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咕?”
“不想回答?算了,你們還是去死吧咕。”
十字的光輝在天地之間回蕩,氣浪席卷發出的浩瀚低吟,無量光芒自鴿子身后的‘神之楔’不斷收縮,隱約有了自爆的跡象。
鴿子帶著百無聊賴的眼神,毫不猶豫地用翅膀卷著紫劍,往那枚神之楔的虛影戳了過去。
烏鴉在一旁看著你為什么只是看著?!
“褚海!”
天敵報上自身姓名。
鴿子停下了,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
“你犯盜掘地獄古文化遺址,拷打地獄非物質文化遺人,非法入境私闖地獄,判處死刑立即執行,靈魂在天堂服刑100年。”
“想干架就直說草擬.對不起!但說真的你踏馬是不是瘋了?!”褚海難以置信。
能夠重塑現境的龐大力量鳴動,偏偏由于牧場主本身存在的特攻壓制,無論是褚海還是其余人,都無法造成有效傷害,反而只有看著對方一言不合就打算自爆的行為一次次上演。
倘若真任由這位地獄神明,在無限與現境接近的距離自爆,所帶來的損失一定無法估量。
好比他們這幫天敵,現境都不足以支撐天敵的存在,為了維持現境穩定,只能在特殊的邊境和地獄中進行活動,哪怕是這次的特殊情況,也是以擦邊的方法回歸。
更別提‘牧場主’此刻占據了優勢,還和你玩不要命的恐怖襲擊。
一度懷疑對方是不是腦花吃多了的褚海,只能看著白色鴿子走到自己面前,不屑地啐了一口。
踏馬的!草擬嗎的!這狗日的現在真比以前聰明了?!
從來沒見過牧場主這么擬人的模樣,褚海在恍惚之中,便已經被那只鴿子用翅膀輕輕拍打著臉。
沒有一點傷害,全是侮辱。
仿佛在說‘小老弟’九折水平?
那平平無奇的鴿子形象似乎在和烏蠅哥的表情包重迭:“盜墓就盜墓,還考古筆記,現境最近在開展凈網行動咕?”
是不是有人把抽象的腦子獻祭給牧場主吃掉了?
考古隊下地獄進行開拓的時候嗎,隨身攜帶一些專業怎么你了?!
誰不知道某個深度32的地獄里真有一座青銅門,深度17的地獄里真有一座天宮,某個作者寫的全是親身經歷。
手足無措間,‘牧場主’只是隨意地朝褚海身后瞄了一眼,忽然停下,與那剛走錯了路,完全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白帝子,以及對方手臂上的.
鴿子。
“咕咕?”
小老弟,你瞅啥?
“咕。”
你看起來好香啊…
“咕咕咕!”
叔叔不約!
“咕咕,你誤會了,只是我好久沒吃烤乳鴿了。”
咕嚕咕嚕的聲音從蘇霖的喉嚨和胃里同時響起,整個世界有胃液之海的虛影在翻涌,在對面那只鴿子在驚恐窺見一角之后,拍打翅膀逃竄躲避。
隨后,蘇霖閃爍出現在了白帝子面前。
“咕”
褚海轉過身,目光冷冽,手中漢八方長劍與殺氣彌漫.
“咕小姑娘還沒找對象吧,這個小伙子不錯,你瞅瞅。”
蘇霖遞上一張二哈的照片,他頓了頓,猛地收回,然后換了一張槐詩拉琴時的照片,上面還附帶本人的親筆簽名。
“我我才15歲.”
“沒關系咕,他說過可以等你滿十八歲咕。”
“啊這.”
白帝子小臉通紅,怔愣中,那張照片就被蘇霖塞到了她的手里。
“送你了,先留著,哪怕考慮到二十二歲也沒關系,他說會等你一輩子咕。”
“謝謝謝”
少女茫然又有些懵懂地回復,而后環顧四周一圈,想起什么似的,說道:“我不好意思,我有事該走了。”
褚清羽的身影驟然閃爍,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是這個時間軸的么?”蘇霖用翅膀摩挲鳥喙略帶遺憾。
他回過頭,卻看見褚海被夸父等人架住,掙扎著想要揮刀砍過來,殺意比之前更甚,毫不掩飾,就好像要上來同歸于盡。
“大局為重”符殘光勸說道:“算了算了!”
“那個牧場主到底是怎么回事?!”褚海忍不住咆哮,詢問那邊的烏鴉。
“你可以看做牧場主的人性面蘇醒了。”烏鴉無可奈何:“人性豐富了一點。”
“是的咕,我的人性就是靠槐詩的幸福來維持咕,所以快點把你們東夏適齡的單身小姑娘都送過來。”
蘇霖疑惑:“那個里見家的小姑娘不在么?”
