗力。”

  崔建不知道他們交談有什么深意,插口道:“不對哦,根據我的游戲經驗,豐臣西軍之所以會輸,就是因為毛利一脈中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叛徒。”

  多蘭無意再說這個話題,道:“快到了。”

  福田家長和長子在大門處接待,引領多蘭和端木到后院喝茶。按照正常時間表喝上一個小時后就是午餐時間,午餐后長子引領端木在莊園瞎逛,家長和多蘭喝茶。下午三點端木和多蘭離開福田莊園,五點到達酒店。

  午餐后,本應該由多蘭和家長秘密會談,兩個老東西說一點不讓別人知道的事。本來行程在時間表上已經安排好了。但讓大家都沒想到的是,福田家長反對與多蘭私談。在他看來,端木才是主人,多蘭最多是幕僚,自己和多蘭密談的行為是縱容多蘭背主。

  這種堅持自然和東瀛文化有一定關系。多蘭這幾天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不過他沒有和端木一同出行,大家是將他作為端木的代表進行接待。今天在端木同行情況下,問題就出來了。

  現場一度有些尷尬,最終還是端木和福田家長去書房泡茶,長子陪同多蘭散步,安排了房間給多蘭休息。

  這個變化可是苦了崔建,作為貼身保鏢,他和桂奕站立在十米外的房門口。平時崔建當然站不住,但今天這個會客規格比較高,崔建不想自己丟人,不想公司丟人,也不想端木丟人,于是就如同一尊門神的站在門邊。

  崔建隱約能聽見一些他們交談的內容,說的是英語。崔建不具備崴腳技能,無法理解是否有彎彎繞繞。他本人認為福田將端木當成后輩,有提點的意思,對端木還是很滿意。端木也難得正經幾個小時,每句話都是經過揣摩后才說出口。

  雙方交談一部分內容是時政,福田以考官般身份詢問端木的見解,即使沒親眼見到,崔建也能猜到端木渾身大汗的答題場面。福田對盧克提出了一些批評,他認為盧克過于鉆研,詭計多端,因此沒有幾位政客真正支持他,導致他只能一味的使用陰謀。他希望端木能擔負起日韓的橋梁作用,減少雙方的分歧與矛盾,加強民間和經濟方面的合作。不要學盧克習慣性玩陰謀,可以多采取陽謀手段。

  福田認為世界在變,現代的政客不愛聽假大空,變得更加的務實。盧克這樣的冷戰思維早就應該被社會所淘汰。福田最后說了多蘭的壞話,他說一個越俎代庖的下人,心中沒有首領的人,即使再有能力,也不堪大用,因為他們只會為自己的利益而奮斗。

  首領也是為自己利益而奮斗,但首領的利益包含了團隊和下屬的利益。多蘭作為非首領為自己的利益奮斗,不包含團隊和下屬的利益。因此只有大臣賣國求榮,從未有過皇帝賣國求榮。

  東瀛人都喜歡讀三國,福田最后以赤壁之戰孫權和周瑜為例。赤壁之戰前夕,很多人勸孫權投降。周瑜說,他們投降還是享受同等待遇,但孫權投降就從主公變成階下囚,連小命都不由自己做主。但要說張昭投降派有多壞,也不見得,他們也為孫權做了很多事。

  福田以此為例是說多蘭如同張昭,不應該因此而不啟用多蘭。

  福田送端木到門口,福田語重心長道:“閣下這么年輕,理當多讀書,多讀史書,現在發生的一切事情,都可以在曾經的歷史書上找到類似的事件。”

  這是變相嘲笑端木沒文化嗎?不管了,反正讓站到斷腿的崔建舒服多了。端木也非常客氣,以晚輩身份全盤接受福田的說教,躬身拜別,由長子送到大門口。

  汽車開動,端木第一句話是:“這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喜歡的人樂在其中,對不喜歡的人來說簡直是折磨。”

  多蘭沒有同車,上了另外一輛車。

  崔建問:“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端木沉思片刻:“我和年輕一代人能談論的話題非常多。在福田老東西面前,我直覺書念的太少,完全不夠用。”

  崔建道:“我女朋友是碩士。”

  端木當時就不想和這個二貨講話了。

  這件事后,端木本以為最后兩天行程會有改變,但沒想到多蘭還是根據自己節奏進行安排。為避免尷尬,甚至撤銷了最后一天和端木共同出席午餐的行程,當然撤銷的是端木的行程,而不是他的。

  旁觀者清這句話并沒有多大道理,作為旁觀者,崔建能明顯感覺到端木要做一件事的決心。崔建看不懂的是,多蘭并不是笨蛋,他似乎完全沒有發現端木情緒上的變化。多蘭的心情非常好,如同回到幾十年前的狀態,笑容始終掛在臉上。更看不懂的是,多蘭的不少行為看似無意,但都戳痛了端木的心。比如撤銷端木的行程,解釋的理由無比牽強,說對方言辭苛刻,擔心端木年輕氣盛和對方吵起來。

  12天下來,就沖多蘭的態度,崔建都感覺窩火。多蘭從剛開始的掩飾,到后來很明顯的敷衍,連桂奕都忍不住為端木打抱不平而說上兩句。

  崔建反而更看不懂,他真不覺得多蘭是這樣的人,但多蘭的行為告訴崔建,他已經沒有把端木放在眼里。

  七殺方面已經將刺殺計劃安排在13、14天。

  第13天,多蘭一行人將入住大冶山莊園。第14天,上午將舉行一次會議,會議重點是選出蕾蒂的替代者。下午或者晚上將舉行第二次會議,會議重點是騎士團內部高層人員職務變動,畢竟開拓了一條新戰線,還要關閉數條舊戰線。職務任免由圓桌騎士提出表決,交由團長批準。

