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不知天子祭閻會被鎮壓多少年,天靈道盟也不清楚,但他們不會放過這樣的好時機,他們開始大舉剿滅天子的勢力。
天子辛辛苦苦創立的勢力在短短三百年內徹底破碎,除了天靈道盟的打壓,他們內部也出現爭斗,加劇了消亡速度。
天子帶來的浩劫就這樣散去,天靈大世界又恢復太平,因為奈何不了被鎮壓的天子祭閻,天靈道盟只能重點培養弟子,數百年間,他們在人間收下無數天才,越來越多的天之驕子橫空出世。
一晃眼。
天子祭閻已經被鎮壓四百八十七年,距離脫困越來越近。
這些年里,他度日如年,越接近五百年之期,他越惶恐,他怕無始祖師言而無信。
畢竟他對無始祖師并不了解,在無始祖師出手之前,他甚至無法確定對方就是無始祖師。
“為什么是五百年?”
天子祭閻腦海里只有這一個想法。
五百年對于天下大勢而言微不足道,對于他而言,更是不會有太大的影響,哪怕勢力被滅,他頂多重頭再來,至少不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境。
被鎮壓久了,天子祭閻覺得五百年這個時間藏著算計。
這時,雷鳴聲從天上傳來,天地迅速暗下來,很快,暴雨傾盆落下,猶如瀑布沖刷在天子祭閻身上。
天外。
界門前。
兩道身影并肩而立,俯視著天靈大世界內的天子祭閻。
正是天靈神與天昊。
天昊身穿金紋白袍,器宇軒昂,長發盤踞在頭頂,傲氣沖天,玄奧復雜的金色法相在他身后沉浮。
“你的本源記憶恢復了嗎?”天靈神開口問道。
兩人站在一起,看起來不像父子,更像是兄弟。
天昊回答道:“沒有完全恢復,但我知道這位天子,他名為祭閻,無論是權勢,還是修為,遠非我能及。”
他的眼神復雜,他已經知曉天子祭閻是被顧安鎮壓的。
在天庭,天子祭閻風光無限,是他仰望的存在,他雖然曾得到過天帝的寵愛,但很短暫,他還未真正成長起來就被打入輪回。
不過想到近來天庭的爭斗,他又覺得天子祭閻是因禍得福,說不定能逃過一劫。
天昊瞥向天靈神,問道:“我回來之事,你提前跟我師父說了嗎?”
這一世,他的身世他已經了解,只是擁有很多世記憶的他無法開口稱天靈神為父親,只有天帝有資格讓他如此稱呼。
天靈神也不敢奢望他認父子之情,所以并不介意他的態度。
“說過了,他同意了。”
天靈神回答道,說起此事,他心里有些感慨。
他低估了無始祖師對天昊的寵愛,哪怕是面對天庭的威脅,無始祖師也愿意庇護天昊。
為了緩和與天庭的關系,無始祖師將自己的弟子送入天庭,好不容易建立的關系或許會因此而斷絕。
統領天庭大權的天子太上可不是楊戩、長生神尊能 左右的,甚至可以說,長生神尊想要在天子太上面前長存下去,也是未知之事。
聽到天靈神的回答,天昊松了一口氣,然后兩人皆陷入沉默中。
過了好一會兒,天靈神主動開口道:“去人間找地方修煉吧。”
“嗯。”
天昊跟著消失在原地。
天靈神望向天靈大世界的方向,臉上露出笑容,雖然天庭帶來的危機壓力很大,可他在意的人皆在他眼前,這對他而言已經是一種幸福。
另一邊。
顧安正在無始道場內教導蘇寒練劍,兩人站在桃花林內,滿地的桃花瓣,讓這里的風景鮮艷美好。
蘇寒好奇問道:“師祖,五百年之期快到了,那位天子要是再禍害人間,該怎么辦?”
當天子被鎮壓的消息傳入無始內,他便第一時間找到顧安,顧安也沒有隱瞞,將真相告訴他,讓他興奮了很久。
蘇寒這小子雖然跳脫,但嘴巴還是很嚴的,他從顧安這里打聽到的消息不會傳出去,哪怕是面對甄沁,也不會全說,這也是顧安愿意跟他繼續講的原因。
“他雖然有很強的目的性,對眾生也沒有太在乎,但身為天子,他有自己的驕傲,他本就不會刻意禍害蒼生。”
顧安輕聲回答道,同時揮動手中的木劍,拍打在蘇寒的腰上。
蘇寒連忙調整姿勢,繼續練習劍招。
他暗自驚奇。
他可不是凡人,用凡人的方式練劍,竟然能有很大的收獲,師祖隨便指點一下,他增長的不只是劍招,還 有劍意以及對劍道的理解。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蘇寒甚至在想,再平庸的人跟著師祖修煉,也會變成天才吧?
就這樣,蘇寒開始專心練劍。
別看他沒心沒肺,他心里很清楚,所有無始弟子都羨慕他的待遇,師祖嘴上罵著他,實際上對他十分照顧。
哪怕是沖著師祖,他也要爭一口氣。
顧安聽著蘇寒的心聲,嘴角上揚,輕聲道:“總算有點他的樣子。”
“他的樣子?師祖,您說誰啊?”
蘇寒扭頭問道,一臉好奇。
顧安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剛夸你,你又分心。”
蘇寒眼珠子一轉,問道:“您說的是不是安昊師叔,聽說您最疼愛的弟子就是他。”
顧安平靜道:“不是安昊,而是一名叫蘇寒的弟子,你師父之所以給你取名為蘇寒,是因為她有一位死去的師兄。”
蘇寒一聽,眼睛瞪大,連忙追問道:“另一位蘇寒?師父怎么沒跟我說?您能不能跟我講講他的事?”
顧安覺得時機已到,所以才會提起蘇寒,于是他開始講述蘇寒的故事。
蘇寒一邊聽講,一邊練劍。
聽了一會兒,他的心情變得沉重,因為那位蘇寒的人生實在是太苦。
不過聽到蘇寒走入歧路,他不禁皺起眉頭,他心里不認可蘇寒的抉擇。
待顧安說完,蘇寒陷入沉默中。
顧安問道:“聽完他的故事,你有何感受?”
蘇寒深吸一口氣,道:“他要是不被仇恨蒙蔽,專心跟著您修煉,何至于此?”
“那你覺得他做得對嗎?”
“肯定不對啊,他到死都欠您的恩情!”