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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九章 會賺錢,也要能花錢

  “你有啥路子,說出來聽聽?”陳紅軍問道,“有把握沒有?有的話,我就給那邊打電話,讓李龍過來和你談。”

  “不用不用。”齊志國急忙搖頭,“我也打算想聽聽站長你的意思,看我說的這個人,李龍那邊能不能用上。”

  “你說。”既然齊志國相信自己,那陳紅軍也就不再矯情,讓他給自己說說,自己也給他參謀參謀。

  “我認識一個老哥,是收食材的。他曾經和我打聽過咱們收購站收的那些野蘑菇干,想要買一批。我認識的人里,我覺得就這個還比較靠譜,我記得站長你說過的,那個李龍也賣過野蘑菇干,還不少呢。”

  “嗯,李龍賣過野蘑菇干,像珍貴的菌類,什么羊肚菌、黑虎掌菌他都采過。”

  “我認識的那個不挑,只要是蘑菇干他都收,別說這些珍貴的的,就是普通的草菇曬干了他也收。他主要是做食材生意的,這些咱們北疆的野蘑菇弄到口里去,也是能賣上價錢的。”

  “這個可以啊,李龍的收購站那邊肯定是能收到野蘑菇干的,有多少存貨不知道,但就我們當時開收購站來看,半年時間收個幾百公斤的蘑菇干還是沒問題的,所以這個是可以試試的。”

  普通的蘑菇干賣不上價,但羊肚菌、黑虎掌菌這些山中珍品的價格一直在攀升,漲價的速度并不比貝母這些藥材低多少。

  畢竟眼下人們的生活水平在不斷提高,富的人越來越多,在富了的情況下,自然是想多吃點好的。

  以前那些山珍,要么是山民的口中之物,要么是上層人物吃的美食,或者文學作品的好東西。

  現在老百姓富起來,有些有了閑錢的人,自然想享受一下曾經那些普通老百姓享受不到的東西。

  山珍自然就是其中最容易獲得的了。

  不管是不是炒作,物以稀為貴,東西少了,自然值錢,自然賣價就高。

  “能行的話,那我這邊先聯系著,把人找到后問問情況,能收,那我再給你說,站長到時你就幫我聯系李龍行了。”齊志國雖然喝的多,但還是很清醒的,說道,“怎么樣?”

  “行啊。”陳紅軍笑了笑,“放心,只要介紹成功,李龍那邊肯定少不了介紹費的。說不定到時還能走條不一樣的路子——咱們的工資,還真就不怎么高。”

  陳紅軍自己其實也有點心動,光靠工資,想要讓生活變的好起來,真的有點困難了。

  其實陳紅軍認識的人不少,只是當時覺得對李龍來說最有用的就是賈天龍趙輝。

  現在想來,其實其他的一些人,也是可以給李龍介紹一下子的。

  真有路子,誰又甘心就呆著底層挨著這苦日子呢?

  齊志國得了準信之后,和陳紅軍分開,回宿舍了。

  陳紅軍往回走,半路上買了一些鹵豬頭肉和鹵豬下水,提著回到新院子里,發現地面已經掃過,還灑了水,現在水痕還沒完全干,挺清爽的。

  原本在菜地里的一些雜草和葉子被清理干凈了,兒子陳志新正拿著一個鋤頭給辣子松土,干的有模有樣的。

  正屋的門都開著,陳紅軍和兒子說兩句話后,便過去把鹵的東西放在廚房。

  周秀娟正在廚房里收拾著灶臺案板。雖然原主老黃他們把這收拾的還不錯,但畢竟是要搬走了,灶臺、案板和墻上有吊吊灰,還有一些油油,存的時間比較長。

  周秀娟是打算把這里收拾出來后,再把自家的碗筷擺上放好。

  “這是買回來的鹵味,切了你們吃吧。”陳紅軍說道,“屋子里收拾完了?”

  “收拾完了。”周秀娟笑著說,“屋子都收拾好了,志新住的地方也挺好,老黃他們留下了一些舊書,我看著挺不錯,志新也挺喜歡的。”

  “嗯,沒事看看,不過不能影響學習。”這時候可不鼓勵學生看課外書,但往往學生都會偷著看。四十年后,學生們迷上了電視手機電腦,學校卻要鼓勵學生們多看課外書……怪。

  院子收拾的干干凈凈,回到屋里,陳紅軍看著雖然陳設還是那些陳設,但房間大了,寬敞了,看著也舒服。

  嗯,住在獨居院子里,果然不錯!