  從東京飛韓城,端木沒有乘坐專機,而選擇了搭乘民航頭等艙,理由:飛機太小,擔心自己暈機。多蘭對這樣扯淡的理由有些愕然,隨后哂然一笑,不再說什么。這些細節看在保鏢們心中,都感覺到兩人對對方的敷衍態度已經到了非常敷衍的態度,有些人甚至聞到了火藥味。

  作為端木的保鏢,崔建對端木私下的動作并不清楚,一方面是他無心打聽,另外一方面端木很多事是背著崔建在做。

  老日曜已經到達韓城,木曜本打算滲透莊園,但老外的外貌讓他沒有可選角色。病急亂投醫的他竟然喪心病狂的勾搭上了趙書的妹妹。莊園屬于趙書所有,趙書的妹妹在莊園附近有自己的一棟小別墅,距離莊園主樓不過百米。

  為了木曜能順利勾搭趙妹,勝子申請了依依協助,幫木曜偽造了一份經得起查證的身份。未來沒有問題的話,木曜將以這個身份生活下去,以掩蓋木曜的身份。

  13號上午十點,崔建三人下飛機,駕駛公司派送的車輛前往大冶山。通向莊園的私人專屬道路已經設卡,有騎士團的人檢查身份。在哨卡附近,有多架無人機盤旋,還有韓城安保的保安駕駛高爾夫球車,在公共道路上巡視。

  開車上專屬道路,可以發現不少路燈安裝有攝像頭,每兩百米就停靠一輛高爾夫球車,里面最少有一名持槍保鏢,都是韓城安保的人,

  大冶山不高,整體如同一個缺了四分之一的披薩,缺的四分之一被稱為大冶山小平原,面積將近1平方公里。小平原上原有趙家村,因為溪水井水干涸,連年大旱而整村遷徙。幾十年后趙書的曾爺爺在海外發家,重回趙家村修繕祖宅。二戰結束后,趙家買下了這片土地。

  這片土地建起了宗祠,每年都會舉辦慶典,不少分布在全國乃至全球的趙家人都會回到故土。慶典所有費用都由趙書家出資,

  俯瞰趙家莊園,有幾十棟建筑,80在披薩缺口的邊緣地帶,20是真正的趙家莊園。據說趙家每年要花費一千萬美元維持趙家莊園,而趙家人雖然在莊園都有住所,但基本不住在莊園內。傳聞趙家之所以每年扔千萬美元,最重要的原因是看中大冶山的風水,趙家莊園位于披薩缺口的三角位置,據說是小龍頭所在。

  披薩缺口是一個扇形,莊園的建筑分部也呈現扇形結構,最核心建筑是一棟占地一千五百平米的三層建筑,也莊園的主建筑。

  桂奕背上自己和端木的背包,和崔建、端木在小管家引領下進入主建筑。小管家一邊朝中部大樓梯走,一邊介紹。一樓沒有客房,由大小會議室,室內泳池,接待室等構成。

  大樓梯是唯一的上下樓通道,寬七米的樓梯顯得非常霸氣。上到1.5樓,左右分開一道樓梯分別前往二樓的南部和北部。二樓是貴賓區,普通工作人員不能進入二樓。在二樓朝下看,能看見一樓大廳,沒有任何家具與綠植的大廳,空曠之余又顯得主人家的大氣。

  三樓是主人區,未經過允許,貴賓無法前往三樓。每一個趙家本家人在三樓都有一個房間。桂奕問為什么。小管家回答簡單明了:風水。

  二樓的南部是客房區,有十六個客房,除一間百平米豪華客房外,其他客房只有40平米左右,不過即使是小客房,設施也很齊全。二樓的北部是娛樂區,有音影室,酒吧,臺球室,電玩室等等。

  小管家稱,通常來說趙家主樓每年只啟用一次,那就是年底的全球年會。趙家的產業遍布全球,每年參加總部年會的名額只有16個,其象征意義已經超過了實際意義。

  崔建又發現了沖突點,心有所感的問了一句:“小管家,豪華客房是不是分配給多蘭先生?”

  小管家一怔,似乎想說什么,但終究還是沒開頭,點點頭:“多蘭先生年紀太大了,先生為了照顧他的健康,才這么安排。”

  三人進入客房,客廳十來平米,主臥十來平米,衛生間加書房十來平米,書房有一張2.0米乘1.5米的床鋪,可充當輔臥。

  端木心態非常好,接過自己背包去臥室,準備先沖個澡。崔建送小管家出門,悄悄問了一個問題:“原本豪華客房是不是給端木準備的?因為多蘭的強硬要求,趙書無奈之下才將客房分配給多蘭?”

  小管家很猶豫,左右看了一會,輕輕點下頭,然后逃一般的離開。

  崔建基本了解了情況,他不比其他人,其他人想的太多,有時候反而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作為朋友,崔建認為自己有義務和端木聊一聊。但是作為七殺,崔建希望這次會議越亂越好。

  多蘭這個老東西確實有點東西,雙頭犬的擔憂不無道理,所以多蘭必須死,絕對不能讓他和未來七殺有任何接觸。

  如果木曜和老日曜無法拿下多蘭,崔建下定決心直接拔槍干掉多蘭。至于和端木翻臉,被騎士團暗殺,在韓國坐牢,被迫和愛人分手等代價,崔建已經考慮的非常清楚。甚至不排除現場自殺,以避免泄露月曜身份,將七殺牽連進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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