東夏一方的微表情管理已經徹底控制不住了。
“FNMDP!末日鐘已經快敲冒煙了!!!”
褚海恨恨地瞪著他,牙都要咬碎了:“你到底在謀劃什么?!”
“牧場主是牧場主,我是我,祂想做什么我又沒辦法控制咕”蘇霖將長劍歸鞘。
見蘇霖輕描淡寫就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凈,升華者大軍凝視對方頭上的注冊名,臉上的表情擺明了不信。
這個時候,烏鴉輕咳一聲,開始進行解釋。
天國的反轉實驗其實一直都在隱秘進行,原本是為了在地獄開辟天國樂土的奇跡,讓牧場主誕生人性只是一項意外的發現。
如今實驗正進行到關鍵的時刻,牧場主舊意識和反轉之后誕生的新意識正在魔女之夜深處進行對抗,要是能夠成功,以后地獄就少一位毀滅要素,而現境則會多出一位存世神明。
“這個新生的意識還很稚嫩,因為黃金黎明那幫死肥宅還有伍德曼的干擾,本來應該在很多年之后才出現的意識提前早產,不過咱們也不是沒有機會.”
烏鴉洋洋灑灑地說著。
包括褚海在內的升華者們儼然就是一副你繼續吹,咱們就這樣看著你吹牛逼的態度。
大多數人不認識彤姬,可他們知道被牧場主吃掉內在的空殼會變成傀儡。
“要是失敗了會怎樣?”
“那當然是連帶現境一起被牧場主當小點心吃掉啦,兩個意識,雙倍力量,祂瘋了也變強了。”
褚海臟話卡在喉嚨里,欲言又止。
“直接把魔女之夜破壞掉,讓祂滾回地獄以后再做打算不是更好?”褚海冷漠回應。
“說得好,我贊成。”蘇霖回頭看了眼那枚十字架形狀的神之楔倒影:“10,91。”
烈光迸發,神威浩蕩,無盡光芒如氣浪般開始擴散,能讓人間和地獄一同泯滅的能量瘋狂匯聚。
“停!”
“停下好商量!”
“原家有個孫女正好想找對象!”
“草擬嗎的燭九陰!?”
符殘光等人連忙制止。
“記住你說的話。”蘇霖也揮了揮翅膀,讓異象消失。
褚海發現周圍的人都在朝自己打眼色,仿佛是在責怪他口無遮攔把別人孫女給賠進去了。
“.”褚海臉色難看:“中間的數字呢?”
“男人只要記住1就可以活下去。”蘇霖不爽地咂咂嘴,不耐煩道:
“這不行那不行,好煩啊你們,這種煩人的性格進入魔女之夜說不定會變成加拿大電鰻啊。”
可以確認牧場主的人性面腦回路一定不正常,就算成功誕生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大家都明白了一件事情。
現在的主導權在對方手上,
牧場主對現境生命的具有特攻屬性,這貨還比那個只知道吃的更難纏,他們若是想要強行摧毀魔女之夜,對方也必定會拖著現境一同毀滅。
這龐大的修正值足以改天換地,扭轉森羅萬象。
更別提大秘儀的流出層已經被牧場主的神性取代,暫時沒有恢復的辦法.
“行了,要是這事能成,你們找天文會賠款或者申請經費補償的時候,后面不是隨便添幾個零?”烏鴉嘎嘎大笑。
這么腐敗是本人沒錯了。
也有道理 這幾年爛賬都能一筆報銷,順帶把社保局打掃廁所的拖把換成邊境遺物。
褚海瞇了瞇眼睛,無法從那只烏鴉身上觀察到什么違和之處。
但還是那個問題,如果這里面有什么別的隱患,或者失敗,后果他們承擔不起,天文會也不會置之不理。
對應現境東夏區域的泡影與深淵重迭,其它地區死不死不知道,東夏百分百要完蛋。
這時,烏鴉莊嚴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說到底,變成現在這樣,還不是存續院和天文會的這幫腦殘搞小動作而導致的后果么?”
可這和咱們東夏有什么關系?!
要搞實驗滾國外去啊,隔壁瀛洲和新羅的環境都很不錯,實在不行還可以去美洲啊!
“別看我在這里和你們嘮嗑很輕松,光是對抗牧場主就已經拼盡全力了咕。”
蘇霖揮了揮翅膀說道:“所以就別給我拖后腿了,不然我直接放棄自我,讓祂變得更完整哦咕。”
赤裸裸的威脅之后,兩只討人厭的鳥飛走了。
褚海等人在原地沉默了一會。
老實說,這種局面比預想的最壞情況好多了。
雖然不是在路邊彩票店里刮到一等獎的程度,但從‘牧場主’的表現來看,的確和以往那個食尸的地獄神明有很大不同。
倘若不是以東夏的現境區域為核心,他們還挺樂意在一旁看戲,靜觀其變 “先回去和玄鳥商量吧。”
難題就交給存續院來處理,在此之前 褚海看向符殘光,問道:“我女兒呢?”