  李龍從陳紅軍家里出來并沒有立刻回縣里,而是殺往距離北庭不到五十公里的烏城。

  既然賺錢了,那也得花一些。光會賺錢不會花錢,那算啥?守財奴嗎?

  他才不是。

  去烏城,還有時間在天山百貨大樓里,給妻子顧曉霞買個金戒指,給岳父顧博遠買塊上海牌手表,給兩個孩子買了奶粉——這時候,這倆孩子也用不著其他東西。

  給父親李青俠也買了塊手表,母親杜春芳是一個金手鐲。

  給大哥家里買的是洗衣機,吉普車里勉強裝下——單缸的,能放倒,不像冰箱放不倒,李龍想買這時候也拉不回去。

  他還買了兩箱酒。這時候名酒是汾酒,是五糧液,茅臺還排不上號,主要是本地人不喜歡喝醬香型的酒,說那玩意兒曲子味兒太重,喝不來。

  他還給李娟李強各買了兩雙回力球鞋——這時候沒有運動鞋,就是球鞋,這個已經很利害了。

  韓芳也有一雙,至于楊大姐,李龍不太好買東西,他最終確定給楊大姐買臺縫紉機——這個當半年獎了。

  到瑪縣再買,現在吉普車拉不下。

  回到縣里天已經黑了,聽到汽車喇叭聲,過來開門的還是韓芳,楊大姐在院子里看著。

  李龍把吉普車開進院子里后,下車開始往下搬這邊的東西。

  “這給我的鞋子?”韓芳驚訝的問道。

  “是啊。”李龍笑笑,“穿上看看合適不合適,不合適的話,抽空去換。”

  “合適合適,肯定合適的!”借著院子里掛著的大燈,韓芳抱著鞋子根本舍不得試,直接就說。

  “你都不試咋知道合適呢?”楊大姐也沒想到一雙鞋子把孩子變成這樣,她也不是買不起。

  只是韓芳太懂事,自和楊大姐共患難那段時間后,韓芳幾乎從來沒有主動給楊大姐提過要買什么東西。

  這回力鞋,楊大姐也不懂啊。韓芳在學校上學的時候自然知道,雖然羨慕那些穿球鞋的,但她穿著布鞋卻也從來沒嫌棄過。

  “上面有號哩,就是我的碼數。”韓芳解釋著,“謝謝叔!”

  顧曉霞開門出來,看著李龍回來,笑著招呼一聲,又進屋去看孩子了。

  楊大姐往廚房走,邊走邊說道:

  “他叔你還沒吃吧?我給你熱飯去。”

  晚上飯是綠豆稀飯,饅頭,炒菜。李龍正餓著,洗手后大口吃了起來。

  吃完楊大姐讓他快回屋,自己收拾廚房。李龍回屋里后,發現茶幾上有一杯茶水,知道這是顧曉霞給自己倒的,便端起來喝了一口,進了里屋。

  兩個孩子睡下了,但還沒睡熟,李龍進來的時候,明明還睜了一下眼睛,然后又閉上了。李龍笑了笑,坐在了顧曉霞的身邊。

  他又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顧曉霞站起來到他身后,輕輕捏著李龍的肩膀問:

  “事情辦的怎么辦?陳站長一家還好吧?”

  “不太好,一家四口擠在兩間房里,住的挺艱苦的,我給他留了一些錢,正好他打算買個院子。”

  顧曉霞點點頭沒說話。雖然自家生活條件好,但其實她知道的,條件好是因為李龍能賺錢。不然的話,自家最多和同事差不多,一天到頭,為了柴米油鹽算計著花——其實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

