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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并案會議,各抒己見

  陳益在十點半趕到了省廳,秦河與謝云志還沒有到,會議在下午,耿建清提前把陳益叫過來是想和他聊聊關于陽城案的初步調查結果。

  昨天剛剛接到報警,全面調查工作還沒有開始,陳益將目前所掌握的線索仔細和耿建清說了一遍。

  “繪畫?”

  這兩個字相當敏感,至少三起命案的三名受害者,都能和畫扯上聯系,唯一比較牽強的就是寧城的畢雪蘭只是女兒學畫畫而已,她本人并不懂。

  耿建清沒有去分析可能,等秦河與謝云志到了,大家聚在一起再聊不遲。

  臨近中午,謝云志出現在了省廳,他離陽城近,是開車過來的。

  “耿局!”

  耿建清對他來說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謝云志立正敬禮,表情嚴肅。

  正局直接叫局長,副局姓氏加職位去掉副字,體制內的稱呼可不能亂叫。

  耿建清沒有多說什么,讓謝云志陳益先吃飯,等秦河的飛機落地。

  省廳食堂,陳益和謝云志打好了飯菜,面對面坐在一起吃了起來,耿建清不在,應該是去找方松平了。

  “陳支,又見面了,很遺憾因為案子。”謝云志率先開口,“陽城和帝城的殺人手法,真的和寧城畢雪蘭一樣啊?”

  陳益點頭:“我看過寧城和帝城的卷宗了,完全一致,連角度都沒有多少偏移。”

  謝云志吃著菜,說道:“那兇手挺專業啊,選擇刺創致命是否和習慣有關?”

  陳益微微抬頭:“比如呢?”

  謝云志:“從軍背景,醫生,一個普通人是很難做到一擊斃命的。”

  陳益:“昨天我和耿局交流了一下,提出帝城案并非第一案的可能,如果不是第一案,那么兇手的作案手法具備成長性,首案也許非常粗糙,耿局正在全國范圍內排查,現在還沒有結果。”

  謝云志:“不是第一案?嗯……有可能,等等看吧。”

  午飯結束后,兩人在省廳休息了個把小時,下午兩點秦河的飛機落地陽城,三點趕到了省廳。

  熟人見面沒有寒暄,會議馬上開始。

  方松平沒有出席,他也有任務,耿建清將排查全國案件的工作交給了他,代表省廳刑偵參加會議的是魏劍風。

  會議開始直接切入正題,秦河表述帝城案,謝云志表述寧城案,陳益表述陽城案,因為陽城案剛剛發生,陳益說的不多主要挑重點。

  在場都是經驗豐富、能力很強的刑警,當陳益話音落下后,大家都察覺到三起命案出自同一人之手的可能性極大,表情皆有些凝重。

  耿建清開口:“405專案組馬上成立,秦河任專案組組長,以陽城案為調查起點,各位有意見嗎?”

  “沒有!”

  秦河是帝城刑偵總隊的隊長,他有這個資格。

  耿建清點頭:“好,在此期間我不會離開陽城,眼下陽城案的調查剛剛開始,受害者蔡雯雯的人際關系還未摸排,陳益剛才已經提出了可能,這次兇手可能是熟人,其他兩位隊長怎么想。”

  秦河看向謝云志,后者也在看他,最終說話的是秦河:“蔡雯雯從未有過夜不歸宿的情況,第一次主動開房就被殺了,從目前所掌握的情況看,熟人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和繪畫領域有關。”

  “我同意陳支的判斷,嫌疑人通過繪畫和蔡雯雯相識,在開房的過程中將她殺害,蔡雯雯一廂情愿,而兇手要的是她的性命。”

  謝云志緊跟著開口:“如果是熟人的話,全面排查應該會有收獲,就算無法鎖定嫌疑人,最起碼能覆蓋到,不過帝城案和寧城案兇手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這次有點冒險了,間接說明他目標非常明確,必須要殺了蔡雯雯,哪怕冒險也在所不惜。”

  秦河:“掠奪性強迫癥。”

  眾人看向秦河。

  秦河繼續開口:“從作案時間到作案手法,以及殺害蔡雯雯的冒險行為,兇手可能存在病態的強迫癥,不求財不求色只求命,那么他的掠奪性應該就和強迫癥形成因素有關。”

  畢竟是帝城刑偵總隊的隊長,雖然剛剛到陽城剛剛了解所有案情,卻能在第一時間提出新的可能。

  強迫癥兇手在動機的判斷上,相對更容易一些。

  強迫癥?

  陳益若有所思,時間間隔基本一致,作案手法完全一樣,那么兇手殺人就是為了自我強迫性收獲。

  收獲什么呢?心理上的舒緩嗎?

