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車上的林辰將香煙和打火機還給陳益，隨后把柴曉和藍鵬飛剛才的對話做了一個匯報。
幾人都很意外，這說明柴曉面對詢問的時候，嘴里實話不多。
反常必有妖。
“接近莫善為不是為了愛情，也不是為了錢，可以這么理解嗎？”諸葛聰聲音響起。
秦飛：“錯不了，柴曉對我們說不可能和莫善為結婚，對藍鵬飛說喜歡莫善為想和他結婚，而在錢的問題上，同樣沒有可信度，她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似乎有點像……”
諸葛聰接了過去：“有點像萬不得已？”
秦飛點頭：“對，她和藍鵬飛是有感情的，對吧林辰？”
亂刀砍死的話……不止一個人，牛祥那么大面子？
換個動機，程建設敲詐李龔，李龔想滅口但沒成功，程建設魚死網破反殺？嗯……合理。
陳益坐下：“這些人，這幾個案子，都存在若有若無的線，感覺到了嗎？”
陳益接過紙杯：“你沒走啊。”
這樣的話，程建設的死是為了給李龔報仇，那么唯一會為李龔報仇的，只有李天菱。
秦飛：“我等陳隊。”
林辰不太敢確定：“有感情嗎？不是女海王？”
“時間上有點巧啊，兩件事有關系嗎？”
林辰：“那我也等著。”
哪個男人，能扛得住？
若真是美人計的話……莫善為這是干了啥？
若是有仇，莫善為又干了啥？
“程漢君，你和林辰一起查一查柴曉的親朋好友，現在還不能排除她和莫善為有仇的可能。”
陳益點燃香煙，下達命令：“明天分頭行動。”
“秦飛，給我倒杯水。”
林辰猶豫，怪不得姐夫到哪都愿意帶著秦飛，對方既有執行力也注意細節，不會把姐夫一個人留在這里，主動選擇在門口等候，隨時提供幫助，哪怕倒杯水買點夜宵也是好的。
“都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待一會。”
兩人：“是，陳隊。”
見得大家都有了調查任務，鄭從亮主動開口：“陳隊，那我呢？”
兩種可能性并未全面覆蓋，還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柴曉背后有人。
或者，對柴曉的父母做過什么？
或者，對柴曉的前男友……不對，藍鵬飛好得很，活蹦亂跳的，而且和莫善為不是很熟的樣子。
弟弟？
真正的美人計：心目中的女神、一生渴望的白月光突然站在伱面前，微笑著說好久不見。
鄭從亮點頭，積案的難度顯而易見，他已經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
陳益習慣性說了一句，沒有回應，他這才想起大家都走了，準備自己倒。
上百萬的錢，足以將一個人心中的惡放大數倍，程建設為了獨吞金子，殺掉了牛祥？合理。
八年前，李龔被殺。
“陳隊。”
黑吃黑。
隨后，通過線條連接，標注關聯依據和時間點。
陳益：“莫善為八年前是否有教唆殺人的行為，鄭支按照這個方向，嘗試調查。”
陳益深呼吸，感覺程建設死的極為蹊蹺，他的死或許和整個案子沒有什么關系？
懷璧其罪，被人劫殺了嗎？那也不用砍那么多刀吧，尸檢結果顯示程建設是被亂刀砍死的，擺明了有深仇大恨，連尸體都燒了。
“教唆殺人么……”鄭從亮略微思索該從哪里著手，隨即點頭：“沒問題，交給我吧。”
程漢君：“不著急也要分清主次。”
那莫善為呢？感覺他并沒有置身之外的樣子。
兩人：“是，陳隊。”
諸葛聰的臉黑了下來：“程漢君，我看你是飄了。”
林辰走了，秦飛搬了把椅子坐在會議室門口，也不玩手機，思考今天所得到的線索。
范天馳，桂大成，李龔，李天菱……
剛說完，傅國勇自我否定：“也不對啊，都四五年了，想做什么早該做了。”
莫善為的姐姐曾經因別人而死，難道柴曉也有類似經歷？莫善為不會對柴曉的弟弟做過什么吧？
她想干什么？
這個案子，怎么越查越復雜？還是說這幾個人本身成分就很復雜，根本不經查，但是和李龔的死沒關系？
“林辰，你先回去吧。”會議室門口，秦飛對林辰說道。
