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祭閻被鎮壓!
這則消息猶如重磅炸彈,震動天下,消息傳揚速度之快,前所未有。
眾生皆以為浩劫將至,沒想到天子被鎮壓,沒有天子的天子勢力根本不足以撼動天靈道盟的根基。
各方勢力開始打探消息,并派遣修士前去探查消息是否屬實。
鎮壓天子祭閻的巨岳也有了名字,被稱為鎮天雄岳。
天子祭閻剛被鎮壓不到半日,便有大修士來到他附近,在之后的日子里,越來越多的修士前來,他的手下也曾來看他,甚至想要救他,可惜,任憑他們施展百般手段,都無法將他拔出山壁,更無法毀滅鎮天雄岳。
他成為了全天下的笑話,他的驕傲被踐碎。
他經歷過很多次輪回,前面的輪回都成功了,每一世的他順風順水,哪怕遇到強敵,也不會落得如此境地。
他不僅要被仇敵羞辱,還喪失了取勝的希望。
來到天靈大世界,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艱難,天靈道盟太過頑強,讓他無法在短時間內戰勝,現在,他又遭遇無始祖師出手,將被鎮壓五百年。
五百年!
他一手創立的勢力絕對會被天靈道盟連根拔起。
他沒有道出自己只被鎮壓五百年的消息,倒不是不信任無始祖師,而是他怕天靈道盟做絕,另外,他也想看看他所招募的手下以及世人是如何看待他的。
山壁之上,天子祭閻垂著頭,滿頭白發猶如枯草般披散,他一動不動,好似已經死了。
此刻,他心里充滿憤怒與不甘。
他怨恨一切,怨恨無始祖師,也怨恨自己。
他可以確定鎮壓他之人就是無始祖師,世上只有無始祖師能有這般能耐。
他恨自己,是覺得自己太相信手中的劍,明明當時的情況已經不對勁,他竟然還對那位女盟主出手。
天子祭閻的情緒越發地陰沉,遠方,天靈道盟的一群大修士遠遠看著,他們眉頭緊蹙,并沒有像其他修士那般開懷大笑。
“他雖然被鎮壓,可吾等根本殺不了他,長此以往,他與天靈道盟的仇恨只會越來越深。”
“是啊,究竟是誰鎮壓的他?”
“難道天靈道盟內還藏著我們不知曉的存在?他是從姬盟主的小天地內被打出,或許可以去問問她。”
“雖然是仇敵,可看著他被這樣羞辱,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確實,天子祭閻行事雖然霸道,可也算得上光明磊落,他要與誰作戰,絕不會隱瞞企圖。”
大修士們議論著,雖然嘴上說著同情天子祭閻的話,但他們更希望的是天子祭閻死。
往后每一日都有生靈前來觀望,看著天子祭閻的下場,大多數生靈只會驚嘆、好奇,并沒有往更深層次去想。
關于是誰鎮壓了天子祭閻,也有諸多說法。
大部分人都覺得是天靈道盟內藏著隱世高人,畢竟天子是因為大鬧天靈道盟才被鎮壓。
也有人提到無始祖師,可沒有直接證據,而且無始祖師從不摻合天地內部的爭斗之事。
五百年放在過去,對于天子祭閻而言很短暫,但現在變得無比的煎熬。
兩百年后,天子祭閻仍在鎮天雄岳的山壁上,他身上滿是灰塵、落葉,那是兩百年風吹雨打所留下的。
跟兩百年前相比,這一帶不再那么喧嘩,而天子祭閻的心態也恢復不少,趨于麻木。
不管怎樣,在恢復自由前,他再多的憤怒也只是傷自己。
臨近正午時分,烈日高照,陽光灑在他身上,隱約有白氣從他體內升騰而出。
突然。
一塊石子從上方墜落下來,沿著山壁,一路砸在天子祭閻的頭上。
天子祭閻無動于衷,他甚至沒有動一下。
此刻,山頂上,有一名布衣少年趴在懸崖邊上,他小心翼翼的往下望去,可下方是云霧層疊,根本看不見任何生靈的身影。
布衣少年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衣袍普通,面容臟兮兮的,但他的一雙眼睛十分靈動,炯炯有神。
“天子呢……”
布衣少年嘴里嘀咕道,他的眼睛掃視而去,可惜,怎么都找不到天子,別說天子,連一只麻雀都難以看到。
他坐起身來,開始喘氣。
爬鎮天雄岳,他用了整整十日,干糧與水早已喝光,不僅如此,來到鎮天雄岳,他還花了三年時間。
三年里,他歷經磨難,差點被江水沖走,差點被妖怪吃掉,甚至還曾被山賊抓住,要將他獻給魔修當祭品。
激動的情緒退去后,他開始感到不安。
倘若天子傳說是假的,他豈不是白來一趟?
他不怕回去的路,他怕同村的人失望。
他越想越害怕,最后他抱住自己的雙腿,將臉埋下去。
足足過去半個時辰,他方才振作精神,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臉,然后走到懸崖邊俯視下方的云海。
“天子!
他用盡全部力氣,高聲喊道。
他的聲音嘹亮,可放在這片天地間卻傳不了多遠,遠方正在觀望天子祭閻的修仙者們也聽到他的呼喊,但他們并沒有在意。
布衣少年開始一遍一遍的呼喊天子之名,聲音越來越小。
數百遍后,他的聲音開始沙啞,雙腿在發抖。
最終,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開始劇烈咳嗽。
“凡童,你為何喚朕?”
一道聲音傳入布衣少年耳中,令他驚喜抬頭,連忙爬起身來。
“天子,您在哪兒?”
布衣少年強忍著喉嚨的疼痛,開口問道。
“朕在懸崖下,你只有跳下來,才能見到朕。”天子祭閻的聲音淡漠,聽不出任何情緒。
布衣少年當即來到懸崖邊,望著下方的云海,他根本看不到陸地,好似在面對萬丈深淵。
“我想跟您修仙,若是修仙有成,我會想辦法救您,您能教我修仙嗎?”
布衣少年咬牙問道,可惜,這一次,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隨后,他繼續詢問,天子祭閻都不再說話。
布衣少年猶豫許久,最終一咬牙,選擇跳下懸崖。
被鑲嵌在山壁上的天子祭閻垂著頭,當布衣少年從他身旁墜下時,吹動他的發梢,而他依舊沒有動彈。
一切又恢復沉寂,那位布衣少年好似未曾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