  耿建清:“繼續說。”

  現在是暢所欲言階段,影響著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專案組組長的任務不是領導,而是協調判斷,畢竟陳益和謝云志都是一城的支隊長,能力絕對不是虛的。

  秦河:“剛才陳支提到了繪畫,我很同意,唯一無法對號入座的就是寧城的畢雪蘭,但如果把思路打開的話,我們可以把推斷方向放在畢雪蘭的女兒身上。”

  “女兒學畫畫是條線索,不能忽略,畢雪蘭在陪同女兒學習的時候接觸到了兇手,不無可能。”

  “因此,我認為共同點不是繪畫,而是繪畫延伸出的交集。”

  “帝城的夏青文也是一樣,大學里主修美術,和兇手產生繪畫交集很正常,陽城的蔡雯雯就更不用說了,她熱愛油畫,在人際關系中,繪畫交集占據很大比重。”

  經過秦河這么一分析,此案在大家眼中仿佛清晰起來,偵破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耿建清轉頭:“陳益覺得呢?”

  陳益開口:“按照秦隊的判斷,兇手是繪畫老師的概率不小。”

  秦河點頭:“對,我想說的就是繪畫老師,謝支查過受害者女兒所在的培訓班嗎?”

  謝云志回應:“查過,那是畢雪蘭去過的地方,所以并未遺漏,但沒有往深了查,畢雪蘭和繪畫培訓班的人毫無糾葛,很快就排除了,既然此案不是仇殺,那我們可以再查一遍。”

  秦河嗯了一聲:“帝城師范大學我這邊也要重查,只要受害者見過的人都列一份名單,比對過后如果有重合點,那就是重大嫌疑人。”

  耿建清目光亮起,這個方向非常靠譜。

  陳益思索這種可能性,秦河的切入點還是非常刁鉆的,抹掉了畢雪蘭繪畫共同點的不合理性,就算是特征上的隨機也必須得見面,只要能找到重合點,是兇手的可能性極大。

  但他想的不是這種流程性排查,而是兇手選擇三人的原因。

  流程性排查結果誰也說不好,只要知道兇手動機,清晰的犯罪側寫就會出來,能真正推進調查進展。

  話雖如此,排查工作肯定是要做的,萬一找到了呢?并且陳益也認為能找到的概率不小。

  “陳益,你這邊抓緊時間。”耿建清看向陳益。

  陽城案剛剛發生,陽城支隊必須用最短的時間,全面覆蓋受害者蔡雯雯的人際關系。

  陳益點頭:“是,耿局。”

  嫌疑放在了繪畫老師身上,陳益想起了邱文姝的油畫工作室。

  油畫工作室通常是集多種職能為一體的藝術機構,除了創作和銷售外,可能存在繪畫課程。

  這樣的話,共同點和共同交集就有了,帝城師范大學的繪畫老師,寧城培訓班的繪畫老師,陽城油畫工作室的繪畫老師。

  結果如何,就看調查了。

  會議繼續,幾人聊到了地域問題,兇手四年內打一槍換個地方,大家一致認為是工作需要,全國各地的跑,到哪個城市就在哪個城市殺人。

  這樣的兇手心理素質往往極強,不存在心理安全區,在兇手看來,安全性根本比不上殺人重要,這也是非常自信的表現。

  陳益開口:“冷靜,執拗,反偵察能力強,作案動機未知,具備一定的強迫癥,如果是繪畫老師,我傾向于高智商高學歷,并且在幼年的時候形成了心理障礙。”

  秦河補充:“單親家庭最有可能,比如單親媽媽對兒子的高壓教育。”

  謝云志:“也有可能是單親再婚爸爸,后媽的冷漠讓嫌疑人壓抑的黑暗面在成年后爆發。”

  秦河點頭,表示同意。

  人多力量大,簡短的時間讓整個案子如畫卷般詳細展開,兇手的形象也具備了輪廓。

  陳益:“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討論,兇手的殺人手法雖然一致,但作案過程卻有著很大的區別。”

  “帝城案,兇手是襲殺,寧城案,兇手用七氟烷迷暈受害者綁架,并在受害者清醒的時候將她殺害,而陽城案死者胃里檢測出了三唑侖成分,從死亡狀態看,她是在昏迷中被殺的。”

  “這是有目的性的改變,還是全憑喜好呢?”

  會議室安靜下來,這件事還真的不太好去分析。

  耿建清看了過來:“你怎么想?”

  陳益:“分割成兩方面去看,第一方面是兇手的作案準備,第二方面是兇手的作案結果。”

  “先說作案準備,兇手在帝城殺害夏青文的時候沒有使用藥物,原因應該在于非必要性,他根本不需要使用迷藥,即可將夏青文在墓地刺喉。”

  “寧城案,兇手在寧城對畢雪蘭下手的時候需要綁架,所以他必須想辦法讓畢雪蘭失去抵抗,七氟烷是很好的選擇。”

  “陽城案就比較奇怪了,兇手和死者處在密閉的空間內,他沒必要使用三唑侖。”

  “再說作案結果,寧城案和帝城案死者是在清醒狀態下被殺的,而陽城案死者是在昏迷狀態下被殺的,這里面如果沒有目的倒也罷了,如果有,那么必然和作案動機高度關聯,不同的人,需要不同的作案手法。”

  “這兩個方面相輔相成,我們分析的時候要互相都能說得通。”

  陳益的話將本案帶入深層次,查是查不到的,考驗辦案人員的邏輯性和犯罪心理學造詣。

  連環兇手的犯罪心理很難揣摩,尤其是在沒有受害者相同特征的情況下,會議室一時間變得沉寂。

  大家都在思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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