“我以為剛剛那個就是現在的她”符殘光有些尷尬。
原本以為小白總算能找到路了,結果神不知鬼不覺的,鳳凰能力不知何時發動,又變成了從其它時間軸上迷路的她。
說到底還是要怪褚海跑的太快。
“所以我這么大一個女兒又迷路不見了?”褚海雙目圓睜。
夢境之內,深淵幽暗,入眼所見皆是一片虛無,一道黑色的日輪正從中緩緩升起。
褚看向通往現實的裂隙,皺了皺眉頭,而后又扭頭朝虛幻的泡影,一些光怪陸離的場景宛若無窮平行世界拼湊而成。
為什么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遲滯中,不顧耳邊傳來同僚的呼喚,褚海開始凝視那輪虛假的黑日。
朦朦朧朧,純白的飛鳥掠過,少女伸出纖細的手臂擁抱少年,輕柔的觸碰了一下他的嘴唇。
“.”褚海使勁揉了揉眼睛,甩甩腦袋,再次瞪大了雙眼。
這一次,少年與少女相擁,身形重迭。
“孽畜!不準親!”
兵主怒吼,徑直投身于泡影,留下愕然還未來得及離開的同僚待在原地。
“咕最麻煩的那個搞定了。”蘇霖冷笑一聲。
海量源質的奔流在框架內運行,所指之處,皆是按照預設的世界模式進行構筑,即使是最強的天敵,也會卷入與此世同悲的還魂詩篇。
他煽動翅膀,撲騰來到房屋內,對那穿著牛仔褲和皮衣的老人,已逝的創造主伊芙琳·恰舍爾表示感謝。
“雖然不是我的本意,但臨時借用此地作為實驗之處,倒也有勞閣下配合。”
蘇霖問道:“不過,將最后的魔女之夜交付于我之后,你真沒有什么遺憾么?”
“沒關系,課題沒有改變,我見證的與您想見證的沒有區別,倒不如說,這才是我想看見的實驗。”
恰舍爾面前擺放著彌漫馨香的茶杯,她將目光瞥向窗外的深淵,神情變得鄭重起來:
“只是這樣的世界,真的還有延續下去的必要么?”
死去的世界成為亡靈,徘徊在深淵的地獄內,如今迎來了屬于自己的救世主,只是未免太遲了一些.
“這個世界是你創造的,這些生命也是如此,僅僅是因為它們想要活下來,你就產生抵觸,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咕。”
鴿子形象的蘇霖抬起翅膀,端起掛耳茶杯吹了一口。
“哪怕它們誕生的那一刻,現境會迎來真正毀滅?”烏鴉問道。
“這就不關我的事了,我雖然在夢境里占據了精神意識的高地,但外面那具渴望創世的地獄神明肉身,我這縷意識可沒辦法操控祂的本能反應啊咕。”
蘇霖饒有興致地說道:“真有你的,給我的力量找了一個能完美共鳴的神話譜系,就連克系元素都有。”
“這不是想給大兄弟你一個驚喜么,等你把牧場主煉制成分身豈不美哉?”烏鴉無辜的眨了一下眼睛之后,說道:
“而且你知道的,咱家小槐詩最近遇上了些麻煩,搜集了一點力量也是想忽悠那群老幫菜,這種突發狀況我也不想啊。”
“那還真是謝謝啊。”蘇霖歪了歪腦袋,疑惑道:“可這種小事讓槐詩直接給我說一聲不就行了?
雖然我不會白忙活,但報酬也不過是滿足一點個人趣味而已 你不會為了防著我而把槐詩忽悠瘸了吧?”
“哎呀呀,哪里的話,咂們不是好姐妹么!”烏鴉打了個哈哈。
“姐妹你都一大把年紀了,就別操心年輕人的事情了。”蘇霖舉起茶杯。
(゜゜)つロ干杯ロつ(゜゜)
鴿子和烏鴉互相碰杯,各懷鬼胎。
“我也不想操心,不過這明顯不是我家槐詩現階段該面對的事情啊。”烏鴉沉聲說道。
宛如在噩夢的盡頭溶解那樣,世界的殘骸,被匯聚無窮黑暗的烈日漸漸吞沒。
作為事象更替的標志的鳳凰,被漸漸升起的深淵烈日牽引。
倘若那種可能性出現,那么現在的槐詩也必然被覆蓋。
“唔”蘇霖想了想,將仙王的淚石取出,問道:“你們的萬象天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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