  顧曉霞給李龍捏著,李龍從兜里掏出了買的金戒指,抓著顧曉霞的手給她戴上。

  戒指在李龍這兩世為人的眼里,看著挺素的,但顧曉霞卻很喜歡。

  她自小沒母親在身邊生活,也就一直沒扎耳朵眼,顧博遠想不到這個,等大的時候能自己做主了,卻又怕疼。

  結婚的時候買的金耳環還是掐的那種,并沒有耳朵眼,也就不怎么喜歡耳環,現在李龍買的金戒指她倒是挺喜歡的。

  孩子睡熟,兩個人這才打開電視,看起了小聲版的《人在旅途》。

  這時候國家和南洋關系非常好,派出一大批中層干部到南洋學習先進的管理經驗,這對于后來改革有了極大的推動作用,但也讓南洋成功的培養了一批親近西方的官員。

  其中有一部分以后到了高層,制定的政策就偏向于西方——甚至還出現了間諜。

  當然,對于民間而言,最直觀的印象,就是這個時期多了一批南洋的電視劇,比如《人在旅途》,比如《霧鎖南洋》等等。

  這電視影響力挺大,甚至到三四十年后,不少這個時代的人,還記得電視的主題曲:從來不怨,命運之錯,不怕旅途多坎坷……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李龍把那塊表給了顧博遠。

  “嘿,小龍你有心了,我這表已經快不能走了,正好換上。”

  顧博遠原來是有表的,老表在特殊年代經過了多次磕碰,其實已經快完成其歷史使命了。

  李龍笑笑,沒吱聲。男人之間,有些話不用多說。

  顧曉霞顧博遠去上班,李龍等楊大姐忙完后,便開著吉普車去了四小隊。

  吉普車停在了老馬號的邊上,因為李龍看到了自己的那塊甜菜地正在澆水,而澆水的人正是自己的大哥李建國。

  李龍下車,看到李建國正穿著膠靴子在地里不停的調整著——澆水雖然是大水漫灌,但也是個技術活。

  雖然四小隊的地在播種之前,要經過切、耙、平等過程,大體上保持了土地的平整性,但實際上這地塊無法達到絕對的平整,那些坑洼的地方肯定還存在。

  這就導致澆水的時候,如果不進行一些補救措施,那么大水澆過,有些地方澆不到,有些地方會積水。

  莊稼通常都比雜草嬌嫩些,澆不到會旱死,積水的地方會淹死。

  所以會種地的農民,往往在澆水之前,在地里打一些梗子——所謂的打梗子,其實就是在必要的地方挖土堆出一些類似小土壩的東西,擋著水,讓水在這里多存留一段時間,或者擋著讓梗子下面不積水。

  這就是個技術活,也是個經驗活——地里哪里有坑哪里比較高,平時心中就有數。

  光這樣做好預備工作還不算完,澆水的過程中也要隨時看著地里水的流向,因為地里種了莊稼,有些地勢就被莊稼改變了,可能需要臨時打梗子。

  所以給莊稼澆水可不是個輕松活——當然,這是在當時。

  三十年后,澆水就變成了個枯燥的輕松活,只需要守在地頭的泵房里,往水里加入化肥,然后擰開閥門,算著時間,等到了之后,關閥就行了。

  因為這個時候澆水就完全是通過滴灌帶完成的,原來那些澆不到的地方已經不存在的,水管四通八達,任何一個地方都能到達,而且還能把化肥一并帶過去,省了大事。

  這時候的人絕對想不到,以后澆水會這么簡單。

  李龍下來的時候,李建國在地里一邊打梗子一邊和地邊上的老羅叔開著玩笑:

  “我可不敢讓你那老胳膊老腿澆這水,萬一一頭攮到水里淹著了,算誰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喂你的牛羊吧,那才是你的本行。”

  “嘿,我才不老哩!”老羅叔自然是不服老的,笑著說,“真要澆水,我可不比你差。”

  “你行了吧,別吹牛。小龍來了,你問問他讓不讓你澆水……”

  “那肯定不行,老羅叔,你不服老是可以的,但這方面你可不比我大哥。”李龍開著玩笑,“好了好了,我這邊給你們帶了些好酒,正好搬過去。”

  “嘿,那可好,我喝的少,楊老六這回可高興了——老六!過來搬酒!”

  楊老六今天不放羊,正在院子里忙著啥,聽著動靜就趕了過來。

  知道要搬酒,還真高興了,抱著酒箱子就往里走。

  李龍沒幫忙,他看到往地里流的水里,有鯽魚在晃動,急忙就跑到渠邊看情況。

  入地的渠水挺深,水也挺急,但水流到甜菜地里,水流就緩了,水也淺了,李龍只是順著地邊走了不遠,就在甜菜根邊上看到了有一條大鯽魚片子努力的想往上游竄著,大約它也知道一旦留在甜菜地里,等它的就只有死亡了。

  嘿,好家伙!李龍蹲下兩手把魚摸在手里,這魚至少得有兩三百克,勁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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