程漢君：“咱們是不是跑題了啊？應該關注李龔被殺一案，而不是莫善為的私生活。”
車輛行駛中，諸葛聰和程漢君停止爭端，不再去打擾陳益。
這個時候，莫善為上初中，十幾歲。
無法逃脫的美人計。
諸葛聰沉吟：“要不就是……莫善為逼迫柴曉和她在一起？比如抓到了柴曉什么把柄，柴曉沒辦法只能就范，其實她是喜歡藍鵬飛的？”
“這兩個人不會有仇吧？”見得陳益正在思考，調研組幾人繼續討論，說話的是傅國勇。
秦飛：“如果是海王的話，就不會說那么多狠話了，陳隊，這個柴曉有問題。”
會議室內，陳益掐滅香煙起身來到白板前，拿起記號筆寫下了很多名字。
李龔八年前被殺，程建設五年前被殺，三年。
大部分教唆殺人案都和錢撇不開關系，他需要落實莫善為大筆的資金支出或者創業股份，若是沒結果，那就清查人際關系。
后來，李龔和桂大成認識了范天馳，深受信任，開始在天馳公司嶄露頭角。
五年前，程建設死了，之后不久，柴曉和莫善為見面，自此成為莫善為的情人。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
陳益感覺自己要長腦子了，單獨調查李龔案倒還好，若強行關聯起來，很難有合理的一條線將它們全部串起。
寫完后，陳益退后兩步，看著幾米開外的白板。
諸葛聰：“陳支之前不是說過么，先查李龔的案子，通過李龔案嘗試帶出其他線索，我們是來調研的，發現問題就要解決，要是莫善為真的對柴曉做過什么，難道就不管了？”
你以為的美人計：性感美女脫了衣服在你面前搔首弄姿。
第一，兩人有仇，柴曉接近莫善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傅國勇轉頭：“靠譜，比有仇靠譜。”
“開車，回市局。”陳益隨口說了一句，微微偏頭看向窗外，目光中的思索之色還未消散。
牛祥的死是因為黑吃黑，那程建設的死因為什么？
誰和程建設有糾紛呢？李龔！
還不等他去拿杯子，會議室門打開，秦飛端著紙杯走了進來。
陳益點頭，問：“沒有誰聽說過兩個人出去要盜竊金店之類的話嗎？”
陳益嗯了一聲，將杯中水一飲而盡。
“這么多人物和案子，好像都能關聯的起來，不會吧？”
秦飛看著白板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詢問：“陳隊，想到關鍵點了嗎？”
“廢什么話，快回去。”秦飛催促。
“陳隊，已經問的很清楚。”鄭從亮做著匯報，“牛祥和程建設雖然不在一個監房里，但刑滿釋放的那些獄友都表示兩人關系不錯，放風的時候經常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聊些什么，如果其中一人是黃金失竊案的嫌犯，另一人是同伙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二十年前，李龔認識了莫麗麗，帶著她吸毒，導致莫麗麗精神出現問題意外車禍死亡。
如此，可以解釋牛祥和程建設為何能如此迅速的打開保險柜，且睢城警方調查金店內部人員沒有任何收獲。
陳益沒有回答，揉著眉心，思考柴曉前后產生反差的原因。
陳益嗯了一聲，眾人就柴曉和莫善為之間的古怪關系展開討論。
眼見兩人要吵起來，夏嵐有些無語，看向陳益，發現對方還在思考，沒有理會諸葛聰和程漢君的口舌之爭。
陳益：“可能有，我們既然已經開始懷疑莫善為，那么他的任何異常都要密切關注，李龔的案子……恐怕真的不是單獨的，卻不知到底關聯了多少事情、多少人。”
對，柴曉有一個弟弟。
鄭從亮：“我重點問過了，確實沒有，也沒有人收到過邀請，偷盜還是人越少越好，和搶劫不同。”
“假設，黃金失竊案就是牛祥和程建設干的，而且……受李龔指使？嗯，合理。”陳益再次使用假設大法，嘗試縷清人物和事件關系，目前有點亂套。
得知基本情況后，他給出個人意見：“已經過去四五年了，應該不會是尋仇吧？柴曉可以動手的機會很多，何必等那么長時間，被拿到把柄的可能性比較大，要是直接問藍鵬飛會不會有結果？”
只要是案件相關人員，都在上面，還特別標注了黃金失竊案，李龔被殺案，牛祥被殺案，程建設被殺案。
諸葛聰：“我們要在睢城待不短的時間，可能要超一個月，不著急。”
猜測成分太多，需要更多線索。
從林辰所復述的對話內容看，柴曉的確不像是因為愛情或者因為錢才和莫善為在一起，不為情不為財，那么柴曉身上的疑點就很重了。
誰會和程建設有仇呢？
對了，推斷牛祥死于黑吃黑，那么殺害程建設的人，是牛祥的親朋好友？難道和李龔案相似，都是是報復殺人嗎？
秦飛：“好的。”
畢竟是陽城市局的人，和鄭從亮諸葛聰他們是不一樣的，剛認識不久關系還不到，哪怕是“貼身秘書”夏嵐，此刻都已經不見人影了。
牛祥為什么那么快死了？
“若真是這樣，已經了結的案子是不是也得查一查？算了，了結的案子順藤摸瓜，不至于一點收獲沒有，回頭再說。”
陳益：“秦飛，你和我一起去見范天馳，這個人也挺關鍵的，在睢城混了那么多年，消息一定靈通的很。”
現在懷疑是莫善為干的，但他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進一步懷疑他教唆殺人。
這是莫善為的對手，給莫善為來了一招美人計，實施對象的選擇堪稱完美，不可能再有比柴曉更合適的人了。
陳益擺手。
鄭從亮率先起身，諸葛聰遲疑是否要把陳益一個人留在這，當陳益第二次趕人后，他們也隨之離開。
兩個人在一起總要圖點什么，要么圖莫善為這個人，要么圖莫善為的錢，除了這兩個因素，那就只能是有仇，意圖對莫善為不軌。
陳益搖頭：“應該不會，藍鵬飛知道的事情不比我們多，他現在整個人是非常蒙圈的，根本不清楚柴曉當年為什么要離他而去。”
秦飛：“嗯。”
陳益看向程漢君：“諸葛聰，你和傅國勇一起調查柴曉本人，方式方法可以激進一點，確定她到底有沒有把柄在莫善為手里。”
晚飯在市局解決，鄭從亮也回來了，新的會議開始。
李天菱勢力不小，派手下將程建設亂刀砍死？
不太對勁，若牛祥人緣那么好，何必淪落到去盜竊，不是給牛祥報仇那是給誰報仇？
程建設錢花沒了，繼續找李龔要？然后被李龔滅口了？
邏輯合理，但時間上不可能，程建設被殺的時候，李龔已經死了三年。
林辰問：“飛哥，你不走嗎？”
第二，柴曉有把柄在莫善為手里。
莫善為的不在場證明很快落實，案發當年連續三個月，他的確在國外，雖然不是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卻也很充分了。
秦飛無奈：“陳隊不知道多久才能出來，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的任務很重要，養精蓄銳。”
剛才幾人的對話他聽到了，說的都有道理。
十五年前，李龔指使牛祥和程建設盜竊金店，導致金店損失上百萬，桂大成直接被范天馳擼了，換上了李龔，這是公司內部人員的惡性競爭。
林辰無奈：“好吧，那飛哥……要是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啊。”
要李龔是程建設殺的呢？程建設敲詐不成殺了李龔？有點牽強啊，不對不對。
陳益眉宇緊鎖，此刻盯著程建設和柴曉的名字。
鄭從亮表示沒有聽過莫善為這個人，睢城雖然窮了點，但企業家還是很多的。
李龔曾經指使程建設盜竊金店，八年前他和桂大成之間的競爭已經到了白熱化，一旦程建設將此事說出來，那李龔不但會失去競爭權，還有可能入獄。
“呼……”
鄭從亮多了一句嘴：“這件事和李龔被殺一案有什么關系嗎？”
秦飛笑道：“沒呢，回去也沒啥事，我睡的晚。”
陳益摸著下巴，一天的時間胡子已經長出來了，皮膚顯得有些粗糙。
程漢君：“解決問題也要分清主次，大方向是不能偏的，以李龔案為主，天馳公司那邊還有很多事情沒有處理，范天馳和李天菱都還沒見呢。”
秦飛盯著白板看了一會：“陳隊的意思是……都可以并起來嗎？”
陳益：“只考慮合理不考慮現實的話，是可以并起來的。”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